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吉亞,阿拉貝卡山,庫魯伯亞拉洞穴。
這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深的天然洞穴,2012年探明深度是2197米。
許誠和尹麗莎白站在這個著名的洞穴邊緣,低頭往下方看,一眼望不到底。
周圍是茂密的森林,這個地方平日里經常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洞穴探險愛好者,不過災難發生后,所有普通人都忙著生存,生活中處處都可以冒險,也就沒有必要大老遠跑到這邊來。
和秋宮月等人告別后,許誠就返回東歐與尹麗莎白會合,然后離開東歐,來到這個著名的網紅洞穴。
“你說連通著地獄的入口,就在這個地方?”
許誠好奇地向尹麗莎白問道:“我記得這里不是經常有人來探索嗎?如果入口在這里,怎么一直沒有被發現?”
“這個洞最少一萬五千米深,現在人類也只探索兩千多米而已。”
尹麗莎白微微一笑,解釋道:“如果沒有國家力量介入,是很難繼續探索下去的,就算真的探索到底部,也不會有人能發現里面的入口。”
“為什么?”
“因為入口已經被堵起來了,除非實力達到一定的層次,否則根本無法發現。”
許誠點了點頭,然后跟著尹麗莎白一起,進入洞穴之中。
他化作一道閃電,尹麗莎白則是變成一片冷空氣,兩人并肩而行,在漆黑的洞穴中飛速穿梭著。
這地方被稱為來自地獄的凝視,環境十分兇險,多年來在這里遇難的愛好者,數不勝數。
許誠的電磁感應比他更快一步探索整個洞穴,將里面的環境摸個大概。
隨著距離的深入,沿途可以看到各種地面見不到的奇景,有時是復雜如迷宮的彎曲洞穴,有時候是直上直下的豎井,還要穿過寒冷的水域和瀑布,讓許誠想起當初和尹芙琳在雪山下的地底世界的經歷。
可惜沿途一些遇難者的遺體,破壞了這里的環境氛圍。
很快。兩人就穿過了人類探索的最深度,繼續深入地底。
這里是人類從未踏足過的領域,陰暗、潮濕、寒冷,不適合大部分生物的生存。
下降到六千米左右的深度,兩人鉆入一片寒冷水域之中,在水中不斷地下潛,就像沉入大海的深淵。
以許誠和尹麗莎白的速度,也足足花了十幾分鐘,才終于抵達洞穴的最深處。
地殼的平均厚度是十七公里,最薄弱的地方甚至只有五公里。
這個洞穴的最深處已經來到地殼下十五公里,快要突破地殼,這里的溫度極高,達到400度左右,連液體都被蒸發干凈,普通生物難以在這里生存。
“我們到了。”
許誠和尹麗莎白同時在洞穴的盡頭停下,這里是一個數十米高的空洞,一面巨大的黑色巖壁出現在兩人眼前。
許誠的電磁感應覆蓋在這片黑色巖壁上面時,電磁波直接被吸收進去,無法反射出來。
“這就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沒錯。”
尹麗莎白抬起手,對著黑色巖壁輕輕一揮。
冰冷的空氣將周圍炙熱的高溫驅散,在黑色巖壁上拂過,就像揭下了一層面紗,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黑色巖壁上,出現了一張“嘴巴。”
這張嘴乍一看像某種貝類,顏色鮮艷奪目,在巖壁上不停蠕動著,就像某種活物,試圖從巖壁上掙脫出來,嘴巴里發出一陣陣深沉而嘶啞的聲音,像是地獄中的惡魔在呻吟。
“這就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尹麗莎白神情凝重:“我們稱之為地獄之門。”
許誠卻一點都嚴肅不起來,因為巖壁上這張不停蠕動的嘴巴,在他看起來就像某種鮑類,而且還是色素沉淀,久經沙場的黑森林。
這究竟是地獄之門,還是地獄之鮑?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許誠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尹麗莎白扭頭看著他,重復詢問一遍:“你確定好了嗎?”
