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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婚期

  野田壽和真很嫻熟地蹬上了自行車,他們都讀過國中,如果不是家離學校近到一個街區的范圍內,日本的國中生幾乎都是騎單車上學的,這幾乎是日本國民骨子里的記憶了,不論男女老幼,日本不會騎自行車的人就和韓國不喜歡吃泡菜的人一樣稀有。

  但凡事總有例外,而繪梨衣就是這個例外。

  繪梨衣扶著野田壽遞給她的單車,她看著野田壽和真跨上自行車的動作,她抬了一只腳放在自行車的一只腳踏上,又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敢騎車還是猶豫著要不要嘗試,繪梨衣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繪梨衣小姐不會騎單車啊?”野田壽扭頭看著躊躇在原地的繪梨衣問。

  “繪梨衣小姐這么端莊的女孩子,不會騎單車不會很正常嘛?”真小聲提醒野田壽,“壽你不要什么事都大驚小怪啦。”

  野田壽問出這個問題也覺得自己愚蠢,繪梨衣小姐是蛇歧八家的家主,這種級別的人物怎么可能需要親自騎單車呢?這種女孩的國中時期大概也是上下學豪車接送的吧……不,說不定根本就不用上國中,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請最棒的老師上門教學,和平民家的孩子區別開,這樣才能保證教出的孩子是最優秀的吧?

  但是野田壽根本想不到的是,繪梨衣的狀況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豪車接送她上下學,也沒有老師上門教她,如果繪梨衣能選擇,從小騎著單車去學校應該是她更向往的事……但她沒有選擇,她從小被困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就像被囚禁了太久的鳥兒一時間都忘了要怎么飛翔。

  正當繪梨衣束手無策時,路明非推著單車來到繪梨衣旁邊,他當然想到了這個情況,于是特意找租車店的老板借來了軟墊固定在自行車的后座上。

  “繪梨衣還沒騎過自行車吧?”路明非拍了拍自行車后座的軟墊,“我先帶繪梨衣騎一程吧?”

  “好。”繪梨衣點點頭,雖然臉上的情緒沒什么波動,但是放在自行車踏板上的腳果斷的收了回來,就像是被老師點名上臺答題不知所措又馬上被解救的孩子。

  路明非把繪梨衣的單車靠在路邊放下,他用一只手固定了自己的單車,另一只手扶著繪梨衣坐上單車的后座,然后自己再瀟灑地跨上。

  路明非指著筆直的櫻花大道對還在發愣的真和野田壽說:“還在發呆呢,別被我和繪梨衣甩下太遠。”

  路明非賣力地踩單車踏板,逛街用的休閑單車被路明非騎出公路車的架勢,風急促的風和飄落的櫻花花瓣一起從臉龐劃過,坐在后座的繪梨衣不由自主地摟住了路明非的腰,她看不到的前方,路明非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愷撒和楚子航如果看到了路明非的表現一定會豎起大拇指稱贊他,曾經的慫貨居然也有這么“蔫壞蔫壞”的一面。

  這是路明非看偶像劇學來的技巧,曖昧期或者戀愛中的女孩坐在單車的后座,男生忽然使壞似的猛踩單車,女孩就會因為突然受驚而下意識地摟住男孩的腰,兩人的感情也會順理成章地因為這種親密的舉動而迅速升溫……怪物少女也是女孩啊,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哪怕繪梨衣也沒法例外。

  路明非把自行車踩得飛快,就像是追風的少年,繪梨衣的臉貼著路明非不算寬闊但是可靠的后背,春天的風里裹挾著青春又懵懂的荷爾蒙,漫天紛飛的粉色櫻瓣散發著浪漫的氣息。

  “靠,大哥還真是狡猾,難怪像繪梨衣小姐那樣的人物都被他迷的死死的!”野田壽看到像演偶像劇似的路明非和繪梨衣,羨慕得跳腳,“我怎么就沒想到,不知道租車店的老板還有沒有軟墊借!”

  說著,野田壽不自覺地瞥向真,真一下子就看懂了野田壽的眼神,她紅著臉拘謹:“繪梨衣小姐不會騎單車,所以路先生載她,但是我的單車騎的很好,所以壽你就別想啦!”

