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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重啟商道

  云初坐在高大的裝貨馬車上,唔唔咽咽的吹奏著一曲長簫進入了古城邯鄲。

  邯鄲城的刺史,別駕,以及折沖府都尉紛紛立于雪中迎接。

  云初無視了這些前來迎接的官吏,放下手中的長簫將目光越過刺史,別駕,折沖都尉等人,徑直落在最后放的一群商賈頭上。

  “劉夫子,陳丹生,怎么,在長安的時候膽敢對著本公拍桌子瞪眼睛,一個子都不讓的人,今天怎么就成了鵪鶉?”

  云初很無禮的打招呼方式,并沒有引起刺史,別駕,都尉的不滿,反而將腰彎的更加謙遜了,倒是那兩個被云初問起的豪商,此時滿頭大汗,年紀大一點的劉夫子朝云初行插手禮道:“公爺說笑了。”

  云初瞅一眼刺史,別駕等人笑道:“看到沒有,你們在,他們不敢說話,你們這就走吧,本公來邯鄲本就不是來找你們的。”

  邯鄲刺史楚長魚起身道:“卑職遵命。”

  說罷,也不再多說話,轉身就帶著一群官吏們離開了。

  云初瞅著他們的背影道:“我有求于人家,你們別事后找人家的后賬,否則,我也不饒你。”

  刺史等人的腳步明顯停頓一下,就繼續走了。

  等這些人走遠了,劉夫子,陳丹生兩人就湊到云初所在的馬車邊上,一邊擦汗一邊道:“君侯啊,你這是害死我們兄弟了。”

  云初從兩米高的車廂頂上跳下來,釘子一般筆直的站在兩人面前道:“繼續跟我做啥生意吧,以后就不用害怕他們了。”

  “啊?現在誰還敢跟你長安做生意啊。”

  “我告訴你啊,就因為別人不敢跟我長安做生意,你們這個時候跟長安做生意,準能啖到頭湯啊,你們也清楚,做生意嘛,第一個吃肥肉,第二個吃瘦肉,第三個啃筋骨,后面的就只能喝點肉湯了。

  聽我的,不會錯的。”

  劉夫子一把拉住云初的手道:“我可是聽說,君侯為了不讓那些小門小戶的商賈吃虧,您的夫人跟大公子已經把您這些年的積存賣了一個精光……

  君侯啊,您聽我說啊,要做生意,長安城老夫只做云氏一家的生意,哪怕君侯現在一文不剩……從老夫這里拿貨盡管拿,賣完之后再結賬也就是了。

  跟長安做生意,君侯,還是算了,大家伙在長安做生意的時候承蒙君侯照應,再加上君侯大義,如今,有便宜給君侯,我等心甘情愿,至于把貨物喂給雍王賢那等狼崽子的嘴里的事情,咱們不做。

  來來來,快快去我家中,老朽已經準備好了酒肉,就等君侯過來暢飲呢。”

  “滾蛋,老子現在是和尚……”

  “酒肉我們吃得,沒道理君侯吃不得呀,快走,快走……”

  于是,云初才到邯鄲,就一口氣吃喝了足足三天,就連護衛他的一千六百個府兵也得了不少的酒肉。

  邯鄲的商人們都實在,每一個給云初敬酒的人,都會留下一份豐厚的禮物,而且沒有人送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是實在人,直接上葷菜,一水的金錠。

  云初酒醒的時候大致算了一下,不少于三千貫,這些錢,甚至比得上劉夫子等一干邯鄲商賈走一遭長安做生意的總利潤的三成了。

  云初知曉,這是大家伙在得知他夫人跟兒子把家里能賣的產業全賣了賠給那些小商賈了,如今的云氏就是一個空殼子,特意補貼他呢。

  第四天的時候,云初準備在府兵兵營里回請一下這些商賈,軍營里也沒有啥好吃的,無非就是一些大魚大肉,不過,有云初這個主人在,邯鄲城里的商賈們幾乎是空群出動。

  大堆的篝火,大塊的肉食,大碗大碗的酒,幾十個粗壯的府兵光著膀子在冰雪中為大家伙博戲,看到激烈精彩處,引得一眾商賈轟然叫好。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云初醉醺醺的來到場地中央,大力的拍拍手道:“人人都以為云某散盡家財,如今一文不名,卻不知云某之所以散盡家財不過是憐惜弱小而已。

  其實,某家手中資財,豈是諸位所能猜度的。

  兒郎們,打開蒙布讓他們看看某家的實力。”

  早就準備好的府兵們,立刻就掀開了馬車上的蒙布,只見圍繞了眾人一圈的馬車上堆滿了一個個不算大的厚實的樟木箱子。

  云初豪邁的舉起一個箱子,當下就砸在地上,只聽嘩啦一聲響,箱子裂開,百十枚黃燦燦的金餅子就散落在地上,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劉夫子,陳丹生沒有感到多吃驚,將云初攙扶回座位低聲到:“君侯,你這是要害邯鄲商賈啊。”

  云初不解的道:“此言何故?”

  劉夫子指著馬車上堆積如山的箱子道:“君侯啊,你就不要再用手段了,這些箱子里果真都裝滿了金子?”

