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激動……各種復雜的情緒翻涌。
玉素緊緊摟著林朝。
不遠處，地上有不少尸體，鮮血流淌。
這一幕，給人的感覺很怪異，又很唯美。
在場的新舊貴族，看著這一幕，都沒有言語。
他們很多人不知道林朝的身份，也不知曉剛才出現的兩位女子的身份。
他們知道，高高在上的劍花公子死了，死在了那位突然出現的女子手上。
中聯國……要發生地震了。
王貫站在人群中，心中也有震撼。
第一仙學院的名譽院長，動了動嘴唇：“竟然是她。”
“師叔……你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王貫在旁邊問道。
他曾經遠遠見過那位女子一眼，對于那位女子的身份，也一知半解。
“她……我們古源界得罪不起的人物。
那位前輩高人，既然與她相識，有你所描述的那么厲害，也屬正常。”
“原來如此。”王貫明白了。
怪不得這樣的低能級世界，有許令那樣的強者。
原來，許令不是這里的人。
不遠處，黃琿匆匆趕來，當看到眼前的一幕，內心微動。
“玉素圣皇……認識許令前輩？”
他又想起了那柄黃道之劍，難道說……？
許令真的是先祖的故人？
他壓抑住心中的激動，目光又看向了地上的一堆尸體。
“這些人……死得好。”
來自于古源界的危險，依舊縈繞在心頭。
不過見到許令與玉素圣皇，他心微安。
皇冠酒店。
玉素坐在林朝的旁邊，一縷暈紅爬上了她的臉龐，面若桃花。
“老爺。”
玉素小心翼翼開口，再次見到那個魂牽夢繞，她內心五味雜陳。
尤其是，就連師姐也說過，硬接蒼移的許令，十死無生。
“叔叔……你到底哪里去了？”許小婧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和玉素不同，她可以明目張膽不顧形象。
自從見到許令以后，她就摟著許令的胳膊，沒有分開過。
“我……”林朝沉默些許，緩緩開口，“當初，我接過氣血武道的反噬，沉入了海底，前些年，才蘇醒過來。
沒想到，再次蘇醒，已是幾百年之后，世間再無故人。”
許小婧抹著眼淚，她不再是當初圣朝的女殺神，也不是天方聯盟高高在上的仙子，就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老爺……對不起。”旁邊，玉素心中有無盡的愧疚，她看向林朝的目光，也都是愛慕。
當初，她斷絕氣血武道。
這是毀了老爺的道。
后來，老爺出現，替他承擔了蒼移的反噬。
玉素內心五味雜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并未做錯什么。”林朝開口。
確實，玉素所做之事，站在玉素的立場來說，根本沒有問題。
畢竟，一旦先天神靈復蘇，這個世界所有的人族生靈，可以說是覆滅的下場。
玉素消除了氣血武道，也給了所有人進階的希望，可以說功在千秋。
玉素呆呆地看著林朝：“我前半生的追求，是老爺幫我完成的，已得償所愿，后半生……”
玉素沒有繼續說下去。
后半生的追求是什么，她也說不出來。
“叔叔，當時玉素姐姐為圣皇的時候，你到底在哪里？
我找了你好久都未曾找到你，我還以為叔叔你……去了。”
許小婧宛如一個受了委屈一般的小孩，撅著嘴對林朝說。
看著許小婧，林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迎雪。
如果她還活著，恐怕也和小婧一般。
想到這，林朝不由得心中黯然。
他很快將這種情緒給拋開，臉上帶著平靜的笑意：“我當時……就在你們身邊。”
玉素微愣。
許小婧也愣住了。
“我一直在……未央宮。”既然這次再相見，林朝沒有選擇隱瞞。
“長生散人，莊夢……便是我。”林朝微微嘆息。
久遠的記憶涌現，玉素想起之前許小婧所說的話。
她內心無比悔恨與自責。
老爺就在她的身邊，她卻沒有認出來。
