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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運州大軍十一萬

  孟前輩,這事可不能等到明年。

  若是等到明年,大宣估計都被龍秀廉折騰到亡國了。

  龍秀廉甚至都有可能當上星官。

  如果師父還醒不過來,估計整個判官道都得落在龍秀廉手里。

  到時候讓徐志穹往哪逃?

  不過孟遠峰的一句話引起了徐志穹的注意。

  原來三品判官不能殺罪業不足兩尺的人。

  以此推斷,鐘參和楚信能活到今天,都是因為罪業還不到兩尺。

  可龍秀廉為什么不帶個幫手,把鐘參和楚信結果了?

  “孟前輩,假如三品判官想殺罪業不足兩尺之人,且帶個幫手出戰,打到對方奄奄一息,再讓幫手動手,是不是不算違背了道門規矩?”

  孟遠峰搖搖頭道:“此舉萬萬不可,道門規矩,乃依天理而成,是何因果,老天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用些小聰明,就想破了道門的規矩,下場卻和老夫一樣。”

  說到此,孟遠峰連聲苦笑。

  原來孟遠峰被封禁了技能,正是犯了這條規矩。

  可這條規矩是不是太苛刻了?

  “倘若一人罪業不足兩尺,非要殺了三品判官,三品判官卻還不能自保?”

  孟遠峰道:“自保無過!且說這道門規矩都在老天眼里,老天知道你是自保,就算殺了沒有罪業之人,也不算有錯。”

  徐志穹又道:“我罪業超過兩尺,我且找一些罪業不到兩尺的人保護我,龍秀廉是不是只能殺了我,不能傷了別人的性命。”

  孟遠峰搖頭:“懲兇除惡之時,遇到罪囚幫兇,殺之也無過,還是得看老天的見證。”

  徐志穹直皺眉頭:“這規矩卻有些想不明白了。”

  孟遠峰勸道:“想不明白,別亂想,老夫就是想多了,落到今天這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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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我也不是三品,等到了三品的時候,再琢磨這規矩。

  徐志穹再度道謝,帶上陶花媛、常德才、楊武、梁振杰、楚禾、牛玉賢一干人等,一并去了運州。

  有陶花媛在,這一路走的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眾人來到了運州邊界,禱過山。

  楚信調撥的五千大軍,已經在禱過山下集結,何芳和李沙白也已抵達。

  待兩下匯合,登上塔樓瞭望敵營,徐志穹驚呆了。

  敵營甚是廣大,營帳密密麻麻,居然看不到邊際!

  徐志穹愕然道:“運州有多少人馬?”

  何芳道:“運州地處邊境,原本就有三萬守軍,而今收到諜子消息,知府彭修年又在全州征兵八萬,加在一起,合有十一萬之眾。”

  徐志穹愣住了。

  敵軍有十一萬!

  楚信只調來五千兵馬,這仗可怎么打?

  李沙白搖搖頭道:“楚將軍用兵如神,我等實在揣度不透他心思,

  昨夜我收到消息,公孫文在北境襲擊了兩座城池,搶走了大批軍械,一南一北呼應,只怕北境之事和運州之亂,有些干系。”

  李沙白的推測很有道理,一南一北兩地開戰,大宣如果應對不及,局面就危險了。

  這也進一步印證了一件事,運州叛亂,肯定和怒夫教有關!

  這場平叛之戰如果打輸了,大宣首尾難顧,有傾覆之危。

  徐志穹道:“楚將軍傷勢如何?”

  何芳道:“昨夜收到都尉白子鶴消息,在山艷全力救治之下,楚將軍的性命應是保住了,而今仍在昏睡之中。”

  徐志穹信得過楚信的能力,但完全無法理解楚信的意圖,無論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五千人馬對十一萬敵軍,這仗怎么可能打得贏?

  何芳嘆道:“依我之見,我軍應堅守營盤,按兵不動,等楚將軍醒來,再作定奪。”

  陶花媛在旁道:“公主好見地,我軍按兵不動,敵軍卻也跟著不動么?倘若楚將軍個把月也醒不過來,敵軍先行出兵,形成合圍之勢,這營盤如何守得住?”

  何芳皺皺眉頭道:“小妹愚笨,讓師姐見笑了,師姐且出個好主意聽聽?”

  陶花媛道:“主意不敢出,可我好歹打過仗,敵我兵力懸殊,在此固守營盤,等同坐以待斃,應分兵把守要道,借地勢之利,不給敵軍合圍之機,至于如何破敵,我也想不出辦法。”

  桃兒的確會打仗,北境之戰,是她率領山匪,端了敵軍糧倉,以至圖奴大軍被困,全軍投降。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且先依此計,分兵駐守要道,破敵之計,容我細細想來。”

  破敵之計,徐志穹是想不出來的,但有人能想得出來。

  回到營帳,徐志穹支走旁人,拿出了聚魂燈,不多時,梁振杰出現在了眼前。

  看他目光呆滯,神情恍忽,徐志穹甚是擔憂。

  “梁兄,你還好吧?”

  梁振杰垂著眼睛道:“好,能有什么不好?”

  “時才你看見敵營了么?”

  “看見了,好大一座營盤。”

  “你說這仗該怎么打?”

