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團隊?跟拍我一個月?」房間里,徐清正舉著手機詫異的問道。
「對,主要是希望能夠搜集到足夠多的素材,您看,您這邊是否方便?」手機那頭傳來了一個客氣的男聲,這個人正是趙康年口中那個會和自己聯系的工作小組負責人孟延福。
「方便,怎么會不方便呢,你們大概什么時候到,我們今晚有個活動,我不能在酒店等你們太久。」
昨天趙康年才跟自己通氣,工作小組的人今天就到曰本了,這速度,不愧是上面指派的任務。
「大概一個小時到您那里。」
「行,我安排工作人員去樓下接你們。」
說完這些之后,兩人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把頭擱在徐清腿上躺著的易蘊儀開口道:「真要跟拍一個月那么久啊?」
「說是這么說,可能到時候拍夠了素材會提前結束吧,他們做這種工作,總得把時間給說的富余一些。」徐清摸了摸易蘊儀的腦袋后說道。
「哎」聽到這話后,易蘊儀忍不住嘆了口氣。
徐清自然是知道易蘊儀為什么嘆氣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莫名其妙的來了個工作小組跟拍,很多事情可就完全不方便了。
這多鬧心。
不過易蘊儀也知道這次工作的分量和重要性,所以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用一聲嘆氣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年紀輕輕的唉聲嘆氣干嘛呢。」徐清故意說道。
「不年輕了,都快三十了。」易蘊儀鼓著臉說道。
「點我呢是不是?」易蘊儀快三十,那徐清就已經是三十了。
「沒有,嘻嘻,哎呀,別撓,癢」
兩個人在沙發上好一陣打鬧。
隨后徐清停下手來,對著易蘊儀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換衣服做造型了。」
易蘊儀聽到這話,仍舊沒有動彈,而是坐在沙發上雙手一伸,意思很明顯了,得讓徐清抱過去。
要說撒嬌這事,丸子團里也就她了,其他人根本就沒這個技能。
徐清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探身過去將易蘊儀抱了起來。
軟香入懷,腰被兩條結實的大腿纏住,饒是徐清也有點頂不住,不過理智還是戰勝了欲望,他快步將易蘊儀放到了衛生間的門前。
隨后把旁邊已經掛著的服裝拿了過來,對著易蘊儀說道:「你先洗個臉,然后把衣服換好,待會我幫你化妝。」
易蘊儀倒是沒有讓徐清幫她換衣服,這么生猛的行為,她自己就有點羞澀。
說完這些之后,徐清走到旁邊拿起手機打起電話來,他得安排工作人員去樓下等著央視的工作人員。
客廳里,奚奚索索的聲音傳來,等徐清打完電話之后,易蘊儀也收拾完畢,穿著出席活動的衣服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著徐清給她做造型。
妝造徐清親自來自然不是因為沒帶化妝師。
只不過對于現在的徐清和丸子團來講,這種幫她們親自做造型的事情,算是一種戀人之間的小情趣。
一如西漢張敞幫妻子畫眉的那種浪漫。
鏡子前,徐清一邊給易蘊儀潔面爽膚,一邊端詳著她的臉,不得不說,這丫頭的皮膚是真的好,哪哪都白。
他們今晚參加的活動是曰本TBS電視臺準備的《非自然死亡》首播歌會。
說起來,在地球上《非自然死亡》也是在TBS上播出的,沒想到在藍星上,曰本的渠道商,還是把這個劇給推到了TBS上面。
而這個電視臺也正是以新穎 題材的日劇聞名,14年之前那在曰本基本上都是在和富士電視臺爭收視率第一第二的位置。
不過現在有些疲軟了,也正是因為有些疲軟,在二十多天前,播放權賣給他們之后他們就一直琢磨著怎么借助丸子團的熱度來搞個特別節目拉觀眾的目光。
琢磨來琢磨去,最后決定搞個首播歌會,反正丸子團也要發表日語專輯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搞搞采訪,再唱幾首曰本歌算是做個預熱。
值得一提的是,日劇一般都是周更的,一周更一集,鑒于《非自然死亡》只有十集,徐清在九國同播劇場里,自然也選擇了周更。
不放《非自然死亡》的時候,有其他電視劇在更新。
這樣下來,就能保證丸子團在兩個月的時間里,有影視劇作品在市面上流轉,這和原來徐清想著在12月底把《非自然死亡》放完的計劃略有些偏差。
半個小時后,徐清幫易蘊儀完成了妝造,隨后又花了十多分鐘幫自己弄了弄,等他換好衣服的時候,易蘊儀的助理打來電話告訴兩人,央視的工作人員來了。
酒店樓下,徐清和易蘊儀兩個人見到了央視的工作組成員,有男有女加起來總共七個人。
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見到徐清后,立馬起身過來伸手笑道:「徐老師,我是孟延福。」
「孟老師您好。」徐清握住了孟延福的手笑著回應道。
