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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劍意難

  講武堂面積不大,而且建成一年都沒到。

  故此檔案室沒什么需要做的,并且有勤工儉學的學員在里面整理資料,池橋松只需過來露個面,點個卯即可。

  這樣的工作正合他意。

  “池師兄。”兩名勤工儉學的學員,見到池橋松,趕忙打招呼。

  “嗯。”

  池橋松淡淡回應。

  實際上這兩人都比池橋松年紀大,但池橋松作為本屆唯一畢業學員,身份上就是所有學員的大師兄。

  而且往后不管墨坎縣講武堂,出了多少天才,池橋松都是大師兄。

  除非。

  朱大帥倒臺,講武堂被裁撤。

  “一個月啥活不要干,白拿八十塊錢工資,節假日有福利補貼,而且還將計入正式工齡……可惜不是公務員。”

  講武堂里只有老師屬于公務員,其他人都是臨時工。

  公務員隸屬于大夏民國的正式編制,不管是開除還是提拔,都要經過正規程序進行。至于講武堂的臨時工,就是首席講師郝伯昭一句話的事。

  池橋松入了新右會,擠進公務員序列是遲早的事,只是暫時沒合適他的崗位。

  十五歲的少年,著實年輕了一些。

  “才半年時間,你都參加工作,我都帶出一位畢業生了。”孔宏才感慨。

  后院小廣場上,池橋松一板一眼的練著白虹劍,并未回應孔宏才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語。

  不過片刻后。

  孔宏才又看著池橋松搖頭:“說實話,我真的看不明白,你到底是天才還是庸才。跟我練一個月白虹劍,連個皮毛都學不會呢?”

  池橋松很想翻白眼。

  他自己也苦惱。

  猛虎大力拳的大成,讓他達到力士境上三等,對身體的掌控已經得心應手,擊發明勁隨心所欲,毫無凝滯。

  按理說身體調教如此透徹,悟性又自認為絕對不差。

  練武不該如此晦澀。

  一個月連白虹劍的皮毛都練不透。

  可武道這種事情,本就是知易行難,種種無形桎梏套在身上,很難將它掙脫掉。一百個力士境武者,也未必能有十個成功進階勇士。

  若非如此,滿大街都是大宗師了。

  當然。

  事實雖然艱難,可嘴巴上卻不能服輸,池橋松一邊揮劍,一邊回應:“說過多少次了,老師,我的武道先難后易。”

  “是是是,你練武先難后易,可我真看不出來你后勁在哪。”

  “說明老師你的眼力勁還不到位。”

  “你就吹吧,哪天把白虹劍練成,我就服伱說的。”孔宏才鄙視道。

  “應該快了。”池橋松狠狠揮劍,劈砍在木樁上,木樁應聲裂開。但他卻在搖頭,這裂口純靠蠻力切開,并無白虹劍的劍意。

  劍意劍意,顧名思義,就是劍上帶著武者的意念。

  可以理解為武者與手中的劍合二為一,劍就像是身體的延長。明勁在劍上如臂使指,指哪打哪,說打什么樣就打什么樣。

  練出一縷劍意,就代表摸到白虹劍的門竅。

  “快個毛線,你的招式確實滾瓜爛熟,可惜劍意基本為零。”

  “老師你知道嗎,我當初跟隨徐景陽老師學猛虎大力拳,他告訴我,席龍龍練拳三天等于我練拳三月。”

  池橋松收劍回鞘,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和孔宏才一并坐在長椅上。

  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涼茶,繼續說道:“結果席龍龍現在還在練猛虎大力拳基礎招式,我卻已經拳出虎影隨行。”

  “席龍龍那小子,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你跟他比個什么勁。”孔宏才不屑說道,“孫乾、馬忠軍都比他強。”

  十月份講武堂又有兩位學員突破力士境,就是孫乾和馬忠軍。

  池橋松聞言笑道:“確實,平白拉低了我的身價。”

  現在講武堂學員里,他已經是獨一檔人物,早前還有人把席龍龍跟他作對比,現在都承認池橋松是天才。

  至于其他學員,突破的、沒突破的,都是平庸之輩。

  “對了,老師,現在還有多少學員留在講武堂?”

  “還剩兩百多,其實要我說,手段還要再嚴厲些,那些練不成的武道的,直接趕回家去就行了,不要給他們在這里浪費時間。”

  講武堂有勸退機制,對武道天資差勁的學員,修煉一段時間沒有精進后,直接勸退回家。

  所以從一開始招收四百多名學員,勸著勸著,就只剩下兩百多了。

  而且這剩下的兩百多人,能進階力士境的,恐怕也沒幾個。

  孔宏才翹著二郎腿,說道:“講武堂的生源還是太雜了,給錢就能進,這能挑出什么好苗子,至少也要入學考核篩掉一批吧?

  當然這不現實,篩掉人多了,得少收多少學費,怕是連我們的工資都發不起。”

  池橋松莫名有些感慨:“講武堂不論出身,給大家一個希望,我覺得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我就從講武堂搏出機會了。”

  大夏民國武道昌盛,但真正練得起武,還是少數大家族子弟。

  普通人有天賦也難尋門路。

  最多花錢在武館里學幾樣橫練入門功夫,萬一學不對口,突破不了力士境,可能一輩子就蹉跎掉了。

  孔宏才也是過來人,明白池橋松的感受,說道:“你是有天賦的,不來講武堂,就是去武館,也能練出頭……時代在開放,越來越不埋沒人才,這年頭的武道強人,那些個宗師、大宗師,平民百姓出身的也不少。”

  池橋松哈哈一笑:“確實。”

  他情況特殊,有薄田金手指,武道一途肯定順風順水。

  眼看著十月翻篇,十一月到來。

  白虹劍沒練出劍意,跟隨郝伯昭修煉的潑風快刀,更沒有練出刀意——郝伯昭太忙,教學時間太少。

  然而。

  武道上面,還是有驚喜發生。

  這一天他將云笈七簽看完,從縣城里買來黃紙、朱砂、毛筆,準備親自畫符。

  畫最簡單的安宅符。

  選在早上八點半,這個時辰紫氣氤氳即將收斂,畫符時會少許吸收一點,可保家宅安寧、六畜興旺。

  立身田舍當中,左手端一碗清水,右手并指成劍,在水中行運安宅符的復文內容,反復三遍,屏息靜氣。

  然后把水倒掉,右腳踏地三遍。

  完成制符的熱身運動。

  鋪開黃紙,毛筆上醮朱砂,心中默念咒語:“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聞我關名……土公土母土子土孫土家眷,香水落地,諸神歸位!”

  導引術運轉,一口炁在體內異常活躍,然后握緊毛筆,開始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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