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綠,人族血脈中攙雜著些許已經無法影響魔力覺醒的精靈血脈,約二十年前梅拉大寒潮事件中幸存,并被教國收養的孤兒。
與同一批被賜名,颯爽干練的新綠不同,寒綠性格比較軟,對于戰斗類魔法的學習也并不是很有天賦,因此教國的課程選修內容全都與輔助相關。
在塞拉的印象中,寒綠的亮眼之處便是出色的治療魔法運用,在教國的評級中,急救、治療兩項寒綠都名列前茅。
“你確定,她有著未被教國挖掘出的特殊天賦,而且還是與光元素有關的?”
塞拉把手按在寒綠肩膀上,像是擺弄一個人偶,仔仔細細地觀察著。
“不然沒法解釋暗影國度對她的抗拒,光與影相伴而生,但若是光過于熾烈耀眼,暗影便無處遁形。”路禹說,“我和浮萍在元素層面更親和暗,因此運用暗影國度得心應手。”
“內心充滿污穢的家伙。”塞拉下意識說道,腦海里卻蹦跶出路禹衣櫥的畫面,她的臉立時紅了。
璐璐不太明白這段對話有什么可害羞的,納悶地反復咀嚼著,最終得出結論——這兩個家伙總有怪異的思維跳躍。
魔力調動正常,光魔法運用無明顯異象,寒綠的一切表現都如同她對自己的描述“除了擅長治療他人的傷勢,別無優點”,在醫療組那群平均戰力不遜色于戰斗組的猛人中,她就像只寵物,除了治愈傷口,還能順帶著捋一把因為精靈血脈自帶的葉綠色長發,像是擼貓順毛,治愈人心。
塞拉撇嘴:“看上去你的猜測有誤啊。”
教國面向寒綠等人的評級每年都會進行,若是她真的有特殊的天賦,一輪又一輪的測試中也該展現出些許端倪了。
璐璐食指輕點額頭,她忽然遠離寒綠,手中凝聚出一枚微弱的光元素球體,輕飄飄地砸了過去,猝不及防之下,寒綠頭暈目眩,全世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光。
“哦?”
璐璐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興奮地捏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光球,但她立刻被路禹攔住。
“這是做什么?”路禹問。
“你沒感受到嗎,我釋放的光魔法最終的綻放效果遠少于凝聚時的魔力總量,即便抹去施法、運動過程的損耗,如此短的距離,寒綠還不設防,流失的魔力去哪了?”
“哇啊!!”
“嗡”
二話不說飛出的光球被寒綠隨手支起的光元素屏障完完全全阻擋了下來,等她微微睜開眼睛觀察四周時,看到了三位領主寫滿驚訝的臉,以及……格外凝實、密集的一層層光柵網。
“我……這是?”
寒綠有些懵,她只是想和同伴們一樣擁有召喚影替的能力,可現在,自己身上似乎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璐璐得意地打了個響指:“這下找到問題所在了,你們教國的試煉一定沒有測試過用光魔法攻擊寒綠吧?”
教國以光魔法為主,評級測試時為了模擬野外復雜的戰斗狀況,確實不會再以教國最熟悉的光魔法為攻擊手段。
感受著隨著魔力逸散逐漸變淡的光柵網,塞拉拍著寒綠的肩膀感慨:“你啊,似乎能將別人釋放的光魔法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進一步強化自身的光魔法。”
她不著痕跡地將一股光魔法轟在寒綠身上,光柵的密度果然肉眼可見地提升了:“如果在教國時期發現了這一點,寒綠,你應該是神選候選名單上一員了,沒準真沒我什么事了。”
能將別人的光吸走、轉化,強化自身的光魔法,這樣的天賦,簡直就像是為了教國宣傳量身定制的“神跡”,即便勞倫德沒有選擇寒綠,如今的教皇安東尼奧也不會放任不管。
然而對于大家惋惜的這一切,寒綠毫不在意,她把視線投向了路禹,怯生生地問:“鱸魚大人,我……還有希望學會暗影國度嗎?”
