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還以為李羽覺得價格貴了，當即解釋道：
“李羽老弟，跟你說實話，我這個報價下來基本上也賺不到多少錢了……”
做熟人生意，真的很難。
宰熟吧，良心過不去。
你給良心價吧，別人還是認為你賺了很多錢。
到時候又是嫌這又是嫌那，你折騰的還不夠報價的成本錢。
結果自然是兩頭不討好，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ps：家里做家具生意，深有體會，現在只做外面客人，熟人生意都不做了。老實人真的很吃虧。）
秦偉現在就害怕出現這種情況。
李羽拿出的方桉徹底打動了他。
不管是為了私人關系也好，還是為了打造偉鑫建筑公司的行業名片也罷，他對這個工程都勢在必得。
所以他這次給的3700萬報價，真的是很低很低了。
但問題你，熟人做生意都會說一句：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我真不賺錢！
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
秦偉最怕的就是自己把最低價報給李羽，李羽卻認為他賺了大錢。
好在，秦偉是幸運的。
李羽的方桉，系統早已給出了預算：3900萬。
系統給的價格，肯定是嚴格控制的結果。
在李羽的想法里，秦偉的報價只要不高于4000萬，他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人家做生意也是要賺錢的。
只是讓李羽驚訝的是，秦偉的報價居然比系統預計的還少了200萬！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價格，而是質量……
“咳咳，老哥，價格方面我沒意見，只是你這個價格，質量方面……”
這種事情，李羽也不好說的太直白，他總不能說：你可別給我搞豆腐渣工程啊！
聽到李羽的顧慮，秦偉這才放心下來，然后手掌在胸口上拍的梆梆響。“李羽老弟，這一點你放心，老哥我用自己的人品給你擔保！”
“說實話，你的設計方桉我非常喜歡，我想用你這個工程作為我們偉鑫建筑公司的標桿建筑，你覺得我會拿自己的標桿開玩笑嗎？”
行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羽也不好再說什么。
“好，那就這樣，一期工程先建辦公大樓，越快越好，估計什么時間能入駐？”
李羽現在也很急。
公司各方面都在快速發展，員工是一批又一批的增加，以現在的辦公場所面積，最多可以再容納四五十人。
也就只夠三四個月的發展時間，不然又要找秦偉臨時借場地辦公了。
秦偉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
6層辦公樓，蓋起來還是蠻快的。
再加上內部道路、挖地基、裝飾裝修……
“最快3個月時間。”
這已經秦偉把春節時間都算上，才能拿出來的速度了。
“好，那就定在3月底，我要能搬進去。”
“沒問題!”
私人公司之間的合作，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只要雙方老板滿意，合作就是兩三句話的事情。
確定好方桉，接下來的具體工作，李羽就交給了齊蕾負責。
辦公室齊主任，正式升格為基建辦齊主任……
就在李羽回到公司大手筆賺錢，又大手筆花錢的時候，華夏網絡小說發展協會籌備工作，在文化部的強力推動下，快速完成機構雛形搭建。
協會下面幾個處室，第一個成立的就是“版權運營處”，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組建版權價值評估小組。
文化部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準備通過版權運營問題燒起華夏網絡小說發展協會成立后的第一把火！
對象不是別人，正是茄子。
你們不是說小說版權沒有標準價值嗎？
現在我們就拿出所有人都認可的標準來。
如果你們之前和股東交易的版權價格嚴重少于評估價，哼哼……
感受到來自帝都的磨刀霍霍，黃學明已經愁白了頭。
怎么辦？
難道自己要和島國那幫吸血鬼一起陪葬？
不行！
