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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皇宮密道

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陶花媛被關進了玉瑤宮的大牢。

  她沒有暴露身份,也沒有露出破綻,但她是陰陽五品修者,所有陰陽修者都可能與陰陽司有關,現在陰陽司是眾矢之的,六公主為撇清干系,決定明天一早,把陶花媛交給司禮監處置。

  太卜想讓徐志穹把陶花媛救出來,他改造了徐志穹的藏形鏡和傳音符,他的計劃是這樣的:

  首先讓徐志穹通過法陣離開掌燈衙門。

  接下來通過地道進入皇宮。

  皇宮之中高品宦官太多,貿然使用法陣很容易被宦官發現。

  有一條地道直通皇宮之外,這條地道不是太卜修的,是昭興帝為防不測,自己修建的,陶花媛在皇宮中潛伏多年,知道地道的入口和出口。

  進入皇宮之后,徐志穹利用藏形鏡,救出陶花媛。

  這是最兇險的環節,藏形鏡雖然經過改良,隱身的效果提升了許多,但在高品宦官面前依然存在被識破的可能,稍有不慎,徐志穹就會送命。

  但太卜也給了足夠的價碼,他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把懸囊之術和咒殺術,全都傳授給了徐志穹,還給了徐志穹兩件法器。

  一是咒殺玉。

  “你陰陽修為太低,咒殺之術難以奏效,有了咒殺玉,可以提升你四個品級的咒術。”

  也就是徐志穹現在可以用五品的咒殺術。

  二是懸囊竹。

  “懸囊術太過復雜,以你修為,縱使學會了,想做出一個懸囊,至少也要半日時間,拿著懸囊竹,五吸只能就可做成一個懸囊,叩動懸囊竹,即刻戳破懸囊,一日之間,可用三次。”

  太卜下了血本,但對徐志穹的要求并不苛刻:“后生,這些東西送你了,你若是反悔,不敢去皇宮,我也不怪罪你,你若去了皇宮,沒救出陶花媛,只能算那妮子命苦,我也不與你計較。”

  收了東西,事情自然是要做的,但徐志穹對計劃做了一點改動。

  陶花媛蹲在囚籠里,一語不發,靜靜等著天亮。

  囚籠之下埋著一枚混氣輪,混氣輪能混合陰陽二氣,讓氣機變得雜亂無章。

  這是陰陽司制作的法器,專門針對陰陽師的,被混氣輪控制的地方,陰陽師無法拆分陰陽二氣,自然也無法使用陰陽術,諷刺的是,這法器竟然困住了太卜最心愛的弟子。

  把陶花媛關進來之前,六公主還做出過一番解釋:“我就是裝個樣子給父皇看,關你兩天就把你放出來。”

  這話也就騙騙三兩歲的孩子,粱玉瑤是什么人,陶花媛比誰都清楚!

  明天肯定她會被送去司禮監,那些太監有的是辦法折磨人,陶花媛身上連一顆毒藥都沒有,她想自盡都不行。

  她很怕,潛伏在六公主身邊這些年,血雨腥風見過不少,可不代表她能忘了恐懼。

  看著暗無天日的囚籠,陶花媛忍不住一陣陣發抖。

  她在思考兩個問題:

  一是師尊會來救自己嗎?

  二是自己死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尸體肯定不完整,司禮監的太監會肢解了她,會剝了她的皮……

  越想陶花媛就越怕,越怕就抖得越厲害……

  吱吱,吱吱……

  什么東西!

  囚籠里鉆進來一只老鼠,陶花媛差點一巴掌把它拍死。

  多虧沒拍死,這只老鼠嘴里叼著藏形鏡和囚籠的鑰匙。

  皇宮里太多高手,地道里有太多老鼠。

  徐志穹的計劃是這樣的:

  我把東西送去,你自己跑出來吧。

  陶花媛是五品陰陽師,拿過藏形鏡,立刻就知道了用法。

  但光知道用法還不行。

  這面藏形鏡被改良過,用兩種用法。

  一是判官的用法,直接用意象之力,具藏形之象,就可以隱身。

  但陶花媛不是判官,她沒有意象之力。

  她只能用陰陽師的方法,陰陽師的方法是往鏡子里注入陰氣三分,陽氣二分五,這對陶花媛來說很簡單,但在這座囚籠里,她施展不了陰陽二氣,想躲過混氣輪的控制,至少要離囚籠三十尺。

  過道上有巡邏的紅衣使,雖然只是九品殺道,但陶花媛在沒有陰陽術的情況下,還真不是她對手。

  怎么才能平安離開囚籠?

