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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燈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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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玩的熱鬧些,誰要是猜不中,那便罰酒一杯。而如果有人猜中了芷晴小姐的謎面,待會兒人來了,便請芷晴小姐與他喝上一杯,諸位覺得如何?”

  眾人轟然應好,眼中皆是躍躍欲試的神色,看來那個芷晴小姐的魅力不小。大小姐身處眾人之中,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田文鏡先摘下一盞紅穗燈籠,交給一個執事,那執事取出謎面念道:“人無信不立。猜一個字。”

  田文鏡笑道:“如此看來,倒是我選了個最簡單的了,這是個言字。”眾人鼓掌齊贊,阿諛不絕。

  林晚榮聽得暗笑,就他媽這么一個簡單的謎語,十歲小孩都會念。

  接著便臨到那余杭。余杭親自爬上梯子,摘下一個紅穗的燈籠,拆開謎面卻是——“一口咬掉牛尾巴。”

  這個題倒有點難度,余杭想了半天,正愁眉苦臉間,這邊的二小姐輕笑著道:“真笨,不就是個告示的告字么?”

  二小姐聲音雖小,卻落進了眾人的耳中,余杭面孔一紅,眾位才子才女見二小姐生的明眸皓齒,美麗之極,便都紛紛鼓起掌來。

  林晚榮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果然不愧我老婆啊,深得我真傳。玉霜秀臉通紅,躲在姐姐懷里不敢抬起頭來。

  接著便輪到蕭玉若猜謎了。她在橙色,紅色,藍色三色的燈籠穗中卻有些犯愁,便輕聲對林晚榮道:“林三,我們選哪個為好?”

  田文鏡見大小姐躊躇,便笑著道:“蕭小姐,你便選個紅穗的燈籠吧。你才學出眾,這紅穗難不倒你的。最不濟,在下與你一起猜這謎題好了。”

  大小姐聽得面色一變,同猜一謎,這田公子方才彬彬有禮,只是這句話卻近乎輕薄了。她如何受的了,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那田文鏡得意之下,話一出口便知自己犯了大錯,心中一慌,急急道:“蕭小姐休要誤會,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林晚榮是什么人物,天下何曾有過他害怕的人?眼見著大小姐在自己面前受到調戲,這都能忍的話,他還不如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得了。

  林晚榮刷的站起,你娘的,老子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三哥的屁股摸不得。

  大小姐見他神色便知這人要發飆了,急急拉了他一下,神色懇切的望他一眼,示意不要胡來。林晚榮冷哼道:“他欺負你,便是欺負我。你坐好了,不要說話。”

  見他如此霸道,蕭玉若心里有點委屈,又有點甜蜜,卻不敢說話,拉著妹妹坐在一起,看他如何治人。

  “蕭小姐休要誤會,方才在下只是語出關心,并無他意——”田文鏡心里無限后悔,正要尋蕭小姐解釋,卻見蕭家跟著的那個家丁,笑嘻嘻的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是田眼鏡公子是吧?”

  田文鏡在下人面前可不含糊,臉色一板,道:“本人田文鏡,非是田眼鏡。”

  “哦,對不起,記錯了。最近忙著趕路,睡眠嚴重不足,記憶力衰退了,田眼鏡——哦,田文鏡公子可不要責怪。”鏡道林晚榮雙手一攤,嘻嘻笑著阻在他身前。

  “你要做什么?”因著他是蕭家的家人,田文鏡為了留下個好印象,只得強忍了沒有發作。

  “不做什么。田公子不是想與我家小姐同猜一謎么?在下受小姐委托,便來考察田公子一番,看看您老夠不夠資格。”林晚榮臉色沒一點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是滿座皆驚。

  就算田公子方才說錯話在先,但憑這個,蕭小姐竟然派了個小小家丁來考察田公子,這不是太目中無人了么?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么能耐?

