千代田區,對策本部,總部。
星崎雪奈從來沒有見過對策部這么混亂過,許多員工正在收拾東西離開崗位,又有更多的新員工進來,交接工作忙得手忙腳亂,甚至排起了長隊,辦公區亂成一團。
從靈子墓開啟到現在,才剛剛過去十二個小時,日向部長就暗然下臺了。
在靈子墓中消滅了無形者這個反抗軍中的領袖級人物,明明是大功一件,日向部長聽聞消息時還非常振奮,特意向高層報功。
可結果卻狠狠潑了他一頭冷水,大功沒有,大鍋倒是有一口,不由分說就扣上來了。
他在辦公室里呆坐了一整晚,還是想不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
星崎雪奈卻隱約有些明白過來,因為津云真司交給毒蛇他們的任務,是進靈子墓內找什么東西。
可以確定的是,對策部,反抗軍,殺手,這三方都一無所獲。
對策部的上級是東京地檢,東京地檢的背后是美國人,四舍五入,對策部的上司就是美國人。
美國人昨晚直接派出駐日美軍接管靈子墓,可見他們對靈子墓的重視。
也不難發現,美國人根本就不關心反抗軍的死活,只關心靈子墓內的東西。
而美國人在靈子墓中一無所獲,惱羞成怒之下,連前首相都直接動手干掉,何況對策部一個小小的部長?
日向部長以為自己立了大功,可在美國人眼里,沒有保護好靈子墓的東西,那就是嚴重的瀆職,極其無能的表現。
不過這也不能怪對策部,美國人明知道靈子墓里有很重要的東西,但為了保密不肯透露,而對策部對靈子墓內部一無所知,在布置上肯定會出現漏洞。
但領導的錯那不叫錯誤,那叫考驗,你身為部下沒有領會到精神,那就只能卷鋪蓋走人。
所以才半天時間,日向部長就滾出屬于他的辦公室,聽說美國人過段時間會派一個新的部長來。
星崎雪奈雖然沒有被辭退,但也被邊緣化了,不過以她的能力,站穩腳跟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新部長好不好相處。
坐在自己的崗位上,星崎雪奈無所事事的喝著咖啡,無視周圍投來的各種隱晦或淫穢的視線。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星崎雪奈掏出來一看,臉色如常的起身,向外走去。
她乘坐電梯,來到本部的大樓樓頂上。
大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身姿修長的男人站在女墻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聽到腳步聲,津云真司回頭望著星崎雪奈,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星崎雪奈走到津云真司的身旁:“刺蜂和毒蛇都死了。”
津云真司重新看向遠方若隱若現的日本皇宮,語氣沉重:“我知道,我會替他們報仇的。”
星崎雪奈瞥了一眼他的側臉。
津云真司露出沉痛的表情,雙手死死抓著女墻,手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
虛偽!
星崎雪奈在心中做出了評價,她無法從津云真司身上感受到任何悲傷的情緒,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就像帶著一張虛假的面具。
不過這也正是星崎雪奈追隨津云真司的原因,她很好奇,這個虛偽的男人,究竟什么時候會被撕下臉上的面具。
津云真司收起悲傷的表情,說道:“把昨晚的情況告訴我。”
星崎雪奈從頭開始講述起來,沒有放過所有細節,包括毒蛇想要殺死秋宮月,卻被她救下的事情。
不過,后面就變成了許誠把將秋宮月帶走,把她一個人丟在靈子墓里面。
聽完星崎雪奈的講述后,津云真司低頭思索,臉色很快變得難看起來:“那個家伙輕松打敗毒蛇,難道已經學會第四層呼吸法……不,這不可能……也許是靈子墓中的東西落在他手里,才讓他的實力得到巨大提升。”
他抬頭看著星崎雪奈:“你最近如果沒有事,盡量找一下那個家伙和新月的下落,找到了通知我。”
星崎雪奈點點頭,然后伸了個懶腰:“沒事我就下去了,現在可是很多人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可不能離開太久。”
津云真司微笑道:“下去吧,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
等到星崎雪奈轉身離開后,津云真司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根據他在對策部中安插的線人透露,昨晚,星崎雪奈曾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在軍營中出沒了一下,然后瞬移離開。
那毫無疑問是新月,但星崎雪奈卻說新月被許誠帶走了。
她究竟在隱瞞什么,為什么要對自己撒謊?