  說著,真也踩起了單車,躲也似的逃離了野田壽的身邊。

  “可惡,早知道我就騙真說單車租光了,說不定真就愿意和我騎一輛。”野田壽懊惱了一會兒就重新打起精神,“大哥你們等等我啊,來一場速度和男人間的公平較量怎么樣,野田組的壽不會輸給任何人,哪怕是大哥我也不會放水的!”

  幾輛單車先后掠過一株株巨大的櫻樹,粉色的櫻花被風卷起,櫻花鋪滿的道路上印著深淺不一的車轍印,男孩女孩們騎車單車在長滿櫻花的大道上你追我趕,燦爛的陽光從櫻樹的縫隙間灑下碎片般的溫暖。

  三架單車停在小河旁,沿著河畔的長椅上坐著兩男兩女四道身影,白色和粉色的櫻花花瓣在河面上鋪了滿滿一層,河水潺潺地流,把這些鮮艷芬芳的花瓣送往山野的不知名處。

  “大哥你騎的還真是快啊。”野田壽靠在長椅上,仰著頭氣喘吁吁,“大哥你都不會累的么,你還載著繪梨衣小姐,怎么一點都不看你喘氣。”

  “誰讓你騎的像一條瘋狗似的,差點撞到了其他游客。”路明非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不累,普通人的體力原本就和混血種差很多,更何況路明非是“S”級血統,載著一個繪梨衣快速踩幾公里單車對他來說還不算熱身的運動量……可野田壽就不同了,為了追上路明非他卯足了吃奶的勁,終于在這里追上了路明非,然后野田壽翻下車,癱倒在路邊的長椅上,路明非和繪梨衣也陪他一起在這里等真。

  “壽你騎這么快太危險啦,真的撞到人了怎么辦,這附近都沒有醫院。”真也忍不住對野田壽抱怨,“總是這么爭強好勝的性格,以后說不定要吃虧的。”

  “可是男人一定要有一個目標啊,大哥就是我的目標,男人用盡全力追趕他的目標,不是很酷么?”野田壽又開始了他那套中二至極的“男人應該如何如何”的理論。

  “這件事上真說的沒錯,男人的確要有沖勁,但什么事都太較真總會栽跟頭的,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對所有事都全力以赴。”路明非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地對野田壽說,“而且你是和真出來旅行的,只顧著和我比賽就把真一個女孩子拋在后面,這樣太不紳士了,真正的男人要學會照顧女孩的感受啊。”

  “大哥教訓的是。”野田壽耷拉著腦袋,向真認錯,“真是抱歉啊真,我不是故意把你一個人扔在后面,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生了。”

  真搖搖頭,她也沒對野田壽生氣,只是擔心野田壽這樣沖動的性格以后也許會出事。

  “剛才看我騎了那么久,覺得可怕么?”路明非輕聲對繪梨衣問,“等一下想要自己試試么?”

  “想要自己試試。”繪梨衣點點頭,和一開始手足無措的模樣不一樣,此刻她滿臉躍躍欲試。

  “那我去把你那一架單車取回來吧,那一架坐板比較低,適合女孩騎。”路明非緩緩起身。

  “大哥大哥,我和你一起去!”野田壽也自告奮勇。

  “怎么,休息夠了?”路明非斜眼看向野田壽。

  “精力充沛!”野田壽比劃一下手臂的肌肉。

  “得了吧,你還是待在這兒休息吧,順便看著繪梨衣和真。”路明非婉拒野田壽陪同的好意。

  “可是大哥,起點離這里太遠了,你走去的話一來一回要很久,你一個人騎單車去,也沒辦法帶著兩輛單車回。”野田壽指了指剛才路明非載繪梨衣的單車,“我可以把大哥你載去起點啊,這樣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是兩個人兩輛單車。”

