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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新生的故人

  “有什么關系呢?”風魔小太郎豁達地笑笑,“歌舞伎町這條街我常來,當然是下了班、卸下風魔家家主這個身份以后。”

  “這里很多家夜總會我都有會員卡,甚至還有我的專屬包廂,除了黑道領袖的身份以外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吧,只不過年齡大了點。”風魔小太郎說,“男人出入這樣的場所有什么好稀奇的?”

  “行了,我知道男人拙劣的本性,不用一直和我強調。”櫻井七海皺了皺眉,“我的意思是,作為男人……甚至是一個老男人,你應該不是高天原這種地方的目標客戶吧?一個老男人去觀看牛郎店的表演,你會引起圍觀的,如果你風魔家家主的身份被認出來,說不定會引起轟動。”

  “我不是說了么?今天不是以風魔家家主的身份去參加活動,而是作為加圖索君他們的朋友。”風魔小太郎看了看櫻井七海,“如果伱的身份被認出來才更轟動吧,畢竟你的性別和年齡才真正是高天原的目標客戶,日本黑道女家主夜訪歌舞伎町當紅牛郎店……說不定會上明天頭版頭條哦。”

  “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不如就假戲真做一次。”櫻井七海那張日常刻板的臉上也久違的露出笑,“反正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家族的事,好幾年都沒碰過男人,這次正好是個機會……話說我這種類型在牛郎店應該還蠻受歡迎的吧?”

  風魔小太郎扭過頭,意外的看著櫻井七海絕美的側臉,他微微失神……黑道宗家的家主、漂亮又保養得當的臉龐和身材,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財富容貌,櫻井七海都碾壓那些所謂的東京上流圈的名媛們,這樣的美婦人當然不缺乏追求者,但礙于櫻井七海的身份和本身的性格這些年里能和她走的近的也只有龍馬家主一人。

  風魔小太郎驚訝的是他了解櫻井七海的性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女人骨子里比他更刻板、更執拗,放在以前,櫻井七海絕不會開自己在牛郎店是否受歡迎這種玩笑,她注重自己的名節更甚于注重生命,但今天她似乎變了……看來經過這一次事件,重生的不僅僅是蛇歧八家,巨大的災難與新生讓每個人都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風魔小太郎微微活動了一下他被綁在和服之中,纏滿繃帶的左手,和身強力壯、血統過人的年輕超級混血種不一樣,他的確是老了,在一個星期前留下的傷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痊愈……但風魔小太郎卻不覺得狼狽也不覺得挫敗,他的心境比起原本那個遲暮的忍者之王要豁達了一千倍。

  東京在飛快的重建,家族一片欣欣向榮,所有的黑暗都在近乎毀滅的浩劫中被一掃而空……還有什么好值得遺憾和郁悶的呢?

  對于風魔小太郎而言,不論是愷撒小組還是卡塞爾學院都是蛇歧八家的恩人,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蛇歧八家,沒有他們整個日本都不復存在……和慶祝的地點無關,劫后余生的心情大家都一樣,今夜注定是個開心的夜晚。

  黑色的奔馳車隊停在歌舞伎町的外街,這些奔馳商務車的車頭上印著猙獰的赤鬼圖案,這是犬山家的家徽。

  黑衣的男人們從一輛輛奔馳車上走下,他們一個個表情嚴肅,下車后直奔后備箱,看起來就像是黑幫要從后備箱掏出一把吧槍械和刀棍來這條街鬧事或是收取保護費。

  但出乎意料的,這些看起來肅殺又不好惹的男人們從后備箱里掏出的根本就不是武器,而是一捧捧花籃、一面面錦旗和不計其數的天價水果與名貴珍稀的松茸。

  從為首的邁巴赫轎車上走下三個年邁的男人,其中兩人穿著傳統的日式和服,另一個身材最高挑的男人穿著定制的黑色西裝,他們的頭發和胡須盡是雪白,滄桑的眼角遍布著魚尾一樣的皺紋,三個老人的氣質各不相同,但歲月與閱歷在他們的身上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阿賀,會不會大張旗鼓了點?”昂熱看著一捧捧往車下搬的花籃,和一箱箱昂貴的食材,幾乎要堵住整個街道,“記得年輕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日本人活的年齡越大,越講究所謂的排場了么?”

