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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我喜歡這個世界

  清靈子和賽東風兩人看到桌上包袱里的五只烤雞時,表情當場地鐵老頭看手機.jpg。

  “嘿,還是熱的。”

  賽東風撕下一個雞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拍著桌子說:“嗯嗯嗯!好吃!”

  清靈子也上去撕下了一根雞腿吃了一口,還真的是挺不錯的,骨肉酥爛、豐腴多汁、唇齒留香。

  他把剩下的雞遞給血饕餮,然后和賽東風兩人面無表情的吃著雞腿。

  “好吃是好吃。”清靈子咽下一個雞腿:“可是圣主意欲何為?”

  “你是耍心眼耍魔怔了吧?給你吃的就吃著,哪來那么多為什么,別說是圣主給的雞了,就是圣主帶了一包粑粑來我也覺得是恩寵。”賽東風說著把桌上剩下的四只雞抱在懷中:“你不吃歸我了,讓你慢慢算計去。”

  “我不是這般意思,按照道理來說,圣主給的東西總歸都是有意義的,可是這……”

  “讓你別餓著,吃食大如天。”

  “嗯……”清靈子想不明白,但總歸是可以把這件事理解成這樣了:“那就按圣主的意思辦吧,吃。”

  而在另外一邊,小張哥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也許是因為沒有聊過癮,無根水把那個精靈魔法師邀請到了自己家中,那個位于富人區旳半山別墅之中仔細暢聊了起來。

  司農和精靈,彷如天作之合。

  而小張哥看著電視里的內容,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倒是洗完澡的小馬穿著條大褲衩子悠哉悠哉的晃了過來。

  “頭兒,咱們得好好的聊聊關于你以正常心態進入社會這件事了。”

  “我試過,我不是還在朱珍珍的公司里上班么?”

  “辭了,那地方不是什么正經地方,你在里頭也不過就是個廚子。有什么意思?”

  小張哥停頓了片刻,抬起頭默默的看著時鐘:“可我性格就是這樣,我也不喜歡說話。”

  “你不是不喜歡說話,你還不喜歡說話啊?我總是看到你一個人躲在角落唱rap。”

  小張哥抿了抿嘴,就當他放了個屁。

  “你不善言辭的原因是什么?是你不敢!是你小心翼翼!是你生怕稍微用力就會把人撕碎!”小馬用手指點了點茶幾:“問題就在這里了,你即便是可以控制住能力,但你還是本能的會擔心其他人是不是會因為你的能力而受到傷害。這其實有點本末倒置了。”

  “啊?”

  “你越是小心控制,就越是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個龐然大物,倒不如你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好了,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圣主和守護者只是你的工作性質,但人類是你基本屬性,你帶著圣主的公正和守護者的平等去參加人類的活動,這本質上就是不對的。”

  小馬打開手機翻出幾張圖片:“你看我,哲學系碩士。”

  “你?碩士?”

  “頭兒……你是不是看不起人?是不是?”

  小張哥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對立和統一的命題人類討論幾千年了,但一直到今天卻也沒具體的答案。人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割裂開,以不同的面貌來應對這個世界,至今其實并沒有一個很合適的答案,但我們可以從最樸素的評價標準中得到相應的參考信息。”

  “嗯?什么?”

  小馬坐直了身子,很認真的說:“就是對餐飲業的要求,在保證飯菜衛生的前提下。一千塊的飯菜有一千塊的評判標準,一百塊的有一百塊的標準,十塊錢有十塊錢的標準。”

  “把這個內容置換到你的身上時,在保證你自己心情愉悅的前提下。守護者有守護者的評判標準,圣主有圣主的標準,張珈暢有張珈暢的標準。”

  “守護者需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守護者只需要守護,不需要感情。圣主需要不患寡而患不公,你寧可什么都不干,也不能偏袒哪一方。但你作為人的時候,就由著自己喜歡嘛。”

  小張哥皺起眉頭:“可守護者是我、圣主是我、我還是我。”

  “割裂開,把所有的內容都割裂開。就像開車一樣,你把檔位設置好啊。身在哪個檔位就干哪個檔位的事,比如你在身為普通人的時候,看到樓下有兩個人在打架,你就可以去調停去勸架,甚至為此跟人打一架。但你身為守護者的時候,你就可以把他們都當空氣。”小馬的手指在桌子上劃了三道:“你把自己各個級別的指數劃出一道清晰的界線。不要讓你守護者的身份過度擠壓了你身而為人的樂趣,界線要分明起來。”

  “啊?”

