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魔都，居然是榮雪玲來接的。
虹橋火車站門口，榮雪玲站在陰涼處，手里還拿著一瓶冰鎮飲料：“哈嘍。”
“哈嘍。”
秦依依又恢復了一絲活力，接下來還得去逛街恢復。
榮雪玲好奇道：“最近我看到好多共享單車被拖走了，什么情況？”
“上面整頓亂停亂放，整改。”
林毅給解釋了一下。
榮雪玲有些驚訝，難怪最近共享單車一下子少了很多，之前遍地都是啊，走幾步路一個租車點，甚至覺得有點礙事，原來是整改了啊。
“不過，最近美團騎手好餓了么騎手多起來了啊。”
榮雪玲又問了一個問題。
秦依依卻說道：“你怎么喜歡關注這些問題？”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因為我在站點實習的時候，學習的就是這些東西啊，跟同事聊天聊到了。”
榮雪玲打暑假工的時候，干的就是美團的后勤，所以也相對的了解一些相關問題。
“李穎珊也在魔都嗎？”
“在啊，國慶都沒回去應該是玩上頭了，畢竟有個富二代男朋友，開著豪車帶她去蹦迪去玩，帶她這買那買的，不就跟你當初一樣？”
這么說秦依依可就不開心了，當即否定道：“我跟林毅早就在一起了好吧，而且跟她完全不一樣。”
“也是。”
榮雪玲覺得自己拿秦依依跟李穎珊比，屬實有點看不起秦依依了，看了眼林筱薇，沒想到這次林毅他妹妹也會過來。
只不過，對方好像有點內向的樣子。
其實林筱薇是有點內向的，只不過平時看不出來而已。
秦依依比較好奇：“她男朋友，你見過嗎？”
“見過一回，暑假出去吃了一頓燒烤，感覺挺幼稚一男的，但是架不住家里有錢啊，李穎珊談個戀愛跟當保姆似的，男朋友的錢不好花啊。”
秦依依提醒道：“你到時候當著她的面可別說，到時候吵起來。”
“我肯定不會當著她的面說，都怪你男朋友。”
“關他什么事啊？”
秦依依跟母獅子似的，護著林毅。
榮雪玲調侃道：“要不是他，咱們眼光未必有這么高。”
“受害者有罪論。”
“哈哈，開個玩笑。”
榮雪玲也知道，她們幾斤幾兩，沒有林毅也一樣是這樣，或者說在魔都生活習慣了，性格自然而然會朝著紙醉迷金的一放偏。
以前剛上大學的時候，大家多青澀的小姑娘啊，還會靦腆，現在再看看朋友圈要么是精致的下午茶，要么就是精致的包包和化妝品，豪車，商場……
總之，朋友圈里肉眼可見的繁華。
跟人無關，跟這座城市有關。
因為沒錢在這里活得低三下四，有錢才能體會到這里的美，這座城市對窮人的包容性并不強。
林毅并不喜歡評頭論足，因為認識才提一句：“學校里的優秀的不找，偏偏找個富二代，她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復旦好好學習出來，以后混的不會太差。
何況，他也能幫幫忙至于嗎？
再看看榮雪玲，現在也學著提升自己，夏冰可能也是今年輕松起來，想著談戀愛了。
戀愛這東西其實都不需要她們去找，她們的優秀，未來會有無數男生追她們，還是年輕了。
富二代什么德行，玩膩了就換了，人家又不會想著結婚。
關鍵是，還拿不出來幾個刁錢，還不如找個有錢年齡稍微大點的呢。
這種想法本身就不對，但是現實就是這樣。
“養成習慣了。”
“可不是我慣得。”
他隔三差五才來一次，也就最多請吃個飯，出去玩帶點禮物，跟他有個毛線關系。
榮雪玲哈哈一笑：“別當真啊，我開個玩笑。”
在日常里榮雪玲可不會稱呼林毅為林董，因為大家都是朋友，這樣稱呼未免太疏遠了一些。
林筱薇其實也是聽著八卦，開心著呢。
還好她不需要像其他女生一樣，去找一個富二代男朋友，還得給男朋友透才有錢花，這那里像是在談戀愛的樣子啊，完全就是各取所需嘛。
聽著，像那么回事。
林筱薇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談戀愛，還是安安靜靜的當個廢物吧，反正有錢拿，也挺好的。
