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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來自兄長的認可

  “是的,王將的梆子聲似乎對路明非也會起作用,路明非在受梆子聲的影響下進入了疑似失控的狀態。”櫻盡可能嚴謹地措辭。

  “疑似失控?”源稚生微微皺眉。

  “是的,路明非聽到王將敲響梆子后,整個人變得異常狂暴,他的攻擊性、速度和恢復力與我們收集的他在卡塞爾學院時期的資料相比,都得到了質的提升,力量之大甚至能徒手舉起跑車,更可怕的是他的肌體恢復能力。”櫻低聲說,“他生生被勐鬼眾‘金將’的六發‘陰雷’連續命中,但這樣的攻擊依然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并且在短短幾分鐘之內,他肉體的表面傷勢就恢復如初。”

  “硬接六次‘引雷’還安然無恙?”源稚生瞪大雙眼,“這家伙這么變態?”

  “很變態。”哪怕是性格嚴謹的櫻也忍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王將的各項肌體能力已經超脫了普通混血種的范疇,但受到梆子聲影響的路明非的各項能力都能碾壓王將,那個狀態下的路明非不僅是超越了混血種的范疇,完全可以稱得上躋入了‘皇’的領域……只怕戰斗力已經不在您之下了。”

  源稚生默然無言,盡管櫻只是寥寥幾語,但他已經通過櫻的話大概摸清楚了路明非的實力。

  徒手舉起跑車,六次的“陰雷”也無法威脅到生命,瞬息之間就恢復如初……哪怕是源稚生開啟了“龍骨狀態”也沒辦法做到這種程度,這樣的實力何止是不在他之下,這樣的戰斗力對于擁有“皇血”的他來說也完全能呈碾壓之勢。

源稚生緊握蜘蛛切的刀柄,他的心中凜然,他曾一度以為卡塞爾學院為路明非制造“s”級  的評級,將路明非的各種資料標為私密,還有路明非一直以來低調行事的風格都是為了轉移蛇歧八家注意力的幌子,源稚生以為擁有高危言靈“君焰”的楚子航才是這次行動卡塞爾學院派來日本的秘密王牌專員,至于團隊的組長愷撒和“s”的路明非都是卡塞爾學院本部方面刻意制造出來的煙霧彈。

  事實證明,楚子航的確擁有著高強的實力,不僅是高危的“君焰”,甚至擁有“精煉暴血技術”,這樣的實力直逼蛇歧八家的“皇”……這是有違混血種界常理的情況,因為“皇”是白王血裔,“皇”的體內遺傳著純凈的“神”之血脈,血統的純度不僅突破了閾值同時還無比穩定,沒有任何失控的風險,所以理論上“皇”在混血種界就是無敵的存在。

  “皇”是萬中無一的特例,而現實中能夠與“皇血”的擁有者媲美的只有極惡之“鬼”,比如上杉繪梨衣,但繪梨衣的血統又極其不穩定,這便是強大帶來的弊端,歷史中非白王血裔卻能夠與“皇血”擁有者抗衡的混血種寥寥無幾,近些年來只有號稱“最強混血種”的昂熱一人,這還是昂熱憑借神鬼莫測的“言靈·時間零”和豐富的作戰經驗的條件下,打敗了幾乎沒有實戰經驗的年輕的上杉越。

  如果說楚子航的實力讓源稚生感到驚詫,那路明非的實力則是讓源稚生感到忌憚……源稚生知道路明非是個深不可測的家伙,但他一直以為路明非的可怕之處在于對方心思深沉,掌握許多不為人知的情報與辛秘,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路明非本身居然還藏著凌駕于“皇”的實力。

  一個掌握著所有情報的人,同時還擁有著高絕的實力、過人的智慧和縝密的思慮,難以想象如果與這樣的人為敵該有多可怕……源稚生不禁慶幸在源氏重工大廈與死侍的戰斗中,自己最終的選擇贏得了愷撒和楚子航的信任,換來了路明非的三句提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便如今的蛇歧八家和卡塞爾學院已經從從屬關系割裂開了,但至少源稚生本人和愷撒小組已經是堅固的盟友了,大家擁有著一致的厲害關系。

  “不過和王將的戰斗結束后路明非就陷入了昏迷,愷撒和楚子航經過戰斗后,體力也消耗了很多。”櫻忽然出聲了。

  “什么意思?”源稚生眉峰一挑,“你是想告訴我,現在的愷撒小組很虛弱,如果在這時候趁人之危,拿下他們的機會很大?”

