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和塞拉談了些什么,路禹不得而知,一段時間的等待后,兩個房間互通的暗門開啟,暗門另一頭的璐璐正笑著和他招手。
塞拉的臉到脖子一片通紅,拿筷子的手漫無目的的在蔥爆羊肉里亂扒拉,她那興奮到無法掩飾的粗重鼻息路禹沒走到跟前都能聽到,充血的耳朵一上一下動個不停,像是在仰臥起坐。
路禹坐在了兩人中間,瞥了一眼餐桌,慢悠悠從餐車下方取出另一個準備好的碗:“誰用了我之前用過的碗?”
璐璐立刻瞄向塞拉,塞拉也在咬了一會筷子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我倒是不介意你的口水,要換嗎?”
此話一出,塞拉好不容易繃住的矜持土崩瓦解,反應與之前被自己破防如出一轍,璐璐剛才做了什么?
塞拉報仇雪恨地夾菜送進自己嘴里,用咀嚼來掩飾表情,但璐璐悄悄開聊天室私發的信息已經讓路禹知道了一切,他意味深長地端詳著塞拉的臉頰與櫻唇,讓她不得不撥弄發絲緩解內心的慌亂,并小心翼翼地瞟向璐璐。
璐璐托著腮,左看看,右看看,眉眼含笑,幸福與滿足溢于言表。今晚路禹推著餐車進來的那一瞬間,她還未想到事情會如此迅速地發展成現在的模樣,如今看來,這個本該波瀾不驚的日子,也許會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并且還會不斷延伸下去。
氣氛曖昧而和諧,三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打破沉默,胃口雖然變好但已經吃飽的璐璐看路禹和塞拉都在下筷,于是微微含了一口汽水,一邊給塞拉夾菜,一邊給路禹夾菜,主打一個參與感。
“塞拉。”
聽到路禹喊自己,塞拉一激靈。
“說。”
“說話算話,你說的。”路禹微笑著提醒。
塞拉的耳朵又一次仰臥起坐,似乎是想逃離這個家。
“什么說話算話,你們打賭了?”化身好奇寶寶的璐璐來了興趣,急切地追問。
塞拉用央求的眼神頻頻暗示路禹,但他不為所動,轉頭就把長時間以來兩人的各種賭約告訴了璐璐。
臉紅的人又多了一位,璐璐完全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能追溯到這么久之前,原來路禹不是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只是在等……
“順帶一說,汽水就是其中一次賭約搗鼓出來的,原本想著只要一百天就能結束……沒想到還是過去了這么久。”路禹幫塞拉提了一嘴,“塞拉還種了一盆與你有種共同回憶的花,不過不知道她挪去哪了。”
塞拉緩過勁了,解釋:“現在被森精們照料著……沒想到會這么曲折。”
路禹說:“不提以前了,最新的那份賭約……”
塞拉用柔潤的聲音,支支吾吾地回應:“給你摸……”
“璐璐也很想知道賭注是什么,不妨大聲些?”
璐璐頻頻點頭,眼睛閃閃發亮,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
直勾勾地凝視路禹良久,塞拉深呼吸,認命似地咬牙:“我的耳朵,一天,隨你摸!”
路禹耐人尋味地抿嘴笑道:“只是一天?”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先吃飯……”越說,聲音卻是越小。
“那我能不能也摸摸?”璐璐突然插話,動人的大眼睛牢牢鎖定了最靠近自己這一側的耳朵,“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好奇……你的耳朵摸起來到底是什么感覺。”
塞拉沒想到璐璐突然這么說,一口飯噎住了。
對于路禹遞到嘴邊的水杯,她只猶豫了不到一秒,就一飲而盡。
兩個對自己耳朵虎視眈眈的人分坐兩側,塞拉知道飯是吃不下去了,她展現出了最后的倔強,走到璐璐面前,坐下去,把耳朵伸向了她——至少讓璐璐先摸。
路禹嘴角上揚,他起身來到璐璐的書架之上翻找。
塞拉一邊感受著璐璐嬌嫩的小手與耳朵接觸時傳遍全身的酥麻,一邊好奇地偷瞄路禹,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拿著一張卷軸的路禹走到了兩人的正面,他示意璐璐:“先摸摸耳朵尖,再順著耳根捋,對,看見沒,塞拉的反應很有趣吧。”
不斷顫動的耳朵尖像是貓咪不斷晃動的尾巴,撩撥著璐璐的心,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和馬娘史萊姆玩的游戲……
“好想輕輕咬一口。”
“臭水產,你拿留影卷軸干什么?”塞拉慌了,伸手想要搶,但是璐璐的手正好揪住了她的耳朵尖,讓她動彈不得。
“不行嗎?”路禹有些遺憾,“只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可愛,留個畫像。”
“不行!”塞拉緊咬牙關,“你敢這么做,以后我都不讓你摸耳朵!”