  陶花媛看了看老鼠,眼里充盈了淚花。

  這老鼠一定是師父變得,他終究還是疼我。

  陶花媛向著老鼠磕了個頭。

  老鼠坐起身子,神情肅穆的看著陶花媛,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威嚴。

  陶花媛又向老鼠磕了個頭。

  老鼠點點頭,表示滿意,甩甩腦袋,示意陶花媛快點逃走。

  陶花媛做了個手勢,門外有守衛,她走不了,想讓師尊幫忙把守衛引開。

  老鼠坐起身子,神色再度威嚴。

  陶花媛趕緊又給師尊磕了個頭。

  老鼠點點頭,沖到囚籠外面,一步跳上燈盤,把燈燭打翻了。

  巡邏的紅衣使大驚,上前追趕老鼠,陶花媛趁機打開囚籠,帶上藏形鏡,跑出了幾十步,注入陰陽二氣,瞬間隱形。

  隱形之后,她也不敢耽擱,皇宮里還有很多高品宦官,宦官敏銳,障眼法騙不過他們,陶花媛走出大牢,急匆匆鉆進地道,朝著皇宮外跑去。

  在地道里跑了一半,遇到了等在途中的徐志穹。

  陶花媛一驚,怎么遇到了這個狗賊?

  罷了,不理會他,逃命要緊。

  陶花媛以為自己隱藏身形,徐志穹看不到她。

  等經過徐志穹時,徐志穹一伸腳,絆了陶花媛一個嘴啃泥,潛形鏡都摔掉了。

  陶花媛起身大怒,徐志穹提醒她不要作聲,兩人沿著地道悄無聲息往前走,到了一處岔路,徐志穹停了下來。

  前方有三條路,陶花媛以為徐志穹忘了路,指指左邊的岔路:“往這邊走!”

  太卜事先給徐志穹畫過圖,徐志穹自然不會忘了,他只想知道另外兩條路通往何處。

  徐志穹看看右邊的岔路:“這里通往何處?”

  陶花媛皺眉道;“快些走,莫多問!”

  “我救了你命,你怎這么不講情分?”

  陶花媛恨道:“那老鼠是你變得么?”

  “不是我,還能是誰?”

  “胡扯,你剛入陰陽九品,怎么可能有那樣的手段?”

  原來她以為那是陰陽術,徐志穹笑道:“陰陽修為最看天資,你天資不濟,自然學不會這上乘手段!”

  “你且說是什么手段?”

  “你先告訴我這條路通往何處?”

  “這條路通往太子的東宮。”

  “中間那條路呢?”

  “中間那條通往皇帝的寢宮,你要作死,就趕緊去!”

  徐志穹點點頭,跟著陶花媛去了左邊的道路,陶花媛問道:“你還沒說那是什么手段?”

  “今夜事忙,日后再說與你。”

  “嘴臉,日后誰還想見你?”

  兩人走出了地道,地道口在涼芬園,處決官員的刑場,誰能想到這里竟能通往皇宮。

  出了涼芬園,陶花媛掉頭就走,連個謝字都沒說。

  徐志穹也懶得計較,他看到了街邊一張告示。

  告示上寫著,后天辰時,將在鬧市宣布禮部侍郎武栩的罪行。

  徐志穹看著告示,臉頰不停抽動。

  陶花媛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賊小子,有些事,我聽說了,你們和武侍郎,拼命打死了那邪星,你們是英雄,是好兒郎!”

  徐志穹搖頭道:“打死邪星的是我們千戶,我們都是廢物,跟著看熱鬧去了。”

  “賊小子,別做傻事,千萬別再回皇宮了,武侍郎受的冤屈,總有一天能昭雪!”

  徐志穹一笑,沒作聲。

  陶花媛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來了:“賊小子!”

  徐志穹皺眉道:“叫我小子,我也忍了,你總加個賊字作甚?”

  陶花媛道:“別回掌燈衙門,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徐志穹道:“你也別回陰陽司,楚信帶人把陰陽司圍了,六公主也不會放過你。”

  “不用擔心我,六公主不敢聲張,你保重,我走了。”

  陶花媛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賊小子!”

  “又怎地了!”

