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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迄今為止,最強的丹藥

  行刺失敗后,太卜很長一段時間都把問題歸結在皇后身上。

  當昭興帝對陰陽道的壓迫越來越深,太卜也曾動過再度行刺的念頭。

  可在策劃行刺的過程中,太卜得到了一個結論,行刺不可能成功。

  原因不出在皇后身上,出在陳順才身上。

  陳順才,人間唯一的宦門三品。

  他是最強的刺客,也是最強的護衛。

  因為他對刺客的想法了若指掌,所以他能把護衛做到滴水不漏。

  上一次行刺,徐志穹事后抱怨,認為太卜應該一刀砍了昭興帝。

  太卜也曾為此惱火,可事后想來,這只是氣話而已。

  陳順才在場,太卜根本沒有拔刀的機會。

  別說是用兵刃,就算用風火雷電之類的法術,只要陳順才還在,也沒有命中昭興帝的可能。

  陳順才的難纏,不止在于他的實力,還在于他的忠誠,在這世上如果真有一個人,會毫不猶豫用生命來保護昭興帝,這個人一定是陳順才,他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來換皇帝的命,這一點連皇后都未必做的到。

  太卜放棄了刺殺行動,轉而利用童青秋的畫夢術,查出了昭興帝的真實目標。

  而在這行動中,太卜有了新的收獲。

  徐志穹捏捏下巴,揣度著太卜的意圖。

  太卜難道想對陳順才動手?

  可對付陳順才,為什要用那顆斷續重生的藥丸?

  難道是要……

  “狂生,京城中的事情,我自處置,你無須多問,這粒增進修為的丹藥珍貴無比,能讓你終生受益,價值猶甚于斷續重生之藥,與我換了,你卻不吃虧。”

  斷續重生的丹藥暫時送不出去,留給太卜也是可以的。

  可增進修為的藥物,對我來說沒什么用處?

  功勛體系的修為是實打實用功勛換的,用丹藥也做不了弊。

  “狂生,我知你道門特殊,可別忘了你還兼修陰陽,這丹藥對陰陽修者最有裨益,能助你陰陽修為突飛勐進,收獲遠勝其他道門。”

  聽太卜這意思,這顆丹藥對于其他道門只算是開了個小掛,對陰陽修者相當于開了個大掛!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不過說起來還是有些可惜,徐志穹從來沒把陰陽道當做主業,日后也不可能在陰陽修行上投入太多精力,這么珍貴的一枚丹藥,自己吃了也有些可惜。

  但自己不遲,也可以送人,讓童大哥吃了就是個好選擇,童大哥身在京城,跟著太卜一起冒險,又不擅長陣法和傀儡的保命技法,盡快升到五品是保證生存能力的關鍵。

  給陶花媛也是個好選擇,她一個人扛著陰陽司,五品修為終究低了些,能盡快升到四品,才夠得上陰陽司扛把子的基本成色。

  想到此,徐志穹答應下來:“換了!”

  銅蓮花的蓮心里面,少了一顆蓮子。

  徐志穹等了半響,卻沒等到新的蓮子出現。

  這是什么狀況?

  白拿我一顆丹藥?

  “太卜,你這不是換,你這是騙,你這個樣子好么?你這個樣子對待一個晚輩,對得起一代宗師……”

  徐志穹思緒突然中斷了,蓮心里突然飛出一顆丹藥,直接進了徐志穹的喉嚨。

  這,這是,這是作甚?

  “狂生,我答應把丹藥送你,卻沒答應你送給別人!這顆丹藥對陰陽修者助力極深,我豈可容你胡亂使用!”

  這個老東西,雖然把陰陽司交了出去,但他對陰陽道的控制欲還在。

  讓別的陰陽修者輕易提升修為?

  不存在的,丹藥給了徐志穹,就得徐志穹自己吃!

