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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校場演秘法,屠蘇夜拜訪

  原來名頭之爭…

  想通此點,王玄頓覺無趣,澹澹一瞥道:“既是閑話,何須搭理。”

  “對對對。”

  世子獨孤羽連忙打圓場,笑道:“江湖中流言眾多,今日說這個是天下第一,明日說那個無可匹敵,無需搭理。”

  他心中哀嘆叫苦。

  想自己也是王爺世子,平日威風八面,但今天卻來了這么多位爺,哪個都不好伺候。

  衛家底蘊深厚,掌控朱厭軍團。

  王玄后起之秀,驚才絕艷,不僅為太子所倚重,自家還有求與人…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

  他們雖對王玄看法不一,但在這種場合挑釁的事,還真做不出來。

  傳聞這衛天樞常年待在邊軍,回到云州后又整合府軍開荒征戰,將境內妖邪打得四處逃竄,果然是傲氣十足。

  但腦子,好像有點不好使…

  這王老虎為何兇?

  能把魏家老祖避退,即便借了法器和軍陣之力,也已遠超出他們層次。

  其對手,已是煉炁化神那個級別!

  感受到眾人目光,衛天樞并不在意,緩緩起身沉聲道:“在下自知并非王都尉對手,但對你道兵之法卻甚是不服,想要見識一番。”

  “趁此良機,也正好相互印證一番,免得閑言碎語,擾亂兩家軍心!”

  他這么一說,眾人瞬間明白。這衛天樞想必是在軍營中聽到了什么。

  要知道衛家最出名便是道兵之術,神宣大元帥衛無忌與蕭劍秋同輩,若無法突破地仙,數年后就會退下。

  衛家想要繼續把控邊軍,這名頭就不能讓與他人。

  世子獨孤羽聽罷,頓時無奈搖頭。

  這種事關面子里子的事,他還真不好插手。

  王玄也已了然,沉思了一下問道:“衛公子,可代表得了衛家?”

  這種事,他也不能退。

  若謙虛禮讓,傳出去便是他被衛家逼迫,連個屁都不敢放。

  衛天樞鄭重拱手,“來時已得老祖同意,老祖說,孰高孰低,自有評判。”

  “這名頭,只要你接得住,就拿走!”

  “該是我衛家的,誰都奪不走,不是我衛家的,也無需厚著臉裝模作樣!”

  此話一出,倒是另王玄刮目相看,拱手道:“衛帥氣度,王某佩服,請!”

  獨孤羽也松了口氣,爽朗一笑,“如此盛事,也是我王府榮耀,此地狹小拘束,二位不如去校場一試?”

  “請!”

  “請!”

  在獨孤羽帶領下,眾人往校場而去。

  王玄要與衛家斗法,爭奪“撒豆成兵”名頭之事,瞬間傳遍整個王府。

  不僅府內家卷爭相向往看熱鬧,便是秦州王也帶著王妃,還有世家法脈長老們也趕往校場。

  秦州王府常駐上千驍騎軍,校場自然也是面積不小,黃土鋪地,四周栽種松柏。

  此時大雪漫天,整個校場白茫茫一片,四周人頭攢動,秦州王甚至還命人在點將臺搭起雪棚,為各方長老設座。

  莫卿柔也來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秦州王妃叫上高臺,坐在自己旁邊。

  秦州王起身撫須笑道:“都是自己人,此次斗法只為切磋,二位各自演練即可,莫傷了和氣。”

  他這一說,便定下基調。

  不少人如陳家陳雷山等人,眼中則閃過一絲無趣,他們可是恨不得天雷撞地火,打個熱鬧。

  白茫茫校場中,只剩王玄與衛天樞,一個身形高大,玄袍紫金冠,一個腰身似標槍,青袍白玉冠。

  “衛公子,請!”

  王玄示意衛天樞先來,說實話,衛家道兵之術名揚天下,他也很好奇。

  衛天樞也不啰嗦,拱了拱手,便從腰間卸下一枚青銅印,隨后掏出一把符箓,捏動口訣。

  “敕!”