  “如果是我個人,那我來便來走便走了,但這一次我代表的是犬山家啊,老師。”犬山賀苦笑著搖搖頭,“更準確來說,我代表的是玉藻前俱樂部,同為東京風俗業的龍頭企業,在高天原重新開業和紅牌牛郎退役的慶典上,于情于理我都要獻上我們玉藻前俱樂部的一份誠意。”

  犬山賀的語氣十分誠懇,東京的風俗業的確有這個墨守成規的習俗,當一家夜總會重新開張或是知名的藝伎退役時,相熟的俱樂部代表理應送上自己的一份敬意,當初玉藻前俱樂部新店選址時,幾乎整個日本風俗界都派出了代表送禮,因為犬山家一直是日本風俗業的皇帝,那一天的場景盛況空前。

  但是犬山賀親自代表玉藻前為某家俱樂部送禮的經歷寥寥無幾,因為玉藻前是東京乃至整個日本的風俗業執牛耳者,幾乎沒有哪個夜總會能大牌到需要犬山賀親自出面……更何況是牛郎店。

  日本的風俗業的確很發達,但牛郎業僅僅是傳統風俗業很小的一個部分,就好比是平面模特之于模特業,如果風俗業有鄙視鏈的話,牛郎店一定是位于這條鄙視鏈的最低端,哪怕是牛郎店中的龍頭企業高天原俱樂部也一樣……但玉藻前俱樂部不同,犬山賀是真正統領日本風俗業的皇帝,他親自為高天原獻禮的意義就好比是國際名模的標志性人物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平面模特親自頒發勛功章,看到這一幕的人絕對會大跌眼鏡。

  但犬山賀今天就做出了這么匪夷所思的事,帶著滿滿的誠意,這份誠意不僅僅是獻給高天原本身,更獻給今天將要告別短暫的牛郎生涯的三人……盡管愷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只做了不到一個月的牛郎,但憑借他們的事跡和今天的排場,必定在日本牛郎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三個老男人去參加牛郎店的活動,給三個年輕牛郎的告別儀式捧場,聽起來我們就像是為老不尊的變態。”上杉越評價。

  “你們日本人的包袱還真重。”昂熱說,“幻想一下,除了我們三個男人,寬敞的舞廳里幾乎被清一色的女孩塞滿,空氣中彌漫著高檔香水味和麝香,一個轉身或者一個扭頭就會碰到女孩柔軟的胳膊或是腰肢……這樣體驗也只有在舉行慶典期間的牛郎店能遇到吧,如果這是脫衣舞俱樂部,包圍我們的就只有流著臭汗的男人們。”

  “說的也是。”上杉越深表贊同地點點頭,旋即他的目光又望向昂熱,“不過你的身體經得起你這樣折騰么?你的傷好全了?”

  “好歹我也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雖然現在年齡有點大了不比年輕,也比不上你們蛇歧八家的‘皇’,但也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昂熱面露緬懷,“如果再年輕個二十歲,說不定我還有那個心思和精力在日本找幾個短期情人什么的。”

  看著昂熱滿含深意,上杉越撇撇嘴沒有搭理這個老家伙,因為上杉越知道昂熱這番話是在內涵他,他就是這么做的,“皇血”賜予了上杉越磅礴的動力與堪比年輕人的精力,他時常需要發泄,所以除了拉面攤里放著的碟片與電視機,上杉越這些年來的情人一直絡繹不絕。

  “從哪里入場?”昂熱忽然問,“在正門和那些女孩們一起排隊么?”

