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療養院的手續十分順利,沒有不長眼的人跳出來進行阻撓。
療養院的管理層,巴不得奧瑪將兩張吃飯的嘴帶走,甚至還愿意買一送十,免得留下來浪費糧食。
許誠舒適地趴在卡羅琳的背上,整個人昏昏欲睡。
而卡羅琳則是一臉的憋屈,她被這個小子坑了一把,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現在竟然還得背他。
如果不是奧瑪在身邊,卡羅琳真的想把這個小子直接丟到糞坑里算了。
蘇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小手緊緊抓著許誠的衣服,巴掌大的小臉上帶著緊張。
她現在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不過一聽到要跟許誠一起離開療養院,立刻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比起這個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美好回憶的地方,唯有在許誠身邊,她才能夠感受到溫暖。
奧瑪和卡羅琳來療養院只是順路而已,他們還得前往返回狩魔會的大本營交差,所以并沒有留下來過夜的意思。
停在門口的馬車終于更新換代了,變成了一輛龍車——拉車的是某種類似于食草恐龍的巨型生物。
躺在車廂里,許誠聽到奧瑪和卡羅琳之間的交流,知道他們準備今天就離開這座城市,心中不由地松了一口氣,最后終于承受不住疲倦,深深地沉睡過去。
等到許誠睡著了,奧瑪這才臉色嚴肅地走上來,開始檢查許誠的身體。
他必須搞清楚,許誠身上的惡魔封印是不是松動了,讓他借助了惡魔的力量。
這將決定許誠接下來會受到什么待遇。
檢查結果。令奧瑪松了口氣,封印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惡魔力量外泄的痕跡。
卡羅琳見狀忍不住說道:“要不再檢查一遍吧,說不定哪里遺漏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小子一定借用了惡魔的力量,否則不可能讓她吃虧。
奧瑪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總是跟個孩子過不去。”
“老師,你不要太偏心,明明是他一直跟我過不去。”
蘇珊縮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小臉帶著沉靜,等到卡羅琳的視線轉過來,她臉上才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卷縮在許誠的身邊。
“別怕,小妹妹。”
卡羅琳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反而十分喜歡,從身上掏出一塊糖,塞進她嘴里。
龍車很快就載著四人走出城門,日落之前,這座城市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無論發 生什么事,也都與他們無關。
接下來的日子,許誠仿佛回到了嬰兒時被奧瑪救下時候,一直在車上度過,不過現在不需要幫他找奶娘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在路上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一行人終于來到了索倫的王都,也是這個國家最為繁華的城市。
望著視野中,逐漸出現在地平線上的巨型城市,蘇珊震驚地瞪大雙眼,久久無法吭聲。
在她這種土生土長的小孩眼中,索倫王都實在是過于宏偉巨大,猶如神話中的城市。
唯有見過現代化大都市的許誠,才沒有大驚小怪,不過這座王都的占地面積也超過了他的預料,畢竟現在是人神并存的年代,超凡者滿地走,生產力遠遠超過了以后的封建時代。
索倫王都也是狩魔會的大本營,進入城市后,奧瑪將許誠和蘇珊安頓在自己的家中,讓卡羅琳留下來陪著他們,獨自一人去狩魔會交差。
奧瑪一走,許誠就發現卡羅琳看著自己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這個半精靈一路上都想找機會教訓他。
許誠干脆閉上雙眼裝死,無論卡羅琳怎么出言挑釁都不吭聲,絕不給她任何發脾氣的機會。
一直到夜幕降臨,奧瑪才帶著食物回來。
四個人狼吞虎咽一番,奧瑪和卡羅琳的吃相都談不上好看,畢竟經常要在外面風餐露宿,無法養成優雅的儀態。
許誠和蘇珊則是餓習慣了,看到食物就兩眼發綠。
進入地獄之門前,許誠的嘴巴已經被南云飛鳥養刁了,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看到這些粗糙的食物竟然會流口水,果然饑餓就是最好的調料品。
吃完晚飯后,卡羅琳帶著蘇珊去洗澡,奧瑪單獨跟許誠交談。
“孩子,我知道你的思維比一般同齡人要成熟得多。”
奧瑪大馬金刀地坐在許誠面前,臉龐露出嚴肅的表情:“所以接下來,我會給你三條路,這關系到你今后的人生,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
許誠沒有裝幼稚,認真地點了點頭。
“第一條路,我會收你為學生,幫助你解決這虛弱的體質,但同時,你得嚴格遵照我的理念和要求。”
“第二條路,我會推薦你進入狩魔會,他們有訓練兒童的方法,但是否能夠在狩魔會中站穩腳跟,就得靠你自己。”
“第三條路,我會給你提供食物和住所,你安心長大,然后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娶妻生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誠裝模作樣地思索一番,然后拖著虛弱的身體站起來,用手沾水在桌上寫一句話,然后對奧瑪微微鞠躬。
以后就麻煩你了,老師!
