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陵泛指前秦一世皇帝的陵墓。
當然了,二世皇帝也沒有來得及修建好自己的陵寢就已然天下大亂。
所以他也沒有像樣的陵寢。
前秦一世皇帝,建造陵寢之時,以為事死如事生,故這秦皇陵是按照前秦故都咸陽的樣式建造的,整體上呈回字形。
楊清源四人沿著秦俑走到盡頭,眾人的下方便是恢宏大氣的前秦皇陵。
自上向下俯瞰,這個皇陵分為四個部分。
地宮為核心部位,其他依次為內城、外城和外城以外,各個主次分明。
光是這個陵寢占地規模,就可以與一個小縣城相比。
雖然早知道這是前秦皇陵,但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雷老五和刨地快還是感到無比的震撼。
雷老五和刨地快都是盜墓界響當當的人物,王公貴族的陵墓不知道了多少。
但是盜皇陵……保護性發掘皇陵,真的是第一次!
這哪里是一個陵墓,分明是一個地下皇城。
不提兩個盜墓老手的震撼心情,楊清源俯瞰這地底皇城,竟然發現了在其地宮核心之地竟然有一處宮殿。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他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里。
“你們兩人自己過來,路上不準毀壞陵墓陳設,不準盜竊陵中財貨。”
楊清源則摟住明珠夫人的纖腰,飛縱急掠向著地宮核心而去。
雷老五和刨地快對視一眼,開始放下繩梯,不是每個人都有楊清源這般出塵高妙的輕功的,他們還是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階梯吧。
就在雷老五兩人向核心地宮靠近之時,楊清源已經帶著明珠夫人來到了那一處大殿前方。
在確認這里空氣之中沒有引火物質后,楊清源用火折子點燃了火把。
他可以在黑暗之中視物,但是明珠夫人不行。
在火把點燃的瞬間,立時將眼前黑色的大殿照亮。
秦尚水德,大周亦然,故而眼前大殿和大周皇宮的風格還挺相似的。
在這大殿的正上方,乃是鎏金鐫刻的三個大字,“定秦殿”。
楊清源在看清之后,感慨一聲。
“沒想到竟然有幸見到阿房宮的部分復刻。”
明珠夫人驚訝地看了楊清源一眼,“你怎知此地的宮殿是復刻的阿房宮?!”
楊清源的設定可是博覽群書,移動的通文館。
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傳聞前秦一世皇帝再合神州,以為原咸陽宮已不足彰顯天子威嚴。于是便下令有丞相李斯建阿房宮。”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余里,隔離天日。
花費前秦無數人力物力,這座位于驪山之上的宮殿才修建完成。
在建成之后,陰陽家的術士便向始皇帝諫言,以阿房宮鎮壓前秦龍脈。
于是一世皇帝便將阿房宮中最核心的大殿,命名為定秦殿。
可惜了,這定秦殿卻沒有像陰陽家說得那般,鎮壓前秦國運,在一世皇帝駕崩三年之后,前秦覆滅。
從這一點來看,前隋煬帝比前秦二世皇帝還是強上一點的,不過也有限得緊。
二世皇帝執政三年,前隋煬帝執政十四年。
但是二世皇帝接手難度要超過前隋煬帝,一世皇帝末期,內憂外患已顯,而前隋煬帝從文帝手中接過的,是一個保五爭三的開皇之治。
楊清源和明珠夫人在定秦殿門口,卻沒有進入,因為這次的定秦殿門上沒有任何的可以插入望月玨的地方。
但是依著楊清源的看法,這門肯定不能靠蠻力硬推。
一代雄才偉略的帝王,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兩人四周觀察了一會兒,不多時,雷老五和刨地快來了。
兩人乃是盜墓高手,雖然在來的過程之中遭遇了一些小小的波折。包括但不限于,雷老五的左臂中了一箭,刨地快的被陷阱石塊砸得鼻青臉腫,鞋子被陷阱夾走等等,兩人還是來到了核心地宮和楊清源二人會合。
“你們沒事吧……?”
