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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陽謀

  “你們是耶律楚材的兒女!”

  楊清源看著被帶到軍帳之中的二人。

  畢竟是大乾宰相的兒女,楊清源除了封住兩人的穴道之外,讓軍士對二人需以禮相待。

  原本因為身份問題,楊清源無法處置這二人,但現在成了新建云中都護府的檢校大都護,自然有權處理了。

  耶律齊和耶律燕怒視眼前的年輕人和他身旁的楊過。

  “你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口舌,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耶律齊受耶律楚材教導對大乾忠心耿耿。

  而耶律燕的眼中只有一旁的楊過,負心人!!

  “我沒打算從你們的口中得到什么?我來就是想見見你們!”

  畢竟是知名龍套,而且楊清源也想看看一遇楊過誤終身這話是不是真的。

  “坐吧!”

  楊清源開口道,“過兒,你去到兩杯茶水來!”

  看到耶律燕想要吃人的眼神,楊清源有些好奇了。

  楊過依言走出帳外,耶律齊在此時動了心思。

  現在賬內便只有楊清源一個人在,而楊清源又是一副書生打扮,一看就是大周的文官。

  而能夠獨自審問他們二人,身份也絕不會低,若是能夠突然發難,制服楊清源,那么說不得便能逃出這天策軍營之中。

  “你是在想制服我就能逃出天策大營吧!這不可能,別做夢了!天策軍中高手如云,洞玄就不止一位,你就算挾持了我,也逃不出去的!不如省點力氣,聽我把話說完。”

  耶律齊聽楊清源這番話,猶豫了,但就在猶豫的片刻之間,楊過回來了!

  “師父!軍中的熱水還沒燒好,沒辦法泡茶啊!”

  楊清源手一招,楊過手中的茶壺就落到了楊清源的手中,隨后掌心一股純陽真元涌出,掠過茶壺。

  瞬息之間里面的水便已經燒開了!

  “過兒,給兩位沏茶!”

  “是!師父!”

  楊過看著雙目圓睜的耶律齊心中好笑,但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兩位請喝茶。”

  “你到底想怎么樣?!”耶律齊大喝道,雖然此刻耶律齊態度看上去強硬,但是內心還是慶幸的。

  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不然肯定得被楊清源打一頓、

  “我請二位來就是來談談贖金問題的!”

  “贖金?!”

  耶律齊被楊清源的這個詞整得有點懵,他沒想到楊清源會愿意放他們回去。

  “我給兩位算一筆賬吧!兩位身為大乾宰相的子女身份最貴,一個人算個兩千兩,這就是四千兩了!然后二位每天在這里吃喝用度,我算一千兩沒問題吧!”

  耶律齊被楊清源徹底搞蒙圈了,宰相的子女只收兩千兩一個人?!但為什么吃喝要一千兩。

  但這都不是關鍵,聽楊清源這話里的意思,這是打算收五千兩就他們二人給放回去,這可能嗎?!

  五千兩,可不少了!比如大周的武英殿大學士于延益,就決計拿不出五千兩來。也就是大乾的官員待遇好,要換了大周,不貪不占,家境一般的官員,就沒人能拿出五千兩來。

  沒等耶律齊仔細思考楊清源有何陰謀,耶律燕就從頭上摘下了一個頭飾,上面還鑲著一顆建州靺鞨進貢給大乾的東珠。

  “這個東珠,至少值八千兩,給你,不用找了!”

  小富婆實錘了!可惜是個大乾人,不然配自己的三徒弟楊過,倒也是合適!

  楊清源博覽天下古籍,對于東珠自然也略知一二。

  小富婆,不……是耶律燕給的這顆,絕對是東珠中的上品。

  東珠產自望建河及其支流的水域,因其水流色呈黑色,故又名黑水。

  因為其水域特殊性,故而東珠碩大飽滿、圓潤晶瑩,并且能散發出五彩光澤成為了建州靺鞨的瑰寶,經常作為寶物,向大乾和大周進貢!

  耶律燕作為耶律楚材的女兒竟然能用如此珍稀的極品東珠做頭飾,耶律楚材在大乾的地位便由此可見。

  “好的,這錢我收下了!二位可以就此離開了!過兒,你替我送送兩位,另外在安排一隊人馬,將兩位送到望南城下。”

  “末將領大都護令!”

