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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親情加上愛情(5000)

  熟悉的日式小院中。

  和風習習的廊道下,神官與宗老這兩個老頭,依舊在對弈中。

  只不過,小院和諧安寧的環境,卻無法讓兩人的心情保持心如止水,下棋的步驟遠比平時要凌亂不堪,水平直接掉落到新手階段。

  神官手里捻著一顆棋子,緊繃著蒼老的威嚴臉龐,眼中卻是遮擋不住的煩躁。

  往日靈活的思維被怒火所干擾,面前一步棋實在是想不出該怎么走。

  他忽然雙手抓住棋盤,用力一掀。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棋盤飛了出去,摔在墻上,上面的棋子散落一地。

  看著怒火未消的神官,宗老緩緩放下手里的棋子,嘆了口氣。

  他知道神官為何如此動怒,昨晚消息傳回來,連他自己都在家中砸碎了兩個價值連城的古物。

  針對星海光的陷阱,本來是萬無一失的——武器大師比他強,還帶了人手,又有影兵衛助陣,影兵衛還擁有能夠同歸于盡的殺手锏,加上以南云鳴海作為人質威脅。

  如此穩妥的安排,宗老怎么也想不通,昨晚竟然會一敗涂地。

  丟了影兵衛這個重要的死士,損失了花費重大資源培養起來的武器大師,對反抗軍的掌控力嚴重下降。

  如果能夠殺死星海光,那這些損失還能夠接受,可偏偏星海光安然無恙全身而退,連抓來的人質都被人家救走。

  連個活口都沒留下,輸都不知道是怎么輸的。

  這樣重大的失敗,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夠壓下來,只能通報給大神官大人。

  作為一力主張要殺死星海光的神官,自然是第一負責人,昨晚受到了大神官大人的嚴厲斥責和處罰,才會一直到現在都憤怒不已,控制不住情緒。

  “不行!”

  余怒未消的神官,忽然開口道:“不能放任星海光繼續成長下去,否則他一定會成為我們護國會的大敵,必須盡快將其消滅掉才行。”

  還是這老一套的說辭,但宗老卻知道,神官之前這么說,大概確實是這么想的,但現在還舊事重提,那就是想通過干掉星海光,來挽回他在大神官心中的負面形象。

  宗老忍不住勸道:“我們已經損失了武器大師,而每一個影兵衛都是大神官在親自管轄,我們已經沒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對付星海光。”

  神官不滿道:“放任不管,如果星海光找上門怎么辦?”

  宗老壓抑著笑:“他能找到我們再說吧。”

  護國會深藏在幕后,星海光強歸強,可孤身一人無權無勢,想要找到護國會,不亞于大海撈針。

  神官也知道自己說了蠢話,思索了一會,忽然咬牙切齒:“津云真司那個廢物,給了他那么大的助力,居然還是失敗了。”

  如果津云真司能夠奪取賜死者,有殺手們可以使喚,他們現在也不會在武力上捉襟見肘。

  見到神官還不肯放棄,宗老不得不繼續勸道:“天祭就要開始了,等天祭結束后,大神官不會放任星海光這樣一個威脅到護國會的敵人的,到時候必定會親自出手。”

  神官低聲冷笑:“三神器都丟了兩件,就算天祭后選出神侍,沒有神器可用,也不過又是兩個影兵衛,平白浪費功夫。”

  聽到這充滿嘲諷的話,宗老不禁嘆了口氣:“天神族步步緊逼,我們除了做這些事情,還能怎么辦呢。”

  兩人都沉默下來,感受到無言的壓力和對未來的惘然。

  如果日本是一個正常國家,他們還能靠國家機器對付天神族。

  但偏偏日本只是一個披著國家外衣的殖民地,根本無力抵擋天神族的入侵。

  沉默良久,宗老忽然道:“收拾一下。”