楊清源看著兩人的模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雷老五立時拍了拍胸膛表忠心道,“大人放心,我們都是專業的盜墓賊,這對我們來說是小菜一碟。”
然后雷老五就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用力過猛,使得原本包扎好的傷口撕裂了。
雷老五立刻手忙腳亂地將傷口重新包扎然后才和刨地快來到了地宮大殿之前。
這種級別殿門兩人也沒有開啟的經驗,這就是挑戰一個盜墓賊應變能力的時候到了。
雷老五將祖傳的夜明玉珠取出,探照著眼前的青銅巨門。
而刨地快則將耳朵附在了青銅門上,輕輕以錘頭敲打。
片刻之后,兩人的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兩人收好工具,來到了楊清源的身前。
“楊大人,這下麻煩了。”
“怎么?!這個青銅門打不開?!”楊清源看到兩個專業人士如此的緊張,便知道事情不簡單。
“倒不是打不開,而是這青銅門開法……”雷老五說了一半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是這青銅門的開法太過復雜嗎?!”
“并非如此,這青銅門并沒有什么機關訣竅,只消用力向內便可推開青銅殿門,只是……”
“只是什么?!”
一旁的明珠夫人鳳眸微瞇,語氣森然。
明珠夫人這態度把兩人嚇了一跳。
雷老五立刻答道,“回夫人話,只是這青銅門后應當堆有硫光火油,一旦青銅門向內推動,門便會壓破裝火油的容器,點燃火油,到時候火油會將青銅殿內的一切焚毀。”
硫光火油是陵墓防盜的常用手段,要解決也不難,但是現在卻躲在青銅門的后面。
不開門他們就沒法解決這些火油,但是一開門就會點燃這些火油。
這顯然是一個死結。
楊清源微微思考,“如果這門向外開,那不就不會碰到火油了嗎?!”
雷老五,刨地快:“……”
道理他們都懂,但是這青銅門上并沒有拉環,如何能拉動?
“大人,這青銅門沒有著力點啊!如何能拉動這千鈞巨門?”
刨地快補充道,“大人,我們沒有可以從外面撬開大門的工具,即便是真的有間隙可以撬開,我們也難保證不會殃及其中的硫光火油。”
楊清源聞言卻不以為意,吩咐道,“你們暫且讓開!”
隨后右臂前舉,右掌屈指成爪,第一道真元旋渦出現在楊清源的右掌掌心。
一股巨大的吸力憑空而生。
這乃是楊清源和莊曉夢一起鉆研并請教了天人宗人宗一脈的高手,創出的北冥神功的兩大前置功法之一——吸星攝月。
當年人宗有一個高手叛門而出,從創下一門可以吸納他人真元為己用的絕學,可惜失傳于時間。
于是在楊清源的提議下,莊曉夢就開始自信恢復這功法。
吸星攝月就是北冥神功的附屬功法之一,這功法就如他的名字一般,重在一個“吸”字。
真元在掌心處旋轉,會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敵人的劍氣真元吸納于掌心附近。
但是若無吞納之法,這吸星攝月不過是雞肋罷了。
不過此刻,用他,卻是正好。
隨著楊清源真元的運行,其掌心的吸力越來越強。
“轟!鏗……鏗……鏗!”
在轟隆震動之聲和金色摩擦的刺耳聲中,青銅門再難抵擋楊清源掌心的巨大吸力,緩緩向外打開。
在青銅門開啟之后,果然一面裝滿硫光火油的琉璃墻擋在了眾人面前。
若真的有人要強行打開這青銅門,不僅僅會導致殿內之物被焚毀,打開之人也可能被噴涌而出的火油灼傷。
“楊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兄弟倆吧!”
處理硫光火油對于雷老五兩人來說,那就是專業對口了。
之前雷老五從懷中取了一只瓷瓶,而刨地快則取出了一個牛毛細針。
兩人配合,在琉璃墻上鉆出一個小洞,將小瓶之中的綠色液體倒入其中。
很快原本微微呈現黃色火油在綠色溶液的浸染下變成了青色,并且迅速向整個琉璃墻擴散。
半刻鐘后,整個琉璃墻中的火油都變成青色了。
隨后兩人輕輕敲擊琉璃墻,脆弱的琉璃墻應聲而碎,其中的硫光火油也隨之奔涌而出,卻沒有絲毫著火的預兆。
兩人在確認無誤之后,屁顛屁顛地小跑到楊清源的身旁。
“楊大人,這些火油已經被銷毀了!”