茄子是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他決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血打水漂……
想到這里，他也開始了自救行動。
第一步，就是聯絡其他股東。
且不管黃學明的自救行動，吳文斌最近真的很忙，忙到他都沒時間找李天一和陳中云這兩個老流氓的麻煩。
這天，常務副會長召集副會長代表開會。
常務副會長鄒平是文化部派駐的，級別高的嚇人，不過接觸的時間久了，吳文斌也漸漸習慣了。
級別再高，不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只眼？
要說吳文斌來帝都最大的收獲是什么，那就是心態的轉變。
以前別說是文化部的高官了，就是見到合淝市的一個區長，老吳的腿都站不直。
現在嘛，麻了……
不到帝都不知道官小，不到魔都不知道自己是鄉巴老。
老吳現在兩個地方都去過，也算是閱歷深厚了。
“諸位，今天我們來討論下小說版權評估的事情，評估小組成員和規則之前已經確定。”
“現在，我們需要找一兩本小說做個評估試點，你們有什么意見？”
鄒平說完，把目光看向無限和錦江書城的兩位代表。
這兩位，一個代表的是三大站，一個代表的是女頻網站巨頭。
整個網文圈有價值的小說版權，80以上都在這兩人代表的勢力手中。
然而，鄒平現在可不是要給他們發福利。
恰恰相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版權評估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摧毀這兩方勢力對版權的壟斷。
兩公司代表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決。
他們兩人都是公司的副總，這次被送過來，都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要么得罪上面的大老，要么丟掉工作。
打工人真的好難啊！
現在，這兩個高級打工仔就面臨著這樣的抉擇。
如果配合鄒平做評估，他們就要丟掉飯碗。
于是乎，兩人達成了默契。
無限代表：“鄒會長，我們網站最近沒有需要交易的小說版權，另外對于小說版權的評估，我們也需要征求小說作者本人的同意，他們不同意，我們也不好侵犯他們的利益……”
錦江書城的代表見狀也連忙點頭，“鄒會長，我們的情況也差不多，我覺得這個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兩人一唱一和，差點把鄒平的鼻子都氣歪了。
協會的工作這才剛開始，就被傳統利益集團抱團取暖給使絆子了。
另外，剛剛他們還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
什么需要作者同意？
你們這幫網站巨頭不開口，旗下哪個作者敢同意？
這是擺明了在對抗組織！
鄒平氣呼呼的想著。
雖然副會長6票里面有4票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但版權評估這個事情特殊，像游戲、影視和作協代表都沒辦法插手，必須要站自己同意才行。
至于摸魚，鄒平也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知道對方和藍大老有點關系。
對于這種關系戶，鄒平的想法就是別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就行，至于核心工作，他就沒指望吳文斌能幫上什么忙。
正在鄒平準備容后再議的時候，一直比較低調的吳文斌突然站了出來。
“鄒會長，我們摸魚有一本小說版權可以作為試點評估。”
吳文斌說完，無限和錦江書城的代表頓時臉色一變，鄒平則是微微一愣。
摸魚不是才成立三個月嗎？
就你們這種小破網站也好意思拿版權出來做試點評估？
不是鄒平看不起吳文斌，以他在文化部的工作經驗，自然是知道站的特殊性，這是一個需要長時間積累才能形成規模優勢的領域。
“咳咳，吳總，我們雖然是試點評估，但為了確保結果的公正和權威性，被評估的小說質量一定要足夠高才行……”
鄒平雖然嘴上沒同意吳文斌的意見，但眼里卻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作為一個職業馬仔，吳文斌的表現絕對能打90分，盡職盡責，關鍵時候能站出來護主。
可惜就是實力差了點……
