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西北部。
大裂谷的出現,讓南荒西北部的地下水位瘋狂下降,并導致了地震、干旱等自然災害的經常發生。
“呼呼……”
甘松騎著勐鳥,行走在干燥的地面上,入眼大多是枯黃的顏色,只有少量頑強的綠色植物點綴其間。
在他身后,還跟著七八個種植隊的戰士,他們騎得也是勐鳥,與甘松一起忍受著高溫和枯燥帶來的煩悶感。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株翠綠的植物,雖然長得比較低矮,但在一堆枯黃的植物中顯得那樣的與眾不同。
“過去看看。”
甘松往那株植物一指,雙腿輕輕一夾,那頭勐鳥頓時朝著那株植物前進。
到了那株植物旁邊以后,甘松從勐鳥背上跳了下來,然后蹲下去查看那株植物的生長狀態。
這是一株灌木,大約有一米多高,主干極短,往上生長的幾乎都是分枝,葉片呈針狀,但比松針更大,更扁平一些。
“把它的根系挖一部分出來看看。”
甘松只有一只手臂,干不了太精細的活,只能讓身后的那幾個戰士代勞。
其中一個戰士拿著一把青銅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泥土挖開,并且把部分根須挖了出來。
這種植物的根須很長,深深的扎入地下,而且長得十分濃密。
“不錯,根須濃密,扎得又深,是耐旱的好植物。”
甘松對這株植物比較滿意,不過,現在是夏季,并不是移栽的好季節,所以他讓人在附近做了幾個記號,等到來年春天,再過來把它挖走。
自從姜澤把防風沙,阻止土壤沙漠化的任務交給甘松以后,他每天都在尋找各種耐旱植物,目前已經找到十多種了。
等到適合移栽的時候,他會帶人把這些耐旱植物全部移栽到藤部落的西北方,并大規模培植,最終形成一道綠色屏障,阻止西荒的沙漠繼續往這邊蔓延。
做完記號以后,甘松等人繼續前進,尋找新的耐旱植物。
飛魚河邊,藤部落新開辟的荒地之中。
“誰再敢逃跑,下場就像他一樣!”
水蒼把一個逃跑的俘虜掛在了樹上,并且用青銅刀在他大腿上捅了兩刀!
鮮血滴嗒滴嗒的往下流淌著,染紅了新開墾的泥土和雜草。
為了管好這四五百個桀驁不馴的俘虜,水蒼已經殺了五個人,他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變得越來越硬,越來越冷。
作為新任的種植隊頭領,水蒼第一次感覺到想要坐穩這個位置是何其的艱難,甚至讓他感覺如坐針氈。
不久之前,姜玄把這片蘆葦地連同近五百個最不好管理的俘虜交給了他,要求他帶領這些俘虜開荒種地。
最初他還信心滿滿,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愈發的感覺到艱難,因為這些俘虜實在太不好管了,稍有不慎就會鬧出一些亂子。
逃跑的、鬧事的、偷奸耍滑的……各種各樣的事讓水蒼感到心力交瘁,就好像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一樣,甚至讓他有一種放棄頭領位置,回部落里種地的沖動。
然而,他終究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經歷了最初的復雜且艱難的心理歷程之后,他開始真正的像個頭領那樣去思考問題。
同時,他不斷的問自己,這些年首領接納了不知多少俘虜,為什么首領能把那些俘虜治得服服帖帖,到了他這里就不行了呢?
等圍觀的人群散去之后,水蒼看著剛剛開辟的新鮮土地,自語道:“首領曾說過,如果俘虜不聽話,那就殺一批,打一批,再拉攏一批,用他們的自己人去管理他們。”
這一句話,就像陰天里的一束陽光,照進了水蒼的心里,讓他豁然開朗。
他抬頭看了看吊在樹上,已經奄奄一息的俘虜,又看了看不遠處正不情不愿干活的俘虜,自語道:“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水蒼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他大步的向正在開荒的那些俘虜走去,并找到其中平時飽受其他人欺負的部分人,把他們拉到一間屋子里談心。
在屋子里,水蒼把所有俘虜分為五個大隊,五十個小隊,讓這些人當隊長,給予他們一定的分配資源權力。
有人提問道:“如果有人不聽我們的怎么辦?”
其他人紛紛點頭,因為平時他們都是受欺負的那一方,突然讓他們去管人,估計沒幾個人會聽他們的。
水蒼澹然道:“難道你們受欺負這么久了,不想報復回去嗎?有人不聽話,那就打到他們聽話為止。”
那人又問道:“那他們反抗呢?我們可打不過這么多人啊。”
“有人敢反抗,自有我藤部落的戰士幫你們撐腰,怕什么?”
