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鴻。
以虛靈之力為憑借，踏入神境，卻被算計，不得不以自身所有力量鎮壓虛靈一族。
這位算是有些悲催的金烏族神境，竟然想借韓牧野之力重生。
那破虛道身看著韓牧野，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長劍上。
“你確實是本尊所見之中，實力與天賦最強的后輩。”
“火脈修為天賦你能踏入破虛之境，有掌控神境力量的機會。”
“天雷之道我不懂，但劍道天賦，你絕對不比余少堂差。”
手中長劍緩緩抬起，金鴻看著韓牧野。
他身上的虛幻力量在震蕩。
這震蕩力量讓金鴻面上透出痛苦之色。
韓牧野雙目之中閃動一絲晶亮。
“幫我，幫我殺……”金鴻搖著頭，咬牙低吼。
他的雙目之中，有層疊的虛幻天地浮現。
穿越無盡天地而來？
不是金鴻，而是，那位虛靈一族的神境尊者！
當年金鴻受到算計，差點被虛靈一族強者煉化身軀，如今，那位神境強者透過金鴻的神魂印記，要直接穿越億萬層天地而來！
“快滅掉我的神魂，若不然祂會過來……”
金鴻咬著低吼，身軀不受控制的扭動。
唯有殺了他的神魂，斬斷其神魂之中被引出的標記，才能阻止那位虛靈一族神境降臨。
韓牧野看著面前自己所凝練，如今被金鴻占據的身軀，面上神色淡然。
他抬頭看向前方那一座青色的大印。
“當年其實余少堂也在尋這樣的機會出手，對吧？”
“那時候你們都知道有一位神境在背后算計，但你還是選擇了吞噬虛靈。”
目光落在金鴻身上，韓牧野目中透出深邃的光暈。
金鴻對他說謊了。
當初金鴻和余少堂都知道吞噬虛靈太多會被對方控制，會有虛靈族大能出手。
但他們還是賭了。
他們兩人都借虛靈之力踏入神境，然后招引來虛靈族神境強者出手。
余少堂以劍道神境之力與對方交鋒，金鴻則是全力穩固自身修為，爭取在對方吞噬自己之前，將虛靈之力煉化，徹底踏入神境。
現在看看，余少堂和金鴻的選擇，最終失敗了。
“我想知道，余少堂還活著嗎？”
韓牧野淡淡開口。
金鴻渾身一顫，低下頭，低聲道：“我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
“當年我自封此地，他以鎮天印之力助我沉眠，他能不能在神境面前逃脫，我也不知。”
金鴻身上氣息動蕩，雙目之中有血色和迷幻力量碰撞。
一股超越其自身的力量在激蕩。
韓牧野抬頭看向前方那青色的大印。
無盡劍光與那大印上的炫光交融，碰撞。
他雙目之中，浮現萬千深邃，好似劍光炸裂。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越過大印，看著那百萬丈金塔之巔。
“金鴻前輩，不如，我們再合作一把，如何？”
雙目瞇起，滿身戰意凝為一尊金甲虛影，韓牧野一字一頓：“當年你和余少堂阻殺神境的謀劃，今日，我與你再來一場。”
再來一場！
金鴻渾身震顫，抬頭看著韓牧野，嘴角顫抖：“你，你要，弒神——”
弒殺神境，就是弒神！
世間傳說，有頂尖的破虛境，能與神境爭鋒。
可是一位連主宰都未踏入的修行者，竟然也想弒殺神靈？
“不可能，當年余少堂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你不可能……”
金鴻喃喃低語。
他真的沒有了膽子。
當年，他和余少堂都是巔峰境界，半步神境，依然在一位神境強者面前慘敗。
不入神境，是真的不會明白神境的強大。
金鴻嘴角哆嗦，口中喃喃低語。
韓牧野沒有開口，而是抬手一揮，將那青色大印握住。
“轟——”
無盡劍光涌入大印之中，無數的劍影閃現，將周圍空間都充斥。
韓牧野身上劍光纏繞，將所有的長劍劍影抵住。
“余少堂前輩，你愿不愿再戰一次？”
余少堂。
鎮天劍宗宗主。
磐天位面當年最強的劍道大修之一，差一步便成為劍道神境。
金鴻曾說，這位當年已經離開，但真實情況，金鴻也不知。
聽到韓牧野的話，金鴻渾身一震，抬頭看向前方。
“哎，真是沒想到，后輩劍修之中，還有人有此等心性。”
“我輩劍修，本就該是如此鋒銳不盡，心中鋒芒不能折。”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青色大印之上，一道身影浮現。
那身影虛幻，似乎隨風要被吹散。
青袍，玉帶，長衫，背劍。
面容帶著幾分感慨，雙目透出淡淡神光。
這身影形象，不是鎮天劍宗當年宗主余少堂又是誰？
“余少堂！”
“你，你也，也隕落了……”
隕落。
此時的余少堂只剩一道殘魂。
“當年你不是說能抵擋神境，你不是說我先封鎮你再離去，你不是說——”
金鴻渾身震顫，緊盯余少堂。
余少堂低嘆一聲，搖搖頭。
“到底是神境，逆天弒神，我們都想太簡單了。”
他看向下方的韓牧野，又看向那青色的大印。
他身上帶著一絲虛幻，似乎陷入深遠回憶。
“當初我以為能擋住神境，可最終功敗垂成。”
“那時候，我要么被奪舍，要么將所有修為與資源貢獻給磐天位面，換取鎮天印的力量加持。”
“我沒得選。”
沒得選。
所以余少堂將一切都送入鎮天印中，自身隕落，但神魂留存。
磐天位面的本源之力也不是無償催使，而是需要拿資源來兌換。
韓牧野的軍功，就是以一方位面生靈和天地本源兌換而成。
兩方位面碰撞牽連，征天大軍斬殺越多，對方的本源之力越弱，磐天位面越是能吞噬更多本源。
位面，從來都不是無私慷慨的。
相反，位面無比貪婪。
每一位強者都要警惕，警惕不能被位面之力抓住機會吞噬。
余少堂這位半步神境的巔峰強者，就是關鍵時候被磐天位面背刺，輸光所有。
“二位前輩，這一次，你們怎么選擇？”
韓牧野抬頭，神色淡然。
“是再來一場弒神，還是就此消亡？”
韓牧野手中長劍抬起，劍鋒之上，有雷光閃動。
這一道雷光，與之前他所匯聚的雷海，還有那引動異獸雷劫的所有雷光都不一樣！
這雷光帶著金色的光焰，是火焰力量的匯聚。
雷中生火，雙本源融合！
唯有大道在手，方能本源盡聽號令。
這一道雷光，讓已經只剩殘魂的余少堂和占住韓牧野破虛道身的金鴻都是雙目透亮。
本源大道相融，是成就神境的開始！
當初，他們兩人都層在這一步之外徘徊。
“代天刑罰，你能掌控融合位面本源？”
“好，那就賭一把！”
“好，那就，弒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