  徐志穹沒力氣和太卜爭吵,劇烈的氣機正在徐志穹的經脈里翻滾,比當初的聚元丹還要劇烈。

  聚元丹雖然珍貴,終究只是凡間丹藥,這枚丹藥可是用星官的分身煉制的。

  這是孽星分身煉成三顆丹藥中,最珍貴的一顆。

  這是徐志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見到的最強丹藥。

  就這么給吃了?湖里湖涂吃了?

  怎么辦?任脈又要炸了?

  趕緊把任脈的氣機壓縮,然后再轉移到督脈。

  任脈沒有鼓脹?

  這氣機來的雖然劇烈,但很有靈性,沒在任脈聚集,而是按照徐志穹的經脈走向有序周轉。

  不止在周轉,還在生長,徐志穹感覺自己的經脈正在不斷擴張和延伸。

  朱雀生道。

  血孽是朱雀生道的分支。

  用孽星分身煉出來的丹藥,有朱雀生道的力量。

  朱雀生道的力量正在強化徐志穹的身體。

  “狂生,找個地方休養一日,找個人在身邊照看你。”

  太卜的聲音消失不見。

  氣機翻涌,經脈生長,徐志穹身體后仰,倒在客棧里。

  這座客棧在雨陵城,離劉江浦的同知府只隔著兩條街。

  徐志穹潛入雨陵城,是為了探查怒夫教和劉江浦的動向。

  雨陵城堪比龍潭虎穴,徐志穹一直小心翼翼,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太卜,你等著,等我能套你那天,我第一個套死你!

  恨歸恨,現在想這些沒用,如果怒夫教或是劉江浦突然找到這里,徐志穹只能聽憑宰割。

  老常和楊武都不在雨陵城,他們還在紫泉閣折騰青衣使。

  我該怎么辦?

  回中郎院!

  夏琥在中郎院么?

  難說,這妮子保不準又去賣橘子了。

  那也要回中郎院,不管有沒有人照看,中郎院終究比這里安全。

  徐志穹想去摸中郎印,可右手不聽使喚,雄渾的氣機在經脈里翻滾,徐志穹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

  且等等,等上一時片刻,手能動了便好。

  徐志穹直挺挺躺在地上,一等竟然等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過后,手還是不能動。

  不光手不能動,徐志穹的視線開始重影。

  不好,這是困了。

  徐志穹想睡,只要閉上眼睛,瞬間就能睡著。

  還好,眼皮還聽使喚,眼皮成了唯一還能動的地方。

  不能閉眼,千萬不能閉眼,拼了老命也得把眼睛睜開。

  眼皮越發沉重,徐志穹看撐不住了。

  就這么睡過去算了?

  不能睡在這,不能,不……

  吱吱吱……

  上下眼皮即將合在一處,徐志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叫聲。

  兄弟!你來了!

  徐志穹眼淚都掉出來了。

  一只老鼠蹲在床底下,看著徐志穹。

  徐志穹淚光盈盈看著那只老鼠,視線交匯之間,借用了這位兄弟的身體。

  強烈的倦意先行消失。

  讓人絕望的無力感也隨之消失。

  吱吱!吱吱!

  徐志穹歡喜的上躥下跳,先舔舔爪子,再用后腿撓撓臉頰,再抱著尾巴啃一口。

  吱吱!

  啃的太用力了,這下還挺疼。

  丹藥作用在身體上,換一個身體便能行動自如。

  繞過床底的老鼠夾,爬到了徐志穹身上,失去了魂魄的控制,徐志穹的身體陷入了沉睡。

  睡吧,我自己照看自己。

  老鼠蹲在徐志穹的額頭上,看了片刻,意識到一個問題。

  除了看著,他什么也做不了。

  徐志穹的身體要是出了問題,他沒辦法醫治。

  若是有人來襲擊徐志穹,一只老鼠也沒什么戰斗力。

  還是得回中郎院。

  老鼠從徐志穹懷里叼出來中郎印,塞在了徐志穹手上。

  現在只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然后調動意象之力,就能回到中郎院。

  老鼠蹲在徐志穹面前,正要調動意象之力把魂魄送回身體,魂魄即將離開老鼠,卻又縮了回去。

  徐志穹的眼皮閉得很緊。

  現在回到徐志穹的身體里,能保證自己清醒嗎?

