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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史無前例,虎賁五十萬

  高空,一頭羽翼招展,翎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雕,正在破云飛翔。

  金雕背上站著一個中年女子,迎風獨立,頭戴高冠,氣度雍容。

  趙淮中通過昆侖鏡的注視,竟然引起了金雕背上女子的警覺。

  她的目光凝重凌厲,掃視周圍虛空。

  直到趙淮中撥動昆侖鏡,畫面切換,女子心里的悸動才消失。

  她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另一方虛空,一座洞天關閉后,如同水銀般滾動的入口,同樣在高速移動。

  那洞天內,兵馬整備,甲胄森然,似乎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無獨有偶,這些人或勢力,都在往楚地行進。

  昆侖鏡照映的畫面變化,又看見在齊地,臨淄,有人在齊王宮外落下了飛劍……

  截教這次動作不小,五方洞天,四大福地,陸續露出蹤跡,除了楚,還在齊人那里有所布置…趙淮中念頭閃爍。

  剛才看見的畫面,都是他冥冥有感,推動昆侖鏡,憑空追溯到的景象。

  趙淮中身形微晃,下一刻便來到了黎景宮。

  此時的黎景宮內,幾個女侍正嚇得瑟瑟發抖。

  因為女神仙在院子里‘作法’。

  她身穿淡青百水裙,懸空站在離地丈許高處,雙手不斷變化,結出諸多咒印。

  地面上,有一片呈環狀,約十余丈大小的位置,正翻騰著深暗的黑氣,地面仿佛下陷變成了一口深井。

  那‘井內’深不可測,陰氣濃重,絲絲縷縷的氣息被攝取出來,融入一只虛幻不清的巨獸體內!

  那巨獸只有一條單腿,粗橫壯碩如山,獨立在井口之上。

  其身高過丈,狀如牛,但頭上無角,皮為青蒼色,褶皺粗糙厚實。

  它的身體朦朧,只是一縷神魂所顯化,但體表密布青蒼色紋理,閃爍著日月般璀璨的光芒。

  忽地,那巨獸的虛影仰天嘶吼,沒有真實的聲音發出。

  但天上風云激蕩,與其氣息交感,懾人無比。

  這等景象,怪不得宮里的幾個女侍,嚇得面色慘白。

  這只異獸,正是夔牛。

  趙淮中將夔牛鼓從前線收回,給了姒櫻,被她以秘術從鼓中剝離出一部分夔牛的本源。

  姒櫻遂以仙家手段,布下陣法,滋養夔牛的稍許神魂,助其成長。

  見到趙淮中過來,姒櫻從半空落下。

  “你以聚魂之術,滋養夔牛殘魄,難道能讓其復生?”趙淮中打量那夔牛道。

  姒櫻:“仙界此前也有一只夔牛,乃吾師之坐騎。

  可惜在遠古紛爭時,被另一位教主級的存在斬殺。

  你看看這個。”

  姒櫻從腕上的龍虎如意鐲里,取出一個咒文致密的銅盒。

  將盒子打開,其中卻是一顆血淋淋的獸頭。

  那獸頭像是被利劍所斬斷,切口整齊。

  漫長的歲月流逝,然而獸頭被斬斷的切口處,血肉仍在蠕動,保持著活性。

  “這是夔牛的頭!”

  盒子里正是一顆夔牛的腦袋,雙目緊閉,被盒子的空間收縮,看起來只有拳頭大,被斬斷的位置,鮮血殷紅。

  姒櫻索要夔牛本源的原因,就是其手上有曾經截教教主坐騎被殺后,留下的腦袋。

  原裝的夔牛死了,但她想后配一頭夔牛。

  “吾師的夔牛坐騎,曾是天地間最強大的生物之一,它被殺后神魂俱滅,但殘留的軀體生機不散。

  在你這里重獲夔牛的一縷神魂本源,待其成長一段時間,吾會把其殘魂引入夔牛的斷首之中,再以其他手段為輔,或許能讓夔牛這種神獸重現。”

  姒櫻清冷的臉上帶著些喜色:“你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趙淮中奇道:“那我該什么時間過來?”

  姒櫻沒吭聲。

  趙淮中自顧道:“截教正在調動各方力量,干預我大秦攻楚。”

  姒櫻不出所料道:“秦若統一中土,得神州氣運加持,會變得難以遏制,換成任何一方也不會希望看見一個強敵的出現,自然要進行阻撓。”

  趙淮中:“寡人打算主動出擊,截殺從各方匯聚入楚的截教力量。”

  姒櫻:“所以你想讓我幫你?”