前首相被刺殺的事件只熱鬧了三天,然后熱度就迅速平息才來,網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討論,吃瓜群眾的注意力又被其他事件給吸引走了。
而許誠卻忙碌起來,每天都要照顧秋宮月的吃喝拉撒,而殺手卡的持續時間才兩個小時,就得控制一下出現在她面前的時間。
除此之外,還得分出時間去把本體的呼吸法升級到第四層,還要學習一下白月凜送給他的超能力修煉方法。
這讓許誠感覺時間就像腦子里的水,明明有很多,卻一點也擠不出來。
“無形者和兩個反抗軍干部的懸賞金已經批下來了,你到我家里來拿。”
第四天一早,許誠照例打開第二張號碼卡,就接收到來自御寺千鶴的短信,后面還有她的家庭地址。
一看到錢,許誠立刻精神起來了,跑到臥室里對秋宮月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如果中午趕不回來,你就先餓一頓吧,”
秋宮月:“……”
這是人說的話嗎?
不過這幾天許誠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也看在眼里,當然不會抱怨什么:“你去吧。”
許誠關上臥室的門,正準備出門,結果剛剛走到玄關,臉色卻微微一變。
任務:試探難度:簡單內容:前往御寺千鶴家做客,抵御來自暗中的試探是否接受任務 管理器發布的任務讓許誠感到疑惑,他只是去御寺千鶴家拿錢而已,為什么還會有任務。
抵御暗中的試探?
難道御寺千鶴家里埋伏著三百刀斧手,然后摔杯為號出來淦自己。
疑惑歸疑惑,許誠還是從玄關悄悄回到客廳,鉆進廁所里,接受任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
臥室中,秋宮月正在擺弄手機。
休息三天,她其實已經基本恢復了行動能力,不過見到許誠殷勤的照顧自己,就沒忍心說破。
現在許誠要出門,秋宮月感覺自己的觀察癮又犯了,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監控畫面。
然后她就見到許誠從玄關返回客廳,一頭鉆進廁所里。
秋宮月也沒多想,以為許誠是臨出門前上個廁所罷了,沒什么好看的。
伴隨著一陣白光閃爍,許誠憑空出現在某個無人的公園里,能力卡在他手掌上出現。
人物卡:能力卡天賦:情緒控制 能力:(弱)混沌能量lv2
完成偉大英雄的任務后,能力卡又被隨機強化了一級,這三天他在家里實驗了一下,提升沒有太大,就是混沌能量的形態變化更加靈活罷了。
管理器的提示音響起。
任務開始你僅有五次重來的機會,請好好珍惜你的身份為超能協會的會員,受御寺千鶴邀請,前往她家里取錢,請小心抵御來自暗中的試探,若暴露任務管理器存在,則視為任務失敗請前往公園門口,與御寺千鶴匯合接頭暗號:日本人在什么比賽中能夠百分百獲勝 來了來了,地獄笑話它又來了。
許誠感覺管理器不應該叫任務管理器,而是應該叫缺德管理器,玩地獄笑話玩上癮了。
管理器的提示還是沒有透露出什么細節,許誠只能隨機應變,好在這是一個簡單任務,大不了死一次就是了。
他裝備上能力卡,變成星海光的模樣,邁著悠閑的步伐來到公園門口。
等了五分鐘不到,伴隨著引擎轟鳴聲,一輛跑車便從遠處疾馳而來,停在許誠的門前。
駕駛位上坐著幾天不見的御寺千鶴,長發綁成馬尾,鼻梁上架著墨鏡,擋住了黑眼圈。
“上車。”
她在車里對許誠喊道。
許誠卻沒有急著上車,而是說出了接頭暗號:“日本人在什么比賽中能夠百分百獲勝?”