  房間內的推拉門打開,兩個低眉順眼的侍女跪伏著進來,將散落在地上的棋盤和棋子都收拾好。

  宗老扭頭看著守候在隔壁的紗理奈,和顏悅色道:“紗理奈,過幾日的天祭儀式上,你可要爭氣一些,努力成為神侍,不負我們的期望。”

  紗理奈微微俯身下去:“如您所愿,宗老大人。”

  御寺千鶴不僅收了南云飛鳥當學生,順便把南云鳴海也收了,畢竟她也是能力者。

  姐妹倆一個是火系,一個是水系,堪稱冰火兩重天。

  許誠第二天來到御寺千鶴家里面的時候,見到她正在對南云姐妹和預言家進行特訓——主要是訓練她們的體能和反應力,順便再教一點防身術。

  見到御寺千鶴像訓孫子一樣訓斥三人,許誠就忍不住掏出手機開始拍攝,惹來了三人的怒目而視。

  “你們自己練習。”

  御寺千鶴丟下一句話,然后來到許誠面前:“這么早就過來?”

  “趕時間啊,不然一口氣憋在心里面,吃不下睡不著。”

  許誠笑著回答,御寺千鶴昨晚發消息給他說,已經找到一個隱居在東京的御寺家族人,可能知曉當年的隱秘。

  所以他吃完早飯就急沖沖趕過來,想和御寺千鶴一起去找人。

  “我們現在就出發?”

  “等等。”

  御寺千鶴喊住了急切的許誠,遲疑了幾秒,才說道:“你該涂抹龍涎液了。”

  許誠才反應過來,距離第一次涂抹龍涎液,已經過去七天了。

  可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的心跳一下子加快。

  御寺千鶴似乎也想到了同一件事,與許誠的目光相對,又瞬間分開了。

  她故作灑脫的伸手拍了拍許誠的肩膀:“你先去洗澡吧,我一會就到。”

  御寺千鶴都不在乎了,許誠一個大男人當然不會扭捏,轉身朝上次那個會所制的房間走去。

  “小姐姐,你說蘑孤跟千鶴老師要去做什么呀?”

  南云鳴海鬼鬼祟祟湊到預言家耳朵邊滴咕著。

  預言家面無表情盯著她:“你為什么要在姐姐面前加個小字?”

  她嚴重懷疑這死丫頭在故意嘲諷自己胸小。

  南云鳴海一臉天真無邪:“因為要和我姐姐做區分啊。”

  預言家建議道:“你可以叫我預言家姐姐。”

  南云鳴海從善如流:“預言家小姐姐。”

  預言家:ꐦ

  南云鳴海又滴咕道:“要不我們偷偷去看看?”

  預言家有些心動,利用能力預言一下后,立刻嚴肅道:“我要鍛煉,沒興趣。”

  拉不到同伴,正義的奇跡團長只能趁著姐姐沒注意,獨自行動。

  她在房間內四處尋找著,很快就找到一間關起來的房門,從里面傳出細微的動靜。

  南云鳴海立刻蹲在門前,把耳朵貼上去,隱約聽到奇怪的水聲。

  該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把滑熘熘的液體弄到手上的聲音。

  身為玩水專家,南云鳴海給出了很準確的比喻。

  又偷聽了一會,就聽到千鶴老師的聲音響起:“還沒好嗎?怎么這么久?”

  然后是蘑孤尷尬中又似乎帶著自得的聲音:“對我個人來說,久是一種夸獎。”

  “他們到底在干什么呀?”

  南云鳴海實在是猜不透,下意識伸手推門,結果輕輕一推,竟然推開了。

  還來得及高興,就渾身一僵,察覺到明顯的殺氣。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御寺千鶴的雙眼出現在門縫內,居高臨下盯著她,無情的雙眸中,似乎流露出要殺人滅口的情緒。

  南云鳴海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幾分鐘后,她臉上頂著一個熊貓眼,一臉不服氣的回到了預言家身邊。

  “你跟我跟你說……”

  正要向預言家八卦剛才偷聽到的情況,南云鳴海就聽見姐姐充滿寒意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你去哪偷懶了?被人抓了一次還喜歡到處亂跑是吧?”

