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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南北之爭

清虛門,門主修道之地,環境幽雅。蒓  竹茂林深,有一溪流緩緩流淌。

  譚空一身道袍,神采飛揚。

  旁邊,一位穿著麻衣的年輕人說道:「師弟,你想借助姜師叔的資源,進入學宮。

  今夜,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今晚,你將與姜伯業的弟子夏陽,一起看守道兵。

  到時,你可以與他談一談,講清其中的利弊。

那夏陽,不過一普通弟子,家世與天賦相當平庸,你陳清利害,他應該知道該怎么做。蒓  切記,你們都是門中弟子,切勿因為此事而生出血光之災。」

  「多謝師兄告知,我記下了。」譚空表情有些不耐煩。

  那麻衣年輕人見狀,只能強調一句:「那夏陽乃是姜師叔比較看重的弟子,切勿對其用武,以免惡了師叔。

  那么,師叔的資源恐怕不會給你。」

  「嗯嗯。」譚空點頭,與麻衣年輕人拜別,離開了這一片竹林。

  一個時辰后,譚空出現在了前山。

前山里,有許多香客。蒓  此時,譚空正陪著一位香客,進入了一件廂房之中。

  進入廂房之后,這位香客的臉上帶著恭敬神色。

  「少爺,你需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這人捧著一個做工精美檀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譚空將木盒打開,在里面呈放著十幾根香。

  在圣門里,香有著特殊的含義。

燒香,是完成祭祀的一種儀式,人們通過燃燒香料,向神明祈禱、溝通。蒓  而圣門之人,平時也喜歡在屋子里點一根香。

  珍貴的香料,點燃后會有沁人的香味,能夠讓人心態平和,有助于修行。

  而且,有的特制香料,還對人的身體有好處,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

  譚空看著香,輕輕嗅了一口:「龍紋香,一柱香一根銀,便宜那老家伙了。」

  在諸多香之中,龍紋香屬于較為珍貴的一種。

  價值,相當于同等體積的白銀。

還有更高級別的香,價值相當于同等體積的黃金。蒓  譚空將香收好,問道:「確定香萬無一失?」

  「此香,乃是那位大人親手所制,絕對萬無一失。」這人諂媚說道。

  譚空聽到這,眼中也露出敬畏神色。

  那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也是他值得效命的人。

  「回去告訴那位大人物,他交代的事情,譚空定會完成。

譚空也會加入學宮之中,承接余惠。」蒓  旁邊,這老者連忙點頭:「少爺,在清虛門中,一定要小心。」

  「嗯。」譚空點頭,捧著盒子,離開了廂房之中。

  夜幕降臨。

  林朝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來到了山谷之中。

  今晚,將有他與譚空一起看守清虛門的唯一道兵。

清虛門的唯一道兵,便在山谷的草屋之中。蒓  林朝早早來到,便看見一身形消瘦的身影。

  「見過譚空師兄。」林朝和平常一樣打招呼。

  這個譚空,乃是清虛門門主新收的弟子。

  按照師父所言,其還是落馬縣商會會長的兒子,算得上大富人家。

  譚空看到林朝,眼中露出和藹的神色:「夏陽師弟是吧,沒想到這么巧,竟然與你一起值守。」

  林朝也隨意附和著。

二人一起來到存放道兵的草屋。蒓  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

  在草屋之中,點了許多柱香,還有蠟燭。

  不過,接近草屋,林朝感覺到一陣寒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譚空見此,笑了笑:「師弟應該是第一次看守道兵。

  我們清虛門的道兵,名為勾寒。

  道兵所在之地,可化一方為寒域。」

林朝露出訝異神色:「道兵竟然如此奇異。」蒓  不過,就這程度,還不如開空調。

  「道兵使之所以能夠鎮壓一百三十府,靠的便是道兵。

  吾等修煉文功,進入學宮修行,其此生追求,便是能夠獲得朝廷賞賜,得一道兵。」譚空提到這,言語中帶著向往神色。

  「不知道兵……是何模樣,真想觸碰一番。」林朝看了一眼草屋,心中有些期待。

  他想進去試一試,道兵對他有沒有抗拒。

  如果有抗拒的話,那么他得改變策略,不能再進入學宮。

否則,他會被視為大光明教的信徒。蒓  這種人,都是朝廷要犯,如何能夠修煉文功建功?

