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初。
第38回三重縣高等學校野球一年生大會正賽階段進行,縣內地區預選勝出的8所學校打3輪淘汰賽決出前3位。
上午。
津市市營球場。
一回戰。
白山VS宇治山田商。
先攻的白山高中第一局1比0領先,第二局出現2次內野失誤但未失分,隨后在四局上半追加1分,以2比0領先開始四局下半的防守。
首位上場打者是宇治山田商第四棒球員。
西野哲先讓和哉投了兩顆外角滑球。
球路一高一低,都偏出好球區,使得表示壞球數的燈亮紅了2個。
蹲的地方往打者后方靠過去了一些,西野哲接著打出內角直球的暗號,以左膝放置地面的姿勢準備捕球。
球飛過來,速度不快,大約一百二十公里出頭。
打者只是看。
“啪!”
張開的左手合上,西野哲順利接入球,饒有興致地側頭看了看對方打者與監督,然后不動聲色地將球甩上去投手丘。
打者等了一顆可以做攻擊的好球,很可能是對方在驗證什么。
例如投捕的配球。
本場比賽西野哲給和哉的配球很單調,9成以上是直球,并且直球里也有9成多投往好球區內,變化球基本都是壞球。
這是西野哲有意為之,他來參加一年生大會,目的是鍛煉同級生和觀察對手的新人。
其實即便他推辭缺席,東拓司監督也不會有意見。
之前與和哉約定,投不進要的位置,絕對不接,西野哲說到做到,開場至現在他已經故意捕逸過幾次了。
投手丘上。
盡管西野和哉心里很惱火,但為了不再出現投偏捕逸而丟臉,只得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投。
這個打席的第四球飛至。
好球區內,膝蓋以上、腰帶以下的高度,速度一百二十幾公里。
位置很不錯,對打者而言。
金屬球棒在同一時間掠過本壘板上空。
“鏘!”
一瞬間球飛出內野,落入外野防線后方草坪。宇治山田商第四棒球員跑到了二壘才停下。
無人出局跑者攻占得點圈,這時想要卡斷對手攻勢就沒那么容易了,特別是在配球模式被看出來的情況下。
西野和哉自亂陣腳,一口氣被打了4支安打,失掉了3分,而且一個出局也沒有。
“請求暫停!”
西野哲走上去,手套擋著嘴道:“穩住別慌,先拿到一個出局數再說,反正你也經常這樣。”
“我還不穩!”西野和哉惱火。
“要不是你非要我那樣投,至于這樣嘛,就是為了要投進去才被打的。”
“那我直說了,”西野哲眼神一凝,正色起來,“捕手給了配球,之后細節怎么處理得投手做。”
“如果你覺得照著配球做就夠了,那我現在告訴你。”
“不夠。”
“想不明白,就讓其他人上來投。”
被堵了一通話,西野和哉也發作不得脾氣,只好先乖乖應下,讓西野哲回去蹲捕。
比賽恢復。
無人出局一三壘有人。
西野和哉看向本壘區,讀出配球暗號為外角低直球,見打者橫擺球棒打算觸擊,擔心會是強迫取分。
“萬一被點到,三壘就防不住了。”
“這球要投快點才行,可是快了可能掉去壞球帶,往里投點又可能被打,好頭疼啊,這么難搞的嗎。”
“咦。”西野和哉環顧四周,發現隊友們站位靠前。
“哦,趨前守備了,嗯?這樣他也會點嗎,不怕一下死兩個。”
“第一球應該會只是看吧。”
想了想,西野和哉覺得第一球大概會安全,于是選擇了優先穩住控球。
“啪!”
“好球!”
126公里的外角直球賺到第一顆好球數,而且看打者果斷收棒的動作,西野和哉竊喜沒被騙投壞球。
打者重新走入打擊區,雙手持棒舉起等待。
西野和哉見配球跟上一球相同,不禁心里嘀咕:“他都剛剛看過了,還投那里,等著被打嗎。”
“好球數也不能這么拿吧。”
感覺真的跟上一球同樣球路很可能會丟安打。
西野和哉想了個辦法。
他打算在不影響控球的前提下增加撥球力度,使得球隊回轉數相對提高,讓球下墜少一點點。雖然直球最終下墜幅度不可能一下子改變太大,但有總比沒有好。
西野和哉投球出手。
球飛往本壘。
“鏘!”
金屬棒體觸中球的下沿,把球敲飛在內野上空。
一壘手近田翔悟走到落點下,張開手套接住球,完成了接殺。
其后的打者外野飛球接殺解決。
“兩出局了。”
西野和哉舒了口氣,然后眉毛一挑。
以往他都是投得比較隨意,或者由捕手多打幾個暗號告知,現在腦袋累是累了些,但拿到出局的感覺還是很爽。
然而,有時候做了很多事情,也不一定能一直得到稱心的結果。
西野和哉花了5顆球,還是給宇治山田商第二棒球員敲出了一支適時得點一壘安打。
白山2比4宇治山田商。
看他滿臉懊惱,西野哲叫了短暫停上去。
“別把表情寫在臉上,別人一看就知道了,解決下一個打者才是最重要的事。”
“嗯,懂的啦。”
西野和哉手里握著球,點了點頭,他也清楚投手總是免不了被打者敲出安打,耿耿于懷對比賽毫無用處。
他倒是挺感慨西野哲的心理素質,經常面對白費功夫的惡劣境況也能迅速恢復從容。
開始打席之后,白山內野守備球員攔下了滾地球,取得半局的第三個出局數。
此后。
第五局過去。
第六局也過去。
津市市營球場計分板仍然保持顯示著“白山2比4宇治山田商”的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