  “不,以我對您的了解,您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櫻抬起頭,看著源稚生,“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想將繪梨衣小姐帶回蛇歧八家,今晚會是最好的選擇。”

  源稚生愣了愣,然后從襯里的口袋里摸出柔和七星,他從煙盒里抖出一根,點上火開始抽了起來。

  櫻從法拉利的后座拿出一把黑傘,撐開,遮在源稚生的頭頂。

  源稚生深吸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

  他明白櫻表達的意思,因為繪梨衣不僅是上杉家的家主,蛇歧八家的秘密武器……繪梨衣還是他的親生妹妹。

  關于繪梨衣是上杉越的親生女兒,是他的親生妹妹這件事,是在歌舞伎座那次,風間琉璃的演出結束后,回到蛇歧八家的路上源稚生對櫻說的。

  其實在那天櫻知道了很多事,她知道了上杉越的真實身份,知道了橘政宗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了大家長和他的弟弟源稚女之間的恩怨糾葛……每一個真相落在外界無疑都是一件能夠引起日本整個黑道地震的奇聞,但櫻那天回去時只是默默地開著車,她沒有詢問源稚生任何問題,就和她以往每天為源稚生開車的狀態一樣,一言不發,就像個精密的駕駛機器。

  是源稚生卻主動像櫻坦明了一切,憑空出現的親生父親,一起長大卻不知道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妹妹,以及本該被他殺死卻又重現眼前的弟弟……短短的時間里,源稚生的世界可以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無法獨自承受這一切。

  源稚生以前遇到難以承受的事都會和橘政宗講,因為橘政宗曾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橘政宗卻欺騙了他,現在源稚生最信任的人是櫻,源稚生堅信櫻不會欺騙他,如果櫻真的有哪天也背叛他了,這感覺就像源稚生的牙齒某天突然咬斷了他的舌頭。

  櫻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因為不論你對她傾訴什么,他都會默默的聽著,不會流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但櫻委實不算個合格的建議者,因為如果你不主動詢問,你就休想從她那里聽到任何的諫言……那天就是源稚生單方面的敘述,源稚生在向櫻傾訴一切后,他原本波瀾起伏的情緒就平定了許多,而櫻則是默默地聽完了一切,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現在櫻主動提起了關于繪梨衣的事,這說明這個女孩在傾聽完源稚生的訴說后并不是置若罔聞,而是一直牢記在心上,并且設身處地的為源稚生思考過了,才會在現在這么關鍵的時刻提出是否要帶回繪梨衣的問題。

  源稚生一邊抽煙一邊發呆,腦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抽完了整根柔和七星,煙草的部分全部燃成了灰盡,燙到了源稚生的手指,源稚生才從綿長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他扔掉了煙蒂,在漫長的沉默后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掙扎,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繪梨衣是我的妹妹……所以就由他們離開吧。”源稚生低聲說。

  “我的意思是,繪梨衣不是上杉家的傀儡,也不是家族的秘密武器,她是我的妹妹,是一個獨立且完整的個體,即便作為兄長看來,繪梨衣跟在路明非身邊是一件很讓人放心不下的事,但這是繪梨衣自己的選擇,我能做的只有尊重且祝福她。”

  “作為繪梨衣的哥哥,我也會用我的方法保護我的妹妹,我衷心希望繪梨衣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路明非真的能守護繪梨衣并且對繪梨衣好,那我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妹妹托付給他沒問題,我還會感激他。”源稚生話鋒一轉,聲音變得猶如鐵石般堅硬,“但如果他保護不好我的妹妹,讓繪梨衣傷心了或者讓繪梨衣受了委屈,到時候我一定會帶上我的佩刀親自找他算賬,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他……不管他是凌駕于‘皇’的怪物還是什么其他東西!”