  “這事不存在誰幫誰,你和現在這波截教的人不是有仇嗎,被人從天上打下來的,寡人想給你個報仇的機會。

  憑你對截教的了解,去對付他們屬于降維打擊,正合適。”

  “降維打擊是什么?”姒櫻偏了偏頭。

  “就是以高打低,手拿把掐。”

  “截教這些人,在你手里,一準翻不起大浪。”

  女神仙的實力不斷恢復,眼下已經達到直追趙淮中的程度,體內氣息浩瀚。

  “讓我出手也行,但從截教所得要盡數歸我。”姒櫻道。

  你都是寡人的,幾件東西當然不在話下……趙淮中心忖,一口答應。

  “我還需要幾天來做準備,然后才可出手。”女神仙說。

  趙淮中應了,準備離開。

  “你讓我離宮去對付截教的人,不怕我走了就不再回來嗎?”女神仙在身后悠悠問道。

  “你被寡人頂撞過,還舍得走嗎?”趙淮中淡淡道。

  女神仙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俏臉一沉:“粗鄙。”

  楚,壽春。

  項燕一路兼程,趕了回來。

  秦軍需要沿途攻伐城池,項燕卻是暢通無阻,所以要遠比秦軍為快,先一步回到了壽春。

  他回到壽春,便到王宮求見楚王。

  得知項燕回來,比他早數日返回壽春的李園親自出迎:“將軍平安歸來,讓人欣慰。”

  兩人并肩而行。

  項燕審視李園臉色,蹙眉道:“觀李相氣色,似乎頗為高興,豈不知眼前秦軍逼臨國都在即,有何可喜之事?”

  “大將軍在外未歸,有所不知。

  這數日截教有仙魔入世,來助我大楚抗秦。

  待將軍了解了截教入楚的力量,當也會生出喜悅之情。截教為表誠意,主動將麾下截教部眾的指揮權,交給我大楚。

  大將軍入宮,聽大王一說便知。”

  項燕微微搖頭:“截教為何平白助我大楚?”

  “為利益爾。截教也不希望我中土之地盡數落入秦人之手,借我大楚行事罷了,合則兩利。”李園解釋。

  項燕又問:“我大楚西線被秦攻破,另一路如何?”

  他指的另一路,是自己此前駐守的北線。

  秦楚之戰,一直都是西、北兩線開戰。

  只是北線的重要性不及西線。

  李園嘆了口氣:“將軍調離北線后,北線亦被蒙驁統兵所破,秦軍從北線入楚,兵鋒也已逼近壽春。”

  項燕頓時沉默下來。

  稍后,王宮內,項燕見到了楚王。

  熊悍一身王袍,神色鎮定,并沒有趙魏兩家國君亡國前的惶恐不安。

  “大將軍請坐。”

  熊悍背脊挺拔,坐在王座的矮席后,淡淡道:“據聞秦人勢強,且動用了一種銅人傀儡,直接搬走了曲水城?”

  “是。”

  項燕憂心忡忡:“秦王麾下,精兵強將層出已是讓人憂心,日前所見那銅人實非人力能敵。

  我大楚當早作謀劃。”

  熊悍不以為忤道:“寡人已有應對之策。

  近日,寡人和舅父,還有截教的仙師商榷,已有定計。與秦之戰,勝負未分,將軍不必如此心憂。”

  “截教的仙師?”項燕問道。

  熊悍嗯了一聲:“寡人稍作解釋,項將軍當知我壽春此時積蓄的力量,不輸秦人。”

  壽春上空。

  碩大的金雕背上,雷靈女君衣裙拂動,憑空下望。

  九天君余慶與其并肩,神色默然,同樣在俯瞰下方的壽春。

  兩人身后,還有諸多截教之人,多是兩人麾下部眾。

  “經天君出手,楚人動蕩的氣運已經重新穩定下來。”

  雷靈女君道:“天君真是好手段。”

  在她眼里,能觀一國之氣運。

  此前楚人的氣運不斷跌落,本來瀕臨潰散,這時候卻是重新變得穩定。

  一股紫色的光柱從壽春城內扶搖直上,雖然算不上恢弘,但堅固凝實,和連日來的下滑跌落相對比,尤其能感覺到其變化之明顯。

  “九天君是如何做到的?

  一國之氣運,即便是我等想對其進行影響,也非易事,何況只有幾天的時間。”

  余慶道:“我來楚之后,曾親入楚王宮中。

  已將那楚王熊悍收做親傳弟子,讓楚人國運與我截教產生聯系,自然能推動其氣運迅速穩定。”

  “原來如此,難怪。”

  雷靈女君恍然道:“你接下來作何安排?”

  余慶失笑道:“還需要什么安排,吾這次調集五方洞天,四大福地平移進入楚地,以助其力。

  憑我截教的底蘊,這股力量足以壓制秦人。”

  四月中,秦軍三十萬,由王翦,廉頗統軍,從西側逼近壽春。

  另一路由蒙驁統兵二十萬,在楊瑞和等將領輔助下,從北路揮軍南下。

  兩路大軍,如同兩條黑龍,從視線盡頭蜿蜒而出,最終在壽春城外,合兵一處。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竟為秦軍黑甲所覆蓋。

  兵威之盛,史無前例。

  而遠在咸陽的黎景宮。

  那只夔牛的魂魄,經過數日來對陰氣的汲取,變得清晰了不少。

  姒櫻對咸陽宮前殿的趙淮中傳聲道:“我已準備妥當,打算出去一趟,大王要一起嗎?”

  姒櫻一般不會主動稱趙淮中為‘大王’,但凡這么叫的時候,就是在隱晦的表達一種意思,她想讓趙淮中陪她一起外出。

  性格使然,這種帶著求懇意味的話,她是不會正面說出來的。

  “寡人正好無事,陪愛妃出去走走也好。”

  聽到趙淮中傳聲回應,姒櫻嘴角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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