  田文鏡看了蕭大小姐一眼,見她微笑不語,沒有否認這家丁的話,那便自是承認了。田文鏡是京華學院的教習,又是工部尚書田大人的公子,素有才名,今曰竟受到這般輕視,還是在自己青睞的女子面前,怎能不讓他火冒三丈。

  見這田眼鏡臉色鐵青,林晚榮連連冷笑,媽的,敢在我面前調戲大小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大小姐是什么人物,除了三哥我,誰也調戲不得。

  “怎么,怕了?”林晚榮嘻嘻笑道。

  田文鏡冷哼道:“你一個小小家丁,有何資格與我猜謎?再說了,那藍穗燈籠,本公子也不屑與你猜去,你倒是可以和我家下人交流一下。”

  “哈哈——”京華學院的眾人放聲大笑起來,這蕭家的下人也著實膽大包天,竟敢挑戰田公子。

  林晚榮聳聳肩,無所謂道:“本來我也不屑于與你玩謎語的,不過你既然想與我家小姐猜謎,而我家小姐才華蓋世,舉世無雙,豈是人人都能接觸的?迫于無奈之下,在下只好打個先鋒了,你若勝了我,方才有資格和我家小姐說話,這個叫做公平。至于選什么顏色的燈籠,田公子說的很對,那藍穗燈籠不吉利,咱們不能選。要選就選個好看點的吧,勉勉強強,橙色穗的看著漂亮,就選那橙色的吧。”

  “大膽!”那余杭率先跳起來道:“橙色燈籠乃是芷晴小姐出題,這世上能有幾人猜的?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林晚榮臉色一變,冷笑道:“好極了,好極了,連徐渭徐大人也不敢說我不知好歹,你這作揖的猴子倒是有如此膽量。”

  一提徐渭,眾人皆是愣了,他一個小小家丁,如何識得天下第一學士?定是假冒的。

  田文鏡見他肌膚獨特,雖是一襲青布小衫,卻不卑不亢,腰桿筆直,根本就沒有一個身為下人的自覺,心里倒有些遲疑了。

  這老徐的名頭挺管用的啊,林晚榮心里偷樂,這橙色燈籠他也沒多大把握能猜中,不過看這些人無一人敢去猜那橙色的謎面,就可知他們也無自信。若是去摘那中等難度的紅色燈籠,依田文鏡的能耐,定然會猜中幾個。如此一來,反而不如去猜那最高難度的橙色燈籠,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最不濟大家都猜不中,我也沒什么損失。

  田文鏡猶豫良久,才道:“好,你既有如此膽量,我便與你猜上一猜。為防有人說我欺壓于你,我便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這橙色與紅色燈穗,你隨便選吧。”

  “橙色嘛,我早已經選過了。越有難度我越喜歡。”林晚榮笑道。

  田文鏡看了蕭大小姐一眼,一咬牙:“橙色便橙色。我二人同猜,先中者為贏。”

  林晚榮見他緊張的樣子,爽朗一笑,大聲道:“正該如此。”

  芷晴小姐掛的燈謎,從來都是四題,取的事事如意的吉祥彩頭。雖只有四題,但每年都是最難猜透的,中者寥寥無幾,幾年下來,大家都已形成了心理恐慌,但凡芷晴小姐的燈籠,無人敢摘。

  沒想到今曰因著這金陵來的蕭小姐,田公子竟要摘燈籠,大家緊張之余,又覺得刺激。

  那諸人選出的執事,緩緩取下橙色穗子的燈籠,抽出一張紙團,大聲念道:“前三題,乃是猜一字。第一題的謎面是——鏡中人!”

  話音一落,那田文鏡便眉頭緊皺,深深思索起來。

  林晚榮一聽,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來,媽的,這不就是腦筋急轉彎嗎?和我玩這個,誰能比的過我。

  大小姐見他又是發愣又是微笑,緊張的手心里滿是汗珠,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林晚榮取出紙筆,寫了四個小字,又對田文鏡笑道:“田公子,猜出來了么?這第一輪的機會,我便讓給你先答吧,會答就趕快答,千萬不要和我客氣啊。”

  田文鏡緊張的滿頭大汗,卻不敢接他的話,深怕一說話就亂了心神。

  林晚榮將紙條遞給那執事道:“念一下這四個字!”

  那執事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拿起紙團大聲道:“出入平安,這是何意?莫非這便是你的答案?”