許誠深吸一口氣:“當然,人都是逼出來的,再回去一趟也沒什么大不了。”
見他已經下定決心,尹麗莎白也不再勸說。
“雖然我沒有進去過,但是曾經和從里面活著回來的勇者交流過,地獄之門中蘊含著神魔的力量,進去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極度的危險,就算是神靈也無法保證安全。”
尹麗莎白看著許誠的雙眼:“我會在這里等你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內你沒有出來的話,我就會把這個門重新封上,免得地獄中的惡魔跑出來。”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如果半年內許誠還沒有出來,那大概就是死在里面了。
“你說得這么嚴肅,搞得我也都有點怕了,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當然可以。”
“算了吧,開個玩笑而已,來都來了。”
許誠沒有再猶豫,準備進入地獄之門中。
“等一下。”
尹麗莎白喊住他:“先約定一個等你出來后,確認身份的暗號吧。”
許誠驚訝道:“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這已經是約定俗成的傳統了。”
尹麗莎白沒有在開玩笑:“曾經有人活著從里面出來,結果被發現是惡魔假冒的,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那行吧。”
許誠從善如流,與尹麗莎白約定好了接頭暗號后,便化作一道閃電,朝地獄之門射進去,轉眼消失不見。
尹麗莎白定定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地獄之門,許久都沒有動。
她知道這個行為十分冒險,但是許誠的靈魂十分脆弱,如果不通過這種激進的方式進行磨礪,等他自己慢慢變強,可能需要數百上千年的時間。
而現在的局勢,天神族的先祖原初之靈隨時可能復活,神選戰爭將會再次出現,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許誠優哉游哉地摸魚了。
作為盟友,尹麗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許誠。
地獄之門。
剛剛進來,許誠就感覺自己就像是墜入了黑洞之中,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和方向,電磁感應也被徹底打亂,無法探索周圍。
他只能隨波逐流,而管理器的提示音,也在這個時候跟著響起。
任務:超越者難度:困難內容:在地獄之門中,得到注視者的認同是否接受任務 看到任務時,許誠吃了一驚。
自從許久之前擊敗耀光時,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困難級別的任務了,就算是面對徐福時,也僅僅只是普通難度而已。
以他現在的實力,竟然還能遇上困難級的任務,意味著危險程度遠超以往,不愧是連神靈都無法保證安全的地獄之門。
來都來了,許誠當然不會退縮,直接選擇接受,下一秒,意識便陷入模湖中。
不知過去多久,許誠從昏迷中蘇醒過來,重新睜開雙眼。
周圍十分昏暗,僅有角落里點著一根蠟燭,提供微弱的照明,隱約能辨認出是在一處屋子里。
許誠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下意識舉起手,看到一只粉嫩的小手,才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嬰兒。
這種事,之前在回到過去保護白月凜的時候也經歷過,所以他并不緊張,而是瞪大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間昏暗狹小的木屋,看起來平平無奇,不過他看不到任何一點現代化的痕跡,墻是土湖的,天花板鋪著厚厚的干草。
“怎么回事?我這是被送到什么年代?”
許誠十分驚訝,他本以為進入地獄之門后,會碰到大量地獄惡魔或者各種亂七八糟的怪物的圍攻。
結果出乎預料,不僅來到這古怪的地方,還被變成嬰兒。
他嘗試一下,悲催的發現,自己體內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不見,完全變成普通的嬰兒。
就在這時,任務提示音終于響起了。
任務開始你僅有十次重來的機會,請好好珍惜你的身份為剛剛出生的嬰兒,請通過地獄之門的神魔試煉,并得到注視者對你的認同,若暴露任務管理器存在,則視為任務失敗請保住自己的生命,順利成長 接頭暗號:國足要怎么做,才能獲得世界杯的入場機會?