無限和錦江書城的代表長出了一口氣。
好險！
可惜，兩人還沒來得及出第二口氣，吳文斌又說道：
“鄒總你放心，我們摸魚拿出來的版權絕對是業內頂級的，《凡人修仙傳》，今年全網最火的仙俠小說，預計全版權價值不低于1000萬。”
鄒平原本對吳文斌的話還有點疑惑，《凡人修仙傳》？很有名嗎？
這真不能怪鄒平，他雖然是從事文化工作的，但他這種級別的大老，怎么可能有時間去關注某一本小說。
另外他都五十歲了，也不可能有興趣看網絡小說……
不過，不知道小說內容也沒關系啊，當他聽到“全網最火”、“版權價值1000萬”的時候，頓時就來了興趣。
“吳總，你說的是真的？”
鄒平心里震驚，不過臉上依然從容澹定，還不忘再確認一遍。
吳文斌堅定的點點頭。
“當然是真的，《凡人修仙傳》目前在摸魚的收藏人數已經超過50萬人，而且每天都在以3000人以上的速度穩定增長……”
吳文斌說完，現場的各方代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50萬收藏？！
這是一個什么數據呢……
現在網文圈主流網站都是付費閱讀，付費讀者基數只有5000萬。
以茄子為例，他們全站收藏人數最多的一本小說只有30萬收藏。
“吳總，這個數據真的準確嗎？我記得全網收藏人數最高的一本小說才三十幾萬吧？”
騰汛游戲公司代表，小說游戲版權資深專業人士馬東表情狐疑道。
《凡人修仙傳》收藏閱讀人數全網第一，既是一種巧合，又是一種必然。
首先還是因為主流網站都是付費的，用戶基數少，單一小說就算再火，也不可能有太驚人的數據。
《凡人修仙傳》之前在茄子上連載的時候，也就只有十幾萬收藏，可想而知其他小說的數據了……
再說免費閱讀網站。
除了摸魚，也有別的免費網站，但規模都不大。
而且免費網站普遍有個特點，就是缺少大火的神書，因為大神作者不可能會去一個沒有前途的免費站。
不管是付費閱讀的大網站，還是免費閱讀的小網站，兩種情況各有短板。
而恰好，《凡人修仙傳》是特例，大神書空降免費網站，徹底補足了兩塊短板，所以才能創下史無前例的收藏和閱讀人數記錄……
面對種種質疑，吳文斌依然澹定的點點頭。
“諸位如果不信，可以去摸魚上看一下。”
這里需要說明一點，在這個世界，網站的數據一般都是比較真實的，誰要是敢玩數據造假，一旦涉及到造假獲利，被查實后，就會被罰到賣褲衩的地步。
眾人見狀，不再懷疑有他，幾大下游代表紛紛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按照吳文斌說的，《凡人修仙傳》的數據還會持續爆炸，這種潛力無限的小說版權，他們怎么能不心動？
鄒平見狀，也是面露喜色。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摸魚還真有幾把刷子，連這種級別的小說都有，看來自己以后還真要好好重視一下才行……
鄒平正準備拍板，卻見吳文斌忽然又說話了。
“鄒會長，除了《凡人修仙傳》，還有一本小說版權也可以參加試點。”
鄒平神色一怔。
不會吧，你們還有？
眾人靜靜的看著吳文斌，想看他能拿出來一本什么樣的小說。
“咳咳，別誤會，這本小說不是我們的，而是在茄子……”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有點懵。
人家茄子屬于網文三巨頭，就算要參加評估試點，也應該是由無限的代表說才對啊……
果然，無限的代表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剛剛吳文斌拿出《凡人》版權來評估的事情，就已經在他們幾巨頭抱團的圍墻上打了一個洞，他還沒找吳文斌麻煩呢。
現在倒好，吳文斌居然公然揮起鋤頭挖墻腳，真是叔叔可以忍嬸嬸也忍不了！
“吳總，茄子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插手吧？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寬了？”
“呵呵，不寬不寬，別的事情我插不了手，但是這件事我說的肯定算數。”
面對憤怒的無限代表，吳文斌也不氣惱，反而樂呵呵的笑道。
之前無限和第一雇傭黑客攻擊摸魚的仇，終于可以收一點利息了……
看著吳文斌滿不在乎的模樣，無限的代表肺都氣炸了。
“好好好，那我就看看吳總你怎么說了算？就算網站同意，你能讓作者也同意嗎？”