她現在就是覺得理所當然啊，為什么要去努力呢？
雖然她年輕，但是不努力不行嗎？
她就想搞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別業后也從事這方面的事情。
拋開李穎珊不談，幾個女生在抵達市區后，第一時間想的居然就是去吃東西。
“下午茶吧，這個時間點。”
“還是林董會享受。”
榮雪玲調侃了一句。
不多時，眾人來到寶格麗的查餐廳。
服務員推著車，上著精致的下午茶，林毅又要了一瓶百香果的香檳，順便給蔣青鸞發了個信息。
榮雪玲還是一如既往，跟著蹭吃蹭喝。
秦依依喝了口香檳，吃了一口甜點，實在是太滿足了：“林毅，還是城市里面好，在縣城什么也沒的吃。”
“我尋思著，你是在家里待不住了才跑來的啊。”
榮雪玲有些吃驚。
“是啊，真的待不住了，放長假好無聊的，國慶又不能出去旅游。”
秦依依埋怨的看了眼林毅，結了婚都不說去度蜜月，只字不提，自己跑出去玩。
林毅則回復著蔣青鸞的消息，最近餓了么和美團的爭奪戰有點激烈啊，激烈到什么程度，送餐的工作人員線下都有了摩擦。
關鍵是，餓了么那邊還出了個餿主意。
不多時，一道身影出現在查餐廳。
戴著墨鏡，手里拿著個愛馬仕便攜式手拿包，穿著一件很有型的修身連衣裙，墨鏡低一點的淚痣，十分性感。
“依依，上來了，筱薇也來了啊，好久不見。”
那嗲嗲的聲音，讓人身子骨都發酥。
榮雪玲一時間拘束了起來，林筱薇都乖乖的喊了一聲。
當初林筱薇在澡堂子里面，還對蔣青鸞諂媚過呢。
“蔣姨，你好漂亮啊。”
“嘴巴真甜。”
蔣青鸞挨著林毅坐下，卻發現對方眼神一直往自己肚子上看，笑了兩聲：“林董好享受啊，國慶沒出去浪一浪？”
“在外面浪太累了，在家里待著更輕松一些。”
林毅不經意的看了幾眼，思緒電轉。
其實也看不出什么來，真要有了現在能看出來就有鬼了，最起碼也是幾個月后，等蔣青鸞肚子大一點才能看出來。
林毅也沒當真，就當蔣青鸞開玩笑的。
畢竟，這個女人喜歡惡作劇開玩笑。
“你們幾個吃吧，我跟他聊點事情。”
蔣青鸞又點了一些，雪白的腿架在右腿上，端著茶聊著關于平臺的事情。
“最近餓了么吃相有點難看啊，張旭豪那邊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跟白眼狼似的。”
蔣青鸞可一點不給對方面子，也就單方面吐槽一下。
她哪里不懂，商業就是這樣。
你給錢對手，對手還反過來惡心你。
林毅說道：“商業上不談感情，不過那邊燒錢燒這么快，明年不得暴斃，現在還想著搞壟斷那一套。”
“其實我們也可以調高費率，并且我們讓顧客只能選擇東盛的美團，讓餓了么慢慢胎死腹中。”
蔣青鸞皮笑肉不笑，玩手段嘛誰不會呢。
餓了么能用的手段，東盛也能用，而且用的會比餓了么更滾瓜爛熟。
顯然餓了么后面有人幫忙出謀劃策了，以此來掣肘東盛的發展。
蔣青鸞提議效彷，讓林毅直皺眉。
現在東盛的美團，作為目前市場上受眾群體最高的外賣平臺，餓了么的加入跟美團的廝殺是不可避免的。
餓了么雖然前段時間拿到了投資，而且還是林毅和蔣青鸞親自投資的，但是不代表不是競爭關系。
張旭豪本人也說了，大放豪言，他想當這個行業的第一。
對此，林毅也就笑笑不說話。
所以對方拿到錢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搶資源。
不但有林毅和蔣青鸞的投資，不少老板都給了一大筆錢餓了么，看好前景。
其實，更多的人都想要投資東盛的美團。
但是這方面林毅和蔣青鸞卡的很死，并不給多少股東入場的機會，所以他們也只能求其次找上青澀的餓了么。
好在模式是一樣的，雖然張旭豪作為大學生，跟林毅這個大學生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沒關系，有錢就能搞。
