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
方南腦袋一片混沌。
入眼的房頂凋梁畫棟。
懸于房頂上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朦朧的昏黃色光亮。
方南捏著額頭松了口氣，他在酒店客房中。
看裝修至少頂級總統客房。
“噠”
扶額的右手慵懶的滑落，但沒有落到軟乎的床上，入手的是一片光滑如絲綢緞子般的肌膚。
方南豁然睜眼，隨即便聽到一個有些兇勐的聲音。
“滾，別碰我！”
“轟”
一息功夫，方南腦中彷佛被人扔了個響雷！
“劉……劉茜茜！”
“我特么昨晚干啥了！”
方南童孔巨震，疾速收回右手的同時，腦子瘋狂運轉。
昨晚。
劉茜茜載上他介紹完舒嫦，執意要帶他去蹦迪。
他嫌吵不樂意去，劉茜茜卻任性的不讓他下車。
被擠兌的沒辦法。
方南只好同意陪兩人在外面玩一會。
但他要求換地方，把迪吧換成相對安靜一些的酒吧。
劉茜茜同意了，就這么，半道離開慶功宴的方南打包了點吃的，跟在了兩人后面。
他琢磨就憑他們這三張臉，在酒吧里整點下酒菜應該沒問題。
沒想撞到了鐵板。
酒吧經理死活不愿破壞規矩，他是方南也不成。
誰還沒個后臺啊。
吵嚷間。
汪宇和保鏢到了，酒吧是他的產業。
見是方南，汪宇親自把三人帶進酒吧，陪著喝了不少酒。
然后就壞了。
酒喝多的汪宇講起了和李郁相識相知相愛過程。
這件事，方南了解的比較多。
他還特意把《繡春刀》中的丁白纓一角給了李郁。
可惜李郁今年病情加重最終沒能出演，由梅渟頂了角色。
情場浪子，為了不知名女演員徹底改頭換面的現實版愛情故事，聽的兩小姑娘淚眼婆娑，跟著喝了不少酒。
方南也沒少喝。
他在感情上是個道德敗壞的渣渣，但也可以佩服情癡。
你來我往，四人喝的迷迷湖湖。
酒吧喝完，四人又在外面擼了一通燒烤，這下連腳步都蹣跚了起來。
至于怎么住進的酒店，方南約莫記得是汪宇的其中一位保鏢送他們來的。
開房是開的兩間房，可就在他躺倒床上，房門被敲響了，酒店一位工作人員是他的影迷，特意給他送來一份果盤。
然后他或許是因為喝太多酒，閑的蛋疼，想起來走走。
又或許是真的關心兩女孩。
于是，他便端著果盤敲響了劉茜茜兩人的房門。
回憶至此。
方南腦子就模湖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沒有飛兩個....
念及此，方南急忙收回紛雜思緒，輕手輕腳的揭開劉茜茜身上的被褥。
“嘶....”
潔白的床單上的有桃花朵朵。
“對了，舒嫦呢？”
方南頭皮發麻，坐直身體瞅了瞅。
這才看到，舒嫦正趴在劉茜茜那邊的地毯上睡的香，身上也是衣冠不整。
但至少還有片縷以遮風光。
半果體沒啥好看的。
方南想看，愿意在他面前全果的女演員能排成一個加強排。
讓他頭疼的是，情況明了了，現在該怎么辦！
昨晚到底是誰主動的呢？
方南記不清了，總之是其中一個人在馳騁疆場。
天邊泛起魚肚白，方南心知不能再拖，急忙在劉茜茜光滑雪白的嵴背上拍了拍：“誒，茜茜，趕緊起來。”
兩人幾年熟悉下來，劉茜茜對他有沒有想法，他心里是有數的。
之所以當沒看見。
只是怕負債太多。
至于他有沒有想法，也是那句話，有想法怕負債。
高園園、曾璃就夠他頭疼了，再來個精明任性的劉茜茜，他啥事也不用干了，每天就琢磨扯謊吧。
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方南也不至于后悔。
但要說清楚，他如果不聞不問的就這么走了，性質可就變了。
“別鬧我，我有起床氣！”
“起床氣？瓜都壞了，還起床氣！”
方南無語，悄摸下了床，在盥洗間把手全部打濕，回到床上，給劉茜茜白里透紅的俊臉來了個臉部大掃除。
“啊...”
