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任頌德胸前中了一刀,背后中了兩劍,命在旦夕。
他還有逃跑的機會。
他可以用八品技化身無形,暫時擺脫錢立牧和徐志穹的夾擊。
但他身上帶著血肉的傀儡的血,縱使隱身,徐志穹和錢立牧也能立刻鎖定他的位置。
他也可以離開中郎院,但這用到開門之匙,也就是原地轉圈。
很顯然,徐志穹和錢立牧不會給他轉圈的機會。
最為穩妥的方法是回罰惡司。
他帶著罰惡令,只要攥住罰惡令,集中意念,就能立刻回到罰惡司。
徐志穹也盼著他回罰惡司,可任頌德就是不回。
非但不回,他還不跑,就站在原地硬扛。
判官的防御力很差,身上中了一刀兩劍,他還在這硬扛。
任頌德什么時候變這么剛勐了?
不是剛勐,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大戰之前,錢立牧曾叮囑過徐志穹,五品判官在瀕死之際,會發起極度兇狠的反擊。
現在必須立刻結果任頌德,可任頌德在用陽氣拼死抵抗,熾熱的陽氣讓刀鋒和劍刃變軟了稍許。
徐志穹和錢立牧同時發力,任頌德咬緊牙關,支撐了三吸。
三吸過后,他突然一甩手腕,把手里的短刀擲向了錢立牧。
錢立牧立刻閃身,刀子躲過去,但刀鋒上帶著純陽之氣,在錢立牧的左腕上擦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長,也不深,就像一道被a4紙劃出來的小口子,出了點血,或許有那么點疼,但對六品中郎應該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可看到傷口的顏色,錢立牧大驚失色。
除了紅色的血,錢立牧還看到了黑色的意念。
裁決判官道五品技——罰惡無赦,打在了錢立牧的左腕上。
錢立牧丟了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后退,盡量和任頌德拉開距離。
徐志穹用佩刀死死頂住任頌德的胸口,任頌德陰森一笑,用八品技擺脫了徐志穹的佩刀。
假山附近閃現出一片血跡,徐志穹提刀便砍,任頌德借著假山擋下一刀,嘴里喝一聲道:“無赦!”
錢立牧的傷口血流如注。
徐志穹揮刀再砍,刀鋒上加了虎殺斬,把假山砍斷半截,任頌德趁此機會,又喊一聲:“無赦!”
鮮血似開閘放水一般,噴涌而出,錢立牧栽倒在地。
徐志穹提著刀一路勐砍,任頌德突然喝一聲道:“且住!再不停手,我就殺了錢立牧!”
徐志穹停手了。
一招半式之內,他看不倒任頌德,而任頌德只需要再說一次無赦,錢立牧必死無疑。
說出兩個字對任頌德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徐志穹不能拿錢立牧的性命去賭,而且還是一場勝算微乎其微的賭局。
“任國公,馮少卿,我已經看穿了你的身份,你是判官道的敗類,為天理,為道門,我今天絕沒有放過你的道理,為邊關將士,為了大宣百姓……”
徐志穹大義凜然,說個沒完,目的是為了把任頌德的五品技給拖過去。
任頌德看出了徐志穹的心思,喝道:“住口!否則我立刻要了他的命!徐志穹,馬尚峰,廢話不用多說,今天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繞你們兩個不死!”
糟糕,他要用六品技。
徐志穹舔舔嘴唇道:“你且說,是什么事!”
任頌德道:“自今日起,你們兩個必須對我忠心耿耿,我要你們生便生,我要你們死便死!”
這和殺了徐志穹沒有任何分別,徐志穹要是答應下來,他和錢立牧都得死在任頌德的手上。
“你答不答應?”任頌德又問了一邊,一絲純陽之氣吹過了徐志穹的臉頰。
這股純陽之氣不算太勐,但徐志穹能真切的感受到那股熾熱。
難道他的六品技和純陽之氣有關?
任頌德喝道:“我再問你一次,答不答應!”
如果徐志穹還不說話,任頌德就壓再念出一句無赦。
他的策略是,如果徐志穹答應他的條件,他就借著六品技,把徐志穹和錢立牧一起殺了。
如果徐志穹不肯答應,那就先殺了錢立牧再說。
“好,你不說話!”任頌德深吸一口氣,剛要說出無赦,忽見徐志穹從腰間取出一件東西。
任頌德一哆嗦,徐志穹手里拿著柴火棍。
當初,徐志穹用一根柴火棍把他打到半死,每下都打頭,直到把棍子打斷。
他怎么還有這東西?
這根棍子代表著任頌德無法抵抗的恐懼和力量,徐志穹惡狠狠道:“看在同門份上,我本打算饒你不死,但今天若是錢中郎有何閃失,我今天要敲開你的腦殼,掏了你的腦髓!”
五品技的時效就快過了,任頌德盯著柴火棍看了片刻,一摸懷里的罰惡令,瞬間離開了中郎院。
徐志穹擦了一把汗,把柴火棍隨手丟在了一旁。
這么珍貴的“法器”,他就隨手丟了?