  隨著他一聲低喝,手中符箓嘩啦啦自行飄飛而起,在身邊飛舞盤旋,隨后散向四方。

  與此同時,他右手舉起青銅印,一道道明黃靈炁四散而出,涌入那些符箓。

  彭彭彭…

  伴著一連串煙霧與爆裂聲,四周竟出現了一名名玄甲士兵,扎起馬步,手持長槍一抖,“殺!”

  王玄愕然,這是…紙人術?

  他有些奇怪,但很快瞧出不同。

  郭鹿泉所用紙人術,乃是驅動殘魂紙人,但衛家這個,卻明顯不一樣。

  符箓所化軍士栩栩如生,眉眼各不相同,手中長槍寒芒閃爍,殺氣十足。

  那些飄出去的東西,并非殘魂,更類似香火神力演化,沒了陰魂弱點。

  同時,人群中竊竊私語。

  “這便是玄兵印吧…”

  “嗯,聽說此寶乃是古周朝之寶,可號令拘束天地精靈,香火供養,施展道兵之術。”

  “這應該是十八子印之一,真正的寶印在衛帥手中,肯定不會帶出…”

  王玄耳力不凡,當即聽了個明白。

  他只知道衛家道兵之術,乃是借助法寶之力,這種玄妙的寶物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些道兵炁息卻一般,大抵相當于普通修士或凝聚尸狗煞輪的軍士。

  王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衛公子,這便是你家道兵之術?”

  衛天樞冷笑道:“王都尉覺得不夠?”

  說罷,又從懷中掏出更多符箓。

  彭彭彭…伴著一連串靈霧爆裂聲,校場上的道兵越來越多,有的持盾,有的拉開弓弩,甚至組成了軍陣。

  王玄眼神終于變得凝重。

  這些道兵身手靈活,組成軍陣雖非兵家之法,但那玄兵印卻起到軍旗作用,將所有道兵靈炁凝為一體。

  更重要的是,衛天樞操控法寶,竟毫不費力,仔細一看,其腳下不知什么時候已布下陣旗,靈脈靈炁源源不斷向青銅印匯聚。

  這寶貝,不凡啊…

  王玄看得都有些眼熱。

  衛天樞一聲低哼,顯然還不滿足,又從懷中掏出一把符丸,好似金豆一般,揮手撒出。

  彭彭彭…又是一連串氣爆聲。

  新出現的道兵氣勢更為不凡,眼神也更加靈動,各自占據位置,使得軍陣炁息瞬間轉換。

  兩儀、三才、四象…陣型變化不定。

  人群中,白莫言眼神微凝,“衛家常年派人搜尋山中精靈,山城香火不斷,千年來不知積攢了多少,以一擋萬看來并非虛言…”

  王玄也真心贊道:“衛家之術,果然不凡!”

  隨后話鋒一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此法還結合了地師法門,衛公子恐怕無法移動吧,若寶印離手,此法立破!”

  任何法門都有優缺長短,他一眼就看出這道兵之法缺陷,若被高斷,再多的兵馬也瞬間煙消云散。

  想想也是,若衛家能隨時召來百萬兵,整個人族早已一統,并且姓衛。

  “王都尉說的沒錯。”

  衛天樞并不在意,沉聲道:“不過依我家老祖修為,還沒誰能突破朱厭軍外圍中軍大帳!”

  “王都尉,到你了,請!”

  這種時候,王玄也不再隱藏,掏出十八枚金燦燦的道兵炁丹揮手撒出。

  一道道恐怖炁息升騰而起,十八尊金甲神將現身,洶涌煞炁毫不掩飾。

  王玄第二次煉制時,便讓笆斗真人多費了些心思,所有道兵皆身著龍虎大元帥赫連成的《龍虎連環甲》。

  此甲外形雙龍吞口護肩,頭盔勐虎面甲覆蓋,看不見面龐,卻更顯兇悍。

  雖是用了五色銅替代稀有靈材,但畢竟是法脈重器,防御力異常驚人。

  “果然都是吞賊境!”

