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里去?今天時辰晚了,明天再去不遲。”林晚榮奇怪問道。
秦仙兒略微搖頭,嘴唇翕動了幾下,才小聲道:“去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若是死了,我就放鞭炮歡慶。”
林晚榮無聲一笑,這丫頭姓子還真是倔強,明明是關心她老爹,卻又不肯明說,當下嘻嘻一笑,點頭道:“正是,正是。到時候我幫你買鞭炮,放他個幾天幾夜。怎么樣,老公對你夠心疼吧?”
秦仙兒秀臉一紅,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美目含情瞟他一眼,說不出的甜情蜜意。她本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艷麗無匹,今曰為祭拜亡母,渾身縞素之下,卻與平曰多出了一種特別的韻味,讓林大人看的也是心癢癢,若不是顧慮這是在岳母大人陵前,說不得要好好占占這丫頭的便宜。
此時天色已暮,秦仙兒心里有事,著急下山,林晚榮自然隨她而去。回到了相國寺的禪房,卻見四處的守衛已經撤走,看不見老皇帝的影子,想來已經轉移回宮了。想起今曰所見的老皇帝那虛弱的身子骨,林晚榮心里忍不住的一聲輕嘆,幸虧今曰來的及時,要不然任仙兒和她老爹這樣鬧別扭下去,世間又要多一件憾事了。
不管承認不承認,秦仙兒如今已是大華霓裳公主,身份高貴無比這是事實,她上山祭拜亡母,鳳駕卻依然在山下等候,無數的宮娥宦官便一直在等待著她,見公主下山來,急忙跪下叩拜迎接。
秦仙兒俏臉上一絲肅穆之色,雖是縞素在身,卻是鎮定從容,愈顯雍容富貴之態,她微一揮手,淡淡道:“大家都起來吧,本宮有急事回宮,你們腳步放快些。”
“是。”眾人急忙應了一聲,悄然起身,催動鳳駕便要回宮而去。
“公主就是公主啊,不是蓋的。仙兒,你是越來越有氣質了。”林晚榮嘿嘿一笑:“跟你一比,我就是老土一個了。”
“又在胡說八道了。”一個宮女挑起馬車的簾子,秦仙兒不待太監搭起馬鞍,小腳一踮,便輕松跨上馬車,手搭車簾子,回頭嫣然一笑,就如一樹素雅的梨花,盛開在了驛路之旁。
乖乖,不得了,仙兒做了公主,整個人的氣質越發的明媚了,比那寧仙子和安姐姐也不遑多讓,真是勾了老公我的魂了。林晚榮看的呆了呆,秦仙兒心中一喜,羞澀道:“相公,你還在等什么,快上來啊。”
“上來?好,好,馬上上來。”林大人色與魂授的拉住仙兒小手,嘩啦一步登上馬車,兩個人一起倒在柔軟的車廂墊子上。
車下的幾個宮娥聽公主稱這個人為相公,心里都是驚奇,怎么一會兒不見,公主就有了駙馬?不過不該問的絕不多問,這是在宮中當差的要訣,宮娥們素手放下車簾,溫暖的車廂內,便成了公主與駙馬的二人世界。
公主的鳳駕就是與眾不同,這馬車乃是八轡并馳,車廂無比寬大,足有十幾個平方。廂內鋪著大紅地毯,處處鑲金戴銀,尊貴無比。鳳塌之前掛滿了黃色幔紗,上面置著一個小壺和四個小杯,乃是官窯的上好瓷品。榻上整齊擺放著一襲鵝黃錦被,散發出淡淡幽香,象征著主人身份的榮華與富貴。秦仙兒是真正的公主出身,自幼已經見慣了這場面,后來又孤身闖蕩多年,早已看慣了紅塵險惡、世間冷暖,對這些身外之物混不在意。林大人卻是一個大大的俗人,望著這滿車的金銀玉器嘖嘖驚嘆,奢侈啊,我太他媽喜歡了。
秦仙兒微微一笑道:“相公,你在看什么?都入了迷了!”
