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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火中取栗的賀蘭敏之

  世人都說,懷孕的母狼最危險。

  那么,瞎了一只眼睛的巨龍該有多么的恐怖啊。

  以前,巨龍是維持秩序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現在,巨龍的一只眼睛瞎了,他心中該是多么的憤怒啊。

  周興以平均兩天抓一個世家子弟進萬年縣的地牢,效率非常的驚人,聽雁九稟報說,這個家伙幾乎是在不眠不休的辦案子中,從來只有人進去,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萬年縣地牢后面有一個焚尸爐,那地方本來是給長安城發生大疫時準備的,自從周興進來之后,就整日里濃煙滾滾的。

  短短時間里,萬年縣地牢對于長安勛貴,世家,豪門來說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曾福帶著趙掌柜前來稟報說,目前,長安市面上已經基本上沒有了可以流通買賣的交易票據了。

  也就是說,剩余的交易票據現如今都在別人手里握著,沒打算出手,都在等待今年四月間的最終交割時間到來呢。

  曾福道:“縣尊,我們手里并未拿到我們期望的六成票據,目前只有四成七左右,這個數量還不足讓我們成為流水牌子絕對的主人。”

  云初默不作聲的從抽屜里取出一摞子票據道:“加上這些應該能過五成,如果可能的話嗎,你們可以溢價暗中收購一些票據。”

  趙掌柜取出一個精巧的小算盤,就在云初的公廨里開始計算起來。

  曾福道:“我們之前低價收購票據的事情,目前已經引來了反彈,當初低價賣掉票據的那些人,現在又想著按照賣出價把票據買回來。

  我們自然不會答應的,但是,這些人不敢來縣尊這里鬧事,卻敢去曲江城交易大廳里鬧事,還說我們就是一群黑了心的人,流水牌子就是我們故意弄崩壞的,目的就在于搶他們的錢。

  昨天還有一個家伙越說越是委屈,又爬到交易大廳頂上跳下來摔死了.”

  云初想了一下,又從抽屜里取出一摞子文書交給沈如道:“張貼在告示牌子上,讓百姓們知曉,到底誰才是破壞流水牌子的罪人。”

  沈如接過文書快速的翻檢了一邊道:“把矛頭指向雍王賢跟那些抽走資金池里面錢的那些大商賈?”

  云初點點頭道:“狄仁杰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查的清清楚楚的,如果那些人還覺得是我們不對,那就派不良人出去,用鞭子驅趕走。”

  沈如道:“縣尊往日過于寬待商賈了,以至于讓他們忘記了他們不過是一群賤籍之輩,跟著縣尊賺取了幾年的紅利,現如今還敢額外提要求,該到收拾一頓的時候了。”

  對于沈如的要求,云初不置可否,他對長安城的定位本就是一座商貿之城,在這樣的一座城池里,商賈才是真正的主人。

  好不容易給低賤的商賈們培育出來的幾分膽量,這個時候要是一下子給剪滅了,以后再想用商人,就很難了,畢竟,指望一群無膽鼠輩是啥事都干不成的。

  還好,在沈如命人將文書全部張貼在了告示牌子上之后,全長安人終于知曉了流水牌子崩壞的前因后果。

  毫無疑問,罪魁禍首便是大唐的雍王賢!

  自從被太子李弘狠狠的抽了一頓鞭子之后,李賢看誰都覺得對方想要害自己,這個時候,就很自然的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待自己極好的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抵達長安之后,聽了李賢的一番話之后,即便是沒心沒肺如他,也忍不住長嘆一聲,只覺得李賢這人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某家進王府的時候發現外邊有不少的商賈在聒噪,雍王為何不打殺一些呢?”

  雍王賢痛苦的道:“惡賊云初在官府門口張貼了告示,將流水牌子崩壞的事情扣在了本王的頭上,本王此時若是再打殺一些商賈,父皇那里就很難交代了。”

  賀蘭敏之聞言在心中暗嘆一聲,雍王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想著保住自己賢王的名頭,想要給這些商賈一個教訓,卻不希望自己出手,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這個周國公出馬為他解決問題。

  左右衡量之后,賀蘭敏之覺得這件事可以做,反正毆打驅逐的是一群商賈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想通了事情,就帶著護衛們來到雍王府門外,也不說話,就指指著聚集在門口不吵不鬧的那群商賈,他麾下的護衛立刻就如狼似虎般的殺了過去。

  一時間商賈們被護衛毆打的人仰馬翻,等商賈們抱頭鼠竄離開之后,賀蘭敏之驚駭地發現,他派去毆打商賈的吐蕃護衛們,如今都安靜的倒在地上,一個個口吐鮮血的樣子眼看著就活不成了。