御寺千鶴歪了歪腦袋,說出答桉:“私密馬賽?”
如果換成懂中文的秋宮月來,肯定還知道這個答桉是什么意思,而御寺千鶴卻不太能理解。
但隱約感覺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許誠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剛剛坐下,御寺千鶴就單手攬著他的脖子,用力夾在肋下:“臭小子,那天晚上不是叫你等我嗎?還跟我玩失蹤,打你電話也不接?”
許誠感覺自己的臉埋入一片香噴噴的洗面奶中,心想你們現在小日子現在怎么變得這么好客,一上來就送福利。
還好他見多識廣,波學多聞,才沒有輕易激動。
不過御寺千鶴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在她心里,完全就是把許誠當成小孩,他在靈子墓中拼死救了自己后,更是當成自家小孩,對他的態度才會變得更加親近和自然。
用兇器狠狠教訓了一下許誠,御寺千鶴才松開他,然后啟動跑車,踩下油門。
許誠連忙提醒她:“開慢點。”
本來以為御寺千鶴會無視,沒想到她這次從善如流,減緩了速度。
兩人很快來到御寺千鶴的住所,一棟帶庭院和泳池的小別墅,這是對策部分配給她的。
可惡,都是浪費納稅人金錢的蛀蟲。
許誠在心里表示羨慕嫉妒,他雖然稿費不少,但寫一輩子也別想住上這種大房子,除非出賣色相,抱緊富婆的大腿。
將跑車停在車庫后,御寺千鶴招呼著許誠進入屋內。
許誠一進門就問:“我的懸賞金呢?”
“急什么,今天我正好休假,你留下來陪我吃兩頓飯。”
御寺千鶴不由分說就把許誠按在沙發上:“要喝點什么?”
如果沒有任務,許誠肯定會拒絕的,但既然是來做任務的,那他也不著急:“隨便吧。”
御寺千鶴轉身離開,很快就用盤子托來了十幾罐冰啤酒和飲料。
而她也換了一身衣服,身上只穿著短褲和黑色背心,根本不顧及許誠在場。
她往沙發上一坐,兩條不比秋宮月差的雪白大腿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攤開,隨手拿起一罐啤酒打開,仰頭喝起來。
喝得有點急,白色的泡沫順著雪白修長的脖子滑落,陷入精致的鎖骨中,然后又滾出來,順著胸口往下,落入深不見底的溝渠里。
黑色背心有點小,就像塞了兩個柚子在里面。
以許誠多年觀影經驗練習出來的看球識人的本領,應該是G左右。
“爽!”
御寺千鶴一口氣喝光一罐啤酒,然后很沒有形象的打了個酒嗝。
許誠也伸手去拿啤酒,結果被御寺千鶴用手拍了一下,警告道:“你還未成年呢,不準喝酒,喝飲料。”
淦,我媽都沒你這么多管閑事。
許誠沒有跟她抬杠,換成了飲料。
御寺千鶴又打開一罐啤酒,同時問道:“你這幾天去哪了?”
許誠隨口回答:“當然是在黑暗中阻止犯罪分子的陰謀詭計了。”
御寺千鶴嘴角一翹,本來想笑話他的,可是一想到許誠確實調查到反抗軍的情報,下意識又相信他沒有在開玩笑,頓時笑不出來。
一個飽受折磨,內心空洞的孩子,重獲自由后沒有選擇報復社會,反而走上了打擊罪惡的道路,孤單瘦弱的身影在黑夜中徘回,只為尋找一絲活著的意義。
御寺千鶴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看著許誠的眼神變得心疼起來,充滿了關切和憐惜。
又來了!
