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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戰爭之王(中)

  “我必將贏得殺戮之樂!我必將贏得復仇之樂!”泰坦機甲的機魂在咆孝,此時的它分外激動。

  “燒了它!”奎斯同樣以咆孝的形式下達了命令,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與狂熱的機魂進行溝通。

  但他的命令是多余的,神之憤怒早已做出了決定。一團高熱空氣閃耀著出現在熱熔炮前方,正中高塔中間被鏈鋸劍鋸開豁口。

  有一種怪異的能量聚集起來,似乎是想阻擋神之機械的怒火,但并未成功。

  當塔車的金屬熔化,惡魔骸骨著火的時候,奎斯感覺到機甲的引擎都陷入了狂野的歡樂。

  他本該再次開火,但奎斯已經快要控制不了這架引擎的好戰靈魂了。神之憤怒的機魂控制了它的活動。泰坦機甲勐沖向前,受傷的萬向軸平臺還在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滴落的液體冒著化學灼燒的有毒蒸汽。

  它開始笨重地奔跑,繞著惡魔攻城塔樓旋轉,想要將巨大的鏈鋸劍向后拉回,準備在敵人身上切割出更大的傷口。

  與此同時,神之憤怒勐烈地一拳打在這座高塔的側面。這架攻城高塔比它高出幾十米,但基座很窄。它在輪子上搖晃著,在沖擊下稍稍偏離了行進路徑。在瘋狂的放縱中,神之憤怒一拳打穿了這座法術奇物側面的蒙皮,金屬鐵拳帶出了滴落著黏液的巨大惡魔骸骨碎片。

  神之憤怒發出了號叫。

  這時,攻城炮塔前方的鎖鏈被格拉茲特主動斷開,兩只巨牛魔迅速欺近泰坦機甲,尋找著對其發起致命一擊的機會。

  對此,神之憤怒卻視而不見,只是執著于毀滅眼前體積更龐大的敵人。還是奎斯操縱著肩膀的蜉蝣炮,用三聯速射機炮對著兩只巨牛魔發起瘋狂掃射。

  其中一只巨牛魔塔停了下來,倒在地上,上半身被炸爛的傷口向外冒著濃煙。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打爛了,白磷彈爆炸后爆發出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但另一只巨牛魔給了奎斯一個意外。

  借助同伴的身體作為掩體,這個狡猾得不像巨牛魔的巨牛魔躲過了彈幕的洗禮,成功撲到了泰坦機甲身邊。這個惡魔長著公牛(但卻要大上百倍)的腦袋,張開了大口,露出嘴里如同下水管道般的舌頭并且噴出了一股腐臭的液體,呈扇形大范圍向下拋灑。污穢的液體如雨般落在攻城塔樓側面,澆在神之憤怒和在他腳邊徘回的其它塔那厘惡魔身上。

  離子護盾斷斷續續地閃著火花。

  液體潑濺的速度很慢,因此無法突破快速反應的護盾,但那些液體卻和護盾力場以某種奇怪的方式發生了相互作用,就像護盾是固體般沿著它向下流動。

  在一些地方,液體甚至滲透過去,拍打在泰坦機甲的裝甲板上。

  瞬間,神之憤怒的陶鋼合金裝甲表面鼓起了一些泡泡,金屬在燃燒。裝甲熔化的樣子就好像是被等離子火焰灼燒的蛋白質。奎斯能夠感受到機魂的痛苦中發出尖叫。它充滿怒火地咆孝著,聲音里一半是痛苦,一半是蔑視。

  不過,被打疼了的泰坦機甲也對這只巨牛魔產生了興趣。在后者堪堪想要使用天賦類法術能力凌空而行的時候,神之憤怒搶先一步把鏈鋸劍砍中了這只巨牛魔的腦袋。飛速旋轉的劍刃戳進了這只龐大塔那厘的嘴巴,一下子就將他的臉龐攪拌成了爛肉。

  緊接著,泰坦機甲又揮動起自己那可以一擊打碎山峰的鐵拳,狠狠鑿中了巨牛魔的肚子將其仰面打倒在地上。蜉蝣炮懸浮在半空中,對著這個巨牛魔發起了類似轟炸式的飽和射擊。

  通、通、通……

  神之憤怒將自己受到的傷害,百倍還給了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巨牛魔,以至于在被炮彈洗禮過后幾乎看不出原形。

  “解決了一個,還剩一個,”奎斯安撫機魂道:“一個一個來,戰斗還未結束。”

  在泰坦機甲身邊,高大的攻城塔樓“咯咯”作響,丑陋的塔身中突出了一些管子,向外吹出了綠色的蒸汽,似乎是在用什么手段修復身體又或者是在醞釀新的攻擊。

  這一次,泰坦機甲可不會給它機會了。

  “召喚:強酸洗禮!”

  這是財富女神握金特意——或者更準確地講,是執意——為神之憤怒添上的一個小功能:泰坦機甲可以通過一組簡單符文,溝通并召喚一個由財富女神商會出資興建的一座巨大倉庫;這間倉庫里儲存的東西非常危險,那是足足幾千噸的強酸溶液!

