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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戰前會星官,烈陽焚云海

  中央鈞天,天庭。

  十幾艘浮空戰船停靠在外圍,船上將士警惕觀望四周,遠處還有不少修士御劍飛行。

  在他們上空,天條顯出金帛玉冊法相,金芒大作,將整個天庭籠罩。天眼高懸,不停左右轉動。

  而在他們前方,天庭之外的區域,漫天云海已化成一片血色,翻涌之間黑影重重,好似餓狼般注視他們。

有些是劫難中死去的真仙,尸骸作祟,雙目慘白,流著黑水有些是仙魂破碎,受戾氣侵染化作的怪異,臉上帶著詭異笑容,身形閃爍不定  血云中還有些龐大的黑影出沒。

  那是破碎的仙城荒島,此刻也好似活過來一般,藤蔓黑光扭曲,卷著破碎的戰船,化作鎧甲。

  這些島嶼,在下界原本就是大千世界先天神,破碎后升入九天,千萬年受天雷洗練,也是一種修行,最終將化形成為先天大神麾下。而如今,這個過程被打斷。

整個中央鈞天戾氣滋生,再加上先天魔神弄出的魔域,這些破碎島嶼也化作了怪異  鐺!鐺!鐺!

  值日殿上空神器巨鐘忽然轟鳴作響。

  肉眼可見的波紋以天庭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響徹整個天界。那些怪異似乎受到干擾,身形扭曲,嘶吼著退出鐘聲范圍。值日殿神器仙鐘,有警示辟邪之能。

  「快,布防!」

  眼看神鐘威力,將士們卻如臨大敵。

  神鐘示警,根本不是指這些怪異。

  果然,四周空間很快出現某種變化。

  太陽帝君投影依舊高懸蒼穹,但光線卻莫名變得有些暗淡,所有人都感覺心中煩悶欲吐。

  前方,一望無際的血云開始翻涌。

  云海好似沸騰般,掀起滔天云浪,遮蔽半邊天空,向著天庭呼嘯而來。

  「小心,不要出去!」

  天庭將士們個個神情緊張,腳下戰船,手中法寶,無法給他們絲毫安全感,有人甚至在瑟瑟發抖。

  他們并非天庭老兵,而是太虛教從各界招收而來,哪經歷過這種陣仗。

  不少人頓時心中后悔。

  就在這時,天眼忽然大放光明。

  十丈粗的金光呼嘯而出,帶著令人驚悚的殺機,沿途空間都出現扭曲,轟在血云之上。

  霎時間,狂風呼嘯,血浪四散,

  云山霧海間,巨影顯出身形。

  那是團難以想象的怪物,好似三角形的肉山,上面無數殘破身軀如浮雕鑲嵌,瘋狂扭動,痛苦嘶吼聲不停鉆入所有人腦海。

  更古怪是那肉山中央,竟有一只巨掌,掌心碩大的紅眼盯著眾人。那眼睛散發著古怪光暈,有天兵將士只是目光相對,便沉迷其中,面孔不斷扭曲。

  「不要看!」

  統領的太虛教金仙一聲怒吼。

  天兵天將們連忙低下頭,心中發寒。

這些先天魔神已完全超出他們理解,各種古怪的力量,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天庭神器此刻發揮威力。

  天條金帛玉冊,演化漫天仙篆匯入天眼,就連星斗母樹也突然出現,接引無窮星光。

轟隆隆  在整個天庭力量匯聚下,天眼猛然膨脹,不斷射出金芒,威力之大,整個天庭都在轟鳴作響,不少人只覺眼前一片白茫。

  幾個呼吸的時間,天眼停止攻擊。

  眾人向前眺望,那古怪的先天魔神已經退走,但卻沒人能高興得起來。

放眼望去,所有血海戰場上滋生的怪異,幾乎全被其俘獲帶走。因為大量戾氣煞炁消失,血  云顏色淡了不少,有些地方甚至變回了潔白祥云。

  領頭的太虛教金仙臉色難看。

  天庭底蘊神器力量強悍,但也僅能護住他們,而魔域的力量卻在不斷增強。

  就在這時,云海忽然出現巨大漩渦,伴著太極光暈,一座浮空島出現在眾人面前。

  數道虹光飛射而來,領頭者正是太虛教掌教弟子翀無極。

  「翀師兄,你可算來了。」

  守在此地的金仙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拜見,訴苦道:「魔域越發壯大,我等只能龜縮此地,有負師尊重托。」

