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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風間命

  “舞步很正,他很有天賦,不然不可能跟著錄像和視頻就訓練成這樣。”

  一個聲音從通往三樓的樓道中傳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扭頭。

  “我剛入學的時候,快要畢業的一屆還有高年級曾有個貓王的說法,不過隨著那一屆的畢業,這四年里他一直很低調,這個說法我都忘了。”男人緩緩穿過眾人,站定在最前方的圍欄扶手旁,“今天看來,‘貓王’的稱呼也并不是名不副實,或許他也曾是個有魅力的家伙,只是不知道這些年里為什么要一直扮演一個廢柴。”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一樓的舞臺和舞臺下的觀眾們,評判性的話語帶著上位者的氣質,仿佛他天生就該站在那里,比別人更高,低頭俯瞰蕓蕓眾生……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所有人都被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震得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喂喂喂,今天的妝造是誰設計的?”蘇恩曦低聲朝酒德麻衣問,“這太……獵奇了,今天的化妝師是從泰國請來的么?”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店里的細節不一直是你在負責么?”酒德麻衣對蘇恩曦說,目光卻一直盯著男人,“以前我還不太喜歡這家伙,覺得他太自我太傲慢,偶像包袱太重……今天證明我錯了,現在我開始佩服他了。”

  “呔,妖孽是誰,報上名來!”老唐擺出孫猴子般的架勢,警惕地看著來人。

  “這應該是愷撒老大,你們之前見過的……”路明非深深地看了幾眼男人后,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老唐,“如果我沒認錯的話。”

  男人轉過頭來,看到他正臉的眾人不由得被震得再次后退半步。

  那是怎樣一個男人,金色的長發上掛染著妖艷嫵媚的紫色,明媚的雙眸里塞著火紅的美瞳,如大理石刀削般堅硬的面龐上點綴著亮片,就連本該英朗的薄唇都涂抹著魔女妖姬般深紫色的口紅。

  更夸張的是他的著裝,孔武健碩的身軀有一半都裸露在外面,亮紫色的西裝,西裝上還貼著閃閃發光的金箔,沒有襯里也沒有內衣,甚至西裝連拉鏈和紐扣都沒有,開襟打敞,胸脯裸露,線條堪比雜志封面模特般完美的胸肌和腹肌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只有兩條粉色的吊繩從肩膀垂下遮住胸前凸出的兩點,西裝的后背也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孔洞,隱約露出強壯性感的背闊肌。

  總之這套衣服看上去最大的優點顯而易見……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絕對涼快!

  不能說丑,畢竟這個男人英俊的底子在那里,但也說不上帥,最準確的還是蘇恩曦的形容,獵奇……或者說另類,如果有這么個人走在路上,回頭率絕對百分之二百,保不準還有癖好特殊的同性湊上前來主動搭訕。

  “我沒讓化妝師進我們的化妝間,所有的妝容都是我自己完成的,今夜是告別演出,我覺得自己化妝比較有誠意。”愷撒聳聳肩,“好吧,我承認一個人這樣打扮的確有點蠢,但路明非有比我好到哪去么?”

  路明非的打扮比起愷撒的確是不遑多讓,不然老唐在看到路明非的第一眼也不會笑得那么燦爛,揶揄他是不是“花仙子”。

  路明非穿著一件櫻粉色的和服,不是傳統樣式的和服,袖口和衣擺裁剪成形似花瓣狀的波浪形,敞開的胸口隱隱約約能看到粉色的花瓣和綠色枝丫狀的墨水紋身,路明非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點綴著粉色的櫻花花瓣,衣服上繡著的、耳環發墜和項鏈,就連頭發都別著兩支花瓣狀的發卡……當真不愧“小櫻花”的花名,簡直櫻神轉世……如果日本傳說中真有這么位神的話。

  其實路明非的和服口袋里還塞滿了新鮮的粉色櫻瓣,這都是座頭鯨派人今天收集的,還做了完善的保險處理,到時候登臺的時候路明非會手動把這些花瓣拋灑在空中……看起來的確是“花仙子”的登場方式,這些添加了特殊熏制工藝的花瓣歷久彌香,散落在人堆里會進一步刺激女孩們本就亢奮的荷爾蒙。

  “路明非穿的是蠻騷氣的,但我覺得和伱還有差距。”蘇恩曦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愷撒,“你們倆要是并肩走路上,我肯定會扭頭看你們,但還是看你多一點,如果你們是兩發閃光娘炮,那路明非最多是小型榴彈級別,但你至少是反坦克子母彈級的!”

