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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無頭的冤魂

  孫武受此重任,也自知責任重大,于是便沉聲道:

  “先生放心,武即便是拼的一條性命,也絕不敢退讓半步!”

  孫武領命,便帶上了范蠡而去。而褚蕩則是在那摩拳擦掌,也欲上陣殺敵。但奈何他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護李然周全,所以自然是不能一同前往的。

  李然見褚蕩如此,不由的一笑。

  “蕩,且隨我出去走走!”

  此時李然身邊沒有留下其他人,只褚蕩一人,而褚蕩身材高大,倒是很予人一種安全感。

  “其實先生這邊,完全可以讓那個叫范蠡的小子來守著,俺見他也頗有些能耐。俺的這一身力氣,若不能上陣殺敵,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此言倒也非虛,想當年褚蕩跑錯敵陣,竟能獨自憑著一對雙長戟,攪得季氏軍營內是一通雞飛狗跳的。所以,說起這上陣殺敵,他確實是一把好手。

  李然只微微笑了一笑,卻也沒理他,只管跟著褚蕩是登到了高處,遙遙望向鄭邑方向。

  鄭邑的護城河乃是從汜河旁流引來的,而孫武所率領的軍隊此刻正在汜水河旁,也就是護城河的源流。

  此地雖是一馬平川,但是由于地勢上,西、南、北部稍高,自西向東逐漸傾斜,形如簸箕,成半坡的地勢。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故而,但見駟顓的大軍雖已是步步緊逼過來,但他們并沒有急著發起沖鋒。

  孫武乃命一千人且藏匿于丘陵內以為接應,而葉邑的一千精銳之師則是置于汜水殿后。

  眼看著大軍迫近,待其大部都過了半坡后,只聽駟顓一聲令下,鼓角聲震,戰馬齊鳴,開始全軍沖鋒。

  而孫武卻在這時命人又退五里,原來,此處地勢坑洼,孫武是故意在此列陣,只待敵軍不查此間地形,戰車一旦入了此地,便再也無法發起沖鋒。

  駟顓見狀,也是當機立斷,領步兵是掩殺而來。

  而眼看這些步卒就要沖到,孫武卻令后排戰車突然從反斜面登坡列陣,并是一股腦的沖殺而下。

  戰車沖向步兵之中,本就勢如破竹,一時間駟顓的步陣,瞬間便被沖了個七零八落。

  而孫武便是合理利用了此間地形,算是狠狠的耍了駟顓一道。

  只見,戰車配合著三戈戟,亦是威力大增。又是直接面對步兵,真就如同是狼入羊群一般,一時直殺的對方陣中是鬼哭神嚎。

  等到孫武的戰車沖擊一波結束,孫武這邊立刻命戰車悉數撤出。但正所謂俯沖容易登坡難,戰車如今要駛出低洼處卻又談何容易?

  駟顓眼看孫武的車陣已沒了氣數,又如何能輕易讓他們得脫?

  于是,又命后續的士兵是沖鋒而至。

  而孫武對此也早有準備,只見此時藏匿于丘陵的那一千人又沖殺出來,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那一千人,本意是要他們與敵軍大部盡可能的纏斗一番,好叫戰車及時回馳。但是奈何終究是兵力太過懸殊,畢竟轉眼間便似石沉大海一般,只引起一陣騷亂后,便泯然于戰局之內了。

  孫武這邊的人手實在是太少,而他也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利用了可以利用的一切。

  孫武見狀,也已是完全沒有了辦法。

  隨著戰局的深入,眼看就要敗退。

  孫武如今手中能用的,卻也只有伏于汜水的那一千葉邑精銳了。

  眼看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用的時刻。正當孫武要讓身邊的范蠡去引最后的力量前來。

  就在這時!

  卻突然聽得從敵軍后方,竟是急促的響起一陣鳴金之聲來!

  駟顓居然退兵了!