接頭暗號是許誠和尹麗莎白約定好的,所以他直接忽視了,集中精神思索著這個罕見的困難級任務。
地獄之門的神魔試煉他知道,應該指的就是地獄之門中含有神魔之力的試煉,但是這個注視者指的又是誰?
任務名超越者又是什么意思?
許誠還是第一次遇上這么謎語人的任務,可惜不管他在心里面怎么發問,狗管理都一直在裝死沒有回答。
作為嬰兒,許誠各方面都很微弱,大腦思考很快就耗盡了為數不多的精力,沒一會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去多久,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了許誠。
他睜開雙眼一看,看到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從木屋外面走進來。
其中一個快步走過來,將許誠抱在懷里,偉岸的胸懷讓他發現,這是一個女性。
“我可憐的孩子,餓了吧?”
女人說話間掀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將奶嘴塞進許誠的嘴里。
許誠:“……”
他頓時震驚了,這是能寫出來的內容嗎?
“約翰,快看我們的孩子。”
女人的聲音帶著強烈的母愛和欣喜:“你看他的大眼睛,多可愛。”
許誠一臉懵逼地瞪大雙眼,萌萌的可愛模樣,瞬間激發了這位身為母親的女人心中的母愛。
作為丈夫的約翰卻看都不看一眼,將房間角落里的蠟燭吹滅,然后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快走吧。”
女人顯然有些猶豫,低頭看著許誠:“可是……他還沒有吃飽。”
“沒有什么可是,不要錯過時間。”
在丈夫的催促下,女人這才抱著許誠,帶著他轉身離開小木屋。
在狗管理的翻譯下,許誠能夠聽懂他們的話語言,心中十分好奇這對夫妻的身份,很快就被抱著來到了外面。
外面是夜晚,天氣不錯,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夜空中,借助月光,叼著奶嘴的許誠看到了山坡上一片錯落無序的低矮建筑,看起來像是某個小山村。
這對夫妻抱著許誠,小心翼翼在山村的石板路上悶聲前進,刻意避開那些還亮著燈光的屋子。
他們離開村子后,走上崎區的山路,沿著山坡向上攀登。
大約半個小時后,夫妻倆人來到了山頂,找到了一處藏在雜草叢中的山洞。
進入山洞中,丈夫約翰點燃了蠟燭,借著燭光,許誠看清楚了這里面的環境。
山洞并不算大,大約一個客廳那么寬敞,洞頂有著焦黑的痕跡,顯然經常被煙熏火燎。
在一塊明顯被開鑿過的平整巖壁上,用某種可能是暗紅色的顏料或者鮮血,描繪了一只獨眼的圖桉。
圖桉的下方是一個簡陋的祭壇,上面鋪著黑布,擺放著寶石,魔杖,符咒等等道具。
許誠心想,他這對臨時父母,難道是一對藏在小山村的法師嗎?
大半夜把他帶到這個地方,莫非是想通過神秘儀式,激發他體內的魔法潛力?
許誠一時間有些期待起來。
約翰點燃幾根蠟燭,然后走到妻子面前,將許誠接過去。
明顯可以看出妻子有些不舍,但還是任由丈夫將孩子抱走。
約翰將許誠抱到祭壇上放下,拿起小刀,牽起他的小手,用力劃破手掌,鮮血立刻涌出。
臥槽!
許誠吃驚地瞪大雙眼,這點疼痛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他發現自己的猜測可能出現錯漏了。
這對夫妻壓根就不是為了他這個孩子謀福祉,極有可能是將他當做祭品。
“嗯?”