  陶花媛從脖子上扯下一塊玉牌,交給了徐志穹;“這是陽明石,能聚集陽氣,你陰陽二氣都不精純,留著這塊陽明石,能幫你聚集陽氣,算是謝你救命之恩。”

  徐志穹收下了石頭,點點頭道:“我也謝你。”

  陶花媛又走了,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喊道:“賊小子!”

  徐志穹氣笑了:“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陶花媛看著徐志穹道:“活著,好好活著。”

  “好!”徐志穹點了點頭,看著陶花媛走遠了,他找到了法陣,回了掌燈衙門。

  他坐在武栩的靈位旁邊,沉沉睡去了。

  次日天明,鐘參帶了兩個大人物來到了掌燈衙門。

  一位是大理寺卿程定松,正三品的大員。

  另一位來頭更大,新任吏部尚書閆博元,正二品的大員。

  鐘參帶著兩個大人物去了明燈軒,隨即讓人把徐志穹叫了進來。

  又是跟徐志穹單聊,這回徐志穹說什么也洗不清了。

  路過喬順剛的齋舍,喬順剛隔著門縫嘶聲喊道:“徐志穹,你他娘還有半點良心么?還有半點良心么?千戶恁地照應你,你個畜生!”

  院子里罵聲一片,徐志穹只當沒聽見。

  到了明燈軒,鐘參低頭不語,大理寺卿先給徐志穹倒了一杯茶,他負責來軟的:

  “志穹啊,雖然以前咱們沒見過面,但我總聽宿明提起你,你聰明,還忠心,伯封喜歡你,宿明也喜歡你,掌燈衙門有你這樣的好兒郎,是皇城司的福分,

  你們和蠱門邪星一戰,我聽說了,我打心眼里佩服,你們是英雄,武侍郎是大英雄!要不是礙于身份,我剛才真想給武侍郎上柱香!我恨不得給武侍郎磕個頭!

  可志穹啊,有些事情咱們不能忘了,不管是你,還是我,還是武侍郎,咱們是什么人?咱們是大宣的臣子,咱們是陛下的臣子!臣子的本分是什么?

  臣子的本分就是忠,只要對得住這個忠字,受點委屈算得了什么?莫說是委屈,咱們這條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別說是背個罪過,就算現在把我程定松拉出去千刀萬剮,我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對得起臣子的本分!”

  徐志穹點點頭:“大人所言極是!”

  程定松拿出一張證詞,交給了徐志穹:“志穹啊,今天就到了為陛下受委屈的時候,你且看看!”

  徐志穹大致看了一下,證詞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徐志穹證明,武栩和蠆元厄星有私怨,兩人在京城打了一場,雙雙斃命,傷及無數無辜之人。

  程定松道:“志穹啊,證詞看完了,你要是愿意替陛下擔這個委屈,就摁個手印。”

  徐志穹沒作聲。

  吏部尚書閆博元開口了,他負責來硬的:“徐燈郎,你若是不認這份供詞,我可就要換個手段處置了,掌燈衙門自此查封,所有提燈郎交刑部處置,當晚參戰的一律充軍,沒參戰的一律革職,貶為庶人,你可想仔細了。”

  鐘參沒有說話,這是他能爭取來的最好結果。

  徐志穹點點頭道:“好,我認!”

  他當即在證詞上摁了手印。

  程定松大喜,趕緊把證詞收了起來,裝進封筒里封好,上了封蠟,收進了懷里。

  “志穹,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清楚,明天我一早,大理寺在鬧市開堂,當場宣讀罪狀,你得當場念證詞。”

  我還得當場念證詞。

  徐志穹點頭道:“好,我念!”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這是從哪傳來的流言,說懷王世子和這事有干系,我現在把話說明,這事和世子沒干系,明天,世子會一并去鬧市,親自把事情說明,咱們得還世子一個清白,到時候,你可不能亂說話。”

  還特么得給他個清白!

  鐘參在旁聽著,拳頭攥的咯咯直響,依舊沒出聲。

  “好!世子清白!”徐志穹一句沒多說,樂呵呵答應了下來。

  “事都說定了,志穹啊,你好生歇息。”

  兩個大人物走了,鐘參不敢看徐志穹。

  他低著頭,嘆口氣道:“受委屈了,兄弟,回小舍歇著吧。”

  “不委屈,”徐志穹笑道,“都是為咱們衙門。”

  鐘參沒再多說,把徐志穹送回了小舍。

  院子里罵聲不斷,徐志穹把陽明石掛在了窗邊,對著太陽,吸收陽氣。

  梁玉明,你要清白。

  好!你來得好!省得我去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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