  難說,剛才那股強烈的倦意是無法抗拒的,倘若魂魄一回去,自己又陷入了昏睡,豈不前功盡棄?

  還是穩妥些好。

  老鼠用前爪抱著中郎印,用尖牙咬住了徐志穹的衣襟。

  他想用老鼠的身體,把自己的身體帶回中郎院。

  意象之力調動,老鼠瞬間消失,可徐志穹沒動。

  眨眼之間,老鼠又回來了,把嘴里的衣襟吐掉,仰在地上,四腳朝天,艱難喘息。

  老鼠力氣太小,帶不動徐志穹,只帶著一小塊衣服回了中郎院。

  更糟糕的是,老鼠的身體被中郎院的陰氣傷到了。

  老鼠本想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忽聽有人叩門道:“客官,我給你送午膳來了!”

  是小二。

  徐志穹定了午膳。

  “客官,快開門吶,你不開門,我可進來了。”

  怎么辦?

  徐志穹只要吆喝一嗓子,就能攔住小二,可他吆喝不出來,老鼠不會說話。

  當初師父附在烏鴉身上就能說話,可我直到現在還是沒這樣的本事。

  小二若是進來了,眼前這一幕該如何解釋?

  他肯定要告訴掌柜,要找醫者,甚至有可能報官。

  事情鬧大了,劉江浦勢必找來,我這條命還保得住么?

  “客官,我真進來了!”

  徐志穹正想著如何應對,卻聽門外沒了動靜。

  小二走了?

  他為什么走了?

  這是好事嗎?

  當然不是!

  若真是小二送飯菜來了,叫門不應,應該推門進來。

  剛才來的可能不是小二,可能是專程來試探我的!

  我貌似已經暴露了。

  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

  老鼠艱難翻過身子,爬上了徐志穹的胸口,在衣服里摸索半響,摸出一片桃花瓣。

  老鼠把桃花瓣塞進嘴里,用力咀嚼,咀嚼片刻,又聽有人叫門:“客官,你在房里么?你定的午膳還要不要了?”

  聲音變了。

  不是剛才的小二。

  老鼠越嚼越著急,又聽門外喊道:“客官,我先把酒菜帶進來了!”

  門軸吱呀響動,就要開了。

  陶花媛突然現身,出現在徐志穹身邊。

  老鼠立即調動意象之力,把魂魄送回了體內。

  別剛,好桃兒,別和他打,快些走!

  魂魄剛回到身體,徐志穹立刻陷入昏睡,想提醒陶花媛一句都沒機會。

  幸虧陶花媛夠機敏,抱住徐志穹立刻用法陣離開了客棧。

  一名男子推門走進了客房,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

  小二跟在男子身后,趕緊解釋道:“大司馬,我按照吩咐就在門口守著,沒敢驚動過他!”

  走進客房的男子,正是隋智。

  隋智回頭看著小二道:“不怪你,這廝太狡詐了。”

  離開客棧,隋智回到了怒夫教州壇。

  壇守楊敬桓道:“大司馬,出兵之事,是否要延緩幾日?”

  隋智搖頭:“今夜照舊出兵,讓各營專心備戰就是。”

  楊敬桓頗為憂慮:“徐志穹若是探出了些……”

  “探出來又能如何?縱使知道今夜我要用兵,就憑他,能奈我何?”隋智輕蔑一笑,“這小子確實有些心機,可帶兵打仗,他還差得太遠,今夜我不急著要他命,且把陰陽司一并引出來,一網打盡,到了那時,且看他和太卜誰哭的更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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