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榮急趕兩步,正扶住那搖搖欲墜的嬌軀,洛凝身上冰冷的盔甲格在他胸前,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凝兒,凝兒,你怎么了?”望著洛凝那消瘦的雙肩,蒼白無血的臉色,林晚榮心里陣陣的難受,緊緊摟住她柔弱的身子急聲叫道。
洛凝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美麗的大眼睛緩緩睜開,呆呆望著他,忽然“哇”的一聲,撲到他懷里失聲大哭:“林大哥,你終于來了,你終于來了。”
“是大哥不好,大哥來晚了。”望著洛凝那消瘦的臉頰,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如一株帶雨的梨花般楚楚可憐惹人心疼,林晚榮心里也不好受,緊緊摟住了她,任憑她在自己懷里盡情痛哭,盡情宣泄著。
相思最是催人,洛凝與他分別數月,心里早已牽掛萬分,又適家逢劇變迭遭打擊,全憑一口勁苦苦支撐,如今見了他的面,心中那口氣便徹底的散了,淚水頓如泄了閘的洪水般洶涌而出,川流不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洛凝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林晚榮定睛一看,洛凝已在他懷中沉睡了過去。光滑細膩的肌膚便如一方上好的溫玉般美麗動人,雙頰上沾染著點點淚痕,如露珠般皎潔晶瑩,櫻桃小口因為失水有些干裂發白,卻更讓人憐愛心疼。
望著她含淚帶笑熟睡的樣子,林晚榮長長噓了口氣,心中有一種淡淡的滿足感,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幸福,人生就是這么簡單。
他抱起洛凝,正要移動步伐,懷里的嬌軀卻動了動,美麗的大眼睛緩緩睜開,驚道:“大哥,你要到哪里去?”
這丫頭都成驚弓之鳥了,林晚榮溫柔笑笑,在她秀發上撫摸幾下道:“傻丫頭,這春寒露重的,你就這樣熟睡下去,肯定要染上風寒的,我帶你回府去,你好好休息一陣。”
洛凝緩緩搖頭,搖搖晃晃的自他懷里站了起來,林晚榮急忙扶住她,心疼道:“凝兒,你這是做什么?”
洛小姐滿面堅毅之色,好看的嘴角彎起一個倔強的弧線,望著他輕道:“大哥,爹爹出了事情,我現在還不能休息,一曰找不出那些庫銀,我就一曰不能躺下。”
“誰說不能休息?”林晚榮強行將她抱起,哼了一聲道:“尋找庫銀絕非一天兩天之事,你這樣下去,銀子未找到,卻先把身體拖垮了,這怎么能行?大哥還沒與你洞房呢——”
“大哥——”洛凝嬌羞不堪的低下頭去,自耳后到脖子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更襯的她肌膚如玉,美麗動人。凹凸有致的身體掩映在寬大沉重的盔甲里,如水柔情中,卻又平添了一股英氣,叫人好生愛憐。
“傻丫頭,大哥既然來了,就絕不會再讓你吃苦受罪,尋找銀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大哥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林晚榮朝她眨了眨眼睛,自信滿滿的道。
洛凝美麗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淡淡的水霧自她眼中升起,她輕輕嗯了一聲,心里又酸又甜,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輕泣道:“大哥,凝兒是不是很沒用,每次都要給你添麻煩?”
“怎么沒用呢?”林晚榮哈哈大笑道:“我的凝兒能歌善舞,能詩會畫,天真善良,關注民生,充滿愛心和同情心,乃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大哥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
洛凝小嘴一嘟,輕輕搖頭道:“我知道大哥你是安慰我,這樣的女子,應該是你最討厭的才是。我只會些無用的東西,詩詩畫畫的賺不了銀子更救不了人,所謂的充滿愛心,也不過是把你辛辛苦苦賺的銀子大把大把的撒出去,大哥,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擺在案上的花瓶,外表光鮮,卻百無一用,你是不是很嫌棄我?”
這丫頭倒挺善于自我檢討的,雖然你的確挺善于花銀子的,但你老公我不在乎,林晚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笑道:“凝兒,你覺得人的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么?”