隨后孟延福又給徐清介紹了一下小組的其他人,在介紹到一個手里拿著本子的中年女人的時候。
孟延福特別著重的對著徐清說到:「這是上面派來的隨訪記者賀舒怡賀主任。」
聽到這話,徐清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伸手對著賀舒怡笑道:「賀主任,你好。」
「別那么客氣,我比你大,叫賀姐或者干脆舒怡都行,叫后面的還能顯得我年輕一點。」賀舒怡非常熱情的和徐清握了握手。
「哈哈哈,不敢不敢,還是叫賀姐吧。」徐清大笑著說道。
兩邊正寒暄著呢,三臺攝影機就對著徐清和易蘊儀等人拍了起來。
「這就要開始拍嗎?」徐清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現在有啥好拍的。
「隨手記錄嘛,沒事徐老師,您按自己的安排來就好了,就是我們偶爾會對您進行一些采訪。」賀舒怡說道。
「那麻煩各位跟我們一起去TBS電視臺吧,我和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可以跟拍。」徐清開口說道。
說完之后,又對著易蘊儀的助理寧雅問道:「小雅,車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寧雅立馬點頭說道。
「徐老師,您說的那個活動是TBS電視臺舉辦的嗎,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樣的活動嗎?」賀舒怡突然問道。
聽到這話后,徐清剛想簡單介紹一下,就聽到旁邊傳來了幾句小聲的驚呼。
「徐君,是徐君,不敢相信,真的是他誒。」
「真人好帥啊。」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幾個年輕的女生,正捂著嘴,瞪大眼睛的看著徐清這邊,那表情夸張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曰本人。
「你們好啊。」徐清熟練的用日語和這幾個日本青年打了一聲招呼。
那幾個人的反應變得更加夸張了起來。
這番場景,自然是被剛剛開機的攝像機給記錄了下來。
眼見自己這邊的動靜被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而從那些注意這邊動靜的人反應上看,他們顯然是把徐清給認出來了。
徐清趕緊對著眾人說道:「各位老師,這樣吧,我們先上車,上車再說。」
說完之后,便帶頭快步往門口走去。
他人見狀也趕忙跟上。
只有賀舒怡和其中一個攝影師沒有走動,只見賀舒怡對著攝影師使了個眼色,攝影師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乎舉著攝影機對著眾人拍攝了起來。
而她自己則是拿著本子和筆飛快的寫了起來。
只見她在本子上記錄到剛到曰本的時候,徐清熱情的接待了攝制組,但是他的出現引起了酒店大堂中人群的騷動,很多人立馬認出了他,顯然,他在曰本的知名度非常高。
攝制組非常好奇,為什么在短短半年當中他就能收獲到如此高的聲望。
她這段話寫完抬頭一看,正巧看到攝影師在朝著自己點頭。
說實話,她很想采訪一下剛剛認出徐清的那幾個女生為什么這么喜歡徐清,但是時間不等人了,她和攝影師做完這些之后飛快的往門口走去。
至于她剛剛寫的那段話有三個作用,一是作為采訪問題的素材,二是作為紀錄片旁白的素材,第三嘛,是要作為這次隨訪徐清的資料提供給相關領導觀閱。
門外的徐清當然不知道這些,他安靜的在車上等待著,這輛車是個標準的七座商務車,他和易蘊儀兩人坐在后排,寧雅則是坐在副駕駛。
至于中間的兩個位置,則是留給攝影師和賀舒怡的。
不一會,賀舒怡和攝影師兩人在寧雅的招呼下,上車坐好。
車輛緩緩發動,賀舒怡也趁機對著徐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徐老師,剛剛的那個場面太有意思了,得記錄一下。」
「您快別這么說,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為了工作。」徐清笑著說道。
「那我們回到正題,您能簡單的介紹一下您接下來的活動安排嗎?」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呢,做了個日劇,上個月把播放權賣給了曰本TBS電視臺,今天晚上就要正式播出了。
在播出之前,TBS電視臺準備了一個首播歌會,當做播劇的預熱活動,您看,我這么介紹的話可以嗎?」
賀舒怡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一些信息,見徐清說完了之后,她繼續問道:「徐老師,您能分享一下這次為什么要做一個日劇嗎?」
聽到這個問題后,徐清沉吟了一下,賀舒怡明顯是帶著任務來的,這段時間,估計她會有非常多的問題要問。