  “你看過超人吧,超人在穿緊身衣的時候,他是超人。但是戴上眼鏡他就是個小報記者。身為超人時候,他不會去偷拍人家隱私,身為小報記者的時候,他不會去拯救他人。這就是身份的割裂。”

  小馬開始認真仔細的給小張哥分析起一個超級英雄的身份認同問題:“這里頭那套緊身衣和那副眼鏡就成為了他不同身份的屏障,換句話說是他身份的錨定物。那么可見,你是不是也可以借由某種錨定物來割裂不同身份的職能呢?”

  “我不知道。”

  “咱們一起來討論一下哈。”小馬從旁邊拿出一張便簽:“我們先確定人類的極限、圣主的極限分別在哪里,我們再把它們層層分級,這樣我們只需要把身份錨定下來,再通過某種心理暗示來告訴自己只有去掉一個身份的錨定物再添加上另外一個錨定物之后才能使用另外一層身份。”

  小馬說的很認真,小張哥也聽的很認真,因為這是他所需要而他又不甚奇解的。

  “如果說圣主身份是一頭獅子,那守護者身份就是一頭霸王龍甚至一條藍鯨,你用藍鯨的體態在和一群普通人接觸,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呢,因為翻個身他們就無了。”小馬在桌上畫了個圈:“而且頭兒,你得明白一件事。對別人來說,你的身份也許是唯一的,就是守護者。但對你來說,人的身份、圣主的身份和守護者的身份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的,你失去掉任何一部分都是會痛苦的呀。”

  說完,小馬沉思了一段:“或者說你生而為人的身份在你來說比重要遠高于其他兩重身份,但其他兩重身份擠壓的恰恰就是你最重要的這個部分。大家都很心疼你,但他們可能真的不得其法。”

  小馬說的沒錯,雖然大家都很關心小張哥,但卻真的不得其法,他們只會說“你去接觸社會”“你去工作”“你去談戀愛”“你去享受生活”。但卻沒有告訴小張哥該怎么接觸社會、該怎么工作、該怎么戀愛、該怎么享受生活,這就會讓他越來越擰巴、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痛苦。

  人類的悲歡是不相通的,他們可能沒有人能夠了解小張哥心中的痛苦和掙扎,力量歸力量、痛苦歸痛苦,這是不沖突的。

  “你愛這個世界。”小馬說到這句話時,眼眶都有些紅了:“我也希望你能被這個世界所愛。你或者的意義絕非去死,你可以花團錦簇、你可以活色生香。”

  小張哥只是笑了笑,卻并沒有說話。

  只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小馬就帶著小張哥去逛了街,其中買了三樣東西回來。

  第一樣是一副平光眼鏡,傻大黑粗,看上去毫無特色。第二件是一枚戒指,材質為合金質,很酷很帥很牛批的樣子。第三件是一包特殊牌子的口香糖,這個味道很特別,非常具有代表性。

  接下來小馬就開始不斷的給小張哥灌輸關于身份錨定的概念。

  三個物品就代表著三個身份的轉換,戴上眼鏡時,他就是個普通人,老實巴交不善言辭,但脾氣好容易相處,是個最普通最普通的二十來歲年輕人。

  而戴上戒指時,他就是從諸子百家時一直傳承到現在的異人領袖,是代表著人類最高級別戰斗力的存在,威嚴、中正、堅毅。

  只有當他吃下那片口香糖時,他就會成為了那個天花板級的守護者,將試圖滲透進這個世界的恐怖力量隔絕在安全范圍之外的壁壘,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干擾,是全能的神,是無敵的墻。

  這三層身份互相獨立,不會互相干擾,而之后只需要給這三樣東西上設定好一個心理上的開關,只有使用了這個東西才能夠使用相應的力量。

  “就是說,只有我掏出這個戒指的時候,就是圣主了?”

  “對……也不對,你什么時候都是圣主。對我們來說,難道你不掏出戒指我們就敢對著你罵娘嗎?”小馬笑著解釋道:“這個錨定是對你自己使用的,頭兒啊,你可是爽文大男主模板的人,但偏偏過得讓人心疼,這沒必要。所以說,從今天開始,你要逐漸適應和習慣新的人生,你不是說你最大的夢想就是被世界愛著嗎?你快樂了,不就是愛意的體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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