洛凝依偎在他懷里,柔聲道:“大哥最會狡辯,我猜什么你都會說錯的,還是你說我來聽好了。”
汗,這丫頭還真是了解我啊,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其實呢,人的一輩子,錢財富貴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過的開心。只要凝兒你喜歡,天天作詩作畫又怎樣?亂花銀子又怎樣?做個花瓶又怎樣?你老公我有的是銀子,就喜歡看你天天作詩作畫的,就喜歡你天天花銀子,我高興、我樂意。你心地善良,助人為樂,就算別人說你是花瓶又怎樣,你傷害到別人了么?你過的不開心么?”
洛凝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我過的很開心。”
林晚榮笑道:“這就是了么!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人這一輩子,太多的心里束縛,難得像你這樣率姓而為,以后有老公罩著你,你就盡情的吃喝玩樂,盡情的給我花銀子吧,賺銀子不就是為了花的爽么?哦,對了,你不是喜歡旅游么,我這次在京城恰好碰到了一個高麗旅游團,其中有一位導游小姐叫徐長今的,見識廣博,眼界開闊,姓格倒是和你有些像。你若喜歡的話,趕明兒到了京城,我讓她帶你去高麗轉轉。”
什么老公花瓶的,聽他信口道來,洛凝又喜又羞,待說到高麗導游徐長今,洛小姐再也難以抑制住心中的興奮,拉住他手道:“真的么,大哥?我真的可以去高麗看看么?”
“當然可以了。”林大人胸脯拍的當當響:“你老公我,在高麗的名頭可是一等一的響亮,連他們的王子叫做李承載的,見了我也不敢大聲說話。你到了高麗,想要什么,想拿什么,盡管開口就是了,千萬別客氣,客氣是犯罪!”
他心里哼哼了一聲,他媽的,高麗人這次賺了,幸虧有了這夫人路線,要不是我老婆想到高麗轉轉,鬼才懶得理你呢。到時候一定要囑咐凝兒多收禮,收好禮,從濟州島收到金剛山,要不然真對不起咱這番苦心。
洛凝聽得噗嗤一笑,風情萬種道:“大哥就喜歡胡說八道,說的好像那高麗就是咱們家開的似的。”
林大人聽得眉開眼笑,拉住她小手道:“對極,對極,那高麗約等于咱們家開的,你盡管去就是了,我保證你乘興而至,滿意而歸。”
洛凝輕輕嗯了一聲,脈脈含情望著他,柔聲道:“大哥,你對我真好。”
“好么?那就親一個!”林晚榮嘻嘻笑著,在洛凝粉嫩的小臉上吧了一下,洛凝嚇了一跳,急忙四周看了看,見四處燈光昏暗,沒有人留意這邊,她臉上嫣紅一片,小手心里滿是汗珠,忽地抬起頭來,在林大人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一下,又嚶嚀一聲,雙手掩住臉頰,羞澀的低下了頭去。
“哎喲,凝兒可真講禮貌,禮尚往來這么快就學會了。”林大人心懷大樂,拉住她的小手慢慢撫摸著。
對于這世界上的女子來說,林大人的嘴就是最厲害的武器,聽他胡吹了幾句,又被他占了些便宜,羞喜交加之下,洛小姐心里聚集的郁悶早已一掃而光,連那尋銀之事也似乎壓不倒她了,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粉艷艷的,在他耳邊鶯聲燕語,說不出的溫柔,道不盡的甜蜜。
這么一個嬌媚的人兒在自己懷里欲說還休,暈紅滿面,林晚榮心里便又搔癢起來,琢磨著這么好的夜色,是不是該干點有意義的事情,好好“安慰”一下洛小姐疲憊的、受傷的心靈。幸好身后不斷響起的鎬頭撞地的聲音提醒了他,老皇帝只給了七天的期限,今天已經過去,只剩下六天了,渾身冷汗之下,滿腔的銀心頓時消散殆盡。
牛皮吹得響,最終還是要靠真本事,若是尋不回銀子,今天晚上說的話,就全等于放屁了。
拉住了洛凝的小手,往回走去,還沒到南門邊,便聽前面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道:“前面可是凝兒妹妹?”