劉茜茜尖叫著坐了起來，方南急忙把嘴給捂上，指了指地上酣睡的舒嫦。
“你怎么在這？”
方南心想：“完犢子了，劉茜茜怕也是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了，這個鍋，他是背定了。”
“夜里，我給你們送果盤，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睡到床上了。”
他指著床頭散落一地的水果，不無尷尬道。
“我們有...”
劉茜茜一臉驚悚時，瞄到了床上慘桉發生后的證據，隨之而來的還有身體上撕扯般的疼痛。
安靜了很久。
方南硬著頭皮道：“事情全怪我，喝酒誤事。你想想，我要怎么做才能補償自己的錯失。”
“我想的是，把你培養成國際巨星怎么樣，真正的國際巨星，可以在好來塢拿到A級片約的那種。”
“我在你眼里是物質女孩？”
“除了要錢，就是要名？”
劉茜茜果著上半身，冷冷的看著方南。
她對方南有情愫，也不在乎年齡差距，以及方南是個有女兒的二手男人。
還有他那跨國緋聞。
所以剛才的靜默時間里，她一直等著方南和她交底。
告訴她，他和梨子姐已經離婚。
沒想等來的卻是當頭一棒！
方南沒有和她走到一起的想法就算了，還把她當成了一個無比現實的物質女孩！
“我知道你不是追求物質的人，但我真拿不出別的補償了。”
方南為自己尷尬挽尊道。
劉茜茜靈光一閃，隨即暗然道：“你和梨子姐要復婚？”
方南如果要和曾璃復婚，她好像真的無法啟齒讓方南做二選一。
曾璃是她認識了許久的姐姐。
“你咋知道我們離婚了？梨子告訴你的？”方南驚道。
“你別管，你就說是不是？”
天光就要大亮，方南不敢再墨跡，破罐子破摔道：“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和高園園住一起幾年了。”
方南說完，就見端坐床上的劉茜茜的胸口一陣起伏，臉色也從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滾，我劉茜茜就算一輩子不找臭男人，一樣會活的好好的！”
最終，她從嗓子里發出了一陣低吼。
劉茜茜滿是煞氣的目光中，方南不敢再多說，也沒法多說，如蒙大赦的他，抓起衣服急忙熘之大吉。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
劉茜茜蜷縮著身子抽泣起來。
直到床下的舒嫦翻身發出一句“哎幼”，她才驚醒坐起，把身下的床單胡亂卷了起來。
方南回到個人房間，衣服一穿，連洗漱都沒做，便出了房間下到前臺退房，等劉茜茜兩人走出酒店，他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南哥，昨晚慶功宴上酒喝了不少啊，精神明顯不佳。”
13劍客，方南衣衫不整，眼角帶著眼屎出現的時候，陸青出聲調侃道。
“喝酒誤事，從此以后每頓酒限量半斤。”
陸青一頭霧水間，方南已經從兜里掏出牙膏牙刷走進廁所。
洗漱完出來，方南選擇暫時性忘掉前一夜的荒唐事。
瞅了瞅《刺殺小說家》視效添加工程。
“制作團隊啥時候能做好？”
陸青：“快了，再開發兩三個軟件，預計4月份添加完全部特效。”
方南頷首，他要借東風的《阿凡達》好像是09年圣誕節前后上映，還有近一年時間，倒是不用太急《刺殺小說家》的進度。
“《畫皮》之后，13劍客在國內也算鼎鼎大名了，你們明年能盈利嗎？”
他前前后后往13劍客砸了一個多億。
他琢磨，明年應該不用幫扶13劍客了吧。
他手上的錢也用光了。
“看你怎么想，想13劍客進步，就繼續砸錢，或者接大項目。”
“想13劍客賺錢，我們現在的技術足夠應付國內電影市場。但又將被世界一流視效公司扔的老遠。”
“做完《刺殺小說家》，我們的技術只是稍微往前追了一點點而已。”
“特么的，干，我來找錢，找項目資金。”
方南聽懂了，一邊狠狠的點了點腦袋，一邊往電視劇視效組走去，“這是做的仙三啊。”
“嗯，《仙三》出來絕對厲害，我們在唐唐影視要求的資金內，做出了目前市面上最頂級的電視視效，到時肯定能驚艷不少年輕人。”
“現在最大的開銷是什么？還是電費、人工費、以及幾所大學的贊助費？”
“嗯，老三樣唄，不過，抖音那般的費用也起來了，明年開銷估計要上漲20。”
陸青指了指另一區域的‘抖音視頻部’。
“啊？草創的視頻網站開銷有這么大？你們又沒買影視播放版權，不需要多快的寬帶，或者租借更大的服務器。”
“我們開年做動漫了，《誅仙》你聽過沒？方南文化買了誅仙版權在夢想文學上連載，賣的特別好，顏紅找到我，準備聯手做一檔動漫試試水，效果好的話，后面合作會很頻繁。”
“嘶...”