  楊過手一伸,“二位請跟我來。”

  耶律齊現在還在懵逼之中,這就達成協議了?!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又沒什么地方真的不對!

  耶律燕比她哥哥直爽多了!

  起身對著楊清源說道,“多謝這位大人?!今日你饒我一次,他日你若是落到我們大乾,我也一定饒你一次!”

  楊清源聽著這話差點就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妹子的口氣還真是不小!

  隨后耶律齊也起身道,“多次,我等就此告辭!”

  兩人在楊過的指引下走出了軍帳,楊過在前,這一對兄妹在后,就這么默默向前走著。

  “冒共養,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走了大半里路,耶律燕終于開口了。

  楊過雖然是為了大周當臥底的,但是耶律兄妹對他是真的不錯,耶律齊對他青睞有加,升官如喝水,又是贈兵刃,又是送名馬的。

  耶律燕就更不用說了,最難消受美人恩。

  “我叫楊過,字懋功,現為大周驃姚將軍,踏白營統領!”

  “楊過,楊懋功,楊懋功,冒共養!?”耶律燕輕聲讀了兩遍,就發現了這名字中的小秘密。

  這么一看,楊過也不能算完全在騙自己啊!

  “那剛剛見我們的人呢?!”耶律齊也順勢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剛剛那個人年紀看上去甚至比自己小,但面對他時,那種壓力和耶律齊面對父親耶律楚材之時極為相似。

  “乃是我師父,云中都護府大都護,楊清源!”

  楊過這句話看似是無意間泄露了軍機,實際上則是故意告訴兩人的。

  三人來到踏白營的駐地之中!

  “楊將軍!”

  看到主將歸營,負責值守的幾位哨兵都是一臉敬意。

  就是這個少年將軍,帶著踏白營打下了赫赫威名。

  “點一百精騎,跟我走!”

  “是!”

  隨即,百名精騎跟隨楊過,護送著耶律兄妹出了周軍大營。

  眾人一路向北,約莫小半時辰,便已然看到了前方的連綿乾軍大營。

  與此同時,數名大乾的精騎也飛馳而至,其中一人看見楊過打著的大周旗號,也不會多話,張弓搭箭,朝著楊過就是一箭!

  射凋騎,大乾最精銳的騎兵射手。

  面對這迎面而來的一箭,楊過不閃不避,手中豪龍膽輕輕一顫,便已然將其挑飛。

  經歷了連番大戰磨礪的楊過,槍法已漸有融會貫通之勢。

  “住手!”一旁的耶律齊立即用元蒙語開口道,“我乃窩闊臺軍監察使耶律齊!”

  對面的射凋騎聞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楊過手中長槍一豎,身后的百名騎兵立刻停止了前進。

  “前面就是乾軍大營,你們在此等我,我送他們兩人去便是!”

  百余騎兵沒有一個反對之聲。

  “兩位,請吧!”

  三人來到的射凋騎的面前,耶律齊從懷中掏出了楊過剛剛歸還的短刀。

  “這是我的身份證明!你們可以交予梁王殿下查看!”

  射凋騎的首領結果短刀,向著耶律齊一禮。

  “還請您在此稍等,我們立刻前去稟報。”說完便拔馬回營,一路飛馳。

  大營之中,梁王察罕帖木兒接到了射凋騎的回報。

  “這確實是耶律楚材的刀,乃是先帝穆宗御賜的寶物!”

  一旁的王保保說道,“父親,這會不會是周人的陰謀,用先帝御賜的寶刀來假冒耶律楚材子女的身份,以此來到達不可告人的目的!”

  “左右不過是兩個人,內奸最怕的就是被關注,兩個被周軍護送回來的人,我們怎么可能掉以輕心呢?!”

  察罕當即就否定了王保保的說法,對著前來稟報的射凋騎說道,“去將人帶來吧!不要為難那些周軍!”

  “是!”

  在射凋騎離開之后,又只剩楊過三人留在原地。

  楊過看著精神略顯萎靡的耶律燕,心中不忍,為國效力自然是沒有錯的,但是就此傷了一個少女的心,他也感到愧疚,隨即從馬上解下了一個包裹遞給了耶律燕。

  “燕兒姑娘!今當別離,你我也是相交一場,沒有什么可送的,這東西便送給你了!”