  “那是因為路明非還沒化妝。”愷撒少有的強行挽尊,“還有楚子航,他的化妝技術不如我,化妝間的每件衣服我都看過,但是我想象不到那些衣服穿在楚子航身上是什么模樣。”

  “你的意思是,一個傻冒就是單純的傻冒,三個傻冒并列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酒德麻衣自我糾正,“哦不對,你們不是傻冒,是娘炮,不過這句話同樣適用。”

  “乍一看是蠻雷的,不過說不定日本的女孩就喜歡這一款呢?我看你們店里的牛郎,除了我芬格爾兄弟其他好像都蠻娘炮的,但他們呼聲都很高啊,如果娘的程度是受歡迎的決定因素那你們放心,比娘炮他們鐵定比不贏你們!”老唐拍拍愷撒的肩膀安慰,他扭頭望向路明非,“明明,你們的節目第幾個出場?”

  “最后一個,他們壓軸。”蘇恩曦替路明非回答了,“今晚的慶典的主要節目就是他們三個的告別儀式。”

  “壓軸牛逼啊!”老唐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兄弟,我一來就在你們店外面看到你們的海報了,很大張,拍的蠻炫的,聽你們這里服務生的語氣,好像你們已經是這家店的頭牌明星?”

  “一開始沒想混的這么夸張。”路明非無奈地搖搖頭。

  “但是實力不允許是不是?我懂我懂。”老唐沖路明非笑,牙花都齜開了,“待會兒的表演一定給力點啊,起碼不能比你師兄差是不是?兄弟在三樓給你加油,震一震這些女人,說不定還能成為傳奇……牛郎史上的傳奇好歹也是傳奇不是?”

  “我說他們演出,你這么興奮干嘛?”蘇恩曦斜眼瞥老唐,“你嫉妒啊?也想當牛郎?要不我臨時給你也安排個節目?”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心想,一代龍王去當牛郎……嗯,這才是真正的傳奇。

  “我說你這女人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和我對著干,一定要和我過不去么?”老唐扭頭望著蘇恩曦怒目而視,“我給我兄弟打勁呢,我惹你了么!”

  “現在高天原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你就別再添亂了。”蘇恩曦不爽地說,“楚子航能不能按時趕上都不知道呢,他們這最后一場究竟怎么演還沒有定數。”

  接下來的幾場,高天原的氣氛略顯低迷,并不是表演有什么問題,高天原的牛郎們業務水平都是過關的……主要是在第四場演出的時候,芬格爾的表演把基調定的太高了,在一場跌宕起伏的藝術演出后再看普普通通的勁歌熱曲已經沒什么感覺了。

  就像一個人,經常吃鮑魚海參已經吃習慣了,她也許由衷的覺得這是美味并且能長期享用它,但要是這人忽然被一頓更高檔次藍鰭金槍魚片和帝王蟹鰲肉給喂飽了,再讓她扭頭馬上去吃原來的鮑魚海參,是個人都會覺得原本的美食變成了野豬的粗糧一樣,讓人難以下咽。

  凡事就怕對比,美食會吃膩,演出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特別是千篇一律的熱歌和熱舞,原本牛郎們性感精壯的肌肉變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豬肋排,他們搔首弄姿的動作也好像小學生在重復機械地跳著廣播體操,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致。

  第七場演出結束了,舞臺下的掌聲稀稀拉拉,參與演出的牛郎們維持著笑臉,但他們的笑容里帶著明顯的苦意,看得出來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因為客人的反饋太平淡了……甚至可以說慘淡,不是他們的演出有問題,而是今晚安排的順序原因。