脫口而出的話讓塞拉都有些繃不住了,她能想到的威脅方式為什么會是這個啊!
路禹露出了計劃通的得意笑容,他將留影卷軸丟到一旁,默默收拾起碗筷:“既然塞拉已經愿賭服輸,我就放心了,剛才有通訊讓我去召喚神殿一趟,我需要出去一趟。”
水產的離開讓塞拉的壓力驟減,剛才她已經想到了某些讓她心跳加速的場景……她不想承認自己還沒像璐璐那樣適應這種節奏,盡管早就內心認可了這一切。
與路禹想的一樣,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麗,皎潔的月光水銀瀉地般填滿了大地的每個角落,為萬物披上了一件薄薄的銀紗,遠方的大樹隨風晃動著枝杈,像是曼妙的舞女沐浴著月光展開手臂起舞。
與塞拉長久的相處,路禹知道需要再給她一點點適應的時間與空間,他們注定要一起走過漫長的歲月,何須急于這一時?
自己已經看到了璐璐最可愛的一面,也該讓她好好地欣賞這個天使了。
白狼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它用巨大的腦袋拱了拱路禹的腰間,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他的臉。
許久沒和白狼互動的路禹有些遺忘這一套動作代表著什么,他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大腦袋,接著領向存放食物的倉庫,示意她可以敞開了吃。
白狼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盼之后,竟是緩緩后退了幾步,似乎在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種最后一頓的豪邁投喂,確實會讓白狼感到恐慌。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起了當初,如果沒有你,我和璐璐應該沒法熬過那個寒冷的冬天。”路禹抱住了白狼的腦袋,“沒有你,我也沒辦法遇見塞拉。”
白狼的智慧足夠理解人類的語言,但很可惜,她無法回應,看著一臉幸福的路禹,雖不知道他究竟剛剛經歷了什么,仍然為之感到高興的白狼趴了下來,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舐著路禹的臉頰。
“我說白狼……以后有了塑形藥劑,你也變一變吧?”路禹說,“現在的你還無法享受這個領地帶來的變化,擁有更便利的軀殼,與大家同等的思維,你一定能感受到更多。”
任由路禹撫摸著腦門,低頭沉思的白狼無法想象這樣的自己變成智慧生命是何等模樣,大多數的魔物都卡在這一關,有魔力,有智慧,但無法掌握更多的力量,重塑自己的身軀便于活動。
其實晨曦領閑逸的生活已經讓她忘卻了曾經為了晉升四處出擊挑戰,最終傷痕累累的時光。閑著沒事馱著竹簍,帶著各式各樣的物資,得到晨曦領每個人的贊美,遠比那有成就感。
相較于大多數的魔物,她已經擁有了最為重要的情感。
像是過去那般枕在白狼的背上,忙碌了一天的路禹有些困倦,他微微打了個盹,再度醒來時,周圍已是一片靜謐。
傳送回璐璐的房間外,路禹小心地扭動門把手,熟睡的鼾聲傳進耳內,大床上,原本應該抱著抱枕的璐璐摟住了塞拉的腰肢,嘴角微微咧開,無聲地笑著。
雖然即將入夏,但睡姿并不怎么美觀的璐璐還是露出了自己的肚臍,這讓路禹不得不幫忙把毯子蓋上,然后遵從著內心的呼喊,輕輕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塞拉的睡姿依舊端正,她雙手交叉胸前,連睡衣的褶皺都僅限于被璐璐摟抱的腰間,美麗的臉蛋上寫滿了安詳。
路禹猶豫了片刻,忍住了涌上心的念頭,天人交戰之后緩緩睜開雙眼的他卻發現,塞拉紅通通的眸子近在眼前,他的嘴迅速被塞拉捂住,她同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起來到陽臺,趴在護欄上眺望遠方,路禹有些心虛地問:“什么時候醒的?”
“你推門進來時候。”
“完全沒睡?”
“睡了,但……”塞拉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上揚,“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腦袋有些亂,斷斷續續的。”
“抱歉……剛才……嗯……唔!”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讓路禹所有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塞拉細長、正在顫動的睫毛,真好看啊……”這竟然是他腦海中這一刻唯一的念頭。
塞拉笑著舔了舔濕潤的嘴唇:“我知道你為什么跑出去,你能理解我,我自然能理解你……總是被你牽著鼻子走味道可不好……噢喲,你的臉紅了啊,看來,我們是一樣的呢。”
塞拉壞笑了起來。
不妙,她似乎找到了反制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