  野田壽此話一出,路明非和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野田壽那瘋狗模樣的在前面狂踩單車,后座的路明非摟著他的腰,這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我載你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被騎著騎著突然折了。”路明非多看了眼野田壽,以不容拒絕的語氣答應了野田壽看似離譜的請求,路明非又扭頭對真和繪梨衣說,“那就麻煩真小姐在這里照顧一下繪梨衣了,我們快去快回。”

  “我會一直陪著繪梨衣小姐的。”真點點頭,往繪梨衣的位置湊近了點,不過看上去她對和繪梨衣單獨相處還是有點緊張的。

  鋪滿櫻花的大道上,來來往往地旅客都側目而視,一架單車的回頭率頗高,單車上一前一后是兩個男孩,后座的男孩緊緊地摟著前面男孩的腰。

  路明非倒是沒露出什么尷尬或者難堪的情緒,野田壽也沒皮沒臉的,不過野田壽的表情看上去有點糾結,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有些猶豫。

  “你應該有什么問題想單獨問我對吧?”路明非忽然開口了。

  “誒,大哥你怎么知道?”野田壽驚訝地說,“也太夸張了,難道你會讀心術么,還是大哥你后面也長了眼睛?”

  “你非要和我一起回來取單車不就是有什么話想單獨和我說么?”路明非吐槽,“而且你在河邊瘋狂使眼色,瞎子才看不到。”

  “大哥不愧是大哥啊,洞察力還真是敏銳,要是不做黑幫都可以去當偵探了!”野田壽狠狠地拍路明非的馬屁。

  “少來,誰告訴你我是黑幫。”路明非翻了個白眼。

  “怎么可能不是啊,我沒那么傻,您第一次來真的店里不是和大家長一起么,您和您的朋友們身上都穿著黑道宗家的衣服。”野田壽的語氣有些激動,“那是宗家高層的大人物才有資格穿的衣服啊,您要不是宗家的大人物,家族怎么可能破格邀請我們野田組入駐源氏重工大廈呢,我明白這一切都是承了您的人情!”

  “我真不是蛇歧八家的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高速你們,我還是學生呢。”路明非對野田壽解釋,“因為我們學院和蛇歧八家有合作,所以我們一個多月以前被邀請到日本,我們小組和源稚生成了朋友……源稚生就是蛇歧八家大家長,那天晚上是我們幾個都喝了酒,源稚生說帶我們見識一下什么是日本黑道,所以準備了幾套制服,讓我們跟著他一起巡查。”

  “怎么可能……您怎么可能不是宗家的人呢……”野田壽看起來有些無法接受。

  “真不是,我甚至都不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是日本黑道宗家的人?你別看我日語講的好,但我從中國來的,我純純龍的傳人啊!”路明非為自己辯解,“我們那邊誰要說自己是日本人,那是鐵定被圍毆的!你想想,黑道宗家的大家長怎么會半夜去查一家玩具店?他閑的么?”

  “是啊,是啊……”野田壽的表情依然很奇怪,“但是不對啊……您不是宗家的大人物,這怎么可能呢?”

  “什么不對?什么怎么可能?”路明非被這家伙的神神叨叨整的一頭霧水的,“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您要真不是宗家的大人物,宗家怎么會同意把繪梨衣小姐嫁給大哥你呢?”野田壽說,“那可是上三家的家主啊!”

  “滋啦”一聲,自行車的輪胎在路面上留下黑色的轍痕,路明非忽然捏死剎車,因為慣性,后座的野田壽一頭撞在了路明非的腰上。

  路明非扭頭盯著捂著腦袋哀嚎的野田壽,“這事你聽誰說的?”

  “繪梨衣小姐要和路明非先生結婚了么?”長椅上,真小心翼翼地對繪梨衣問。

  “結婚?”繪梨衣歪了歪腦袋。

  “我也是聽壽說的,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很吃驚。”真看了看繪梨衣左手中指的戒指,“這枚戒指,是路先生給您戴上的么?”

  “對。”繪梨衣點點頭,摸了摸戒指,“Sakura送給我的。”

  “原來結婚的消息是真的!”真吃驚地捂嘴,“其實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但不知道這樣問合不合適,婚期這么近,你們又來這么遠的地方玩,時間不會很緊張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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