為了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他必須掌握超凡的力量,而是唯一能夠教授他這些東西的人。
雖然進入狩魔會大概也能學到,但許誠已經從卡羅琳嘴里探聽到,狩魔會的淘汰率太高了,以他現在這副虛弱的身體進去,不用半個小時就得被抬著出來。
奧瑪坐著沒有動,承受許誠的大禮。
卡羅琳帶著洗完澡的蘇珊回來見到這一幕,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見到這個討厭的小鬼成為自己的師弟,還是讓她心里十分不爽。
感受到來自卡羅琳充滿怨念的眼神,奧瑪哈哈一笑:“以后你們倆就是師姐弟了,要好好地相處才行。”
“哼,不必了,別來氣我就謝天謝地了。”
卡羅琳冷哼一聲,帶著蘇珊轉身上樓去了。
奧瑪嘆息一聲,對許誠說道:“別怪你師姐,她的父母……唉,算了。”
卡羅琳的父母死于被黑巫師召喚出來的惡魔手中,所以才會對黑巫師的后代,同時也寄宿著惡魔的許誠如此排斥。
但這話不能跟許誠說,因為按照虛假的身世,他也是黑巫師和惡魔的受害者,卡羅琳沒理由厭惡他。
許誠心知肚明,搖頭表示沒關系,用手指在桌上寫道——以后我會好好照顧師姐的。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許誠和蘇珊就此在奧瑪的家中住下來,一邊養身體,一邊接受奧瑪的訓練。
他將自己豐富的戰斗經驗和技巧,以天賦潛力的方式一點一點地表現出來,讓奧瑪驚喜萬分,越發看重他這個關門弟子。
而卡羅琳也漸漸對許誠改變了看法,對他的排斥逐漸消失。
不過奧瑪和卡羅琳終究是狩魔會的成員,根本無法在家中常住,每個月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外面奔波。
還好許誠和蘇珊的年齡,已經足夠照顧自己。
時間轉眼即逝,兩年過去了。
已經十五歲的許誠,在充足的營養下,加上持之以恒地鍛煉,身材終于成長到與同齡人差不多,可見他原本的底子究竟有多差。
經過兩年長時間地準備后,奧瑪也終于開始著手幫他改善體質。
“快來拿東西。”
這一天,奧瑪拎著大包小包回來,背后跟著明顯有些不悅的卡羅琳。
正在打掃衛生的蘇珊見狀連忙迎上去,從奧瑪手里接過這些沉重的袋子,驚訝道:“老師,難道是要過節了嗎?”
“哈哈,過節還早得很,這些都是給洛克用的。”
聽到奧瑪的大嗓門,許誠從屋里出來,目光落在這些袋子上面,打著手語詢問:“這些都是魔藥嗎?”
奧瑪早就告訴過他,想要改善體質,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魔藥,徹底改造他的身體。
“不然你覺得是什么?”
卡羅琳不爽地說道:“為了弄到這些東西,老師掏空了積蓄和人情,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如果洛克是我的私生子,那我這輩子可就沒什么遺憾了,哈哈。”
奧瑪對許誠這個學生可是滿意得不得了,見到他投過來感激的眼神,呵呵笑道:“不用放在心上,錢和人情就是拿來用的。”
他的表情很快嚴肅起來:“改造身體的危險和后遺癥我已經告訴過你,接下來,就看你自己能否承受得了。”
使用魔藥改造身體,不僅過程極為痛苦,日后也會留下無法治愈的后遺癥。
這些東西,奧瑪早就不厭其煩地跟許誠說過許多次。
許誠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下定決心。
很快,蘇珊和卡羅琳一起將魔藥熬制出來,倒入一個大木桶中。
只穿短褲的許誠走進來,在蘇珊糾結擔憂的目光中,爬進木桶里,鉆入滾燙如熱油的魔藥里面。
“嘶!”
剛剛進去,他就感覺自己仿佛鉆入熱鍋里,表面的皮膚一下子就被燙熟了。
卡羅琳雖然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但眼角余光還是緊緊盯著許誠,整顆心也不自覺地提起來。
許誠強忍著宛如剝皮抽筋,足以讓人活活疼死的劇痛,讓魔藥淹沒自己的身體。
卡羅琳定定看著這一幕,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欽佩的情緒。
她曾用魔藥泡過手,疼得哀嚎了幾天幾夜。
而許誠竟然能夠一聲不吭地承受下來。
單憑這份毅力,就已經強過她這個師姐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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