  “無論你要討伐誰,我都會緊隨在您的身后。”櫻沖源稚生微微躬身。

  “說不上什么討伐,僅僅是一個哥哥對欺負自己妹妹的不負責任的男人的問責……如果路明非真的那么做的話。”源稚生說,“但至少現在看來,路明非沒什么可挑剔的,他對繪梨衣很好,更不必說他還于我有恩,他們幾個拯救蛇歧八家于危難之間,如果在這時候我趁人之危把繪梨衣帶回蛇歧八家,那我豈不是太不仁義了么?況且繪梨衣一定也不愿意和我離開,我總不可能強行把她帶走吧?真要說起來其實我還打不過繪梨衣,到時候哥哥反倒被妹妹教訓,豈不是太丟人了?”

  “您打不過繪梨衣小姐不丟人,整個蛇歧八家加在一起也不是繪梨衣小姐的對手。”櫻誠懇地說。

  “所以說,攤上這么個強無敵又正好處于青春期的妹妹也挺讓人頭疼的。”源稚生啞然失笑。

  源稚生看到櫻淋在雨中已經濕透了的長發,忽然皺起眉頭,他靠近櫻的身邊和她并肩而立,又把全部遮在自己頭上的黑傘往櫻的方向推了推,源稚生語氣略帶責備地說:“不是說過好幾次么?打傘的時候要么把自己也給遮進去,大家都在傘里,要么就一起淋雨,不要只想著每次把我遮在傘里就夠了。”

  語氣是責備,動作卻透著關心。

  如果換作以前,櫻一定會以源稚生少主或是大家長的身份來回復源稚生的責備,但這一次感受到源稚生貼著她的肩膀和手臂處傳來的溫度,櫻罕見的沒有出聲,而是輕輕地點點頭,脖頸和耳根處露出都屬于少女般的羞紅。

  自從上次見到大家長的父親,那位上杉越老先生一直在源稚生的面前夸櫻是個好姑娘,他很滿意這個兒媳什么的,櫻覺得自己的心態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之后每次在面對大家長的時候她總會下意識避開對方的視線,一旦碰上視線交匯的時刻,她的心底總會不由自主地涌起某種季動……就像初春的楊枝甘露落入原本平滑如鏡的湖面,掀起陣陣的漣漪。

  源稚生當然猜不到櫻的心思,他扭頭望向后方的路口……那里閃耀著一排紅藍兩色的燈光,那是日本的警用車燈,路口處拉起密不透風的封閉線和隔離欄,隔離欄上標有“東京警視廳”的標志。

  原來這段路早就被東京警視廳派人封鎖住了,一直到北青山的另一邊的街道路口,任何的行人和車輛都不予通過……這是源稚生掌握了勐鬼眾的動向后第一時間聯系東京警視廳采取的舉措,所以在這樣高峰的時期,又是繁華的地段,路明非他們和勐鬼眾戰斗了那么久,街道上卻連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出現。

  源稚生沖警戒線的方向招招手,警察中為首的一人一路小跑來到了他的身邊,這是東京警視廳的警長,算是蛇歧八家傾力扶持的政界內應。

  “警戒線還要在維持一點時間,等蛇歧八家的人趕到這里后,現場清理完畢之后再開放路段,到時候會由龍馬家主和你聯系。”源稚生一邊說著,一邊往警長的手里拍下一張支票。

  “維護公共治安,這些都是我們警視廳應該做的,怎么還好意思收您的錢呢?”警長嘴上說著客套的話,卻一把將那張支票收攏進袖子里,他瞥了瞥支票上的數字,大吃一驚,“這次怎么這么多!”

  “除了警戒線的事,我還要拜托你一件事。”源稚生把支票摁死在警長手里,他湊到警長的耳邊,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收了我的錢,就得替我辦事,這就是我們黑道的規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三天之內,消除愷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的犯罪記錄,并把他們的通緝令從警視廳撤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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