而且，對待未央宮的莊夢，她宛如對待一個下屬一般。
不過，想到許小婧當初所說，她每次出征之時，長生散人都會請假離開，她內心又多了一絲甜蜜。
“長生散人？”小婧眼中的淚花已消失，又變得狡黠下來，“你是不是和那個……誰打賭，要強吻玉素姐姐？”
許小婧看著林朝，眨巴著眼睛，雙眸中星光點點。
林朝笑了笑：“謠言罷了。”
他想起老黃頭。
老黃頭確實慫恿過他，要強吻玉素。
當然，他并未這樣去做。
這時，許小婧目光微閃，她突然起身，將玉素的雙手給禁錮住。
“叔叔，我把玉素姐姐給抓住了，你現在快強吻她，她動彈不得。”
旁邊，玉素的臉更紅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抗。
“你啊你……”林朝笑了笑，當然沒有其他行動，“對了小婧，玉素，你們二人這些年去了哪兒？古源界嗎？”
林朝能夠感覺到，玉素如今的實力，赫然接近了真仙之境，相當于偽八階，極其恐怖。
至于小婧，則差許多，現在才堪堪七階涅槃。
“當初，我身受重傷，被天方聯盟的一位仙子救下，后來那位仙子成為了我的師姐。”
玉素簡單說了一下當初發生的事情。
“天方聯盟？”林朝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天方聯盟，乃是天方小千世界的第一大勢力。
其掌控著周圍接近兩千的單體世界。
如今我們所在的古戰世界，便是其中之一。”
玉素開口，將一些重要信息告訴了林朝。
聽到這，林朝微愣。
這個天方聯盟的實力，確實恐怖。
乃是一個小千世界的主宰。
小千世界，林朝有所耳聞。
大約一千個單體世界，會組成一個小千世界。
如今，林朝在這個世界發現了金云劍法，會不會……武國也是天方小千世界的其中一個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氣：“玉素，可否幫我一個忙？”
“老爺請說。”
到現在，她依舊保持著當初的稱呼。
即便她貴為圣皇，如今在天方聯盟里的地位也頗高。
可是，在許令面前，她依舊是那個小侍女。
“我最近得到了一門凡間的武學，名為金云劍法。
我想拜托你，幫我查一查這門武學的出處，以及幫我查一下一個凡間王朝，名為武國，開國皇帝名為齊林。”
“好。”玉素沒有任何猶豫，“這兩件事，我一定會努力幫老爺查到。”
玉素沒有問為何而查。
對她而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爺。
三人在酒店的房間里聊了很久。
聊的內容，多是曾經之事，如陽越府，如劉家村的歲月。
小婧一直摟著林朝，不愿松開。
玉素則是坐在林朝旁邊，湊近了許多。
她的身子挨著林朝，想要湊近，心卻又有些害怕與糾結，與為圣皇時的雷厲風行大不相同。
最后，玉素依依不舍起身：“老爺，今日之事，還有頗多需要收尾。”
那些人，敢惹惱老爺。
背后之人，須得一一清算。
她知道，老爺素來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
那些麻煩事，就讓她幫老爺處理。
“嗯。”林朝點頭。
玉素起身，腳步有些躊躇：“老爺大概多久回旺角市？”
“七日后，我在京都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京都之中，還有一位大樓需要林朝處理。
“等我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七日后陪老爺回到旺角市。
老爺一個人生活，身邊缺一個伺候的人。”
玉素期待地看著林朝。
“你我之間，還分什么伺候？”林朝并沒有什么身份高貴低賤之分。
對他來說，人或是敵人，或是朋友，或是不相干之人。
“我也想去旺角市看看。”這時許小婧在旁邊插嘴，她模樣可愛極了，聲音讓人無法拒絕。
林朝笑了笑，最終沒有拒絕。
“老爺，我們走了。”玉素看著林朝，內心有些不舍。