楊清源見狀眉頭微挑,“挺專業的嘛!”沒看出來,這倆還是化工人才。
四人一同跨入了大殿之中。
一個青銅棺正放在大殿之中,卻絲毫不顯陰森之氣,反而有一股難言的恢宏大氣。
楊清源來到青銅棺的一丈之前,向著青銅棺深深一揖。
雷老五和刨地快亦然。
唯一姬明珠沒有絲毫的動作,她雖然是前秦遺民,但是公子羽卻放任白亦非將其作為血神蠱的宿主,這等主君讓人寒心。
前二十年為了復興大秦兢兢業業,她自問沒有什么對不起前秦皇室的,也不欠前秦皇室什么,要她向前秦皇室行禮,做不到。
所以,有的時候脫坑回踩比黑粉厲害多了!
行禮完畢之后,楊清源繞過青銅棺,走到了大殿正中的桌子上。
而雷老五和刨地快則鬼鬼祟祟地走向了大殿的東南角。
其正中擺放著一枚龍紋玉璜,這便是開啟鎮胡城秦皇秘藏的鑰匙。
楊清源費這么多力氣,來到此處,也就是為了此物。
神奇的是,上百年的時間,這玉璜的周圍竟然沒有覆蓋任何塵埃,清凈無比。
這是什么神奇的效果啊!?
就在楊清源感嘆龍紋玉璜神奇的時候,突然一道燭火在青銅大殿內燃起。
雷老五和刨地快,竟然在定秦殿內的東南角點上了一根蠟燭。
“你們在做什么?!”
楊清源輕聲喝道,聲音不大,像是怕打擾前秦一世皇帝安眠一般,但是傳到雷老五兩人耳中,卻猶如雷震。
兩人被楊清源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后立時解釋道。
“楊大人這叫人點燭,鬼吹燈,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凡開大墓,必會在其東南角點上一根蠟燭,這蠟燭也叫命燈,若是蠟燭熄滅,便是墓主的亡魂提醒讓你放下所取之后,這時要立刻將東西放回原處,背道而退方可保命。”
楊清源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誰說我要開棺的?”
雷老五兩人對視一眼,楊清源剛剛分明向著青銅棺行了一禮,這不就是要開棺的意思嗎!?
就在雷老五詢問的時候,蠟燭突然無風自滅。
雷老五和刨地快對視一眼。
“雞鳴燈滅不摸金,盜不離道,敬鬼神而遠之。”說完兩人立刻收拾東西。
楊清源突然感覺到背脊一陣發涼,以他的武功能感受到剛剛絕對沒有風吹過。
“怕……怕什么?!這不過是科學,是因為這定秦殿內的氧氣含量不足……”
楊清源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也是不足。
定秦殿內的空氣清新與否,他可太清楚了,根本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楊清源的背上已經開始有冷汗滲出,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答案在離譜也是正確答案。
“鬼啊!”
說著楊清源一手摟住了明珠夫人的纖腰,另一手以真元吸住了雷老五兩人,全力施展輕功向著外飛掠而去。
越州。
之前的糧倉案雖然破獲,但案子依舊沒有完全完結,案卷也沒有歸檔。
而且楊清源害怕青龍會潛藏實力對王華及欽差屬官不利,便將葉劍寒和柳望舒二人留在了越州,孤身一人北上天策軍調兵。
但就在昨日,柳望舒和葉劍寒接到了楊清源的密令,讓他們立刻啟程北上。
楊清源有預感,在鎮胡城會和羅網爆發大規模的沖突,必然需要調集大理寺中的頂尖高手,且此刻越州已定,大理寺的高手留在此地也是無用,便立刻調集人手北上。
收到密令之后,大理寺的高手立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北上。
葉劍寒在越州,倒是過得逍遙自在,每天吃著包子,有空陪陪中山王府的小郡主。
但是柳望舒卻一直心緒不寧,武功練到她這個境界,已然有所感應,心血來潮,必有其因,似乎楊清源的身上發生了什么極為不好的事情,好像是錯過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讓柳望舒心中郁郁,很不舒服。
故而在接到密令的第一時間,柳望舒沒有等葉劍寒,就先一步向著北境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