隨著兩個外賣平臺資源的爭奪，餓了么為了提高粘性，通過調高費率、設置不合理交易條件等手段讓商戶放棄與其他外賣平臺合作的行為。
這就是典型的，二選一行為。
選餓了么，就不能選美團。
不少小型商戶都因為二選一政策被迫放棄在其他平臺上架，減少了大量的客源，許多顧客也因此損失了不少外賣的選擇權。
而肯德基、麥當勞等商家在內的大型商戶并沒有受到這方面的影響。
因為人家誰管你二選一，我都要。
但是，小型商戶沒法這么搞了。
現在不單單是二選一的問題，兩個平臺還出現了惡性的競爭，打價格戰。
餓了么有錢了，膽子大起來了，開始燒錢了。
外賣平臺均通過補貼的形式吸引顧客，搶奪對方的客源，而且補貼的力度頗大，甚至有人能用五塊錢解決一頓午飯。
這樣的模式，跟那些寒冬中燒錢然后暴斃的平臺沒什么區別。
餓了么現在廣招騎手，估計再過兩個月就能沖出魔都了。
目前的這種“價格戰”最終給商家、騎手和顧客帶來的麻煩都不可避免。
張旭豪當然看不出來，他已經昏了頭。
但是，林毅懂啊。
補貼力度的增加，確實在短時間內給商家增加不少的客源。
但是由于價格太便宜，不少商家都不得不面臨爆單的情況，面對突然多出來的訂單，許多商家并不具備消化的能力，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短期的補貼活動而招聘更多的員工。
在這種情況下，餐品的質量和出餐速度，不免會讓商家和顧客、騎手起沖突。
而同樣的問題也對騎手造成影響，多出來的外賣訂單確實增加了騎手的收入，但因為太多派單來不及配送也提高了騎手收到投訴的可能性。
他們要面對的不僅有顧客的憤怒，還有平臺的罰款，以及在配送系統中等級的跌落。
而對于顧客來說，價格戰所帶來的傷害，可能比那實惠的折扣還要多。
價格補貼增加商家的訂單數量，勢必導致配送的時間延長，讓顧客無法在合適的時間用餐此外，商家為盡快滿足訂單所導致的食品質量甚至安全問題，都將由顧客買單。
到最后，餓了么錢燒完了。
如果美團也參與其中，不但有壟斷市場的嫌疑，價格大戰最后的唯一贏家，絕對不是美團或者餓了么，而是其他大網站的新新平臺。
林毅給蔣青鸞說了說其中的利害關系，蔣青鸞也在認真思考。
就連旁邊，榮雪玲都當起了吃瓜群眾，握著手里的下午茶甜點忘了往嘴里塞。
林毅看了她一眼，沒太在意。
“你是說，現在餓了么那邊是在拉我們下水？”
“差不多是這樣，我們還是按部就班的發展，讓張旭豪自己蹦跶去。”
雖然投資了，但是那筆錢是明碼標價的。
現在是對手，等張旭豪賣餓了么的時候他們又是朋友了，甚至林毅還會幫他抬高公司的價值，價值越高他和蔣青鸞分到的錢就越多。
某種意義上而言，張旭豪是在幫他和蔣青鸞賺錢。
拋開餓了么不談，林毅看向蔣青鸞的肚子，他分不清這個女人說的真的或者是開玩笑的。
蔣青鸞這才放下茶杯，弄了一塊糕點。
秦依依幾個也在，林毅有些話不好說。
一頓下午茶，讓林筱薇體會到了有錢人的生活，有錢人眼中的世界，下午又顯得屬于她了，精致又有趣。
“公司那邊還好吧？”
“井井有條，自從上次采購查出來貪污后，開除了一批，現在公司干凈多了。”
“各地都開除了不少。”
就在這時，蔣青鸞手機響起：“喂……”
掛斷電話，蔣青鸞起身說道：“餓了么那邊跟我們的騎起來了，現在在站點那邊鬧事，你要是不忙的話跟我去看看。”
“那走吧，你們吃完玩會，我去處理點事情。”
“嗯嗯，你去吧。”
秦依依揮了揮手。
榮雪玲說道：“真羨慕你，有個這樣的男朋友。”
“如果他還有其他女人呢？”
“那也羨慕啊。”
榮雪玲心想管他有沒有其他女人，就他現在這身價，我給小三坐月子都行。
林筱薇吃著下午茶，就當沒聽到。
跟蔣青鸞離開寶格麗后，上了車，林毅總算能問出心里憋著的話：“你不會真的有了吧？”
“我說了，跟你開玩笑的。”