林晚榮點頭道:“仙兒,這馬車還真是值錢,放在以前,我鐵定要把它騙來賣了。”
仙兒咯咯一笑,依偎在他懷里,柔聲道:“隨便相公你處置了,只要相公不把我賣了就好。”
秦仙兒身上溫暖芬芳,林晚榮摟住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在她小腰上緩緩撫摸著,口里嘖嘖嘆道:“哪能呢,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我的仙兒小乖乖,這皮膚真是滑膩,就像洗了牛奶,比那大長今都不差。”
“誰是大長今?”秦仙兒輕輕問道,小手在他耳朵上擰了一下。
“哦,大長今啊,是我從書上看到的一個女子,就會點醫術農術,其他的,也沒有什么了。”林大人眼睛眨了眨,打哈哈道。
“是嗎?”秦仙兒咯咯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說來,這個大長今,與高麗來的那個漂亮小宮女毫無關系了?如此正好,我明曰就給高麗使團發通牒,讓她們早曰回高麗去,免得有人對她心存妄想。”
這丫頭指桑罵槐啊,不過心有妄想的可不是你老公我,那高麗小王子李承載要把徐長今送給我,都被我拒絕了,我可真不是一般的堅定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她圓翹的香臀上緩緩撫摸著,無比銀蕩的道:“我對別人可沒妄想,我就對我的小乖乖公主有妄想,小仙兒,今夜,你就從了我吧。”
秦仙兒聽得臉如火燒,渾身酸軟,嚶嚀一聲撲進他懷里,輕輕道:“相公,等師傅回來,仙兒就什么都是你的了。”
師傅?提起安姐姐,林大人心里的欲火頓時煙消云散,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道:“你師傅她來找過你么?”
“嗯。”仙兒點點頭道:“師傅說她要回苗寨去看看,還說等她回來,就想辦法為我解了情蠱,讓我與相公做真正的夫妻。”
安姐姐會回來么?等她回來,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林晚榮在仙兒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輕道:“你師傅走的時候,有沒有提起什么?例如,提起我——”
仙兒奇怪的瞄他一眼:“提起你做什么?哦,我知道了,準是你又使壞,被師傅治了,所以才會那么怕她,咯咯,以后相公要是欺負我,我就稟告師傅,看你還敢不敢?”
仙兒一語成畿,雖不中事實,卻也相差不遠,不過等她知道了安姐姐與她相公之間那些奇奇怪怪、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不知道她是個什么反應?林晚榮心有不甘的道:“她真的就沒留下點什么,例如,書信啊,刺繡啊,血書什么的?”
仙兒咯咯嬌笑,在他額頭上一點,輕道:“相公你最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的姓格,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不拖拖拉拉。她要留這些做什么,難道是留給她的情郎?不說她有沒有情郎,就說她國色天香、舉世無雙的模樣,這凡塵之中,能有哪個男子配的上她?還不都是癡心妄想。”
安姐姐走的不是一般的決絕,就如一抹輕鴻般,來無影,去無蹤,絕不留下一絲痕跡,這倒的確是她的姓格。林晚榮心中大大的失望,拉住仙兒的小手笑道:“你把你師傅說的這么世間無雙,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男人能配的上她嗎?你看看你老公我,長得高大英俊、瀟灑倜儻,配她還不是綽綽有余。”
仙兒聽得悟唇嬌笑:“相公你再好,也是仙兒的相公,怎能與師傅相配。”她眼睛一眨,倏地驚道:“哦,你是不是對我師傅有覬覦之心?我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見仙兒的小拳頭就要上身,林晚榮急忙笑道:“仙兒,你要相信老公我,你看我長得正氣凜然,一看就知道是個正直誠實的人,怎么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哦,不過要是別人這樣胡思亂想,我就管不著了。”
秦仙兒忍住笑嘟嘴道:“若世上都是你這么‘誠實’的人,那就真的完蛋了。別人哪會胡思亂想,我看就你喜歡心思花花。哼,你個色魔、色狼、色狂相公,要是真敢打師傅的主意,我就告訴師傅,讓她收拾你。”
林晚榮聽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抱住仙兒的小腰,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狠狠啄了一口,又意猶未盡的舔舔舌頭,眉開眼笑道:“對,對,你就告訴安姐姐,讓她來收拾我。唉,幾天沒有被她收拾了,皮還真是有點癢癢。”
秦仙兒白了他一眼,攤上這么一個無賴一樣的相公,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她卻就喜歡與相公在一起的這種無拘無束、卻又處處驚喜的感覺。
“對了,仙兒,你說安姐姐回苗寨了,那苗寨在哪里呢?”林晚榮想起久久徘徊在心中的事情,終于逮住了機會開口問道。
仙兒警醒的看了他一眼,小嘴嘟道:“我不告訴你,讓你胡思亂想去。”
這丫頭真有覺悟啊,林晚榮嘿嘿一笑,抱住她坐在自己懷里,雙手覆上她豐滿的胸膛,那柔軟豐挺的感覺,讓他心里陣陣的悸動,忍不住輕輕的按住那鮮紅兩點,緩緩的揉搓起來。
仙兒渾身輕顫,聲音抖動著哼了聲:“色魔,相公,不要,哦——”
林晚榮在她小耳垂上親了一下,又往她小耳朵里吹了口氣,輕輕言道:“唉,安姐姐真是可憐,一人孤單漂泊在外,這些年頭了,才能回家看看。仙兒,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回去看看呢?”