發現孩子被劃破手掌竟然也沒有哭,約翰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他將許誠受傷的手放入一個碗里面,任由鮮血流淌。
與此同時,他也用力劃破自己和妻子的手掌,一家三口的鮮血匯聚在一起。
等到流滿一小碗后,約翰這才拿起小碗,一邊從嘴里念叨著某種聽不懂的咒語,一邊用手指沾染鮮血,在許誠的身上繪畫出符咒。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一點力量都沒有,許誠必不可能坐以待斃,但他現在也只能揮舞著小手進行反抗,但是這毫無意義。
在許誠小小的身軀上畫滿各種符咒后,約翰點燃了放在祭壇上的沒藥和檀香,整個山洞很快就散發出香料混在一起的味道。
“偉大的地獄魔王,撒爾托斯,請傾聽您虔誠仆人的呼喚……”
做好所有準備后,約翰和妻子開始了召喚惡魔的儀式,兩人搖頭晃腦,念叨著像是歌謠,又像是咒語的神秘語言,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許誠很想打破他們的儀式,但他現在應該只出生一兩個月而已,不會說話,連自己翻身都做不到,只能無助地蹬著小腿。
隨著夫妻倆的儀式,洞穴中的氛圍漸漸變得陰森起來,氣溫慢慢下降,冷風不知道從哪吹來,將蠟燭和香料的煙霧吹得不斷抖動。
巖壁上的獨眼圖桉,忽然變得真實起來,就像一只真正的獨眼,注視著這一家三口。
發現這一幕,正在進行喚魔儀式的夫妻倆人,更加賣力了。
許誠卻感覺很不好,因為他發現,墻壁上的獨眼,正在盯著自己看。
“看nm看?”
許誠努力瞪回去,結果他發現一個漆黑的影子從墻壁中緩緩地鉆出來,在空中飄幾圈。
最后在約翰是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這道黑色的影子瞬間沒入許誠小小的身軀內。
他只感覺自己的身軀仿佛被大卡車碾過一樣劇痛,一股龐大且邪惡的精神,如洪水般兇勐沖刷著他的大腦。
盡管許誠擁有成年人的靈魂,但他的精神力并不強大,在這股龐大邪惡精神力的沖刷下,很快就陷入昏迷中。
任務失敗 伴隨著狗管理的提示音響起,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一切都停滯下來。
無奈的許誠只能選擇重頭開始,回到剛剛蘇醒的木屋中。
他開始嘗試自救,但是,連翻身都做不到的他,就算重來一次,結局也是一樣。
很快,黑巫師夫妻再次出現,將許誠帶離山村。
他嘗試用哭泣來驚動村里的人,但馬上就被捂住了嘴,差點被直接捂死,連哼一聲都哼不出來。
被帶到山洞后,許誠被當做祭品,又經歷了一次召喚惡魔的儀式,轉眼就死于惡魔的奪舍中。
任務失敗 許誠沒有再急著選擇重開,而是久違地觀看回放,逐幀回顧這短短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無論怎么看,他都死定了,連說話和翻身都不會的嬰兒,根本無法自救。
這就是困難級別的任務,上來就給許誠兩個大逼兜當做下馬威,讓他知道自己以前借著狗管理開掛是多么的一帆風順。
思索良久后,許誠再次選擇重開。
回到木屋中,他努力揮動著小手,沾著自己的口水,在床板上寫字。
雖然無法說話,也無法翻身,但是用口水慢慢寫幾個字還是沒問題的。
為了避免字跡干了沒被看見,許誠特意等到這對夫妻出現時才開始寫——寫什么不要緊,只要讓他們看到自己剛剛生下來就能夠寫字,說不定會取消把自己當做祭品這件事。
“約翰,你快看!
許誠的辦法奏效了,正準備上來給許誠喂食的妻子,見到他一只小手在床板上寫寫畫畫,頓時發出了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許誠心中松一口氣,然后努力用小手繼續寫著。
別殺我,你們看我多聰明!
約翰也立刻湊過來,觀察一會后,他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生下來就能寫字,這是撒爾托斯大人給我們的啟示啊,哈哈哈,我們的兒子果然是最好的祭品!
正在努力寫字的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