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吉吃人般的死亡凝視下，一旁本想做鵪鶉的副手只能硬著頭皮道。
“局長，這里面絕對有古怪，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小公司絕不可能突然就完成這種級別的技術突破……”
“我讓你來不是聽你講廢話的，傻子才不知道這技術來源有問題呢，我現在要的是答案！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技術，那個見鬼的什么獵魔人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找出他，得不到就毀掉！這才是我要你去干的，明白嗎！”納吉拍著桌子咆哮道。
“呃……局長，我倒是已經有了點想法……”
“有屁快放！”
“您看……先有‘八戒’，后有智駕，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神秘的獵魔人背后，絕對是一個擁有極強軟件科研能力的勢力。
但是出于某種原因，對方不愿意表明身份，所以才秘而不宣。
首先，我們可以率先排除華國官方科研機構。
他們的體系僵化，而且軟體方面一向是對方的研發弱項，很難想象對方突然就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技術領先。
而華國內部，能夠開發出這種級別自動駕駛技術的私人企業也屈指可數，無非就是那幾大IT巨頭，而且還被我們嚴密監視著……”
“說結論！”納吉有些不耐煩道。
“呃……您還記得前陣子菊廠有關替換ERP系統的那則公告嗎？”
納吉沒好氣的瞪著他。
怎么的？那明顯就是打我臉的一則公告，你現在提出來是想再讓我難堪么？
“咳！局長，當時一開始我們的猜測是對方虛張聲勢，不惜自損八百也要表達強硬的立場。
可是后來我們才發現，這套系統似乎并不像是倉促上馬。
菊廠內部的系統替換過程似乎異常的順利，完全沒有出現任何混亂的跡象……
不過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重點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在此之前，菊廠跟這個名叫白夜紀的公司從來都沒有過合作先例！
您想想看，如果是您，會貿然將關乎自己商業信息安全的企業管理系統，全權交給一個從未合作過，絲毫沒有信任可言的小企業嗎？
另外，據可靠消息，白夜紀最近幾天已經派人堂而皇之的進入菊廠，在雙方默許下大肆招收他們內部的軟件領域人才。
哪怕是有人對此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也都被菊廠高層強行壓了下來。
局長，菊廠對人才的重視眾所周知，對方怎么會突然這么大方，將自己辛苦培養的人才拱手送人？”
“嗯……”納吉挑了挑眉，沉吟片刻。
“這一點倒的確有些古怪，繼續說！”
“信息管理系統，那就是一家企業的靈魂，而人才，更是靈魂中的靈魂。
哪怕需求再迫切，菊廠這樣的大型企業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更何況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
我認為這樣的情況無外乎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菊廠對這個叫做白夜紀的公司有著異乎尋常的信任！
那么，什么情況下能讓一家企業如此毫無保留的相信另一家企業呢？”
副手一臉自信的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沒錯！我懷疑這個白夜紀……
根本就是菊廠的白手套！”
納吉菊廠先是一愣，緊接著若有所思。
沒錯，要說華國內部有哪個企業的研發實力連他們CIA都無法預測，那也就是菊廠了……
他們幾乎是唯一有資金，也有實力搞出這種級別技術突破的公司。
從之前一系列的提前準備來看，菊廠應該是早就預感到了即將受到的針對和打壓。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舉目四望，通訊領域已經被對方殺得血流成河，手機廠商各個都在瑟瑟發抖，現在連芯片行業也是人人自危。
這要是連新能源和AI都不放過……
好家伙，合著只要是高利潤領域，你是連湯都沒打算給別人留一口啊？