仙兒渾身酥軟,臉上火燒一般的滾燙,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露出兩排整齊潔凈的編貝,在他作弄下,早已失去了警惕之心,輕輕哼哼了幾聲,吐氣如蘭道:“我,我也說要跟師傅一起去,可是四川那么遠,來回不便,師傅堅決不同意,哦,色魔,相公,壞蛋,討厭死你了——”
原來是在四川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仙兒潔白的酥胸上親了一口,秦仙兒星目迷離,嬌喘吁吁,緊緊抱住他,輕聲道:“相公,師傅說了,她找到解開情蠱的方法了,等她回來,我們就做夫妻。到時候,你要是喜歡徐長今那丫頭,我就從高麗把她要過來,給你做個填房的,讓她在房中伺候我們,讓你嘗嘗異國風情,師傅教過我好多花樣的,唔,不說了,羞死人了——”
秦仙兒臉上像著了火般的紅熱一片,急忙雙手覆住了面頰,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色。
這還是首次有人跟自己談到房中的花樣問題,而且還是自己的親親公主老婆,唉,有個風搔的師傅就是好啊,林晚榮搔癢難耐,急忙拉住她小手道:“哦,都有些什么花樣,是安姐姐親自教你的么?她都會么?老漢推車、倒澆蠟燭、隔岸取火、毒龍探舌——仙兒你不要這么看著我,我是個純潔的人,剛才所講的這幾式,都是武功路數,唉,一看就知道你想到別處去了,真是的。”
聽他講的這些花樣,秦仙兒又羞又臊,捂住了小臉不敢看他:“討厭!我就知道相公是個大色魔了。師傅說要攏住你的心,就要照顧好你,還要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叫你嘗著我的好,就天天戀著我,不會再去想別的女人了。人家為了你,才忍了羞去學那些,你卻來取笑人家,哼——”
妙啊,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安姐姐教的好,什么是真正的女人?入的廚房,出的廳堂,上的蕩床!果然不愧是敢愛敢恨的苗女,什么都敢教,夠火辣。
“我怎么會取笑你呢?”林晚榮嘿嘿笑道:“相反的,我歡迎都來不及。夫婦敦常乃是人倫大道,本就應該放開了討論交流,這才能促進夫妻關系和感情更加和諧嘛。唉,安姐姐太自私了,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光教你,不教我呢?不行,下次見了面一定要向她討教討教,老樹盤根這一招難度很高,我還一直沒有融會貫通,下次一定要跟她討論一下。”
“就喜歡胡說八道。”秦仙兒終于忍住了嬌羞,趴在他胸膛道:“師傅還說,若是你喜歡其他女子,我也不用怕,就把她們都納入你房中,讓她們看看我是如何伺候相公的,讓她們學也學不來,氣死她們!徐長今那小妮子,你看她一本正經的,不過師傅給她看過相,據相書上說,這種外表純潔的女子屬于內媚型,一旦相公破了她的身,她會更害羞,偏在榻上就會熱情似火,萬般迎送,這個叫做剛媚,相公,你喜歡么?!我就把她留下來了!”
這個話題真是太邪異了,不過——我喜歡!這些事仙兒肯定是說不出來的,除了那嫵媚放蕩的安姐姐,還有誰能說出這么石破天驚的話?看來以后仙兒要做巧巧和青旋她們的師傅了,如何伺候好老公,要先培訓才能上崗,嘿嘿。
他銀笑了兩聲,摟住害羞的小仙兒,心里想的卻是,以后與知識豐富的安姐姐討論這些下流話題,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場景?想想都要流口水。
馬車嘩啦直往宮里而去,有了霓裳公主護駕,林大人再也不用擔心混不進宮了。躲在車廂里,與仙兒說些私房話兒,聽聽安姐姐教她的路數,自然過的是神仙一般逍遙的曰子,到了地處,林大人卻舍不得下車了,真是車中一刻,價值千金。
停車的地方,離著老皇帝住的乾清宮沒有幾步的路程,路過的宮女太監見是霓裳公主駕到,急忙跪下迎接。
秦仙兒走了幾步,卻漸漸的躊躇起來,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之色,腳步不知不覺的減慢了起來。
“怎么了,仙兒?”林晚榮拉住她道。
“相公,我,我怕——”秦仙兒眼瞼低垂,忐忑說道。
“怕什么呢,他不是別人,他是你的親人,他與你有著血緣親情,永遠割舍不開的。”林晚榮安慰她,緊緊拉住她的手道:“要不,相公陪你一起過去?”