  賀蘭敏之來到倒地的護衛頭領面前道:“誰殺的你。”

  護衛首領的手話亂指了一個方向就溘然長逝了。

  看到這一幕,賀蘭敏之的腦海中再一次涌現出薛長風臨死前的那一幕,所以,他抽出橫刀一刀就把護衛首領的腦袋砍了下來,其余死傷的護衛,他也依法施為,砍下來了腦袋,很多時候,賀蘭敏之總覺得眼前這個世界陌生的厲害,死去的人似乎可以重新活過來。

  雍王賢就站在府門口,親眼看著賀蘭敏之一刀刀的剁死人頭,雖然這種殺自己人嚇唬別人的做法多少有些需要商榷的地方,不過呢,那些惱人的商賈終究被嚇走了,也算賀蘭敏之達成了目標。

  賀蘭敏之很想告訴雍王賢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刺殺,可是,看到雍王賢一副欣慰的模樣,就算是說了,解決事情的最后還是他,也就懶得繼續解釋這件事了。

  “太子李弘并未在洛陽,也不在法華寺。”

  賀蘭敏之回到雍王府之后,斥退了左右侍候的太監宮女,就小聲對雍王賢道。

  誰知雍王賢似乎對這件事并不感興趣,而是急促的催問道:“讓你在洛陽探聽,父皇,母后如何發落我,你卻關注起李弘那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賀蘭敏之道:“之所以這么久還沒有下來,只能說明一件事,你父皇與你母后對于如何懲罰你還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或許這件事就這樣拖啊拖的就沒了下文,畢竟,太子李弘已經重重的懲罰過你了。”

  雍王賢呆坐在錦塌上,忽然雙眼流淚道:“父皇對我期許很深,我卻處處不得人意,如何對得起父皇待我的一片深情。”

  賀蘭敏之道:“殿下聰慧過人,飽讀詩書不說,還過早的展現出來了自己的才華,不知道殿下想過沒有,你在洛陽的時候行事處處順遂,為何來到長安不久,就闖下如此滔天大禍。

  真正說起來,殿下僅僅從資金池中抽取了區區十一萬貫金錢而已,何至于讓一個數百萬貫的資金池子轟然倒塌呢?”

  雍王賢呆坐片刻猶豫的道:“你是說有人在坑我?”

  賀蘭敏之道:“某家仔細查看過萬年縣官府的文書,總體上來說,這一份文書還算公允,沒有半點遮掩的將事情的整體經過詳細的描述了出來。

  直到此時,殿下還沒有懷疑,劉納言他們知道的太多了嗎,還有,武氏兄弟他們將萬年縣委托給殿下之舉,未免太兒戲了吧?

  殿下,前腳取走了十一萬貫,兩天后,資金池里面的錢就被人套取的干干凈凈,殿下,那可是數百萬貫的銀錢,就算是要運送,也不是一天一夜就能做到的事情吧?

  或許,人家就是在等殿下取錢呢,這如果還不算是一個驚天大陰謀,什么才算?”

  雍王賢將顫抖的手放到嘴邊咬著,半天才看著賀蘭敏之道:“你是說我母后?”

  賀蘭敏之皺眉看著雍王賢,他想不通這個糊涂蛋為何會把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真正說起來,皇后確實不喜歡李賢,但是,李賢終究是皇后生的,如果皇后想要弄死李賢,李賢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想到這里,賀蘭敏之也就懶得再跟李賢兜圈子,輕聲道:“是太子殿下。”

  雍王賢驚詫的道:“太子要殺我?”

  賀蘭敏之重重的點點頭。

  雍王賢卻果決的擺擺手道:“不是他,太子要殺我,我早死了。”

  賀蘭敏之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眼前突然變聰明的雍王賢,他實在是想不通,為啥在太子身上,雍王賢居然會如此的清醒。

  以至于讓他下面要說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雍王賢打了一個哈欠道:“雍王府的侍衛就由你來調遣,務必保證不能讓刺客賊人進入雍王府,你可不知道啊,最近,長安城里刺殺成風,萬萬不可懈怠了。”

  眼看著雍王賢在宮人的簇擁下去了寢宮,賀蘭敏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上,自言自語的道:“你不想殺李弘,但是,我很想殺李弘啊,只要能讓皇帝,皇后感到痛苦的事情,老子一定要做。

  現如今,李弘藏在云氏府邸內與胡女私會,是取他性命的最好時機,李賢啊,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放過呢?”

  啊啊啊,兄弟姐妹手里要是還有票就給了孑2吧,謝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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