  “都是神兵之軀…”

  人群中,傳來不少驚呼。

  草原一戰,道兵炁丹只是驚鴻一瞥,雖有傳言,但許多人還并不相信。

  如今一見,卻是各個汗毛倒豎。

  吞賊境鑄就神兵之軀,可硬抗飛劍,也能承受更多軍陣煞炁,在軍中擔任要職。

  這法門,卻用來當道兵…

  簡直奢侈到敗家!

  衛天樞也是臉色一變,沉聲道:“人數少了些,若動作死板,與煉尸沒什么兩樣…”

  話音剛落,十八尊金甲神將便各自演練了一套拳法,甚至還互相配合,動作快若光影。

  隨后,甚至擺出《四象三才陣》,與王玄煞炁相連,肉眼可見的一股血色龍卷沖天而起,校場上瞬間風雪呼嘯…

  事已至此,王玄也懶得費勁,直接用軍陣打斷對方念想。

  這東西與他心意相通,十枚金羽箭能驅動,道兵炁丹自然早已演練純熟。

  當然,真正的底牌并未亮出。

  龍虎軍印煞炁還沒動用,若疊加軍陣秘術,龍晶金羽箭,地仙以下無所畏懼,大軍之中也敢放肆沖殺!

  衛天樞終于沉默,緩緩將道兵收起,澀聲拱手道:“王都尉妙法,在下佩服。”

  “承讓!”

  王玄拱手,收起道兵炁丹。

  校場上先是一片寂靜,隨后響起轟然叫好聲。

  感受到周圍視線,王玄拱了拱手。

  太子這邊應該沒人再頭鐵,只要上元節宮宴不掉鏈子,饕餮軍中必能占據高位。

  到時名聲傳遍整個中土,推演出兵家長生之道,再非虛妄!

  校場演術后,王玄能感受到,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明顯上升。

  眾人返回大殿后,自是一番暢飲,不僅沒人挑釁,連那些心中不服的也收起了小心思。

  掌控邊軍的幾大家族公子已不可能占據饕餮軍高位,剩下徹底斷了念想,甚至開始刻意相交,語氣謙卑。

  畢竟王玄將來,很有可能是他們上司。

  酒宴過后,夜幕降臨。

  王玄剛回到小院,便有人來訪。

  來人讓他有些意外,竟是屠蘇家公子,秦州《將軍譜》排名第一的屠蘇子淵。

  “見過王都尉。”

  屠蘇子淵也不廢話,坐下沒多久便拱手道:“屠蘇家與永安合作良好,秦州商道與龍豐府軍,今后由我接手,希望與王都尉合作愉快。”

  王玄澹澹一瞥,“我與子明兄合作愉快,他人,不放心!”

  對方這么急著奪權,實在令他反感,因此說話毫不留情。

  屠蘇子淵忍住怒氣,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我已奪得下任家主之位,正準備閉關突破,將來接手窮奇軍。子明若隨王都尉入饕餮軍,于我屠蘇家也是一大助力。”

  “王都尉也是個聰明人,覺得子淵會是那種蠢貨!”

  王玄卻不為所動,“誰知道呢,有些時候,蠢事通常是聰明人所為,再說地元雷火珠失竊的帽子扣在子明頭上,那在下不也難脫嫌疑?”

  屠蘇子淵眼睛微瞇,突然露出笑容,“子明卻是交了個好友,王都尉,不如咱們聯合調查此事,如何?”

  王玄有些意外,“屠蘇公子這是何意?”

  屠蘇子淵搖頭道:“這件事,我被視為最大受益者,山城有些子弟暗中議論紛紛,若為家主,不想有這種污點。”

  原來如此…

  王玄若有所思道:“屠蘇公子可有線索?”

  屠蘇子淵道:“子明家中那份交易圖冊來得蹊蹺,我多番調查,并無所獲,但卻查到一個消息。”

  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秦州王那死去的小妾,跟子明無關,而是與王爺一名子嗣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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