  「夏陽師弟切勿莽撞。

  道兵奇異,并不是誰都能接觸的。

  我等文功未修煉到元嬰之境,貿然接觸道兵,會心神錯亂,陷于癲狂,修為大減。

  而有的道兵,想要掌控,需要的文功修為更高。」譚空說道。

  林朝聽到這,不由得點頭。

譚空這人看起來挺不錯,還會告訴他這些事情。蒓  「我的修為如今只到金丹,即便得到最低一等的道兵,也無法使用。」提到這,譚空眼中都是唏噓神色。

  林朝問道:「至少元嬰境,才能掌控道兵?」

  譚空聞言,點了點頭:「道兵太過于神異,修為太低,與其說是掌控道兵,更不如說,是被道兵掌控。」

  「豈不是說,所有金丹期,對于朝廷來說,都是無用?」林朝詢問道。

  他可是知道,整個清虛門,如今就幾位元嬰。

  其余的,都是金丹乃至以下。

他們修煉一輩子,不到元嬰,無法獲得掌控道兵的資格,豈不是前功盡棄?蒓  這也太浪費了。

  譚空聽到這,多看了林朝一眼:「夏陽師弟,姜師叔難道沒有告訴你,南北之爭嗎?」

  林朝聽到這,一臉疑惑:「不知。」

  他也僅僅知道,南方與北方的群體,一直有爭端。

  譚空這時說道:「其實,三十年前,我們南人之中,出現了一位真正的圣者,他名公輸極。

  他創建了公輸學派,提出了《道兵分論》,想要改變北人掌權,以及天下道兵,七分歸北的格局。」

林朝對這些,并不是很了解。蒓  畢竟,他沒有獲取信息的通道。

  「南北矛盾自古以來便很大,究其原因,便是道兵的歸屬問題。

  天下間的道兵,是有定額的。

  北人多一柄,南人便少一柄。

  我們鎮淵國,南人的數量,比北人還多上五成。

  但是,北人所掌控的道兵,占天下間的七成。

道兵代表著武力,代表著權勢,掌控著道兵,便意味著掌控著權勢。蒓  那些掌控道兵的北人,即便身死,手中的道兵,也不會流向南方。

  所以,北人一直勢大,南人一直勢弱。」

  譚空說著,繼而眼中露出復雜神色,「所以,很多南方學子說,有一個天賦,不如有一個好出身。

  我們南方的學子,論天賦不比北方的學子差,甚至還有超之。

  南北矛盾愈發嚴重,朝廷也進行了一些改變。

  三十年前,試行了一次南北大考。

結果前一百名之中,我們南方學子共有七十二人。蒓  公輸極便是其中的第一。

  可是呢?

  這有什么用?

  當年,鎮淵學宮從一百三十學宮之中,錄取了一百名天之驕子,其中北人有七十人,南人有三十人。

  這引起南方學子不滿,于是,朝廷立即取締了南北大考。

  南北大考只是曇花一現,現在許多人都不知道那次大考。」

林朝聽到這,說道:「天才太多了,道兵太少了。」蒓  「世間不缺天才,缺的是道兵。」譚空說道,「天賦高又如何?只要能夠掌控道兵,誰掌控不是掌控?當然是自家人掌控最好。」