  不是每場表演都能保持超高水準的發揮,客人們亢奮的情緒也不可能持續一整個晚上,過山車一定要有低點,才會顯得高點危險刺激,同理,一場完美的慶典應該有跌宕、有起伏,毫無疑問最后三位紅牌牛郎的告別儀式該是這場慶典的最高潮,而這些串場牛郎們的演出就成了“宕”、“伏”和鋪墊。

  最主要的是,誰料到會半場殺出個Heracles?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見習牛郎用高超的舞姿秒殺了他們高天原一眾正式牛郎們,結果倒好,那家伙的演出成了人人追捧的山珍海味,在他的襯托下,其他牛郎們的演出成了難以下咽的糠咽菜。

  作為主持人的座頭鯨這時候適時的上臺,要串場了,擁有幾十年牛郎經驗的他能很清楚的體會到此刻臺下觀眾們的情緒并不活絡,甚至沒精打采,距離最后的告別儀式還有兩場,并且楚子航還沒有趕來,按理說這時候座頭鯨也應該一臉愁云慘霧,想盡辦法活躍觀眾們的氣氛。

  但座頭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愁悶和擔憂,相反的,他笑容滿面,就像是中了五百萬彩排那么高興……不,比那更值得高興,因為剛剛座頭鯨確認了下一場表演的內容,那個人肯賞臉在哲理出演他的新戲,這不僅是高天原的榮幸,更是今夜所有觀眾們的幸運。

  座頭鯨揮揮手讓第七場的牛郎們下臺,他一個人來到舞臺前。

  “到此為止了么?我的意思是,大家今夜的精力已經用完了么?”座頭鯨看著死氣沉沉的卡爾瑪,一陣哀婉嘆息,“那接下來的表演怎么辦?那下一場演出不就沒人欣賞了么?真是暴殄天物。”

  “沒意思,除了Heracles的那一場,今晚的演出都很一般!”觀眾的前排,有人大喊,“要不是為了等右京他們,我早就提前離場了!”

  “是啊,我特意騰出來一整晚的時間,給我看一些有誠意的表演!”后排有人贊同地說,“我不想聽唱歌了,也不想看跳舞,今晚我可是擠破了腦袋才進來,不要用這些常規的節目來糊弄我!”

  “BasaraKing呢?右京呢?小櫻花呢?他們什么時候才上場?”場中有人的語氣憤憤然,“我等的都要困了,別再放那些精神污染的嗨歌了,我是來看小櫻花他們的,我寧愿他們就站在舞臺上給我靜靜地看,別用這些濫竽充數的表演來敷衍我!”

  一石激起千層浪,客人們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整個高天原都怨聲載道的,座頭鯨原本應該勞心勞力安撫這些客人們的情緒,但他并沒有……座頭鯨只是靜靜地看著客人們抱怨,他面帶微笑的等待著,很有耐心,只待這陣牢騷聲過后他就要宣布一個足夠點燃全場的消息。

  “真的么?除了Basara他們三個你們誰都不想看么?”座頭鯨向臺下問,“接下來的嘉賓如果聽到你們這話,他會傷心的吧?”

  “對,我們只要BasaraKing、右京和小櫻花,其他人我們不管!”臺下的怨念幾乎化成一股洪流。

  “既然這樣,那我這就去給你風間大師道歉,讓他打道回府。”座頭鯨長嘆一口氣,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他的聲音不大,但通過話筒傳出,整個高天原都聽的一清二楚……嘈雜的人群忽然靜了下來,那些抱怨和吐槽的聲音全部消失了,僅僅是因為某個名字,那個名字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似的,一個瞬間讓吵鬧的人群歸于寧靜,下一個瞬間又把寂靜的人群給徹底點燃。

  風間大師!沒聽錯,真的是風間大師!人群議論紛紛,剛剛還死氣沉沉的客人們瞬間活了過來,一個個問題像連珠炮似的砸向舞臺上的座頭鯨,全都向他求證風間大師是不是真的會在下一場登臺。

  “當然,用高天原的名譽保證。”座頭鯨從襯里的口袋掏出印著“風間命”的飄帶,系在額頭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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