  這卻令孫武和眾人都是不由一驚。

  畢竟,駟顓此刻其實已經是完全占據了上風,卻又在這個時候突然鳴金收兵,這屬實是令所有人都一時摸不著頭腦。

  孫武和范蠡都有些驚愕的看著這一幕:駟顓的大軍就此撤退。

  其實不僅是他們不解,就連此刻于后方觀戰的李然,那也是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既然能僥幸躲過一劫,李然便即刻命各部是趕緊收攏剩下的兵員,后撤二十里安下大營,并在那嚴陣以待。

  而眾人在大帳內,對方才的那一幕亦是商議了半天,卻始終無果。

  確實是事發突然,又委實過于詭異,眾人都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么陰謀……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晚霞印的大地通紅,如同不久前還是戰場的空地之上,更添幾分血色殘紅。

  這一切都讓李然他們居然也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安。

  大營內,李然雙手別在身后,在那來回踱步。

  “現在駟顓身在何處?”

  “不知,但他卻已引大軍后撤至城內!”

  “哦?莫不是……鄭邑中出了什么大事,讓駟顓不得不撤回城中?若是如此,看來此事必然不小。如今兩軍交戰,門禁森嚴,鸮翼的消息恐怕也一時半會傳不出來……”

  “先生,武愿前往鄭邑查明情況。”

  李然看了孫武一眼,卻又搖了搖頭。

  “長卿,你眼下不合適前往鄭邑,此處兵馬還需要你來統制。再說,你在鄭邑,那也算得是老面孔。一旦入了城,只怕會被豎牛等人認出!”

  這時,又聽一旁的范蠡是自告奮勇道:

  “先生!蠡愿前往!”

  李然聞言,回過頭來又看向范蠡。

  的確,孫武不合適,而褚蕩這腦瓜子也不能成事。眼下算來算去,也確實是范蠡最為合適,而且他是生人,豎牛他們也并不認識他。

  “只是……少伯啊,此行危險重重,你……”

  “先生放心,范蠡知道該如何做!”

  “好吧。少伯既如此有心,那今晚你便潛入鄭邑去刺探情況,務必搞清楚他們此番退兵的原由。或許這事的背后便是我等的致勝之機!”

  “另外,祭氏宗祠往西走三百步,有一處民宅圍成的小巷,小巷盡頭有一酒肆。屆時只管找一人名喚‘鸮翼’的,且帶上此信物,只報上名號,酒肆的人自會帶你去見他!待你碰上鸮翼,可只管向他打聽城中的情況。”

  范蠡一邊聽著,一邊是雙手接過信物,并是回道:

  “只是……若非情況緊急,蠡覺得還是不要與之碰面為好!以免是壞了先生的大計!”

  “倒是無妨的!不過,一切還是少伯自己見機行事吧!”

  夜幕降臨,于是范蠡便立刻換上了普通的民服,潛到城墻附近,觀察城墻之上的巡視規律,尋得機會,憑借矯健的身手,越過城墻,進入到了鄭邑之內。

  范蠡彎腰躲過守衛,當走到鄭邑菜市附近,忽地一陣怪聲順著清風拂過,范蠡膽大心細,一個矮身躲在一矮墻后面,隨后探身望去。

  夜幕中的狹小過道,一個身影飄過,卻是一個穿著甲胃的人!

  范蠡本以為可能是城中的巡守,便是在那一直蹲著,但見那人卻是一直紋絲不動,范蠡只覺得有些怪異,便又探頭定睛看去。

  只見此時月光照印在其甲胃之上,閃閃發亮,手中的長劍始終是離了鞘的,月光之下,寒光逼人。

  范蠡再定睛看去,卻不由得渾身汗毛豎起,后背一陣涼意——這個人竟是個沒有頭的!

  范蠡見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且那具身影似是慢慢朝他這邊靠來,還似腳不沾地的這樣挪著。

  轉眼間,已經只距離范蠡不過幾米,猶勝鬼魅,而且其腹部發出喋喋怪聲:

  “殺豐段!壬寅日!豐段死!”

  范蠡打小就不信邪,一腳挑起身邊的一根木棍,木棍攜帶著勁力,直朝那無頭人飛去。

  那無頭人竟然如同能看見一般,手中大劍一個揮舞,竟將木棍是斬為兩截。

  那無頭人朝范蠡這邊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不管他,自顧自的飄走了……范蠡見到這一切,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夜幕中,一個無頭人就這樣飄然遠去。

  他想追去,但雙腿卻怎么也不聽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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