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
六百載的歲月過去,世間早已發生大變。
圣皇玉素無道,斷絕武道之路,各路叛軍崛起。
圣朝隨之覆滅。
齊國立。
齊國立國兩百載,覆滅。
商國立,大力發展商業。
商國經濟高度發達,內部矛盾堆積,開拓疆域,封異姓王。
同時,科技快速發展起來,槍炮出現,飛機啟航,軌道鋪滿。
異姓王實力逐漸強大,起異心,戰亂四起。
商立國四百余載,最終名存實亡。
天下一分為三,子民共稱為炎民,三大軍頭皆稱為正統。
三大軍頭時有攻伐,但保持著一種微妙平衡。
此刻,臨南市。
偌大的圖書館中,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懷里抱著一柄劍,正在翻閱著書籍。
這副裝扮,格外引人注意。
他看著書籍里的內容,目光偶爾停頓,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帥哥,也喜歡看歷史?”旁邊,一位容貌普通的女孩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名趙婷,對歷史很感興趣。
可惜,現在時局動蕩,關心歷史的人不多。
大多數人,關心的是建功立業,以及在這樣的世道更好活下去。
“嗯。”黑衣男子沒有抬頭,繼續看書。
圖書館里的書籍很多,紙張上泛著黃,卻很少有人翻動過。
“帥哥看的是圣史?”趙婷湊過去。
難得看到一位同道中人,她很感興趣。
尤其是,這位同道中人,對圣史也很感興趣。
“圣朝在我國歷史上,雖只存在一二十年,但卻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尤其是兩位圣皇,都為女子,這極其罕見。”提到這,趙婷臉上露出欽慕的神色。
“圣朝的名聲……似乎不是很好,尤其是……玉素圣皇。”黑衣男子開口,言語中帶著一股滄桑莫名之感。
“史書記載,玉素圣皇昏庸無道,所建錦衣司皆為其男寵,我覺得,這實屬天下人對玉素圣皇的污蔑!”提到這,趙婷臉上露出激動神情。
女子為皇,實屬罕見,她很欽佩兩位圣皇。
“趙婷,玉素圣皇確實挺昏庸的,否則圣朝那么強大,怎么會毀于她的手中?
難道,你信了街坊流傳的那些無稽之談,玉素圣皇斷絕了武道,遭天下武者唾罵?
世間哪里有那種武者,大家都是普通人,要相信科學。
武道和神話一樣,不過是傳說罷了。
就連我們的章大帥也公開表示過,武道不過是幻想。”
趙婷旁邊,一位年輕的女子開口,她穿著和趙婷一樣的制服,兩人是同一所大學。
關于圣皇玉素,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名聲極差。
養男寵、好大喜功、大興牢獄、與民爭利等等。
尤其是齊朝時期,對玉素圣皇大黑其黑。
到了商朝,才有所好感。
當然,民間也有流傳,圣皇玉素為天下開萬世太平,斷絕氣血武道之路,得罪了當時的階級階層,所以才會被抹黑。
當然,這種流言被大眾所否決。
武道,根本是不存在的東西。
玉素圣皇如果這么厲害,能夠斷絕氣血武道,這種手段近乎天人,怎會被抹黑?
這是矛盾的。
旁邊,趙婷啞口無言,感覺有些不滿。
可是,她又找不到反駁的言論。
畢竟,她所接受的,并不是主流的言論。
她也明白,很多像氣血武道這種非主流的言論,都是假的。
可她覺得,氣血武道這個是真的。
而這時,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音調極低:“玉素并不昏庸……只是有些傻罷了。”
黑衣男子說完,臉上帶著一絲悵然若失的神色。
玉素若不選擇為這天下做些什么,恐怕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是玉素想要的結局,他也改變不了什么。
趙婷錯愕,也沒想到這個黑衣男子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黑衣男子沒有再說,放下書籍,身形緩緩消失。
不過離開之前,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邪氣纏身,飲雞血一碗,可解血光之災。”
旁邊,趙婷依舊微愣。
她不懂那個黑衣男子的話。
為何要飲雞血?
旁邊,另一位女子臉上露出鄙夷神情:“現代社會,還來裝神弄鬼之輩。”
黑衣男子離開圖書館,他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氣,最終消散。
“這是……吸血鬼?”