  云初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哇呀呀呀,你居然不相信某家,來人啊,將這些箱子里的金子都給某家倒出來,好讓劉夫子,陳丹生他們羞愧無地。”

  劉張二人正要阻止,卻發現那些府兵們已經開始搬運箱子,把箱子里的黃金嘩啦啦的往地上倒,片刻功夫,眾人眼前就堆起來了一座金山。

  云初拉著劉張二人來到金山前,指著金山道:“知曉你陳丹生有肉眼辨金之能,好好看看,這些金子是真是假。”

  陳丹生仔細地看了一遍金山,又換了一個方向瞇縫著眼睛看了一遍,朝云初拱手道:“君侯果然豪闊,某家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堆金子該有五十萬貫之數。”

  云初朝陳丹生挑起大拇指道:“好本事,確實是整整的五十萬貫,而且全部都是十足赤金,這東西從不在民間流傳,歷來只在豪門大戶中間流轉。

  諸位,如果想要拿到這些十足赤金當作傳家之資的話,現在就有一個好機會,只要諸位愿意追隨我帶著貨物去長安新的流水牌子上交易,某家就用這些赤金付款。

  看好了,諸位,這可是十足赤金啊,可比留存銅錢,雜金留給子孫強出來一百倍。

  先到先得!”

  劉夫子一把拉住云初的手道:“君侯此話當真?”

  云初笑道:“云氏說話,板上釘釘。”

  劉夫子大笑道:“好,不論君侯要啥貨物,老夫這里一力供給,且比去年落價兩成。”

  陳丹生也大笑道:“君侯莫要忘記陳某,只要是君侯看中的貨物,某家都給君侯免費送到長安。”

  隨著劉夫子,陳丹生這兩個邯鄲巨賈搶先一步,其余商賈瞅著滿地的十足赤金更是眼中金光亂冒,亂轟轟的就要跟云初做交易。

  就像云初說的一樣,十足赤金,這東西確實不是一般商賈所能擁有的東西,平日里的交易中,但凡能遇到一個這樣的金餅子,也都會好好收起來,當作傳家寶,這一次能見到這么多的十足赤金,為平生僅見。

  云初高聲道:“不過,我們要把丑話說在頭里,只有把貨物運送到長安,并且在流水牌子上交易之后的貨物,才能拿到這些十足赤金。”

  劉夫子皺眉道:“君侯,不如就在這邯鄲交割,再由某家派人將貨物運去長安交付給君侯便是,何必多此一舉呢?”

  云初道:“如果僅僅是為了賺錢,某家還做什么生意啊,這幾天隨便跟諸位哭哭窮,就得到了三千貫的厚禮。

  這天下,還有什么生意能比這樣的沒本錢的買賣好呢?

  說真的,某家,就是想把長安流水牌子的威信重新給他樹立起來,讓天下商賈們做起生意來有一個更加方便的渠道,也給那些資本有些不足的商賈,提供一個融資的平臺。

  我知道,長安流水牌子的信譽被雍王賢那個蠢貨給毀掉了,導致資金池里的資金被大家伙恐慌性的給提走了。

  現在,本公已經上奏朝廷,陛下已經明發旨意——天下,官人,私屬若有妄動,貪瀆交易所資金池內的資金者——斬!

  所以,諸位,只要我們重新在流水牌子的上繼續交易貨物,流水牌子將會繼續運轉,繼續為天下商賈謀福利,卻再無資金池被妄動,貪瀆之憂。”

  劉夫子撫摸著一塊金餅子,眼中并無貪婪之色,而滿懷商賈的精明。

  “君侯,這些金餅子上的金作不簡單啊。”

  云初白了劉夫子一眼道:“看出來了?”

  陳丹生嘿嘿笑道:“上面的佛門卍字符不要太明顯。”

  云初惱羞成怒的道:“直接說,你們干不干,不干我找別人!”

  劉夫子跟著嘿嘿笑道:“怪不得君侯居然會去當和尚,嘿嘿嘿……原來……”

  云初吸一口氣道:“干不干?”

  陳丹生奸笑道:“只要君侯說清楚這筆十足赤金的來源,某家就帶著大批貨物再去一遭長安又有何難。”

  云初聞言,無奈的攤攤手道:“沒辦法,不當和尚沒法跟玄奘大師開口要錢。”

  劉夫子奸笑著朝西方拱拱手道:“如此說來令尊……”

  不等他把話說完,云初羞惱道:“你忘記了老子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的本事了?”

  劉夫子立刻換了一張莊重臉道:“既然君侯有重整流水牌子的豪邁之舉,老夫自然是鼎力襄助。”

  陳丹生也拍著胸脯道:“不僅僅是我等,某家還要號令這河北道行商全部運貨去長安,并且全部參與新的流水牌子的交易。”

  ”是啊,是啊,雖然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商賈可是人家口中的重利輕別離的主,過年也能奔赴長安行商……”

  云初瞅著這群亂糟糟出言恭維的商賈,嘴巴里苦的厲害,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誠實守信小郎君的名號,連玄奘他兒子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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