真要是這樣，到時候恐怕就不單是他們這些西方勢力對菊廠除之而后快，而是國內外所有資本群起而攻之了！
無上市無融資……
菊廠的股權結構決定了，這就是個自給自足的封閉小團伙。
任何的資本家面對它也只能是老鼠拉龜，無從下嘴。
無利可圖，還老盯著自家投資的高利潤產業……你說資本家們不搞你搞誰？
這種時候，只要對方的高層不傻，就應該明白此時需要的是廣積糧，緩稱王，盡量低調。
至少不能一桿子打死，將所有人都推到競爭對立面去。
另立山頭……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從時間上看，這白夜紀的創立時間，跟菊廠開始受到打壓的時間也異常吻合……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拋磚引玉、魚目混珠……差點就被這幫家伙瞞天過海了！”納吉一拍大腿！
“局長，您的成語用的準確極了，這幫華國人，最喜歡的就是韜光養晦！”
見自己的分析得到了領導的認可，副手趕緊送上一記馬屁。
“嗯！就算不是菊廠的白手套，肯定也是得到了對方暗中的技術支持。
看來最難啃的骨頭，還得是這家讓人頭疼的企業……”
說到這里，納吉忍不住感到了深深的憂慮。
也不怪他們毫無頭緒之下，會將這種技術突破的鍋戴在菊廠頭上。
越是研究這家企業，他們就越是發現對方的制度優勢有多么可怕。
一個企業有錢不可怕，有頂級的人才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個企業有錢有人才，還特么卷……
“局長，您也不必太過憂心，我們這邊同樣也不缺頂尖的企業。
我聽說特斯拉和骨歌等幾家IT公司已經在暗中協商，準備組建一個AI聯盟。
這里面高勝也出了不少力，穿針引線游說各方。
想來他們也已經收到消息，感受到了來自華國的威脅。
正所謂有壓力才有動力，說不定這一次反倒是能幫我們一把，加速我們各方的資源整合，技術突破指日可待！”
納吉聞言，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哼！這幫家伙，總算是干了點正事。
我們封堵菊廠，明明拿好處的是他們，卻一個個躲在后面看大戲，哪兒有這么好的事？他們早就該出力了！
不想著怎么搞技術突破，就想著打壓對手，我們CIA是專門給他們擦屁股的嗎？
一群整天躺在功勞簿上吃紅利的老家伙們……
也就只有馬斯克，還算有點上進心……”
不怪納吉對鋼鐵俠另眼相待，實在是因為他的特斯拉和太空叉兩家公司，對他們的情報搜集來說，簡直就是新時代的基建！
這幾年他們脫實向虛，軟實力是膨脹了不少，但是硬實力萎縮的厲害。
也就是這兩家公司還能拿得出手，在全球大規模的攻城略地。
太空叉更是以絕對實力橫掃全球商業發射市場，正在組建的星鏈，更是讓其它兩大國如鯁在喉……
“呃……”
副手張了張嘴，不過見自家局長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決定還是先不去觸這個霉頭。
他很想告訴對方，不僅是高級別自動駕駛系統，這個白夜紀正在和華航科工合作，貌似還想進軍商業航天市場……
嗯……還是算了，好不容易保住這個月的獎金。
反正這消息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合作公告嗎？
總不至于對方真的干什么成什么，還能對如日中天的太空叉造成什么威脅不成？
上帝不可能如此偏愛東方人！
“轟”
海楠島，文昌航天發射基地。
赤紅色尾焰中，煙柱升騰而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一枚長征四號火箭直沖天際。
看著拖曳煙柱，成功奔向遙遠蒼穹的巨大火箭，周圍的人群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歡呼。
胡一飛也是一臉激動的脫下墨鏡，看著這壯觀的一幕，心潮澎湃。
“胡總，感覺怎么樣？
今天發射的這顆“鵲橋”中繼衛星，是我國探月工程二期的先遣衛星，后續將承擔起月球探測器的中繼通訊任務。
屆時哪怕是在月球背面，他們也可以收到來自月球登陸器的實時畫面。”
一名身穿藍色工程師服裝的中年男人笑著對胡一飛道。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胡一飛也是第一次現場觀看火箭發射，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在這種人類一手創造的奇跡面前，他充分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也對自己即將進行的事業，有了一種別樣的情懷……