  三人已經來到了歌舞伎町的正街,街道的盡頭就是那間被女人們圍堵得水泄不通的高天原,此刻還有三三兩兩地女人會飛快地掠過昂熱他們三人身邊往高天原趕去,偶爾會有女人回頭打量昂熱他們,然后疑惑的眼神迅速被驚喜給取而代之……疑惑的是為什么高天原的慶典之日,街口會出現三個和服加身、西裝革履的老人,驚喜的則是這三個老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成熟男人的氣質,簡直讓人目眩神迷。

  但是因為要趕著參加慶典的原因,路過的女孩們也只是貪心的多打量了幾眼昂熱三人,就羞紅著臉跑開了。

  “什么叫寶刀未老?什么叫歷久彌堅?注意到到那些小姑娘看我的眼神了么?”上杉越唉聲嘆氣地沖身旁的昂熱和犬山賀說,“沒想到明明已經是一把年紀的拉面師傅,人生的春季依舊這么漫長,這樣的我混到那些女孩子中間去排隊,會引起混亂和轟動的吧?”

  昂熱翻了個白眼,六十多年過去了,他認識的犬山賀已經從當初的愣頭小子變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老家主,可他認識的上杉越依舊是哪個上杉越……有些人的性格是一輩子都改不了的,即便老到快要躺進棺材了也一如既往,和年輕的時候一樣賤格與欠揍。

  “放心吧,上杉先生,我們不需要排隊,因為我們不走正門。”犬山賀從襯里的口袋摸出一張天藍色的請柬,“這是今早高天原的店長寄給我的,我們走貴賓通道,高天原有為我們預留位置。”

  “我看報紙上的新聞不是說高天原這一次是以搶票的形式售票么,拒絕刷臉、拒絕VIP服務,怎么你這里還有請柬?”上杉越恍然大悟,“所以公平競爭、不讓走后門的宣傳都是假的呢?”

  “這六十年的拉面師傅是不是給你當傻了?”昂熱對上杉越嘆了口氣,“你還活在原始社會么?”

  沒再搭理這個遲鈍的拉面師傅,昂熱接過犬山賀手里的請柬,插進西裝胸口的口袋,領著兩人快步向高天原的后門走去。

  一輛雷克薩斯轎車和一輛悍馬堵在了歌舞伎町外的街道。

  “我說烏鴉,其實我們沒有那么急,離入場時間不是還有二十多分鐘么?你不用刻意別人家的道。”悍馬后排落座的年輕男人對駕駛位上的人說。

  年輕男人從口袋里取出一支鋁盒,他熟稔地抖出一支高希霸雪茄,一旁的女孩自覺地為他點上。

  “我說少主,你都不看消息的么,十分鐘之前通知高天原今夜的入場時間提前半小時,按照入場時間來算的話,其實我們已經遲到了。”駕駛位上的烏鴉抱怨,“而且我們是黑道啊,還是黑道宗家,不做點壞事怎又怎么算合格的黑道呢?只是路上別車超車,我已經收斂很多了。”

  “只是入場而已,今夜加圖索君他們的節目應該在很后面,怎么算我們都趕得上,而且我們有請柬,可以省去排隊的時間。”源稚生吐了口煙,“現在東京很多街道都在重建,你這樣開車很影響交通秩序,看來你只適合中午開車。”

  “中午開車?”烏鴉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少主的意思是你早晚得出事。”后排的櫻解釋。

  “靠!”烏鴉驚訝地扭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源稚生,就像是不認識這位自己侍奉了十年的少主似的,“這還是你么,少主?你居然都開始講冷笑話了?什么時候學會的?”

  源稚生默默的偏過頭去,不太想搭理這個大驚小怪的二貨……的確,以前的他一直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夜叉和烏鴉不止一次評價過他的性子太剛正太刻板,源稚生默默的回想,現在的自己好像真的變了。

  這種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和父親還有稚女相認的時候么?不,應該更早……好像是自從一個多月以前某個小組出差來到日本,自己接待他們之后,源稚生的腦子里就經常有三個神經病圍繞著他載歌載舞,搞得他也變得神經質了起來。

  “靠,烏鴉你看路啊混蛋!”副駕駛上的夜叉忽然爆喝一聲。

  夜叉伸手去搶烏鴉手里的方向盤,結果反而把烏鴉嚇了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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