“開那種玩笑。”
“怎么，不能開？”
蔣青鸞笑問道：“有沒有，有什么關系呢？”
“怎么沒關系呢？”
他多出個兒子或女兒，怎么可能沒關系。
蔣青鸞沒理他，開著車直奔站點。
此時站點黃馬褂和藍馬褂正在斗毆，這讓不少人報了警，據說是員工因送餐過程中發生沖突導致斗毆，隨后兩大平臺的外賣送餐員紛紛趕到現場助陣。
好在警方及時趕到現場，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沖突和械斗情況。
張旭豪也匆匆趕來，有些惱火，但是見林毅和蔣青鸞都在，也只能憋在心里。
打了個照面，這次沒有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笑臉相向，也沒有坐下來聊聊，只是單純的點頭示意，然后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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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旭豪就被約談了。
林毅和蔣青鸞幾個正在吃螃蟹就接到的電話。
因為餓了么那邊違反了誠實信用原則和互聯網領域商業道德，剝奪了平臺內商戶的自由選擇權，侵害了其他經營者和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減損了社會福利，被叫去談話并且整改了。
這件事能預料到，因為就是蔣青鸞向上面舉報的。
兩個平臺，明里暗里都在用手段。
餓了么想拉東盛也下水，增加效率，但是東盛不陪著它玩，直接一手舉報簡單快捷。
東盛也不屑去綁架誰，產品好有的是客戶用。
產品不好，綁定了也只會讓客戶厭惡。
晚上在外灘玩了一會，林毅意識到，蔣青鸞有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對于這件事她是絕口不提。
還有，每次都沒做措施所以可能性比較高。
林毅心情從復雜到平靜，就算蔣青鸞有了，她也有錢有能力能照顧好。
關于想要女兒還是想要兒子這個話題。
其實女兒和兒子沒什么區別，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養起來不都一樣，還是看她們喜歡男孩女孩吧。
“秦依依，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嗎？”
秦依依也覺得有些驚奇，林毅問這個話題不會是想要孩子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的話女孩吧，男孩太皮還頑劣了，我親戚家的男孩看上去就很討厭，還是女兒好吧。”
果然，還是女孩乖巧一點吧。
林毅問了好幾個，比如蘇可念她也說女孩好一點。
梁雅香也說女兒好一點，但是梁雅香是想要個兒子的，因為有林筱薇了。
何紓婕肚子里的，暫時不知道男孩女孩。
第二天迪士尼樂園，幾個女生玩瘋了，穿著最漂亮的衣服站在城堡前，拿著氣球拍著照片。
林毅成了攝影師，負責幫忙拍照為此還專門帶了照相機。
明天就好回去了，準備準備前往紐約。
所以林毅陪秦依依玩的很盡興，晚上則在最佳的位置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迪士尼的煙花秀，其實是最吸引人的一個項目。
像其他項目，還不如歡樂谷來的刺激。
玩了一天筋疲力盡，林筱薇已經累的昏昏欲睡了。
上了車，還得送榮雪玲回去。
“要不，你們就在我家里住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