  卻是太虛陰陽道君前往參加冥府時,便已知曉自己會獲勝,提前安排人接手。

  沒曾想先天魔神肆虐,讓他們損失慘重。

  翀無極搖頭道:「無需操心,守住這里即可,我教獨占兩座天庭,已有些力不從心,魔域自有他人處理。」

  說罷,將上的事講述了一番。

  「百艘日辰戰船!」

  那金仙倒抽一口冷氣,隨即點頭道:「此人確實是隱患,師尊妙計無雙,就怕他故意拖延,到時天庭也被攻破。」

  翀無極哈哈一笑,看向遠方,「放心,師尊早有預料,要知道這天庭大陣可沒那么簡單,九座大陣可演化天道。」

  「即便天庭乾元大陣撐不住,也會引來九垣星神,到時冥王大怒,那王玄也擔待不起。」

  領頭的金仙恍然大悟,「師尊深謀遠慮,這下可以安枕無憂了」巡天軍總部,仙帝道場。

  外圍熾熱火海翻涌,道場好似一輪烈日高懸虛空,密密麻麻的戰隊開始集結。

  大殿之內,眾軍統領盡數到齊。

  中央巨大的監天輪法器上,無數星芒閃爍,將各界密探的消息匯總:「冥府冊封神道職位,正大肆招攬人員,派往各界」

  「各個大千世界已開始行動,大教法脈搬遷,滅絕傳承,興建廟宇.」「幾大天庭得了消息,為防止有人搗亂,已派兵馬入駐天獄防守」「中央鈞天已成絕境,旁人不敢進入,太虛教守軍借天庭神器防守借助三辰寶樹幻境,巡天軍煉制了這監天輪法器,統一密探部署,逐漸選出威力。

  三界情報,皆逃不過他們法眼。

  「哼,陰險的老鬼!」

  張橫滿臉怒氣道:「他們闖出的禍,卻要我等來收拾爛攤子,無恥至極!」

  三陽天王沉聲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魔神之災必須撲滅,否則冥府便有了借口與我等為難。」

  蕭仲謀也點頭道:「福禍相依,也并非壞事,只要撲滅魔神之災,將九大天獄合并,巡天軍至此便名正言順。」

  「那些被鎮壓的先天魔神,即是災禍之源,又何嘗不是我等底牌,冥府若再敢挑釁,便直接將天獄扔到九幽!」

  「蕭軍師所言沒錯,大帥為三界鎮獄驅魔大帝,這東西將來也是個護身符。」

  「豈止是護身符,也可當做令牌!」

  仿佛被打開了思路,眾人紛紛獻策,越發覺得天獄是寶貝。

  這幫家伙計策一個比一個毒辣,火德星君聽得頭大,連忙開口打斷,「這些事隨后再說,如今是先整合天獄,還是先前往中央鈞天?」

  張橫冷聲道:「自然是先整合天獄,太虛叫既然不懷好意,便叫他們慢慢等著!」

  「先鈞天!」

  王玄搖頭道:「你等或許不知,若天庭大戰扛不住,九垣星神便會出動,那里還鎮壓著更多先天魔神,到時封印松動,誰都別想好過。」「魔域還在壯大,及早消滅才是正事,隨后再和他們慢慢玩。」「是,大帥!」