星辰大海，又有哪個男人不為之著迷呢？
“呵呵！今天發射任務圓滿成功，算是個好兆頭啊！”
“當然，看到了華航科工的技術實力，我對今后的公司發展充滿了信心，不過以后還要仰仗曹總工您的大力支持了！”
“呵呵！我現在也算是方舟公司的一份子，自然是會竭盡全力。”
胡一飛身邊的這位，是華航科工“借調”過來的技術骨干曹國梁，據說曾擔任某重要部門的副總工程師。
這次是以“退休返聘”的名義，被暫時派駐到了白夜紀，目前職位是首席工程師。
除了他以外，胡老甚至一揮手，直接借調了一整個相關部門的技術人員過來。
為的就是用現有的成熟團隊，盡快驗證白夜紀的技術可行性……
當然了，這只是暫時的，如果白夜紀的技術差強人意，這些人隨時也是可能離職不干的……
面對這種外人見都很難見一面的技術大牛，胡一飛自然很是尊敬。
然而對面的曹國梁，表面上笑瞇瞇，其實內心早就MMP了。
說實話，他并不相信國內有人不聲不響就搞出了火箭回收最重要的“在線規劃制導”技術……
作為專門研究該技術的主要負責人，他自認為是站在了相關領域的世界前沿。
太空叉公司成功突破技術瓶頸之后，國家更是加大了這方面的投入，資金幾乎是沒有上限的提供。
就這樣，他們都還束手無策，進展緩慢。
你說一家搞語音助手的，總資產還沒幾個億，居然大言不慚說是已經幫我們把最難的那個困擾給解決了？
換誰誰能信？
在他想來，這或許又是一次“公子回國創業”的經典案例。
目的嘛……無非就是借著華航科工的名頭炒熱度拉投資罷了……
“胡總，海楠這邊寸土寸金，咱們公司資金充裕嗎？”曹國梁試探著問道。
“資金問題您放心，我剛從銀行貸出來10個億，不夠后續再貸！”
胡一飛很是壕氣。
集團內部雖然資金利用率拉滿，目前根本沒有錢用來給新項目做啟動資金，不過高媛上次從胡老那里得了不少承諾，貸款自然是一路綠燈。
當然，也不是白給的，抵押的是白夜紀的剩余股份……
不過這話聽在曹國梁耳朵里，那就變了味道了。
呵呵！果然是貸的，說了半天，還是空手套白狼那一套……
心中嘆了口氣，打定主意陪“公子”演完這出戲，就盡快回歸本職工作。
不過看著跟自己兒子一般大的胡一飛一臉興奮，一副想要在這海楠島大展拳腳的熱血青年摸樣，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其實我們公司初創，并沒有必要耗費巨資將總部設在這里。
比如隔壁的東廣省，或者偏西北的內陸，其實都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我們就算能找到客戶，其實絕大多數也都是國內客戶……”
胡一飛卻是笑著搖搖頭。
“呵呵！我們白夜紀的風格，向來是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行業的翹楚！
海楠島是我國僅有的低緯度地區，對商業航天來說，地理位置無可替代。
與其以后發展起來了頻繁更換地址，倒不如一勞永逸！”
目前，華國境內擁有酒泉、太原、西昌、文昌四個航天發射場。
其中海楠文昌位于華國的最南端，最靠近赤道。
要說低緯度的文昌發射基地能有多省 同一個型號的火箭，在文昌發射比在西昌可省上千萬成本，省下的燃料可以讓衛星在太空中多工作2到3年。
對商業公司來說，成本就是生命線！
華國如果想要大規模發展商業航天，海楠島絕對是發射地的不二首選！
當然了，正因為海楠有這樣的優勢，文昌發射場的發射任務也是相當繁重的，發射窗口千金難求。
不過在公司呆久了，胡一飛也都慢慢的被養出了傲氣。
獵魔人出品，必屬精品！
他毫不懷疑，方舟公司也將像集團的其它子公司一樣潛力無窮！
這種情況下你讓他去低級地圖一步步升級打怪？
那不是開玩笑么！
想到臨行前高媛向自己描述的宏偉藍圖，胡一飛豪情萬丈的指著文昌發射基地隔壁的一大塊空地，做了一個包圍的手勢。
“我們不僅要將總部設在海楠，等以后公司發展壯大了，我們還要在這邊買塊地。”
“買地？買地做什么？”曹國梁一臉狐疑。
你該不是準備打著星辰大海的名義，搞宇宙房地產吧？
“當然是建一個自己的發射場了！”
曹：“……”
好家伙，咱們第一顆衛星都還沒送上去呢。
你就想著建自己的發射場了？
養氣功夫再如火純情，他也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胡一飛哪兒來的底氣他不知道，不過他唯一確定的是……
這絕逼是個ppt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