而自己的回答,是不好糊弄的,因為自己每一個回答,搞不好都會成為參考資料,畢竟自己是真的做出成績了的,自己說的話是有重要參考價值的。
想到這里,徐清緩緩措辭道:「在談這個問題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您說。」
「我接下來說的話,您這邊記錄就行了,不要放到紀錄片里。」
「可以。」賀舒怡說道,隨后對著攝影師示意了一下,攝影師立馬把機器拿了下去關掉了。
隨后,拿著紙筆賀舒怡看著徐清說到:「您可以開始了。」
「問您一個問題,您覺得現在在我們娛樂行業乃至于整個文藝領域,是人重要還是作品重要?」
賀舒怡完全沒想到徐清會反問,她沉思了片刻后不太確定的說道:「作品重要?」
「其實都重要,但歸根結底,是人比較重要。」徐清開口說了一個讓賀舒怡有些詫異的話。
只見他繼續說道:「因為人的本能決定了,他們更容易對‘人,產生各種情緒,因為情緒的存在,所以人對人的記憶也更加深刻。
當然,更重要的是記住一個人的名字,是比記住這個人的作品的具體內容更加簡單的,大部分人的大腦在處理信息的時候,本能的會選擇更加簡單的方式,這樣有利于減少消耗。
事實上,不管是什 么行業,僅從傳播上來講,都是人比作品更加重要,甚至,僅從傳播上來講,作品只是用來傳播這個人的工具而已。
舉個例子,很多人或許已經記不住幾首李白的作品了,但一定知道李白這個人。
現在有一首李白的詩擺在桌面上,您說大家會不會本能的覺得這首詩絕對是一首好詩?
再拿國外的一些著名的藝術家來舉例,比方說梵高畢加索,很多人其實不知道畢加索和梵高都畫過什么的。
但是這不妨礙大家對一副沒見過但確定是梵高作品的價值認知,大家本能的會覺得這些畫很值錢。
人在商業社會,相當于品牌,作品是這個品牌旗下的產品,營銷和傳播的時候,自然是要圍繞品牌來做的。
回到正題上,我為什么要做日劇,照理說我一個華國人,應該拍華劇輸出才有意義啊。
可從傳播上來講不是這樣的,我得先找到曰本觀眾的喜歡和習慣,然后針對這個喜好和習慣做出一個或多個讓他們認可的作品工具來,通過這個工具把我想推的人推出去。
然后利用這個人來做我想要的傳播和輸出。」
徐清的一番長論,讓車廂內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賀舒怡問道:「所以,其實您之前做的那個《來自星星的你》,內核是韓國觀眾喜歡的類型嗎?」
「沒錯,是這樣的,《來自星星的你》乃至于我發布的韓語專輯,都是為了讓更多的韓國觀眾能夠知道丸子團,認可她們的實力,對她們形成一個好的形象認知。
這樣做的作用有多大,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徐清點了點頭說道。
隨后沒待回復,繼續開口說道:「再多補充一些,我們常說要向世界講好華國故事,可我認為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兩個前提,一個就是講故事的舞臺,這個舞臺其實就是輿論的話語權。
這個話語權必要的時候,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去獲取,也要利用好我們國家現有的一些群眾或民間力量。
第二,是故事的主體,最好是實際到個人的某一件事情,這樣,更加利于傳播。
或許是我們國家的歷史太悠久了,所以我們天然喜歡宏大的敘事結構,可我個人粗淺的認為,想要讓不懂我們國家的人真正對我們國家產生一些印象,這樣不太行。
就跟我們認識華盛頓一樣,說再多他在美國獨立戰爭里做了什么,都不如他小時候用斧頭砍樹的那個故事讓人印象深刻對么?」
沒錯,藍星也有華盛頓砍樹的故事。
徐清說道這里徹底停了下來。
而賀舒怡書寫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
又過了一會賀舒怡終于記錄完畢,隨后她抬頭對著徐清笑道:「其實你說的這些,在一些學習的會議上,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個人提過,看來你們的想法是相同的。」
「是么,那太好了。」徐清真誠的說道。
他聽到這話后一點也不驚訝,這個世界上的高人多了去了,自己這點理解,自然有人能想到。
「那行,那您先休息準備接下來的工作,我這邊再整理一下剛剛記錄的東西。」賀舒怡沒有繼續采訪,而是轉過身去開始繼續寫寫畫畫。
后座的徐清松了一口氣,賀舒怡是代表哪個組織或者說哪個人來對自己問問題的,徐清大概能猜到,這讓他的壓力非常大。
而此時的賀舒怡在徐清看不見的本子上寫道:徐清對于傳播的認知非常深刻,除此之外,從以往的成績來看,他對于國內外觀眾的喜好把握相當敏銳且準確,這一點是非常值得我們關注的。
加之其本人的創作才華,能夠打開如今的局面,并不讓人意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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