「傳令,全軍出動,設  破界大陣,從九垣星海進入」

  「寶光前輩便留在地皇世界,萬一有人偷襲神道屏障,還要勞煩您與謫仙前輩出手」

  一聲聲令下,巡天軍頓時忙碌起來。

  下方各個城市內,百姓紛紛舉行祭祀,燕皇于祖廟住持祭典,祝福大軍得勝歸來。

  誰都知道,巡天軍已與人族命運緊密相連。

而就在這時,王玄忽然接到周天君傳信,糾察司大星官張自然,想要見他  北方玄天,天獄之外。

  整合天獄的工程還未啟動,因此王玄派了一隊兵馬,由魏庭山親自鎮守。

  七彩玄光閃爍,王玄破界而來,一個閃身便來到天獄之外。

  外面,赫然是糾察司張自然。

  他依舊是那副古板模樣,伸手一揮,天眼虛影頓時出現在上空,不停監察四方。

  王玄負手而立,面色平靜。

  剛上天庭時,他對此人異常提防,尤其是從人皇口中得知,這家伙隱藏了虛境修為。

  時至如今,已完全不懼。

  況且對方這作為,明顯是怕有人偷聽。

  果然,在布置好天眼后,張自然才微微一嘆,「你得了這些日辰戰船,想必已去過仙帝道場,得知了我的身份。」

  王玄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謫仙劉長安說過張自然根腳,原本是天皇之徒,后來背叛,又投靠了太虛陰陽道君。

  這也印證了他之前諸多行為。

  王玄搞不懂的是,這家伙明明有虛境修為,卻隱藏如此之深,甘愿做個糾察星官,連冥府都不參加,究竟在圖謀什么?

  張自然見狀沉默了一下,微微搖頭道:「我深受師恩,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做。」

  「當時七煞北陰帝君圖謀冥王之位,師尊并不贊成,隱姓埋名,在中土培養人族。」

  「冥府大敗,七煞北陰帝君被人算計,畢竟是父子,師尊心中悲傷,便布下祭壇,潛入冥府收攏殘韻,想要復活七煞北陰帝君。」

  王玄眉頭微皺,「成功了?」

  張自然嘆了口氣,「逆天行事,豈是那么簡單,不僅沒成功,還受到反噬,被七煞北陰帝君怨念所影響,性情大變。」

  「他常對我說,長生皆是虛妄,圣人大道之賊,欲得三界安寧,便要鏟除圣人,毀掉天庭,徹底斷絕真仙路」

  「他的行為也越發暴虐,甚至修煉邪術,將中土世界所有龍鳳荒獸盡數吞噬,道行不斷提升」

  「當時我修為尚淺,且已在糾察司任職,心中畏懼,便將此事告訴了同僚翀無極,請太虛陰陽道君出手。」

  「之后的事,你便知曉。」

  「師尊若有所覺,提前毀掉了自己所有痕跡,逃往虛空,太虛陰陽道君分身前來沒有找到,順勢留下傳承。」

  「我時常于三界巡游,但從未找到師尊行蹤,甚至隱藏修為,也沒見他來報仇。」

  王玄眉頭微皺,「你懷疑先天魔神肆虐,是天皇前輩的手段?」張自然眼中迷茫,望向遠方,「只是猜測,這些年越發覺得,一切行為都在師尊掌控之中,甚至當時背叛,或許都在其計劃之中。」

  王玄若有所思,「天皇前輩,到底要做什么?」

  張自然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他是要釋放九垣星海魔神,因此常年監視封印,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后來覺得他是要以九幽大神之位為餌,引眾圣相爭,但三界大劫也未現身。」

  王玄冷聲道:「或許天皇前輩,根本沒打算要報仇,是你引來太虛陰陽道君,才令其四處躲藏。」

  「哈哈哈」

  張自然搖頭苦笑,「若是這樣,反倒好辦,但我已晉升虛境,萬年來苦苦思索,始終不明白師尊布置,心中卻越發不安。」

  「修為一到,自能感應危機,每次我閉關修行,經常能感覺到未來,一片黑暗」

  王玄聽罷,眼神也變得凝重。

  他從未見過張自然這樣,能清楚的感覺到其心中畏懼。

  要知道,對方可是虛境高手。

  但此事又有種種古怪,若天皇已經入魔,為何還要救援謫仙劉長安?張自然深深吸了口氣,「總之,你前往中央鈞天務必小心,若那些先天魔神真是師尊放出,必然沒那么簡單。」

  說罷,手中忽然出現一枚葫蘆,上面密密麻麻貼滿符箓,皆是虛境神符。

  「這是中土世界,師尊留下的惡念,他之所以能保持清醒,或許就與此物有關。」

  「而這惡念,也是其唯一破綻!」

  這下輪到王玄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這天皇惡念,已隨著中土世界崩碎墜入虛空,沒想到被張自然得到。