  南云鳴海渾身一抖,冷汗簌簌流下來。

  “姐,你聽我狡辯。”

  “等我打完再說。”

  “哎疼疼疼。”

  看到這二貨被南云飛鳥拖走,語言家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就是看到危險的未來才不敢去八卦,這死丫頭竟然還想拖自己下水。

  涂抹完龍涎液后,許誠就和御寺千鶴一起離開別墅,驅車前往御寺族人隱居的地方。

  一路上,兩人都很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明明已經是第二次了,但氣氛卻比第一次還要尷尬,主要是這次又多了新花樣。

  因為許誠久經不衰,又被南云鳴海打擾了一下,為了盡快解決戰斗,御寺千鶴最后不得不使用了別的辦法。

  這本來就不是很多的親情,隱隱有變質的味道,就搞得兩人很尷尬。

  許誠的目光下意識往下一撇,落在御寺千鶴一雙包裹在牛仔褲中的大腿。

  雖然現在看不見,但詳細數據,他已經親手驗證過了。

  似乎感覺到許誠的視線,御寺千鶴只感覺心底微微有一股燥熱和異樣。

  她忍不住在心底苦笑,明明自己將小誠當做弟弟的,可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兩人一路無話,驅車差不多接近一個小時后,才來到東京周邊的琦玉縣。

  來到這,御寺千鶴終于開口,一邊開車一邊向許誠介紹她找到的這位族人。

  是一位年老女性,歲數差不多可以當許誠的奶奶,也是御寺千鶴的奶奶級族人——是她真正奶奶的堂妹。

  別說許誠,就連御寺千鶴自己都很驚訝,如果不是這次特意尋找,居然會有這樣一個親人活在世上。

  車子拐進一條古街,沒多久就碰到一個年輕人正在一家店鋪前破口大罵,甚至還抬腿去踹已經緊閉的房門。

  許誠見到御寺千鶴停下,疑惑道:“走啊。”

  御寺千鶴看著前面的年輕人和店鋪,臉色古怪:“這家店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許誠這才認真起來,面前這家是制衣店,年輕人大概二十歲出頭,看起來就是一個偷雞摸狗的街熘子。

  他本以為是小混混在找麻煩要保護費之類的,結果聽了幾句才發現不是。

  “出來,老太婆!”

  年輕人對著緊閉的店門又踢又踹,同時罵道:“老不死的,你的遺產是我的,憑什么要送給外人!?”

  原來還涉及到家族爭奪遺產的戲碼。

  許誠扭頭看向御寺千鶴:“你們御寺家還留下了什么寶貴的遺產嗎?”

  御寺千鶴看到年輕人還在踢門,忍不住按下車喇叭。

  年輕人恰好抬腿踹門,車喇叭把他嚇得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站起來后,沖上來雙手狠狠拍打著跑車前蓋:“下車,給我下車,本大爺要你們好看!”

  這氣勢和膽量,只能說是在本地橫慣了的角色,不止是該熘子那么簡單。

  御寺千鶴正要下車,許誠按住她:“讓我來吧。”

  御寺千鶴只好停下動作,看著許誠下了車,開始跟那個火冒三丈的年輕人交涉。

  年輕人十分激動,還推搡了一下許誠,然后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坐在車內,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打我啊!”

  許誠一拳將他打趴下。

  御寺千鶴推開車門走下去,看著滿臉血躺在地上,幾顆門牙都被打斷的年輕人,和許誠相顧無言。

  制衣店第二層的窗戶忽然打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探出頭來查看。

  這應該就是御寺玲子了。

  許誠抬頭對老太太問道:“老太太,這是你的孫子嗎?”

  御寺玲子打量著地上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不是,我的孫子有門牙,這個沒有。”

  許誠忍不住笑了,這老太太還挺幽默的。

  御寺玲子又對御寺千鶴說道:“進來吧,千鶴。”

  許誠回頭看著她:“你以前來過?”