這種血氣,給了他熟悉之感。
他們竟然還茍延殘喘活著。
但是,給他的感覺和以往的不一樣,似乎經歷了特殊的變化。
黑衣男子微嘆。
這位黑衣男子,正是林朝。
當初,他接過蒼移的反噬,身邊周圍生出厚厚的血晶,沉入大海之中。
他也陷于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沉睡之中。
前幾日,突然之間,一股重力撞到了晶壁之上,晶壁破碎,他才終于蘇醒。
走出圖書館,外面陽光明媚,到處都是矮平樓,高于十層的大樓很少。
圖書館外,一輛轎車停靠。
“許先生。”一位中年男子向林朝揮手,臉上帶著尊敬的笑容。
“嗯。”林朝進入了車中。
中年男子名為吉鴻洋,幾日前便是他無意間出海打撈出晶壁,讓其中的林朝蘇醒。
林朝知道,若不是晶壁無意間破碎,或許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蘇醒。
也或許,不會蘇醒。
所以,他欠了吉鴻洋一個人情。
“許先生在圖書館看的怎么樣?”吉鴻洋偷偷打量了一眼林朝。
撿到林朝的時候,他無比震驚。
不過,想到了章大帥身邊的血衛,他也勉強接受。
章大帥割據十八省之地,明面上靠得是他的軍隊。
但實際上,章大帥最大的倚仗,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血衛。
這群血衛,外表上與常人無異。
但是,卻宛如超人,有著各種各樣的功能。
如力大無窮,速度快如雷電,如飛行。
這群血衛,數量不多,但是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乃是章大帥手中最鋒利的刀。
正是擁有這柄刀,章大帥所統領的十八省之地,那些官員,噤若寒蟬,很少背叛。
在吉鴻洋眼中,許令也應該是一位如血衛一樣的能人異士。
這樣的能人異士,在商國有很多,大部分都投靠了章大帥。
其中一些,分別投靠了其他兩位軍頭。
還有一些,應該與許令這般,隱居于世。
這幾日,吉鴻洋一直在偷偷觀察林朝。
經過這么多時日觀察,他發現林朝的性格并不暴虐,且言出必行,表面上,算得上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吉先生似乎有話要說?”這時,林朝開口,“吉先生助我脫困,我答應過先生,力所能及之下,幫先生做一件事。”
林朝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必報。
吉鴻洋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沒有再糾結,而是直接開口:“我希望先生……可以幫我保護一個人。”
林朝閉著眼睛,繼續修煉:“可。”
如今,沉睡了幾百年,他體內的氣血修為提升了一大截。
但是,想要所有的功法都突破先天,他覺得還需要上百年。
其中最難的,還是代表他的那種武學。
到現在,他還沒有頭緒。
或許,需要其他武學全部突破到先天,他才能知曉代表自己的那門武學。
如今的他,修煉氣血武道,承載著所有先天神明。
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了一種恐怖的境界。
他也走上了另外的一條道路。
“許先生不好奇是誰?”前方,吉鴻洋看著車,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這個許先生答應地太干脆。
看來,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
“是誰?”林朝開口,詢問道。
“那人姓黃,身份尊貴。”吉鴻洋小心翼翼說道。
如今的商國,三大軍頭三分天下,王室名存實亡。
而商國王室,便姓黃。
“哦?是么。”林朝隨意應了聲。
對他而言,姓黃還是其他,都沒有區別。
吉鴻洋只能繼續說道,臉上帶著凝重神色:“這位少爺,乃是當今商國王室唯一的嫡系血脈。
保護他,很有可能會與血衛對上,存在著巨大的危險,先生若是不愿,可以拒絕。”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林朝的眼睛,注視著林朝的表情變化。
畢竟,這件任務,存在著巨大的威脅。
“無妨。”林朝開口,“時間期限多少?”
吉鴻洋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掙扎神色。
“三年。”
三年后,世界將發生大變。
到那時,皇子定然能夠踏入那條大道,即便有章大帥的威脅在,恐怕也不會再遭遇危險,能夠保全一條性命。
他們這群保皇黨,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讓皇室的血脈延續下去。
“好。”林朝應了聲。
“有勞先生。”吉鴻洋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許令先生,我現在便帶你去見那位。”
他開著車,向前方駛去。
海濱莊園之中,年輕的男子騎在馬上,臉上帶著一絲落寞的神色。
如今的王室,名存實亡。
他也宛如被章大帥圈養的金絲雀一般,連臨海市都不能離開。
他的生死,都掌控在章大帥的手中。
他并沒有興復商室的想法,唯一的想法便是在這樣的世道,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可是,這都無法做到。
黃琿騎著馬,將這種愁緒拋開,在馬場里策馬奔騰。
想這些干什么?
現在他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又是多少人所夢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