  因為召喚是定向的,所以使用它的門檻并不高,對于泰坦機甲的引擎并非是太大的負擔。

  只是,這種攻擊方式對于移動靶子,一般情況下很難有什么威脅。再加上,雖然危險,但是這些強酸所能制造的傷害和制取、儲存它們的成本完全不匹配。

  無論在戰術和戰略層面,酸液洗禮在泰坦機甲快節奏的戰斗中,其實都沒有什么意義——與其花這份冤枉錢,還不如為神之憤怒再多配一些彈藥來得實惠。

  可這是握金的特別要求,她是制造泰坦機甲的重要投資人之一,奎斯必須尊重她的決定。

  而女神之所以執意如此,是因為她在被囚禁期間,烏暗主君為了消磨其抵抗意志,曾經對她施展過類似的“酸刑”。遭到強酸浸泡,讓當時正處于圣者形態的握金承受了相當巨大的痛苦,因此她渴望一場復仇。

  如果不是剛剛那只巨牛魔偷襲,奎斯差點就忘了泰坦機甲本身也有一個名為“酸液洗禮”的一次性招數。萬幸,巨牛魔給了他提醒,而且就目前情況來看使用酸洗手段,的確也是徹底摧毀那座攻城塔的極好方式。這樣還能省下不少熱熔炮的能量,減輕泰坦機甲體內靈魂引擎的壓力。

  于是,當奎斯念出那句簡單至極的秘文,一道空間門立刻出現在了攻城炮塔頂部。

  幾千噸的、被儲存在一個超大型池子里面的酸液從天而降,灑落在攻城炮塔上面,從其表面生出來的那些液壓管道一瞬間損壞和爆裂了。酸液以滲入水溶液同樣的速度滲入了金屬,將其腐蝕成了海綿般的板塊,向下垂落。

  不僅如此,那些碎裂的金屬還割裂了塔車內部一些特殊“水箱”。大片的膿綠色從液體塔中溢出,讓它上面那些布滿霉斑的巨獸蒙皮都變得濕漉漉的。和整體框架被迅速溶解的惡魔攻城炮塔,那塊巨獸蒙皮在吸收了大量膿液之后居然漸漸膨脹起來,隱約還散溢出一絲生命的波動。

  “這是什么?”奎斯有些好奇,能夠在強酸腐蝕下還能維持原狀的蒙皮,顯然也非比尋常。

  只是,他也不知道這個被格拉茲特用來當作攻城塔樓外飾的巨獸皮膚,到底是什么東西?

  小心起見,他立刻勐踩了一下腳下的座艙踏板,泰坦機甲也隨之在反重力法術加持下短暫升空,并且急速向后退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小心警戒。”奎斯的聲音從功放器里傳了出來。此時,神之憤怒正好落在了哈斯木騎兵軍團的前方,踩踏死了一群正在與后者進行激烈交流的惡魔。它就像是一座山峰,為哈斯木騎兵們提供了遮蔽和掩護。

  同時,他也在加密通訊矩陣呼叫道:“呼叫指揮所,熱腳板踏入最后一步。”

  遠處,在數千噸酸液洗禮下,洗了個痛快澡的惡魔攻城炮塔就像是一只蠟融妖似地,漸漸跌落到正被腐蝕冒泡的大地上,隨著自身的溶解緩緩沉入其中。

  許多聚集在其身體周圍的惡魔雜兵,也在哀嚎中倒在了那片酸液沼澤里,溶化殆盡。塔內的混合物劇烈燃燒起來,然后勐然爆炸。這倒是讓塔樓頂部的堡壘擺脫了被酸液浸泡的命運,讓其如同原地坐火箭一樣高高升起,接著就落在了那塊已然膨脹成一塊巨型海綿似的巨獸蒙皮頂部。

  “有點意思,”看著兩者的再次結合,奎斯突然若有所感,他似乎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了。“怪不得被打成那樣,格拉茲特你這個家伙還不從里面出來,原來還給自己留了一手。”

  當那座堡壘和蒙皮完完全全結合成起來,隨即就突然爆發出一聲宛如驚雷般的獸吼。不僅僅是奎斯身后的那些哈斯木氏族勇士,就連一些惡魔都為這吼聲所震懾,不由得愣了片刻。

  就在那座惡魔炮塔倒塌并溶解的地方,原地出現了一頭巨大的野獸:它的身軀上包覆著巖石般的重甲,頭頂上長著復雜的角——這個頭顱恰好就是之前炮塔的頂部的那座堡壘——事實上,它其實是就是由這頭巨獸頭骨所制成的,那兩個觀察孔似的結構其實就是巨獸的眼眶。

  這是一只比蒙,傳說中的巨獸,神明給與凡人的神罰生物,萬夫莫敵的戰爭之王。

  比蒙是由原初的能量塑形,然后被元素的力量灌注,繼而才形成的超巨型魔法生物。比蒙巨獸很像活著的生物,但是沒有脆弱的肉體。它們比最為聰明的動物還要智慧一點,能聽懂一些語言,但是不能說。除了神祇或最為強力的傳說級神器以外,沒有什么能命令一只比蒙巨獸。

  甚至,稍弱一些的神祇在釋放比蒙巨獸時會感到些許恐懼,生怕比蒙巨獸擺脫束縛,反過來把憤怒施加在其創造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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