  林晚榮呵呵一笑道:“莫急,莫急,這四個字里面的第二字,你再念一下。”

  那執事只得道:“第二字是入,出入平安的入!”

  林晚榮一拍手道:“正確,出入平安的入,這便是謎底。”

  大廳中人愣了一下,不久就有人反應過來了,這謎底可不就是個“入”字嘛。

  “林三,你真厲害!”蕭玉霜滿面笑顏,站起身來,用力拍著手。大小姐也對他笑了笑,微微點頭。

  感謝物理老師,感謝數學老師,讓我明白虛像和投影定理,林晚榮眼淚嘩嘩流淌。

  田文鏡沒想到這小小家丁竟然一上來就猜中了第一個謎面,心里焦急,急急道:“第二題,快念第二題!”

  那執事也急了,急忙取下第二個謎面,卻是“花前柳畔”四個字。

  田文鏡額頭汗珠滾滾,林晚榮輕蔑冷笑,就憑心理素質這一點,你就輸了。

  “拿紙來!”林晚榮微微一笑,輕道。那田文鏡驚駭的看他一眼,莫非他又猜中了不成。

  “不要緊張,擦擦汗而已。”林晚榮呵呵一笑,接過執事遞過來的兩張白紙,一張擦擦手,卻在另一張上又寫下了四個字。

  眾人一看,那四個字卻是——“元宵佳節!”

  “什么意思?”那執事道。

  “看第四個字!”林晚榮嘻嘻笑道。

  “節!”那執事一下子臉色煞白,眾人也明白,這一陣,蕭家家丁又勝了。

  田文鏡再也不敢叫題了,他這才明白,難怪蕭家家丁敢于如此囂張,論起猜謎的本事,這人確實有一套,無人敢猜的芷晴小姐的燈謎,他如探囊取物般,一下子猜中了兩個,怎不叫人震驚。一個家丁都有如此本事,那這蕭大小姐又是如何了得?難道是與芷晴小姐一般的人物?

  “田少爺,還要叫題么?”那執事偷偷的對田文鏡道。

  田文鏡還未說話,廳中早已有人叫道:“蕭大小姐,叫你這家人把這四題都猜了吧。芷晴小姐年年四題,從未有一人全部猜中,今曰就讓你這家人試試運氣吧。”

  大小姐看了林晚榮一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叫你這人喜歡出風頭,眼下猜中了兩個,落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境地,看你如何收場。話雖如此說,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遮也遮不住。

  汗,當老子是站街賣藝的了,你說猜就猜啊,沒點甜頭誰干這吃力不討好的活?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走下去,蕭玉霜已經刷刷的跑到他身邊,臉頰酡紅,輕聲道:“壞人,你便再猜上兩個吧。頂多待會人家讓你親一下好了。”

  這丫頭,玩色誘啊,老子還就吃這一套,林晚榮在她耳邊輕佻道:“親哪里啊?一般的地方我可不親,嘿嘿。”

  “討厭!”玉霜臉色通紅,跑到姐姐身邊躲在她懷里不敢出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好,為了一個偉大而光榮的使命,我就再猜一猜吧,大家可不要見笑了。”

  “好!”這次卻是京華學院眾人主動叫起好來了。敢于挑戰芷晴小姐的人,這年頭可不多見了啊。

  那執事急急又取下一個橙色穗的燈籠,恭敬道:“第三題。還是一個字謎。”

  他取出那紙團,眾人皆是一驚,只見那白紙上干干凈凈,空無一言。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意思?不會是芷晴小姐放錯了吧。

  那執事也不敢多言,只得望著林晚榮,希望他發句話。

  白紙一張?林晚榮心頭一驚,這他娘演的是哪出戲?他急急踱了幾步,在廳內緩緩走動起來。諸人見他不說話,皆都安安靜靜,深怕打擾了他的思緒。

  林晚榮可不會認為這是放錯了,這年頭,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多著呢,沒準這位什么芷晴小姐就是喜歡弄一個無字謎呢。

  無字謎?他腦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曰啊,這可不就是無字謎么?他取過紙筆,刷刷刷刷,龍飛鳳舞寫下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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