  天賦高低,只決定了修煉的速度。

  當達到了掌控道兵的最低要求,那么天賦之間的差距其實便無用。

  一個人的實力,或者說戰力,取決于他掌控的道兵,而不是他的修為。

  所以,別人根本不在意你天賦如何驚艷。

  「所以,南北最大的矛盾,其實是資源不夠,也就是道兵的數量不夠。」林朝感嘆。

這種事情,誰都能看清。蒓  「所以說,公輸極,真的驚艷絕倫,他所創的《道兵分論》,可以批量制作道兵胚。

  這種道兵胚,是在原有的道兵之上,復制鍛造而成。

  道兵胚,雖不如道兵,且使用次數有限,但亦可發揮出道兵的幾分力量。

  只是,對于原本的道兵有些損害。

  當初,公輸極提議,將天下的道兵聚于一地,制造出成批量的道兵胚。

  那么,天下間的道兵使,數量將會十倍、百倍的增長。

那么,鎮淵國的國力,將會翻倍提升。蒓  可惜了……公輸極還沒來得及推廣他的《道兵分論》,便突然暴斃而亡。

  公輸學派,也成為了一個禁忌,也僅有我們南方的學宮之中,還有一些公輸學派的成員在。」譚空平靜說道。

  林朝聞言,沒有意外。

  公輸極的做法,看起來很美好,很理想化。

  但是……這是在割原有道兵使的肉。

  讓舊道兵使,帶出新的道兵使。

那些既得利益者,怎么會愿意?蒓  「道兵胚,也成為了禁品。

  至于《道兵分論》也就此消失。」譚空說道,又看了眼林朝。

  「夏陽師弟若是借著姜師叔資源進入學宮之中,那么師弟便會被當成公輸學派的人。

  在學宮之中,恐怕會遭到針對,而且,也很難獲得道兵。

  畢竟,當初阻止《道兵分論》推行的,不僅有北方的道兵使,還有南方的道兵使。」

  「多謝師兄提醒。」林朝感謝,至于其他話,他沒有說。

他聽出了譚空話中的意思。蒓  那就是,依靠姜伯業,他進入學宮之中,將會有危險。

  所以,退縮吧!

  譚空看著林朝,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說道:「我聽聞姜師叔素愛燃香。

  我最近恰好收了些龍紋香,欲孝敬給姜師叔。

  夏陽師弟,龍紋香便由你交給姜師叔。」

  譚空說著,轉身離開,沒過多久,手捧著一檀木盒。

林朝接過檀木盒,眼中閃過好奇神色:「我替我師父謝過譚空師兄了。」蒓  譚空這是在刷他師父的好感度?

  這送的東西,還真用心。

  林朝知道,師父每晚睡覺之前,必定點上一柱香。

  不過,都是普通的香。

  哪里比得上龍紋香。

  「小事情。」譚空說著。

二個人守在茅草屋外,不時進入,將里面燃燒殆盡的香給換上新的。蒓  每次換香,林朝都感覺腦袋暈暈沉沉。

  譚空說道,臉上也帶著一絲困倦:「這里的香,多嗅幾口,容易讓人滋生困意。

  師弟若是想睡,可小憩一會。

  不過,我們二人,別都一起睡著了。

  不然,沒有換香,那可不成。」

「嗯。」林朝點頭現在的他,也確實有些困意,暈暈乎乎。蒓  兩人守在草屋外,不時輪流進入換新的香和蠟燭。

  月到中半,譚空從茅草屋外離開。

  他臉上的困倦越來越嚴重,走路還打著哈欠。

  林朝看起來,也有些困。

  譚空看了眼林朝,沒有交流,靠在了柱子上。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過去,林朝輕聲喊道:「師兄?」

譚空沒有回應。蒓  「睡著了?」

  林朝露出笑容。

  之前換香,他在香里加了點料。

  譚空此刻,睡得昏沉。

  林朝見狀,再次進入草屋之中。

  草屋里,煙霧繚繞,有股涼氣。

林朝的目光,落在了道兵勾寒之上。蒓  整個屋子,金木水火土齊全,勾寒便是五行最后的金。

  那是一個鐵勾,上面結著寒霜。

  林朝看著勾寒,他的身形,慢慢靠近勾寒。

  最終,他的手落在了勾寒之上。

  林朝的眼中,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道兵沒有抗拒我,所以……我不會被當成邪教之人。」

  不過,想到了什么,林朝把左手曾經睡夢中出現裂縫的地方靠近勾寒。

令林朝驚訝的一幕發生了。蒓  道兵……勾寒,在抗拒他!

  他感覺到一股阻力,在阻止他接近。

  勾寒渾身還在顫抖。

  林朝愣住了:「所以說,我這算什么?」

  他師父姜伯業說的可是,凡是邪教之人,靠近道兵,道兵都會抗拒。

  他靠近道兵,道兵不會抗拒。

但是,他心中想的若是,手中那個裂縫靠近道兵,道兵會抗拒。蒓  「所以,現在的我,身上只有那個裂縫是邪教的?」

  林朝感覺頗為詫異。

  不過還好,這并不影響。

  只要他注意一下,他依舊可以掌控道兵。

  凡是不被道兵抗拒,不是邪教之人,便有資格掌控道兵。

  當然前提是,他得有機會去掌控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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