  伸手一揮,葫蘆頓時落于手中。

  王玄神念一掃,便察覺到那極致的怨毒,還有隱藏于黑暗中的血色雙眼,真是天皇惡念。

  他也沒客氣,直接用三辰真火,敕星咒書寫神符,加固了一輪封印。張自然說的沒錯,惡念纏身便是心魔作祟,高手相爭之時,哪怕只是短暫分神,也足夠將其鎮殺。

  做完這些,王玄才點頭道:「我鈞天,自會查明此事,若你說謊,天皇前輩的仇便由我來報!」

  「希望如此。」

  張自然微微一嘆,身形瞬間消失。

王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天獄  九垣星海,繁星無數。

  星神巡游,鋪天蓋地的星輝呼嘯而過,轉眼便到了數萬里之外。

  不遠處一座小城內,無數修士這才睜開眼睛,坊市間恢復喧囂。正是王玄之前見過的邊境星城。

  因為先天魔神原因,不僅有各界修士滯留,就連許多逃生的大教弟子,也選擇在這里養傷,短短時間,人口暴漲。

  最近大事不斷,坊間流言也越發離譜。

  「冥府定下神道,從此真仙不得下界,分明是要斷了咱們財路」「總歸是要停戰,我計劃回歸天庭,謀份差事,至少能安穩修行」「哼,想得美,聽說太虛教的人都躲在天庭,魔域不斷擴大,遲早蔓延至其他天界。」

  「聽說北方玄天那鎮獄真君,已得了神位,會率軍處理這件事。」「想什么呢,大能都躲著不出手,明顯是要他背鍋,估計蹦不了幾天」

  就在這時,星海忽然震動。

  不少人嚇了一跳,連忙騰空遠跳,最后便目瞪口呆,腦中一片空白。只見遠處七彩炫光不停閃爍,一輪輪烈陽出現,周圍星光環繞。密密麻麻,不知其數,恐怖殺機彌漫整個星海,引得大片隕石相撞,轟鳴作響。

  隨著一輪更大的烈陽出現,太陽真火頓時連成一片,好似要將星海燃燒。

  「日日辰戰船?!」

  「怎么這么多!」

  所有人都嚇得腿軟,神魂凝滯。

好在那片火海沒有停留,呼嘯間,向中央鈞天奔涌而去  星城內,霎時間亂成一團。

  仙帝道場大殿內,王玄闊步而出。

  他自然不知道,巡天大軍出現,給星城中的修士,留下了多少心理陰影。

  即便知道,也不在乎。

  自巡天大軍離開地皇世界,便受到無數目光注視,不僅來自各個天庭,還有虛空。

  巡天軍上下,也都知道。

  從太虛陰陽道君將他們底細泄露的那一刻,巡天軍的光芒便無法遮掩。

  這次大戰,他們不能顯露出一絲軟弱。否則上百艘日辰戰船,足以令許多勢力覬覦。

  唯有展現鋒芒,才能令群雄忌憚。

  轉眼之間,已進入中央鈞天。

  無邊無際的血色云海,頓時出現在眼前,戾氣彌漫蒼穹,無數詭異黑影開始匯聚。

  巡天軍將士們絲毫不慌。

  中央鈞天種種情報早已獲取,眼前這些,連敵人都算不上。

  果然,那些邪尸怪異蜂擁而來,連大軍外圍都無法靠近,便被太陽真火化為飛灰。

  上百艘日辰戰船、數十萬艘天罡戰船,布成乾元大陣,好似太陽帝君巡天,所過之處,云海都被點燃。

  中央鈞天天庭之內。

  天眼高懸,巡天軍景象光影浮現,所有太虛教弟子皆神情凝重。「怪不得師尊要算計此人。」

  一名金仙臉色難看道:「如此實力,諸教都要避其鋒芒,遲早成為大患。」

  翀無極眼中幽光,閃爍沉默不語。

  他知道的更多,這位鎮獄真君崛起的太快,快到來不及部署應對,便已無可奈何。

  他甚至知道,師尊已與幾位大能暗中串聯,若這次對方能鎮壓魔神之災,便要以神道規則將其束縛。

  萬年太久,雖說得了中央鈞天仙帝之位,但誰又能保證到時不出意外。

  即便太虛陰陽道君,也賭不起。

  這些算計,王玄當然不清楚。

  他此刻更關心另一件事。

從天皇廟中找的滅神槍頭,也就是那炳短劍,到底是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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