  御寺千鶴驚訝的搖了搖頭,雙方十幾年沒見,怎么這老太太一副早就知道她會來的模樣。

  制衣店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是一個穿和服的清秀少女開的門,朝兩人微微鞠躬:“請進來吧。”

  跟著少女來到制衣店的第二層,見到了正在制衣的御寺玲子。

  她停下工作,摘下臉上的老花鏡,打量著面前的御寺千鶴,露出慈祥的微笑:“你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

  “玲子奶奶。”

  御寺千鶴詫異道:“您知道我今天要來嗎?”

  “不是我知道你今天要來。”

  御寺玲子搖了搖頭:“是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的,御寺家的人最怕寂寞了,我們離不開親情和愛情,你能堅持十二年才來找我,已經讓我很驚訝了,御寺家終究還是需要你來發揚光大,生兒育女的。”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許誠身上:“這就是你的丈夫嗎?年齡雖然小了點,但也還行,誰讓你小時候就喜歡……”

  許誠差點噴了,他現在用的是能力卡,怎么看都是一個未成年,和御寺千鶴之間相差十幾歲呢。

  御寺玲子居然把他當成御寺千鶴的丈夫,這老太太湖涂了吧?

  “玲子奶奶!”

  御寺千鶴高聲打斷御寺玲子的聲音:“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我認下的弟弟,你不要亂說話。”

  “弟弟怎么了?”

  御寺玲子笑瞇瞇道:“只要有愛,弟弟也沒關系的,親情加上愛情,那就是親上加親,多好!”

  許誠直接震驚了,這老太太哪里是湖涂,簡直就是人間清醒。

  親上加親,說得太對辣。

  “玲子奶奶,不要胡說了。”

  御寺千鶴十分不滿道:“您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毛病,喜歡取笑別人。”

  御寺玲子用袖口擋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彎彎月牙似的雙眼:“人老了嘛,就喜歡回憶過去,有童心才能活得久呀。”

  她這副優雅姿態簡直就是大家閨秀的出身才能擁有,雖然已經年華逝去,但依舊能夠看出年輕時絕對是一個不遜色千鶴的大美女。

  就算老了,仍然還有魅力與風韻留存。

  老奶奶控激動點贊.jpg

  “玲子奶奶。”

  御寺千鶴坐直了身體,認真道:“我今天來,是專門來向您請教,當初我離開之后,御寺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才會導致家破人亡,還有我的弟弟御寺桐人,他被帶走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她向御寺玲子深深的低下頭:“拜托了,請告訴我吧。”

  御寺玲子漸漸收斂臉上的笑意,嘆了口氣:“我原本是打算,如果你一直不肯來找我,我就把這些秘密都帶進墳墓里,既然你來了,我自然不會瞞著你。”

  她對侍立在一旁的清秀少女說道:“結衣,去泡幾杯茶吧。”

  少女點了點頭,邁著小碎步離開。

  十幾分鐘后,三人坐在視野開闊的陽臺邊,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三杯熱氣鳥鳥的綠茶和幾碟小點心。

  御寺玲子陷入回憶中,良久后才開口。

  “御寺家的遭遇,必須從護國會說起呀……”

  這是一個信奉天照大神的神秘組織,曾經有過很多名字,二戰日本戰敗后,才改名為護國會。

  護國會十分神秘,雖然成員眾多,但基本上只有家主這一級別的人,才能知曉護國會的存在,所以能夠一直藏在暗中而不被發現。

  御寺家曾經是日本的舊華族之一,同樣也是護國會的一員,地位顯赫,在日本戰敗后也沒有被清理,躲在鄉下守著祖產過小日子。

  但御寺家并不甘于墮落成土財主,為了重返護國會高層,他們將目標放在名為天祭的儀式上。

  天祭就是護國會的一個傳統,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向天照大神獻祭男女,只要被天照大神認可,就能夠成為神侍,進入高天原,甚至還有可能得到三神器之一,成為大神官。

  而大神官的家族也將水漲船高,在護國會中成為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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