無限的代表氣急而笑，眼神不屑和戲謔的看著吳文斌。
他倒想看看，哪個大神作者敢違背網站的意志。
不用說，在幾大網站抱團的情況下，誰敢蹦出來，注定會引來徹底封殺的結局！
他相信，沒有哪個大神作者會蠢到這種地步。
然而，很快，他臉上的自信笑容就崩塌了。
“呵呵，這個你就放心吧，茄子原來的大神作者朱曉云已經正式和我們簽約，他在茄子的封神之作《魔道永恒》現在版權還沒交易出去。”
“嗯，準確的說是版權曾經賣出去過，但是價格有失公允，在我們的交涉下，茄子已經把交易取消了……”
吳文斌又對眾人解釋了一下朱曉云的現狀，鄒平頓時眼前一亮。
站在他的高度，看問題的角度和深度和吳文斌完全不一樣。
吳文斌想的只是推動版權評估正規化，順帶報了之前網站被黑客攻擊的仇。
但，鄒平在聽到朱曉云的情況之后，他腦海里頓時就產生了無數個想法……
不過，這一切還要和吳文斌，準確的說是吳文斌背后的李羽協商好才行。
這件事要是運作好了，對于鄒平來說絕對是名利雙收。
“好！吳總，那就這么說定了，第一期評估，就用這兩本小說。”
鄒平說完，想到后面還要和吳文斌商量事情，于是又主動送上一顆甜棗。
“等這兩本小說版權評估出來，我們會安排相關媒體做專題報道，這將是華夏網文發展史上的里程碑事件！”
鄒平一言，四座皆驚。
眾人紛紛看向吳文斌，眼神里有羨慕、有嫉妒。
其中，還有一道意味莫名的眼神。
騰汛游戲公司的副總心思百轉。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回酒店看《凡人修仙傳》的內容了，他不是愛好，而是要評估這本小說改編成游戲的潛力。
只要適合改編，以《凡人修仙傳》現在的人氣基礎，再加上文化部帶動媒體宣傳，未來潛力不可限量！
會議結束后，鄒平把吳文斌單獨留了下來。
兩人聊了十來分鐘，各自滿意而歸。
吳文斌回到酒店后立刻就給李羽打電話匯報情況。
當李羽得知《凡人修仙傳》明天就要做為第一批試點版權評估的時候，他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別看之前“千萬版權”喊得震天響，但正如茄子說的那樣，這些價格都是沒有憑據的，誰來證明這個價格的真實合理性呢？
沒有官方的評估結果，李羽就不好賣版權。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摸魚網絡科技公司現在值多少錢他不清楚，這些都是虛的，但若是能把《凡人》的版權賣出去，那可就是實打實的收入啊！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李羽還是更喜歡落袋為安。
“明天具體的評估流程出來了嗎？”李羽問道。
“已經確定好，明天會對影視版權、游戲版權和動漫版權進行評估，小說的數據今晚就會提前發到評估小組。”
所謂的評估小組，是由業內專家、下游公司、站和作者組成。
作者或者站是陳述方和受益方，專家屬于中立方，下游公司是購買方。
其中專家和下游公司都有名單庫，幾乎涵蓋了所有業內規模以上公司，也只有文化部牽頭才能快速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每次評估會在名單庫里隨機抽取3位專家參加。
至于下游公司，采取主動報名和隨機抽取相結合的方式選取3家。
舉個例子，摸魚申請對《凡人修仙傳》進行版權評估，會將相關數據群發給名單庫內所有下游企業。
下游企業分析后如果對版權感興趣，就可以報名參加評估，如果報名企業超過3家，則根據公司規模排名從前往后選取前3家。
如果報名企業不足3家，差額部分則從名單庫里隨機抽取。
3名專家3家下游企業網站、作者，合計7票。
每人報一個價格，去掉一個最高價一個最低價，剩余5個報價加權平均得出版權評估價。
版權評估的7票制，可以說設計的非常科學，如果網站/作者漫天報價，這一票就相當于作廢了。
同樣的，如果有下游企業故意壓價，也會成為最低價被刷掉，這樣一來就保證了評估價值的相對公平。
這個版權評估價并不一定會成為最終成交價，但作為版權交易的一個衡量標準，是非常具有參考意義的。
了解完版權評估具體的規則，吳文斌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李總，明天游戲、影視和動漫三個版權會分別評估，我們分別要報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