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繪梨衣？還是野田壽和真？”路明非不解地看著蘇恩曦。
“不是他們，是一件你曾經拜托我的事。”蘇恩曦說。
“你這么說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因為我好像拜托過你很多事。”路明非撓了撓后腦勺。
“打開你的手機，看看最近的天氣有什么不對勁。”蘇恩曦提醒路明非。
路明非看著蘇恩曦的眼神，意識到蘇恩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單獨把他喊到一邊的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講，于是掏出手機來打開瀏覽器看實時的天氣預報。
“有什么不對勁么？”路明非盯著看了很久，他把天氣拖到了前十五日的記錄和后十五日的預測，還專門把熱海和東京的氣象記錄都查了一遍。
除了兩個星期之前的天氣顯示紅色的標號外沒什么不對……兩個星期以前那是赫爾佐格成為新生白王的日子，幾大龍王的戰斗搞得整個日本都亂成一鍋粥，龍王這種級別生物的復蘇本計劃伴隨著劇烈的元素亂流，以人類現有的科技還無法探清這種元素亂流的起因，于是給出的解釋就只是緣由未知的災害和氣候異常。
但隨著赫爾佐格的隕落，日本的氣候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這兩個星期不論是東京還是熱海都陽光明媚風調雨順，甚至氣象局官方還宣稱說日本在大災后這樣的好天氣會持續一整年，今年注定是豐收的一年。
“卡塞爾學院的天氣也很正常啊。”
路明非又把地址改成了美國伊利諾伊州五大湖區的芝加哥東部，天氣也很正常，有時候陽光和熙，有時候陰雨綿綿，和路明非在卡塞爾學院的兩年里沒什么太大區別。
“別用瀏覽器查，用系統自帶的天氣預報。”蘇恩曦提醒。
路明非愣了愣，被蘇恩曦這么一提醒，路明非好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似的，打開了蘋果手機自帶的天氣預報……路明非的表情忽然怔住了，手機系統自帶的天氣app他的定位還一直在自己初高中生活的那座城市沒有修改過來，而順著路明非手指往前拖看一周的天氣，全部都是紅色預警。
一周的紅色暴雨，降水量達到了五十年都罕見的可怕數字，狂亂的風雨肆虐了那座濱海小城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自己本該察覺到的，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等待著出現類似的契機，但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日本卻忽略了那里的情況……路明非對著天氣預報發呆了好一陣后又立馬打開瀏覽器，把自己生活過的那座城市的名字輸入搜索框，點下確認鍵后，最頂端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有關于昨夜臺風和暴雨的影響，高架路口坍塌的新聞。
科學家和地質學家給出的解釋是那一帶被熱帶氣旋影響，導致氣候紊亂，所以會連續很多天有狂風和暴雨，但作為在那座城市生活過的人，路明非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幾年前的一次暴風雨。
那次的暴風雨也和這一次報道的一樣，持續了整整一周的時間，街上很多的道路都被水給淹了，路旁很多樹也被連根拔起，因為積水讓泥土變得松軟再加上風太大，那一周里，學校也總是提前放學，仕蘭中學的家長們也會提前下班早早開車來校門口領會自家的孩子，只有路明非會在學校門口站到很晚等雨小一點。
所以路明非的印象很深刻，他又查了查周邊城市的天氣，然而周圍一片全都是晴天，哪怕海上也是晴天，只有那座城市被暴雨籠罩著，積雨云仿佛聚集成了一個漩渦覆蓋在城市的上空，把數不盡的雨水灌溉到城市里，仿佛想用大雨來掩蓋某些東西。
這是種極其可怕的猜想，因為用暴雨來掩蓋某些東西意味著能夠改變天候，而擁有這種超自然能力的家伙無疑不可能是普通人……如果真有這種家伙，應該是“上帝”或者“神”一類的東西，而事實證明，世界上所有的超自然現象都和一種生物有關……龍！
事實證明路明非的猜想很可能是真的，小的時候路明非就聽說過某些傳聞，說那座城市很多地方搞基建的時候不能打樁，很多房子都是直接抹平了土地建起來的，因為城市奠基的那一年有工人在城墻腳下挖出了一條泥塑的巨龍尾椎部分，那條尾巴大的不可思議，還不知道完整的身子能有多大，當時奠基的負責人立馬就吩咐挖出泥龍的工人們趕緊把龍尾給埋回去，他面色驚恐地說那是一條真龍，只是還在睡覺，如果貿然驚醒它就是作死，到時候別說這座城市發展起來，一整座城市的人也許都要出事！
很多人都說那個負責人大驚小怪，大概是被某些道聽途說的傳聞迷了心智，但后來筑城的墻建好了之后，那名負責人官員忽然在家上吊自殺了，幾個挖出泥龍尾巴的工人也大病一場，后來紛紛遠走他鄉，離開了這座城市。
這件事被傳的越來越邪乎，直到后來政府害怕這事影響城市的招商引資和發展，于是親自出面，壓下了這件事，才沒有過度發酵。
那座城市諸如此類的傳聞有很多，比如當年某個集團的大老板想建一棟樓，地基和設計都沒問題，但發現怎么壘都是歪的，于是請來風水大師幫忙看看，大師說因為老板的樓建在了那條真龍的背上，壓的它睡覺不舒服，所以總是挪身子，要換個地方重建，不然五年內必倒，要是把真龍吵醒了一家人說不定還有飛來橫禍，可地皮已經簽了合同，樓已經建了三分之一，錢都投進去了，拆了又是一大筆開銷，還要付違約金，大老板怎么也不愿意撤樓，于是塞了一筆不菲的錢詢問風水大師有沒有其他法子，風水大師收了錢說其他法子倒也不是沒有，只要老板肯宰一百只羊，把羊血灌進地里，龍喝了羊血就能睡的安穩，然后再在大樓的樓頂修一座游泳池，因為泥龍怕水，要是樓塌了，泳池的水灌到它的身上它也不舒服。
負責項目的工人們都覺得大師是個騙子，覺得羊血也是水，入了泥地里，打好的地基不就更不穩了么，但老板卻對大師的話深信不疑，第二天就宰了羊并開始設計樓頂泳池的工程……奇跡般的，大樓真的建好了，又穩又筆挺，而老板后來的生意越做越成功，直到成了當地的一方大鱷，那個老板正是后來赫赫有名的黑太子集團的董事長。