她很害怕，她離開后，老爺又再次不告而別。
“嗯。”林朝看著二人，目光中帶著笑意。
人生三大喜事，便有他鄉遇故人。
遇到玉素與小婧，對他而言也是一大喜事。
“嗯。”玉素點頭，深深看了林朝一眼，與許小婧離開。
林朝看著二人的背影，內心涌現無數想法。
世間有很多美好。
可惜，光陰并不解蒼生愿。
世間總是遺憾多于美好。
咚咚。
這樣想著，敲門聲響起。
“進。”
門打開，玉素再次出現。
她依舊是那件長裙，身形曼妙，容貌絕佳，燈光下，雪白的脖頸潔白勝雪。
她的目光柔媚，似乎有一層水霧在慢慢散開。
俏臉上，紅暈慢慢暈染散開。
她走近了林朝。
“老爺……”
溫潤柔軟的觸感傳來，林朝微愣。
隨機，他更愣了。
她伸……了。
良久，玉素微微喘息，臉上的紅暈更甚。
她深深看了眼林朝，離開了房間。
當初，長生散人莊夢沒有強吻玉素圣皇。
那么，就讓她來幫老爺完成這件事。
一切……皆是緣分。
玉素從房間中離開，許小婧瞪大了眼睛，她左看又看。
“玉素姐姐，這也太快了？
你進去才不到五分鐘？
我叔叔……他……”
許小婧臉上露出夸張的神色。
玉素秒懂。
“小婧！”
她輕拍了小婧的手背一下。
小婧才笑嘻嘻，沒有多說。
“姐姐，今日找叔叔麻煩的人，我已經弄清楚了，是韋覺一伙的新貴族。”
這幾分鐘，小婧拿著手機，接收了許多信息。
“新貴族？”玉素剛才的柔媚消失，臉上帶著一縷殺意，“以后，沒有新貴族了。”
敢惹老爺，都該死。
在老爺面前，她是那個柔弱的侍女。
可是，為圣皇之時，她可是那個敢與天下武者為敵的玉素圣皇。
在天方聯盟那樣爭權奪利的地方，她也能夠獲得很好，可不僅僅靠她的師父。
“劍花公子背后的宗門，也需給我一個交代，給老爺一個交代！”
玉素聲音冰冷，蘊藏著一絲殺氣。
隨著玉素的這句話，中聯國乃至古源界，一場大地震是必然要發生的。
這時，許小婧想到了什么，問道：“姐姐，叔叔他怎么……活下來的，他是什么身份？”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縈繞在許小婧的心頭。
畢竟，叔叔只是一位氣血武道的武者。
氣血武道，并不會存活太久。
“不管他是誰，他依舊是我的老爺。”玉素臉色未變 在她眼中，許令是誰，并不重要。
“從今以后，他就是元始遺脈之人，一位游歷諸界散修。”
“我明白。”許小婧明白玉素的意思，這是要給叔叔一個官方的身份。
玉素這時，想起了什么，緩緩開口道：“探邪組織……繼續調查，調查的內容，我們便不再處理。”
“啊？”許小婧微愣。
不過略作思索，就明白了玉素的意思。
畢竟，她們是根據探邪組織的信息，才發現的許令。
許令很顯然，和這個邪神盟關系不淺。
邪神盟，一直與天方聯盟作對，乃是諸界之疾。
叔叔若是真的與邪神盟有關系，讓天方聯盟知曉，叔叔的生死，恐怕連姐姐都護不住。
不處理探邪組織匯報的信息，不匯報給天方聯盟，那么許令的身份，就不會曝光。
“可是姐姐……萬一叔叔真的與邪神盟有很大的牽連呢？”許小婧開口。
她甚至懷疑，叔叔或許就是得到了邪神盟的幫助，才繼續活了下來。
“我相信他。”玉素開口，目光堅定。
許小婧微愣，繼而臉上露出甜美笑容：“我也相信叔叔。”
如果叔叔真的是邪神盟的人，大不了離開天方聯盟，和叔叔一起浪跡天涯。
許小婧這樣想著。
這樣，不也挺有意思的嗎？
“這幾日，我去古源界一趟，也回天方聯盟一趟。”玉素開口。
劍花公子的事情，需要她去古源界處理一番。
老爺拜托她的兩件事，她要回天方聯盟召集人去做。
這些都需要時間。
許小婧臉上露出笑容，用力點了點頭：“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看著叔叔的，這次，他別想不辭而別！”
玉素也露出笑容。
這幾百年來，她還是第一次這么心情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