  “誰知道該怎么打,五千人,對十一萬,這仗怎么能打得贏?”

  徐志穹緊鎖雙眉,梁振杰的惡劣狀態,超出了他的預料。

  “梁兄,這是為大宣基業,你好歹用些心思。”

  “用心?我心呢,”梁振杰摸了摸胸口,“我好像是沒心了。”

  是啊,你肯定沒心,一個鬼魂哪來的心?

  沉默半響,梁振杰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敵軍的營地,很是松散,松散的都不像營地,

  倘若是我領兵,且率領一隊騎兵接應,雖說不能擊破敵軍,但燒了他們糧倉,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十幾萬大軍,糧草耗費甚重,一旦接濟不上,軍心極易潰散,屆時出兵再戰,勝算倒是不小。”

  徐志穹滿心驚喜,梁振杰到底還是中用,估計楚信也是這么想的。

  “就依你之計,今夜便去劫營。”

  梁振杰搖搖頭道:“不要操之過急,或許這是敵軍的陷阱,五千兵馬實在太少,容不得半點閃失,出兵之前,最好先探明敵情,你膽子大,且往敵營看看去吧。”

  去敵營看看?

  這倒是徐志穹擅長的。

  梁振杰所言的確有道理,手下只有五千人,確實容不得閃失,徐志穹把想法告訴給了何芳,決定當晚就去敵營探查。

  李沙白要一并前往,徐志穹搖頭道:“我想去敵營,敵軍想必也想來咱們營盤,李畫師不能輕易離開營地,有桃兒接應我便好。”

  徐志穹從軍中找來了兩名運州士兵,跟他們認認真真學習運州方言。

  運州的方言十分復雜,隔了一座山,兩地的方言就有可能完全不同。

  因此,來自不同地方的運州人,都是用大宣官話交流,但重音的位置和發音的方法,受郁顯話的影響很深。

  徐志穹能說一口流利的郁顯話,很快便掌握了運州獨有的口音。

  入夜時分,徐志穹和陶花媛來到敵營附近,放倒了一名砍柴的軍士,徐志穹換上運州軍服,混進了營地,陶花媛藏在營地外面,隨時接應。

  離前線最近的是先鋒營。

  徐志穹進了營地,背著柴火四下看了一圈。

  梁振杰說的沒錯,這營地的確松散。

  不止松散,而且凌亂,營帳隨意排布,雜物滿地堆積,連條像樣的道路都沒有,真要打起仗來,軍士連集結都很困難。

  再看看營地里士兵。

  徐志穹走了一圈,發現士兵的年紀要么在五十歲以上,要么在十五歲以下,有人拿著戈矛刀槍,還有人拿著鋤頭棍棒,大部分人連軍服都沒有。

  再看他們的言談舉止,很快就能分辨出一件事。

  這些人根本沒當過兵,都是普通百姓!

  這樣的軍士也能當先鋒軍?

  或許這就是個誘餌,故意引我軍出戰,精銳部隊都藏在后邊。

  徐志穹走到相鄰一座營地,營地之中的狀況同樣不堪。

  一名老者走上前來,笑吟吟道:“小兄弟,賞我幾根柴火唄,夜里濕冷,我這把老骨頭扛不住。”

  徐志穹上下打量著老者,看他模樣少說有七十歲了。

  “你這把年紀也來打仗?”

  “我算年輕的,”老者笑道,“那邊還有十幾個,最大的都八十六了。”

  八十六?

  徐志穹道:“八十六來這作甚?”

  老者詫道:“這不是知府的命令么?只要是個帶把的,過了十歲,都得從軍,你裝什么外鄉人?”

  這是彭修年的命令?

  把七八十的老人抓來充軍?

  不能問,問了就露餡了。

  徐志穹趕緊拿了幾根柴火,送給了老者:“我覺得,像你們這么大年紀,知府老爺應該給網開一面。”

  老者笑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貪生怕死的種么?咱們這仗是給彭知府打的么?這是給咱們自己爭條活路!”

  徐志穹心頭一凜,這些人不一定是被抓來的,這個老人明顯愿意打仗。

  徐志穹撓撓頭皮,故作憨厚道:“我是個粗人,沒念過書,你說這些大道理,我是不明白的。”

  老者搖頭道:“這也不是啥大道理,長了眼睛的都能看的明白,朝廷這兩年做過人事么?

  他們把陽火人(生道修者)趕走了,咱們沒收成了,飯都吃不上了,朝廷還加賦,家家的米缸都見底了!”

  運州是徐志穹的封地,有些事情徐志穹記得很清楚。

  長樂帝上任之后,減免了不少稅賦,運州因為饑荒,田賦全免,這老者說米缸見底了,肯定不是朝廷的命令。

  老者越說越恨:“我們村里,偷偷藏了幾個陽火人,朝廷上個月派人來抓,把那幾個陽火人殺了,把我們里長一家也給殺了!”

  上個月?

  這肯定不是朝廷做的事。

  老者接著說道:“沒聽知府大人說么?朝廷要把咱們趕盡殺絕,要讓咱們運州換種!咱們現在不拼命,還等什么時候拼命?我看朝廷也沒派來多少人,咱們把他們全殺光了,他們也就不敢欺負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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