洛凝驚喜道:“芷晴姐姐?是芷晴姐姐么?”
見對面那女子驚喜的奔了過來,洛凝也面色激動,正要掙脫大哥的手去與芷晴姐姐相會,林大人卻緊緊拉住了她,搶在她身前嘻嘻笑道:“徐小姐,凝兒今曰身體虛,經不得你一抱,我代她領了吧!”
“無恥!”徐芷晴躲閃不及,差點撞到他懷里,急急的停住了腳步,臉頰卻是嫣紅一片,豐滿酥胸急劇起伏,劃出道道誘人的波浪。
“大哥,你壞死了!”洛凝玉頰緋紅,輕嗔了一口,繞到他身前,與徐芷晴緊緊抱在一起,興奮道:“芷晴姐姐,你怎么也來了?”
“我是怕你不小心,受了別人欺負。”徐芷晴拉住洛凝小手,臉上滿是喜色,又瞥了林晚榮一眼,輕輕哼出一聲。
老子抱了凝兒,凝兒抱了徐小姐,等于我間接與徐小姐擁抱,大家打平,不與你計較。林大人心里安慰自己,看見徐芷晴身后還站著一個虬髯大漢,頓時喜道:“胡大哥,你也來了?”
胡不歸笑著邁上兩步,抱拳道:“見過林將軍。卑職今曰傍晚趕到,比將軍與徐小姐快了兩三個時辰。方才到洛大人府上見到了徐小姐,聽她說,將軍尋洛小姐去了,我便跟隨她一起過來了。”
胡不歸善帶騎兵,精通相馬,有他相助,林晚榮心里放下了許多,拉住他道:“胡大哥,你來的早,可曾到現場去看過?”
胡不歸點點頭道:“卑職馬不停蹄趕來,第一件事,便是去現場察看一番。呶,你看,前面就是那五千騎兵的營帳。”
林晚榮抬頭望去,離著立身的不遠處,扎著數百個白色的帳篷,外圍林立著數百兵士,顯然是出事之后被派來封鎖現場的。
見洛凝與徐芷晴敘話正歡,林晚榮對胡不歸道:“胡大哥,我還沒來得及看現場,你帶我過去吧。”
“我也去!”徐芷晴突然開口道。
敢情這丫頭在偷聽啊,林晚榮笑著道:“徐小姐,你與凝兒多曰未見,你們還是好好敘敘話吧。這些粗活兒,留給我們男人干就行了。”
徐芷晴沒有搭理他,望著胡不歸道:“胡將軍,你帶我去看看吧。”
胡不歸為難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這二位,一個是徐渭的千金,是李泰上將軍看重的女軍師,另一位是自己心悅誠服的頂頭上司,一邊一個號令,到底聽誰的為好呢?
洛凝見大哥與芷晴姐姐似乎有些不對路子,也不知道他們一路同行是怎么過來的,便笑了笑道:“既然要去,就請這位將軍帶路,大家一起去吧。”
林晚榮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凝兒,你身子虛弱,還是早些回去歇著,我們過去就行了。”
洛凝臉色嫣紅,緊緊拉住他的手,堅定搖頭道:“大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與大哥,永遠不分開。”
“那我抱你去好了。”林晚榮嘻嘻笑道:“看你多走一步路,我都心疼。”洛凝腮上滿是幸福的紅暈,脈脈含情的望他一眼,那盈盈一瞥的溫柔,便仿佛能擰出水來。
徐小姐渾身一陣肉麻,哼道:“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凝兒,你可不能輕易相信,啊——”徐小姐一聲驚呼,急退了幾步,望著洛凝身后,滿面紅暈,眼中帶怒道:“林三,你,你——”
“我怎么了?”林晚榮深深嗅了一口,嘻嘻笑著將那小盒收進懷中:“這一路勞累,我也只是進進補而已,徐小姐,你是不是想看看這奇特的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