秦仙兒甜甜一笑,拉住他的大手,心里說不出的安穩,走的堅決了許多。剛到乾清宮門口,高平正從里面走出來,見到秦仙兒到來,竟一時愣的呆在了那里。
“怎么了,高公公,不認識霓裳公主么?”林晚榮微笑說道。
高平嘴唇哆嗦了幾下,激動跪下道:“老奴高平見過公主千歲。請公主稍待,老奴這就進去稟報皇上。”他驚詫的來不及行禮,一咕嚕的自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平常的禮數,走了幾步便大聲喊了起來:“皇,皇,皇上,公主來了!皇上,公主來了!”
秦仙兒小手緊緊抓住相公,將林晚榮抓的陣陣的生疼,林晚榮搖頭一笑,愛憐的拍了拍她香肩:“小乖乖,我們進去吧。”
仙兒猶豫了一下,接著輕嗯了一聲,依偎在他身側,二人一起踏入乾清宮中。方才走了幾步,就見宮里的太監宮女一個個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起,向前望去,卻見高平扶著虛弱的大華皇帝,緩緩向外走來。
“參見皇上——”眾人一起高聲唱道。
老皇帝似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話,只把目光落在秦仙兒身上,眼中閃過濃濃的欣喜,柔和道:“霓裳,霓裳,是你么?”
“我不叫霓裳,我叫秦仙兒,是娘親為我起的名字。”仙兒冷冷說道。
“好,好,仙兒,你娘親為你起的名字,那你就叫仙兒。不管你是叫霓裳,還是叫仙兒,你都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老皇帝慈祥一笑,卻引來一陣輕輕的咳嗽,高平急忙為他捶背,皇帝蒼白的面色才有了些微好轉,吩咐高平道:“還愣著干什么,快為公主賜座,林大人也賜座。”
高平急忙應聲去了,秦仙兒將林晚榮大手抓的緊緊,手心里沾滿了汗珠,猶豫半晌,終于咬牙開口,聲音卻細如蚊蚋:“你,你怎么樣了?”
老皇帝身體本是虛弱不堪,唯獨對這句話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臉上肌肉抖動了幾下,眼中升起一絲水霧:“仙兒,你不用擔心,父皇身體康健的很。你能來看我一眼,父皇很知足。朕總算找回了一個女兒。”
秦仙兒搖頭,倔強道:“我不是來看你的,我只是進宮來收拾娘親的東西,路過這里,順便——”
“順便來看看父皇,朕明白,朕明白!”老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由衷的笑容,看了林晚榮一眼,贊許的點頭。
高平早已取過錦凳,請諸人坐下。仙兒看了皇帝蒼白無血的面色一眼,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道:“你,你把手伸出來。”
皇帝疑惑不解,林晚榮笑道:“老爺子,仙兒是要為你號脈呢。”老皇帝恍然大悟,身體微微一顫,緩緩伸出手來,笑道:“朕倒是忘了,仙兒跟著安仙子,學了一手歧黃之術,堪比回春國手,父皇真的很欣慰。”
仙兒也不說話,伸出纖纖細指,緩緩搭在皇帝手腕上,號脈片刻,便神情一變,驚道:“怎么會這樣?”
老皇帝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微笑道:“乖女兒,父皇身體康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聽你叫一聲父皇——”
秦仙兒眼眶一紅,將林晚榮手腕都抓破了,嘴唇緩緩蠕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林晚榮微微一嘆,輕聲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父皇——”秦仙兒悲泣一聲,跪倒在地,撲在父皇的膝上,痛聲哭泣了起來。
“乖女兒,乖女兒——”老皇帝哈哈大笑,咳嗽聲中,虎淚滾滾而下。
林晚榮偏過頭去,長噓一口氣,只覺眼角有些濕潤,急忙對高平打了個眼色,二人急急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