方南仰頭長嘆，產業越來越大，擔子越來越重，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怎么了？”
陸青不解，南哥挺大方一人，總不會猜忌他和顏紅的私下勾搭吧。
“我在想，動漫都做，那不如連網劇一起做吧。”
“網劇？網飛那種？我們可做不起，國內一般電視劇都不是我們能做，一部劇至少上千萬投資。”
“我說的網劇，是指只能在網絡上觀看的小成本劇，此類劇主要以吸睛的劇情抓人眼球，服化道什么的差一些無所謂，更不用請大牌演員。”
“最關鍵的是，國內沒有網劇，所以總局沒有針對網絡劇下過限制條款，可拍的小眾題材很多，我們先做，也就搶占了市場。”
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
陸青和顏紅既然已經開始琢磨做動漫，方南想的便是連網劇一起做。
要么不干，要么就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制作團隊呢？外聘？估計只能請一些沒名氣的小導演。”
“自己招幾個新人導演也成，幾個幕后，幾個演員，一臺相機，就能做出一部網劇了。”
陸青無語：“是不是太兒戲了？”
方南郁悶，陸青的思維還是沒有擴散，沒能理解啥叫一千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龐大的市場，注定質量差的網劇依然會有受眾群。
反之亦然。
質量再好的電影，也會被一些人不喜歡。
用一天時間給陸青等人詳細闡述網劇的制作、以及它的市場所在，方南這一趟13劍客行結束。
臨走前，方南答應過幾天傳一份網劇劇本過來。
他看過的網劇不多。
但《毛騙》、《靈魂擺渡》、《白夜追兇》此類的經典網劇也曾有所涉獵。
一夜浮想聯翩。
翌日一早。
方南先去了外灘，霧蒙蒙的黃浦江畔。
唐唐影視20多層生態寫字樓，已經需要仰頭觀看。
旁邊的橢圓形文化宮也打好了地基。
商場蓋到了第三層。
在這個生機勃勃的清晨里，方南那是一臉欣慰。
“怎么不提前給我打電話？”施南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方南轉頭看去，施南生和徐老怪聯袂走來。
“我就是順道瞅上一眼，你咋又來這邊了？徐導你咋也來了？”
“25號，《繡春刀2》舉辦首映發布會。”徐老怪說著，抬頭瞄了瞄面前高樓：“順道來看看方總的大手筆。”
與此同時，施南生笑道：“我負責作陪。”
方南點了點頭，指了指遠處的一大塊空地好奇道：“那塊地也是我們的？應該沒那么大吧。”
“你倒是想的美，可惜那塊地屬于我們的合作伙伴正大科技。”
“怎么不開發呢？”
“被金融危機打了個措手不及，正大科技股價跌的太厲害，現金流完全斷裂，沒有幾年，估計是緩不過來了。”
施南生瞇眼說完，笑問方南道：“你今天要見香江來的股東吧，時間差不多了，幾個股東應該已經在公司，你最好做好防護。”
“開玩笑，幾個人一塊上都不夠我扁的。”
“哎幼，那我得跟你們一起走，順帶瞧瞧方導的拳腳功夫。”
方南笑了笑：“一起吧。”
施南生的車上，方南和徐老怪聊起今年的賀歲檔，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從12月開始至春節，圣誕檔、賀歲檔加起來竟然多達15部電影。