水蒼的話終于讓那些人放心了,雖然心里還是有點怕,但報復的心理已經開始滋生。
平時受盡了欺負的人,一旦得勢,必定會百倍的報復回去,極其兇殘。
當天傍晚,水蒼就把那些俘虜全部集合了起來,并且宣布了分隊伍的事。
當那些俘虜看到平時被欺負的對象竟成了管自己的人時,頓時炸鍋了,他們破口大罵,宣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然而,等待他們的,是一百多藤部落戰士的無情鎮壓,打得這些人滿地亂滾。
那些新任的大隊長和小隊長看到這一幕,頓時興奮了起來,也加入了打人者的行列之中,而且下手更狠。
自這一日起,大多數俘虜對藤部落的仇恨被轉移了,那些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同族人,成了他們新的仇恨對象。
而一直感覺管理艱難的水蒼,突然就輕松了下來,因為那些大隊長、小隊長,對那些俘虜非常的了解,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開荒的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偷奸耍滑的人,也一下子就變少了,這片藤部落的新種植地,幾乎每天都在向外擴張。
藤部落,祭壇。
姜玄從藤神處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隨著南荒中部鼠部落的擴張,周邊的部落又開始對他們群起而攻,如果不是藤神的分身在那邊震懾,恐怕鼠部落已經再次被滅了。
“看來,得去一趟中部了,不能讓鼠部落再這樣瞎搞下去。”
鼠部落,是姜玄為藤部落的勢力進入南荒中部準備的一枚重要棋子,絕對不能輕易丟失。
姜玄對祭壇行禮:“藤神,部落這邊就勞煩你多照看一下,我去一趟南荒中部。”
“去吧。”
神藤只回應了兩個字,簡潔而有力。
姜玄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準備好東西以后,把部落里的事務交代了一番,然后到竹林小院里向赤芍告別。
“姐姐,我不在部落的日子里,你多費心一下。”
赤芍點了點頭,然后走進屋子里,拿了幾盒巫藥出來,塞進姜澤手里。
“玄,這些巫藥是我新煉制的,有療傷的、有治病的、還有毒藥……瓶子上面我都標注了用途,你全部帶去,說不定能用上。”
“謝謝姐姐,那我先走了,順利的話,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姜玄收下了那些巫藥,然后轉身離開了。
赤芍走到了門邊,看著姜玄走出了院子,才漸漸的收回了目光,在她的院子里,各種神奇植物正在迎風招展。
臨行前,姜玄又分別去了一趟種植隊和養殖隊,要了兩個經驗豐富,而且愿意前往鼠部落的戰士,然后帶上這兩個戰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帶齊行李物品和武器。
隨后,他帶著這兩個戰士走到了院子外的大片空地上,拿出了一根骨哨。
“嗚啾……”
響亮而悠揚的骨哨聲響起,聲波一圈圈的向遠處傳播。
“伊兒……”
沒過多久,一聲穿金裂石般的鳥鳴聲響起,隨后,一只龐大無比的兇禽從遠處的山頭上向這邊飛了過來,紫色的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冬!”
兇禽落地了,可怕的爪子在地面上戳了八個深坑,龐大的翅膀掀起了一陣灰塵。
這只兇禽正是湯圓,此時的它,已經接近成年了,翼展達六十米,龐大到驚人。
湯圓將一只翅膀抵在地面上,并且全身匍匐了下去。
姜玄帶著武器和行李物品,順著翅膀爬到了湯圓寬闊的背上,那兩個戰士也戰戰兢兢的帶著東西爬了上去。
“走了,出發去中部!”
姜玄拍了拍湯圓脖子上的紫色羽毛。
“呼呼呼……”
湯圓站了起來,展開翅膀向前助跑了幾步,隨后勐然扇動翅膀,很快就飛了起來。
“伊兒……”
湯圓在藤部落上空盤旋了兩圈,然后向南荒中部的方向飛去。
“哞……”
部落之中,正在吃草的黑風犀牛月牙沖著天空吼叫了一聲,顯然對姜玄又不帶它出門感到不滿。
但沒辦法,誰讓它沒有長翅膀呢?
此時,南荒中部的鼠部落,剛剛打完一場大仗,兩只半神巨鼠都受傷了,族人更是死傷不少。
幸虧有神藤的分身在,關鍵時刻逼退了對方的圖騰神,否則光靠那兩只半神巨鼠,恐怕會被人家再次攻入部落居住地。
“呼……呼……”
灰鼠坐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傷口還在流血,但他卻毫不在意。
他看著前方抬回來的一具具族人尸體,只覺得心痛無比,因為鼠部落的人口本來不多了,再這么打下去,就算鼠部落不被滅族,也很難在這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