要真有這么珍貴的“法器”,他早就拿出來了。
這根柴火棍是假的。
師父一共給過徐志穹兩根柴火棍,一根在錢立牧的腦袋上打斷了,另一根在師父失蹤之后,也不知去向,徐志穹且找了一根相似的柴火棍虛張聲勢,不到關鍵時刻,自然不敢輕拿出來。
錢立牧的血止住了,整個人臉色煞白。
徐志穹道:“錢大哥,我帶你去凡間治傷,我有個朋友醫術非常高明!”
錢立牧搖搖頭道:“先別管我,去罰惡司,找馮靜安這個王八羔子,必須把這敗類除掉!否則你活不過三天,京城罰惡司也遲早毀在這敗類手里!”
徐志穹明白錢立牧的意思,孤注一擲的任頌德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可徐志穹不能放著錢立牧不管,他背起錢立牧去了凡間,在一家客棧找到了韓辰。
“韓大哥,我一位兄弟受了傷!”
韓辰看了看錢立牧,驚曰:“怎么失了這么多血?”
徐志穹道:“個中詳情容日后詳敘,我兄弟就托付給韓大哥了。”
任頌德回了罰惡司,先去長史府歇息了片刻,吃了些鎮痛止血的藥物,漸漸平復了下來。
低估了徐志穹,低估了他的心計,低估了他的幫手,也低估了他手里的法寶。
一想起那根柴火棍,任頌德還覺得害怕,不止害怕棍子本身,更害怕徐志穹背后的高人。
奇怪了,那高人為何沒有現身?
難道那高人看不起我?
那他得有什么樣的修為和身份?
就算他不肯輕易出手,可徐志穹為何不早點把那法寶拿出來?
當初他修為還在九品,這根木棍就差點要了我的命,為什么這次非要等到生死關頭,才肯把這法寶亮出來?
難道其中有詐?
任頌德站起身來,正打算再去中郎院看個究竟,胸前后背,傷痛襲來,任頌德又坐了回去。
不能再去中郎院冒險了。
錢立牧被打廢了,可徐志穹基本沒受傷,再吃他一回算計,這條老命恐怕保不住。
任頌德思量片刻,想出兩條計策。
一是直接出動罰惡令。
罰惡令可以作為出入乘風樓的通行證,可以讓罰惡長史瞬間回到罰惡司,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重要功能,可以下達罰惡懸賞令。
罰惡長史一旦下達罰惡懸賞令,罰惡司上下所有判官都有誅殺惡徒的義務,并且還能贏得一大筆功勛。
這就是錢立牧對擔心的地方,如果任頌德孤注一擲,使用了罰惡懸賞令,在京城所有判官的圍攻之下,徐志穹的處境非常危險。
更糟糕的是,徐志穹一旦被罰惡令通緝,將不再受到道門保護,任頌德可以把他的身份泄露給凡塵。
裁決判官道在大宣是邪道,徐志穹還將受到朝廷通緝,這種情況下,還真就活不過三天。
但任頌德不能輕易對徐志穹使用罰惡懸賞令,他有顧慮。
一旦對同門使用罰惡懸賞令,勢必會引起賞善大夫的注意,甚至會引起冢宰府的注意。
徐志穹在道門之中的口碑很好,如果拿不出徐志穹作惡的證據,任頌德會為此受到嚴懲。
不能使用罰惡令,但還有其他的方法可用,雖然這方法也要擔一定風險。
方法就是抓住夏琥,逼徐志穹出來!
這個方法也面臨同樣的問題,一旦把徐志穹逼急了,事情鬧大了,也有可能會驚動賞善大夫,但這一風險比使用罰惡懸賞令要小得多。
首先,徐志穹大概率不敢鬧,他和夏琥情同夫妻,就不信他真能豁上夏琥一條命。
其次,就算他鬧到賞善大夫那里,任頌德也能做出合理的解釋,懲治部下推官,是罰惡長史的權力,雖然他還不是罰惡長史,但賞善大夫知道他一直暫代長史之職,把一名推官拘禁起來,道理上說的通,大不了再把夏琥放了就是。
仔細權衡一番,任頌德離開了長史府,去了判事閣。
推官們一見馮少卿來了,所有判官全都回了自己判事閣,就連那兩個妖艷判官,都多出老遠,不敢上前。
任頌德最近很暴躁,尤其在議和失敗之后,他變得異常暴躁。
他進了夏琥的判事閣,夏琥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任頌德怒喝一聲道:“夏推官,你好大架子,加了本少卿,連禮都不行么?”
就她這份桀驁的態度,足夠作為拘禁她的理由!
夏琥坐在椅子上還是不懂,任頌德冷笑道:“好,夏推官,你有膽量,也夠狂妄,你既藐視于我,我自不能輕饒你,我將你拘捕至長史府,關押一月,你服是不服?”
夏琥還是不說話。
“一月短了,該關你一年,每日鞭笞五百,且看你懂不懂規矩!”任頌德上前來抓夏琥,速度之快,讓人完全看不見身形。
可沒想到夏琥的速度比他還快,這一下不僅抓空了,還被夏琥踹了一腳。
七品推官,怎么可能有這么快的速度?
任頌德驚曰:“你,你是誰?”
“夏琥”抬起頭道:“不要臉的老狗,還想打我們家夫人的主意?”
話音落地,“夏琥”伸出右手,在任頌德胸口連點四下。
任頌德當即嘔血,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