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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誰在調教誰?

  想在云家找到一個正常的孩子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云初這個家主就不正常。

  他身上有來自后代特有的灑脫,也有來自荒漠西域的野蠻,最后還帶著一點點看破塵世的瘋狂,這一切最終都被他努力學習后才擁有的學問,規矩包裹起來成了一個極度能隱藏的變態。

  有這樣一個爹,他的孩子基本上就正常不起來,真正說起來,他的三個孩子在基因上甚至都跟唐人格格不入。

  雖然一千四百年,對于人類基因的演變過程來說微不足道,可是呢,人跟豬之間的基因相似度也有九成九啊。

  虞修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自幼父母雙亡不說,就連祖輩也一個沒有,一個小女子硬是在滿是虎狼的長安城里獨自守著一個座滿是柴火的大宅子過活,并且隨時做好了一把火將這座大宅子燒掉的準備。

  知性,優雅,冷靜,你在她臉上永遠都看不到焦急,惱怒這些失態情緒。

  她能用三言兩語,讓你體會到如沐春風的溫暖,同時,也能用細小而微妙的表情,讓你如坐針氈,如芒刺背,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在云氏,孩子們最害怕的不是那個大將軍父親,而是他們的那個溫婉的母親。

  父親暴怒,他們有的是辦法平息怒火,了不起被打一頓疼兩天完事,母親暴怒,那就沒辦法了,迎接他們的將是令人想要發瘋的心理上的折磨……

  在這個家里,愛是真的愛,打是真的打,折磨也是真的折磨,一切都從真實的角度出發。

  因此上,云家的孩子跟旁人的孩子基本上都是那種外在極度冷靜多智,內在實際上瘋狂忘我的人。

  西南之戰,驅使無數蠻人自相殘殺,這對溫歡,狄光嗣他們們的心靈實際上是造成了一定的傷害的,唯獨對云瑾影響不大,宣泄掉體內的瘋狂之后,他甚至變得更加聰明睿智了。

  云錦也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一個頭腦清楚的令人害怕的人,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該怎么做才能達到這一目的,直到目前,她做的很不錯。

  老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如果說前兩個孩子還算正常,那么,云鸞絕對是最不正常的一個,論起聰明,他才是云氏最聰明的一個,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說,從小到大,這孩子從來沒有明確過自己的訴求,看似隨遇而安,看似懶散,云氏的家庭教師崔瑤卻認為他才是云氏孩子中最可怕的一個。

  因為,前兩個孩子的內心都有跡可循,云鸞沒有。

  云鸞花了大功夫彌補的課業受到了云初的大力贊揚。

  這沒啥說的,云初布置的課業云鸞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好,雖然大字,小楷明顯有取巧的嫌疑,云初在徹底檢查完云鸞的課業之后,對這孩子很滿意。

  布置課業的目的是要孩子接受,吸收,并熟練掌握這些知識,云鸞很明顯做到了。

  至于有時間偷懶,那是云初這個做父親的小看了自己的兒子,當初布置的課業太少了,與這個孩子的智商不匹配。

  于是,云初就找來了更多的書本來讓云鸞讀,反正他的腦子接受知識的程度,比電腦強多了,幾乎是無限的存量。

  知識是什么?

  是前人歸納總結出來的經驗跟智慧,如果在不需要一些硬性指標當敲門磚的話,知識自然是越廣博越好,等廣博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就會向更深處鉆研。

  云鸞跟父親在一起的日子里,他讀了很多書,很多。

  云初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從浩如煙海的學問中找到自己喜歡的學問方向,并一路走下去,這個辦法在云瑾,云錦身上很快就奏效了,對云鸞好像沒啥作用。

  這段時間里,云初對云鸞進行過無數次的學問考核,云鸞都能游刃有余的應對,沒錯,就是游刃有余,直到云初拿出高等數學,云鸞才開始慌了,畢竟,這東西不會是真的不會,想要會,就必須經過系統的學習,過目不忘的技能在它面前沒多少用處,能把題目背誦下來,不會解答結果一樣。

  洛陽的十月依舊是燥熱一片,跟往年的潮熱不同的是,今年的洛陽熱不說,還干燥,邙山上的草木開始大片大片的干枯死亡,人們對此毫無辦法。

  這樣的環境里,山火就毫不意外的出現了。

  官府對于這樣的山火是毫無辦法的,只能等著山火燒無可燒之后,自己熄滅。

  火場冒起來的濃煙,即便是在洛陽城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城里滿是煙火氣。

  云初表現得極為悠閑,躺在一張躺椅上,搖著蒲扇,一邊看只穿著一條褲頭的小兒子解題。

  “阿耶不是說人定勝天嗎?”正在解題的云鸞看著飄過來的煙云若有所思地對父親道。

  云初知道,這是兒子不耐煩長時間做題,向他發起的一點小小的反擊。

  “人力有窮時。”

  “人定勝天是阿耶說的,人力有窮時,也是阿耶說的,這兩句話里面,到底那句話是真的?”很明顯,云鸞就在等阿耶說這句話呢。

  云初笑道:“一定要用這種二元思維來考慮問題嗎?非對即錯?有沒有可能這兩種說法都是正確的?”