不僅僅是多年以前，近期的也有，事后路明非翻找了很多有關于幾年前那場暴風雨的資料，發現當地很多家小道報社那年都報道過有關于在那場暴風雨中發生的某些怪事……或者說怪談。
譬如有人說開車在雨夜的公路上，從后視鏡里看到了成群結隊的鬼影飄過，每個黑影都帶著萬圣節嚇人的骷髏面具，轉頭就看不到了，譬如有人說看到大雨里忽然多出了一條高架路，像是一條長龍一樣鉆入遠處的迷霧中，那人說自己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很久，有多少條路一清二楚，譬如還有人說高架路牌上的數字是會變的，上一秒他看到的是“001”號，被樹葉遮擋了一下就變成了“009”號……諸如此類的事情當年很多，不論從科學還是神秘學的方向研究都難以解釋，但由于政府的扼制，現在這些流言和怪談都已經很少能聽到了。
那座城市并不是什么洋流回歸的中心，本不應該有那么異常劇烈的氣候，可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場莫名其妙的暴風雨，規模十分夸張……上一次大概是六年前了吧。
時隔六年，某些藏在深處的東西又不安地探出了頭。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代表他內心的躁動，他似乎嗅到了某種神秘的氣息，但心中又隱約惴惴不安，因為他只剩二分之一的命了，最多還能和路鳴澤交易四分之一，不知道四分之一的命能不能解決某些藏在暗處的東西……更好的情況是他不需要賣任何命就能調查清楚情況，但這樣很難，況且最近路鳴澤還一直不見蹤影，也許還沒從和赫爾佐格地那場大戰中恢復元氣。
“你特意把我叫來這里，應該不是只想讓我看天氣預報吧？”路明非看著蘇恩曦的眼睛，“有發現什么東西么？”
“首先我要告訴你，你的錢的確被我花光了，除了花在高天原和東京的那部分，因為這是伱委托我的事，事情有了進展。”蘇恩曦對路明非坦白地說，“買設備，花錢雇人，調用衛星通訊和屏蔽信號都需要花錢，你的錢早就一分不剩了。”
“這些不重要。”路明非擺擺手，比起錢不錢的，他更在意的他拜托蘇恩曦調查的事。
“的確有發現一些東西，你們那座城市的那場大雨持續了一個星期，到昨天深夜為止，今天就忽然放晴了，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蘇恩曦說，“似乎只是暴風雨刮倒了幾棵樹，有一條高架斷裂了一部分，這不是值得人們在意的部分，只要樹重新栽回去，路重新修好就不會有任何影響，絲毫影響不到那座城市的人們正常生活。”
路明非的眉頭跳了跳，蘇恩曦的話牽動了他的某些思緒……一場持續了整整一星期的暴風雨，籠罩著整座城市，它在遮掩某些東西，有人悄無聲息的帶走了這座城市里的某些東西，但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因為沒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能操控自然天氣，而且被帶走的東西很不起眼，即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很少有人關心。
“但是在昨夜的暴風雨中，某個東西卻消失了。”蘇恩曦忽然壓低聲音。
“什么東西？”路明非下意識的警覺起來。
“準確來說那是一個人，你不要太激動。”蘇恩曦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壓低聲音說，“消失的人叫……葉勝。”
“你說誰？”路明非“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
“都告訴你了，不要太激動。”蘇恩曦連忙扯著路明非的手臂把他拉回椅子上，“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這要換我我也很驚訝，但說實話葉勝的消失和你的關系不大，雖然他是執行你委托的任務，但沒項任務本身就有風險。”
“但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牽扯到葉勝師兄？”路明非還是無法理解，他調查這些事明明就是為了幫師兄，卻莫名其妙把另一個師兄黑牽扯進來了？
“你的任務一直掛在獵人網站上，因為七天前忽然降臨那座城市的暴風雨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所以當天我就花錢把任務頂到了首頁。”蘇恩曦耐心地對路明非解釋，“任務本身只需要探查，并不多么高難度，可我們給出的酬金很豐厚，所以領取任務的人很多，但我們篩選掉了一批不靠譜和不合適的，最后發現最適合這項任務的人選就是葉勝。”
“葉勝師兄是獵人？”路明非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們調查過他的賬號，注冊時間不久，還算個新人，所以他的底子很干凈。”蘇恩曦說，“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中國人，以前還去過你生活的那座城市，而且他的言靈是‘蛇’，這個言靈能加強釋放者對電信號的敏感程度，在暴雨和颶風的惡劣環境里也不會受阻，實在太適合探查任務了，所以這項任務被優先指派給了他。”
“但是葉勝師兄在任務里失蹤了？”路明非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是的，但是你別急，先聽我說。”蘇恩曦說，“任務部分當然不是只有一個人完成，我們給葉勝準備的裝備很精良，車上有我們安裝的最先進的高精度電子眼，擁有定位和實時傳輸的功能，所以對于葉勝的消失我們并不是一無所知，相反的，他的消失為我們帶來了很重要的收貨！”
說著，蘇恩曦不知從哪摸出一塊平板，她打開了加密的文件庫，點開了其中一個視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