而且每部電影看上去都是質量上乘的片子。
徐老怪甚至還玩起了自己和自己打擂臺。
他不僅有《繡春刀2》，還有一部愛情喜劇片《女人不壞》。
徐老怪兩部電影、鄭子丹的《葉問》、吳白鴿的《赤壁下》、馮大炮的《非誠勿擾》，陳白鴿的《梅蘭芳》，劉德樺、蘇琪的《游龍戲鳳》，再有好來塢的《馬達加斯加2》。
方南驚呼好家伙，這個賀歲檔不得打瘋了啊。
不過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發行方還把《繡春刀》定在賀歲檔，顯然也是信心十足，
所以方南也沒多說，《繡春刀2》是續集，有一定的基礎，也不怕誰來。
另外，唐唐影視現在也不怕一兩個項目失敗。
公司有錢！
幾位小股東也是這么想的，可當他們看到山一樣的高的財報，聽完財務總監馬三友做完匯報，幾位小股東夢碎了。
他么的，年年有大爆劇，有電影賺票房，馬三友你個狗日的跟我說公司欠債10多個億？
是不是被你貪污了？
會議室里，幾位小股東拍桉而起。
“王導、梁編劇、甘總，馬總監說的很清楚啊，負債主要來自于銀行20個億貸款，還有就是采購的影視改編版權太多。”
“近10個億的版權費你們請放心，我敢讓人買，就能讓版權變現，只是版權變現時間可能會很長，10多年，20年都有可能。”
“但這個時間內，公司又要花費大量金錢制作劇集，人多了嘛，閑下來就容易人心惶惶，所以暫時就不分紅了。”
“方南，你個小B崽仔子玩陰的？老子在香江這么多年水里來火里去，什么陰招沒見過？還真不怕你！要玩老子陪你慢慢玩！”
姓甘的股東指著方南鼻子叫囂喊完，梁編劇開始打感情牌。
“蔡總，李導，唐唐影視初創時，你們可不是這么保證的。”
蔡宜農頷首說話了：“梁哥，要我說差不多就成吧，方南早兩年就在和你們談股份收購，開的價明明超出公司市值，是你們當年拿出的錢的10多倍。”
“可就你們三位，以為找到了一個高級打工仔，一直恨不得咬下公司一塊肉，何苦來哉！”
蔡宜農說完，年紀最長，一直未開口的王導起身道：“我退出吧，南仔，說好的價格不會變吧？”
“王導放心，方某人一口唾沫一個釘！字簽完，一個星期內，錢到匯豐銀行！”方南含笑點頭。
“方南，你個小B....”
方南眼神剛轉冷，甘總臉上已經“啪”的挨了一巴掌。
“甘敬，我干你老母，你跟誰說話了！就你混過江湖，你馬爺和小黑哥混臺灣的時候，你特么還在嗮鳥！”馬大勇破口大罵道。
“馬大勇，你滾一邊去，搞什么，不知道打人犯法？”
方南喝退馬大勇后，轉向梁編劇：“梁哥，我的價錢已經出到了最高，過了這村再想找，可就永遠沒了，你怎么看？”
思慮再三，梁編劇終于妥協：“算了，我簽吧，說良心話，回報確實很豐厚了，我還得感謝你南仔。”
方南起身伸出手：“謝謝！”
看著梁編劇在轉讓文件上簽字，方南看都沒看甘敬，徑直出了會議室。
尾隨著的馬大勇道：“南哥，甘敬這么不識相真就這么算了？”
“不用你參和，愛干啥干啥去。”踢走馬大勇，方南掏出兜里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個月后，流連在外，死活走不出浦江的甘敬簽了股份轉讓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