  “也有可能都是錯的,最討厭書里面的車轱轆話了,正說,反說都是對的,導致孩兒想要批判的看待問題的時候,經常出現錯覺,覺得讀書跟不讀書其實差別不大,反正所有的學問的盡頭,都是,大概可能的,沒有一個好結論。”

  云初用蒲扇敲打一下兒子的腦袋道:“放心,算學不是,格物不是,幾何學不是。”

  “人是嗎?”云鸞小心的問道。

  聽兒子這樣問,云初心里咯噔一下,警惕的瞅著小兒子道:“你想說啥?”

  云鸞想了一下道:“男女之分很重要嗎?”

  云初堅定的道:“很重要。”

  “有多重要?”

  云初沒有用大道理來告訴男女之分的重要性,他知道,如果他這個時候給云鸞講大道理,這個混蛋一定會有更多的道理等著他呢。

  他身為父親一定要給十歲的孩子樹立一個準確的性別觀,于是,他就剝掉云鸞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抱著他的光屁.股兒子準備去洛陽城里走一圈。

  同時,這也是檢測這個孩子對于性別羞恥觀的一種方法。

  還好,云鸞叫喚的跟殺豬一樣,云倌倌過來的時候,他一手捂著前邊,一手捂著后邊,羞恥心簡直爆表。

  云倌倌見到赤身裸.體的云鸞,羞恥心也起來了,立刻用雙手捂住眼睛,當然,指縫叉的很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完全暴露了。

  給兒子穿上短褲之后,云鸞就憤怒的用拳頭毆打害他出丑的父親,很是用力,可惜,他的拳頭綿軟無力,打在父親硬梆梆的身體上,沒有任何殺傷力。

  打幾下父親,然后再干嚎兩嗓子,他就跟云倌倌跑了。

  這是他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福利。

  太平騎著一匹白色小馬沖進云氏的家宅,后面跟著五六十個宮人,宦官,太平的小臉紅撲撲的,毫無禮貌的來到中庭,就對穿著褲頭,赤裸著上身的云鸞叫道:“我們去賽馬。”

  云鸞道:“你這樣沒有禮貌,以后很容易被人打死。”

  太平蹙眉道:“誰敢?”

  云鸞道:“不知道,反正史書上說這話的人下場都不怎么好,你是大唐的太平公主,以后也是要進史書的,所以,這種話以后少說,別像蜀漢魏延才說完這句話,腦袋就被馬岱給砍掉了。“

  對于學問太平還是很尊重的,點點頭道:“好,我以后不說了,云鸞,我們去賽馬。”

  云鸞將總是扯他褲頭的云倌倌從身后拽出來擋在面前,對太平道:“你跟倌倌比,我是男子漢,只跟男子比。”

  就在太平猶豫的時候,云倌倌小聲道:“誰說男子干的事情女子就不能干?想想平陽公主。”

  云倌倌的聲音雖然小,太平卻聽得清楚,眼睛頓時就亮了,對云鸞道:“對,誰說女子不如男!”

  云倌倌回頭看一眼云鸞,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云鸞原本還想問太平敢不敢跟他一樣裸著上身,想想覺得后果有些嚴重,就對太平道:“我家全是高頭大馬,沒有這種矮馬。”

  太平捏著嘴唇打了一個唿哨,后面的宮人就牽來了兩匹雜色的小馬,云鸞立刻就跳到一匹馬上,云倌倌也跳上了另一匹矮馬上,三人轉身就離開了云氏。

  小馬跑不快,還很顛,云鸞毫無遮掩的肥肉波浪一般起伏,看的太平哈哈大笑,有時候還湊過來捏一把。

  “你的肉都被衣服束縛著,你要是不穿衣服,皮肉也會抖動,你可不知道,這樣做舒坦極了,哦,你不成,你是女子,可享受不到我們男子的這份涼快。”

  云倌倌滿懷期望的對太平道:“公主剛才說了,誰說女子不如男。”

  太平冷笑一聲對云鸞跟云倌倌道:“想看我的身子,你們做夢去吧,來人!”

  隨著太平的一聲喝,立刻就有十幾個宮娥宦官圍攏過來。

  就在云倌倌轉著眼珠子想要跑的時候,云鸞卻老神在在的用挑釁的眼光看著太平。

  太平眼中突然顯出一股狡黠之意,指著眼前的宮娥,宦官道:“脫掉衣服,給我跑!”

  原本想要看熱鬧的云鸞,云倌倌聽太平這樣說,立刻哀嚎一聲道:“不成,我會被我爹打死的。”

  太平大笑道:“這就是你們捉弄我的下場,給本宮脫,快跑!”

  眼看著那些鵪鶉一樣的宦官,宮娥開始脫衣裳的時候,云鸞,云倌倌催動小馬奪路而逃。

  太平見兩人跑了,大笑道:“那里跑,給我停下。”

  云鸞,云倌倌跑的更快了,于是,太平打馬追趕,轉瞬間就跑出去老遠,只留下一群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的宮娥,宦官留在原地。

  我以為母親骨折已經是最糟糕的事情的時候,又檢查出老母還罹患肺癌,這幾天上火,嘴唇上全是燎泡,更新不穩定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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