路禹微微搖頭,斷絕了她最后一絲念想。
寒綠嘴唇翕動,臉上的失落難以言喻。
路禹苦笑:“也許我該為你努力尋找一個叫做光明領域的模板了,其實你該感到高興才對啊,元素生命模板中的光元素可以多嘗試著召喚了,配合你的天賦,想必會產生奇妙的反應。”
“我也想有影替幫我干雜活,她們都有,真的很方便,魔力消耗也很低,而且最后還會變成召喚師本人的模樣……”寒綠嘆氣,“被晨曦領的大家保護著,我這份天賦也派不上用場啊……”
也許聽到寒綠如此抱怨的魔法師會抓狂吧,畢竟隨著魔法一同覺醒的特殊天賦,對于魔法師群體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天賜之物,夏蕾姆以嗜睡換來了巨龍般恐怖的魔力轉化率,以及海妖的言靈,而路禹的極速魔力恢復在實戰中已經不止一次為他創造召喚空間。
“真的有光明領域這個模板嗎?”塞拉好奇地貼近路禹問。
“歐爾庫斯推測是存在的,恰如光與影的關系,只不過利用暗影國度模板進行反推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路禹解釋,“浮萍和他都在努力拼湊出這份模板的輪廓,這樣我們手中能流通,用以兌換其他召喚師知識的模板又會變多了。”
以知識交換知識,讓各類模板的信息在流通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影響各個大陸,這就是他們三位先驅定下的基調。
只不過召喚模板的探索挖掘速度依舊十分緩慢,梅拉大陸自召喚復蘇以來,也僅僅只有蝶骨堪堪探索到了一個擬態模板,其余進度為零,歐爾庫斯的摩斯塔納,浮萍的杜爾德蘭也是如此。
任重道遠啊。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因為梅拉暴食者的“好名聲”,學習召喚的人數顯著增加,在整個梅拉,暴食者已經成為了新興召喚師心目中無可置疑的第一人——除開那位能夠擊殺死靈法師,終止天災的異大陸召喚師。
關公戰秦瓊,戰力大論戰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討論重點,話題每每涉及到“我認為XX比XX強”時,酒館老板總是會心一笑,有時他們甚至會特意命令酒保在談話過程中故意挑起這類話題,充分激起雙方的爭斗心。
即便有清醒的酒客意識到了這是個奸計,依舊會在某人拋出自己的觀點后情不自禁地反駁。
全梅拉,究竟還有沒有比暴食者更強大的召喚師?
這就是近一年來愈發熱門的話題,在米萊的情報網絡中,光是嗚噗城的酒館為了這個話題引起的打架斗毆事件一個季度內就不下七八十起,只遜色于另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而這個話題恰恰也與路禹有關。
“前光輝神選塞拉,究竟看上了暴食者什么,才跟他私奔?”
某種意義上而言,兩個話題相伴相生。
粗鄙的人會認為暴食者有不可明說的特長,但這類往往在酒局討論中只能處于最下風,并且往往是被數落得最厲害的一群。
陰謀論者堅持認為塞拉是在教國內部斗爭失勢,最終不得不屈身求全,前往偏遠的梅拉西南避禍。
嚴肅“理性”分析的人認為暴食者雖然是外來蠻子,但實力顯然不俗,實力才是他俘獲塞拉的關鍵。
這派說法很有市場,并且在討論過程中逐漸演變為“暴食者”依靠召喚物與花言巧語騙走了名滿梅拉的教國神選。
無論在哪一個版本中,路禹都是個不光彩,令人憎恨的惡徒,他生生搶走了銀楓樹上結出的,熠熠生輝的果實!
時常閱讀米萊送來的這些閑言碎語,路禹一邊為自己與塞拉聯手造成了,“學召喚,你也有機會俘獲摯愛的芳心”的謠言嘆氣,一邊感慨于召喚沒想到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在梅拉進行了一輪大傳播。
“就連我也是來到晨曦領后現在才知道自己在梅拉這么有魅力。”
“你這算不算是懂裝不懂?”路禹笑著問,“澤尼爾、諾埃爾,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貴族可是都覬覦過你哦。”
“比我好看的你是沒見過嗎?知道為什么貴族喜歡從精靈與海妖里挑奴隸嗎,不是刻板印象,而是她們長相天生貼合梅拉的審美。”塞拉撇嘴,“這些大人物喜歡的可不是我,而是我身上套著的光環,澤尼爾說要征服我,關鍵詞就是‘征服’,他們只是想要享受把我的榮耀、光環扒光的滋味,那一瞬間的征服欲才是他們孜孜不倦追在我身后的原因,對他們中的不少人而言,神選這個身份,就像是最棒的催情劑。”
塞拉從始至終都清楚,這群曾追逐過自己的家伙無一例外都有能力找到比自己更美麗的女人,所謂的欣賞自己不過是僅次于國與國之間永世交好的謊言。
路禹順勢摟住了塞拉。
不知道為何,她沒有下意識推開他。
“那我呢,我該被怎么總結?”
塞拉嘆氣:“你啊,我時常會懷疑,你喜歡的是我的耳朵……”
就在塞拉打算發力給路禹一點“難忘”的教訓時,不知何時進入房間的璐璐手拿著從路禹衣柜中拿出的新衣服高舉而起。
“別急,你穿上這個再推倒他。”
路禹和璐璐快速過了一個眼神,無聲地“干得好”在視線相交一瞬成功傳遞。
“這么可愛的塞拉,必須讓她多穿些“好看”的衣服。”這就是塞拉完全體兔女郎那晚,兩人所密謀出的成果。
“你們……兩個…絕對是故意的!”塞拉絕不相信每次璐璐都能這么恰到好處的出現,還為路禹送上助攻。
“好吧,我們承認算計了你,那,塞拉,能不能把這個穿上……”璐璐踮著腳,把手中的低胸晚禮服和黑色長襪遞向塞拉,“孩子想看這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