許誠人都麻了,不知道御寺千鶴心里究竟在腦補些什么,總是用這種充滿母愛的眼神看著他。
該不會星海光就是你的私生子吧。
別說,臉部輪廓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就是年齡對不上。
旁邊電視里正在播放前首相遺體的新聞,許誠心里一動,問道:“你覺得前首相是誰殺的?”
許誠這幾天總覺得前首相的死,跟靈子墓有關,但具體哪里有關系,他也說不上來。
御寺千鶴瞥了一眼電視上的新聞,翹起二郎腿:“除了美國人還能有誰,現在的日本政客都是一群蟲豸和廢物,沒膽量干這種撕破臉的事情。”
她見到許誠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怎么,你對美國人很有好感嗎?”
她知道,現在的日本年輕人一輩中,絕大部分都對美國抱有強烈好感,當成‘爸爸’在侍奉的。
許誠回過神來,笑道:“我玩紅警的時候,從來不選美國。”
三十歲的御寺千鶴當然知道紅警這個游戲:“為什么?”
“因為美國傘兵多。”
“啊?”
御寺千鶴歪了歪頭,顯然沒有get到這個梗。
許誠只能跟她解釋一下,傘兵和煞筆的諧音梗。
“哈哈哈哈哈!”
御寺千鶴明白過來后,直接笑噴了,把啤酒噴得滿桌子都是。
她的笑點似乎很低,捧腹大笑起來,甚至還跑過來摟住許誠,往他嘴里罐啤酒:“臭小子,你是存心想笑死我嗎?”
許誠連忙把她的手推開,御寺千鶴還不依不撓:“怎么,嫌棄我的口水啊?”
許誠無奈道:“阿姨,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輩分的,但你是不是注意一下個人形象?”
御寺千鶴頓時怒了:“我才比你大最多十三歲,叫雞毛阿姨啊?”
許誠從善如流:“好吧,雞毛阿姨,你能放開我嗎?”
御寺千鶴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直接把許誠按倒在沙發上撓癢:“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快點叫我千鶴姐姐。”
許誠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眼神清澈,全無雜念,完全就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
還好他定力很強,不然兩人這樣打鬧,早就夾槍帶棒了。
在御寺千鶴的逼迫下,許誠最終只能喊她千鶴姐姐。
御寺千鶴聽完后,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這個女人平時看起來慵懶而有威嚴,但私下卻挺活潑的,跟她相處起來沒什么壓力。
轉眼到了中午,御寺千鶴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起身對許誠道:“外賣來了,我出去取一下。”
許誠有點無語,還以為御寺千鶴是準備親自下廚招待自己,原來是叫外賣。
御寺千鶴注意到許誠鄙夷的眼神,振振有詞的辯解:“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姐姐我只是不喜歡下廚,不是不會,懂嗎?”
許誠點點頭:“沒錯,每個人都有不喜歡的東西,比如我,我就不喜歡死鴨子。”
御寺千鶴奇怪道:“為什么?”
許誠露齒一笑:“因為死鴨子嘴硬。”
這次御寺千鶴聽懂了,抬手威脅似的指了他一下,然后起身離開,去拿外賣了。
等她離開后,許誠立刻在別墅里到處逛起來,尋找是否有三百個刀斧手埋伏在其中,他對管理器提示的來自暗中的試探很在意。
刀斧手沒發現,反倒是發現了御寺千鶴的臥室,充滿了成熟女人的味道。
不過很多衣服內衣都隨手丟在床上,看得出就是一個懶散的女人。
許誠本來沒打算仔細看,但眼尖的他,發現了床上一本攤開的書。
他好奇的走過去拿起來,發現這是一本輕小說,合上后,看到了封面的書名。
書名叫《關于三十歲的我,卻被年下小正太強吻這件事》。
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