  耶律燕迷惑地看了楊過一眼,隨后接過了包裹打開。

  “呀!”

  耶律燕一聲驚呼,這其中正是用嘯月狼王的皮毛做的一件披風。

  “當日這本就是送給你!可惜沒來得及做成袍子!不過還在這狼體量大,雖然狼頭被我用槍所損,但是其他的皮毛也足以做成一件披風了!”

  楊過頓了一下,“這北境天寒地凍,帶上這件披風,正好保暖!”

  不得不說,楊過很有當渣男的天賦。

  短短幾句話,便已然有耶律燕雙目之中帶著水霧!

  原本她已然是恨死楊過了,利用少女的懵懂之心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現在她已經有些能理解楊過了。

  楊過畢竟是個周人,不是大乾人,窩闊臺汗國二十萬大軍攻打蒼云關,就是侵略他的國家,那他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做出這樣的事情,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

  若說錯,她也有錯,她也是侵略大周的人,想著自己二人之間所橫的國仇,耶律燕滿腹心酸委屈。

  就在耶律燕要說什么的時候,回營稟報的射凋騎已趕到身前,對著楊過行了一個大乾軍禮。

  “多謝這位將軍護送,馬哈木在此謝過!”

  “不必客氣,我只是奉命行事!”楊過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過剛剛你射了我一箭,我心里肯定是不舒坦的!”不等馬哈木回答,楊過便張弓引箭。

  一聲弓弦震動之聲,一支羽箭便離賢而去,馬哈木下意識地想要閃躲,但這箭的目標卻不是馬哈木。

  大乾軍營懸掛的旗幟,距此大約有五百步的距離,一箭而中!

  箭至,桿斷,旗落。

  眾射凋騎看到這一幕惱怒之極,自己軍營的旗幟被一個周人射落,這對自詡騎射天下無雙的乾軍,簡直是奇恥大辱,就在他們想要引弓反擊,楊過已然催動胯下的照夜白,跑到了百步之外。

  “哈哈哈!你射我一箭,我還你一箭,這下扯平了!”

  “耶律兄!燕兒妹妹!今日一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駕!”

  言罷,便騎著照夜白揚長而去,留下一路煙塵和少女的已亂的芳心。

  “大都護,末將前來繳令!”

  楊過一本正經地將手中的令箭還給了楊清源,才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師父!你這大都護當著什么感覺啊!?”

  “唉!糾正你一點,不是大都護,是檢校大都護,臨時的!等朝廷派遣的新任大都護一到,我就光榮下崗了!”

  楊過看出來了,師父的心情很好。

  “可是師父,你為什么要放耶律齊和耶律燕回去啊!?他們可是大乾中書令耶律楚材的女兒!”

  “那依你之見?!”

  楊清源將問題拋給了楊過。

  “可以拿他們和耶律楚材談判啊!?要個萬頭牛羊,白銀十萬兩應該不成問題吧?!”

  楊清源點了點,“我想也差不多,這個價格耶律楚材肯定是會答應的!”

  “那為什么不換?!”

  楊過更加不明白了,師父說過,戰爭是手段,不是目的。

  一味地進行無意義的戰爭那不是明智之舉,所以衛霍之間,楊清源對于衛青更加青睞。

  雖然論閃電戰,戰損比,衛青都不如霍去病,但是衛青每次戰勝都會賺個盆滿缽滿,人口牛羊,甚至恨不得連匈奴的草皮給鏟了一起帶回來。

  帶不走的,就全部燒掉,甚至連水草豐茂的草場都要放上一把大火,讓匈奴的牛羊戰馬失去食物來源。

  但楊清源今日所做,卻和這一理念全然不符,五千兩白銀就將兩人放了,這宰相子女未免也太廉價了!

  “萬頭牛羊,十萬兩白銀確實不少,但是這五千兩卻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什么作用?”

  楊過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關鍵,但又沒有完全抓住。

  “如果我告訴你,五千兩白銀,我們就放了敵國宰相唯二的子女,你第一反應是什么?!”

  楊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不可能!這不胡扯嗎?!這……”

  楊過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

  “你都不相信,你猜乾帝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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