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青神有什么發現么?”麥桑急切地問道。他離開霍姆勒斯駐地的時候暗中吩咐靈秀帶著青神守在附近,希望能窺探到守宮與霍姆勒斯的秘密。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嘟著嘴回應說:“讓您失望了,我倆啥也沒發現。你們走后,霍姆勒斯吩咐手下去準備議和大會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間內沒有出來。那守宮也在,但他們之間沒說過一句話。”
“青神不僅能聽懂人言,對注力波動也十分敏感,它告訴我說那間屋子既沒有隔音結界,也沒有任何傳音的痕跡……”靈秀又補充道。
“嘿嘿!恐怕這就是問題所在啊!你們想想,兩個人在屋里一言不發待了個把時辰,這不奇怪么!”胖子瞇縫起眼睛,自言自語。
“老大,原來你還是不信任守宮,我還以為……”瘦虎驚訝地說道。
“我和他初見,憑什么信任?就憑他的一面之詞?而且,”麥桑習慣性地揪起一綹頭發分析說:“就事論事,能最后接觸到巴爾克的無非這么幾個人,那兇手也必然在其中!首先,如果你下麻藥的時候老爺子還活著,就說明他之前就中了毒。他本是注師里的高手,就算是再乏累,也不至于在守宮來報訊時仍在睡覺、不理不睬吧?!”
“那能給巴爾克這樣的人物悄無聲息下毒的,要么是親信,要么就是扮豬吃虎的厲害角色。按當時的情況,親信便唯有霍姆勒斯,他以前便和麥肯人勾勾搭搭,而且善搞陰謀,其為人也十分機警,我就不信他會任由別人當面行兇而毫無所察,那也就說明很可能下手的就是他自己。”
“再說守宮。按其所言所行,之前應該沒有到過馬色,可他為何非要找霍姆勒斯報信而不是找艾敏呢?如果他對霍姆勒斯有過了解,那就更不對了,他背叛麥肯前來,又為何偏要去向個和麥肯關系復雜的人泄密呢?”
聽胖子林林總總說了一大通,瘦虎突然發現雖然獲得的信息一樣,但放在不同人的腦子里產生的效果卻大相徑庭,“您不會也在懷疑弗里茨吧?”他驚訝地問道。
“她那根細針里藏著殺死巴爾克的毒藥,此事斷然與她脫不了干系。弗里茨要么是被人陷害,要么就是有你不知道的秘密!若我沒有猜錯,先控制住霍姆勒斯等人的主意根本就是她出的!”麥桑無奈地說道。
“所以您讓她去找那個被問路的人,還讓青神跟著!”瘦虎的臉色難看起來。
“這個人很關鍵,我想聽他說說守宮具體是怎么問路的,也許能看出些破綻來。但也有可能,弗里茨會去找別的人……”胖子不忍心繼續看瘦虎失魂落魄的表情,說完扭過頭去自言自語道:“累了一天,咱們邊休息邊等消息吧!”
與此同時,麥肯軍營左側耶茲利爾共和國的首領大帳內,國務總長迪爾波拉女士正在望著門外漸濃的夜色發呆。對于她來說,馬色就是個不祥之地,上次來這里損兵折將不說,還與盟友特爾吉聯邦差點決裂,就是現在,那個加西亞也始終沒有一點好臉色,當著麥肯人的面更除了揶揄就是反駁。
幽光閃動,一道凌厲的鋒芒劃向迪爾波拉咽喉。女人反應奇快,向后便倒,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開攻擊,十分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敢叫我就殺了你!”弗里茨前沖騎在姐姐身上,用一根牛毛細針頂住了對方的下頜。
見是妹妹,迪爾波拉繃緊的身體松弛下來,輕聲冷笑道:“怎么,事情辦完了?你是逃回來的么?!”
“你為什么要陷害我?前兩天見面時咱們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再參與耶茲利爾的任何事情!”弗里茨氣憤地質問道。
“特命局從來就沒有退休這一說,你當初加入的時候便該知道!”同時作為耶茲利爾情報機關特命局的掌門人,迪爾波拉見慣風浪,又怎會被妹妹嚇倒,當即斥道。
“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此前來找我,我本以為你是好意要救我出去,哪想卻是包藏禍心……!”弗里茨悲憤交加,帶著哭腔,渾身都在顫抖。
“救你?”迪爾波拉不屑地懟道:“你與那萎縮的小毒蟲卿卿我我,又哪兒還記得什么國家責任、姐妹之情?!”
“你,你……”冷血殺手出身的弗里茨已經被氣得無話可說了。
“哼!”見火候差不多了,迪爾波拉漸漸緩下語氣說道:“是我換了你的毒針,可這樣做也恰恰是為了你能有個自由身。特命局的規矩你清楚,做完這次的任務,我會上報說你已經犧牲,從此你便可以和情人遠走高飛,再也不必擔心組織無處不在的報復了!”
聽姐姐話說得雖狠,眼神中卻帶著無奈與茫然,弗里茨的心也軟化下來,“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是愛我、疼我的對不對?可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實在是不明白啊!”她啜泣地說著,站起身形,放開了迪爾波拉。
迪爾波拉閉上眼睛,并未起身,過了良久才微睜雙目就那么躺著說道:“我以前和麥肯的國務首長斯蒂芬曾有過一段露水情,自信可以憑著這個關系避免麥肯對耶茲利爾下手。可他在北都被奇諾人殺死了,我除去不擇手段重新贏得麥肯人的信任之外別無他法。”
“你還年輕,還有選擇的空間,可以為了自己而不顧國家民族大義,但是我不行。我的年齡、職位,還有做出過的承諾與數十年的努力都不再允許我可以背棄初衷。”迪爾波拉繼續說著,語氣平靜,情緒卻逐漸高昂起來。
“難道是麥肯人讓你這么做的?”弗里茨驚問。
“若是我自己,又怎么舍得栽贓給親妹妹?”迪爾波拉眸中淚光閃動,反問一句又平復心情接著說道:“不過你也放心,殺巴爾克這事本來就是一筆糊涂賬,即便兇器在你身上,他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
“另外,那個叫瘦虎的不是對你癡心一片嗎?麥桑對他信任有加,自然也不會把你怎樣!”女人說話的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聽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難道栽贓我只是為了混淆視聽?這便是麥肯人出的混蛋主意?他到底是誰?艾特斯班?!”弗里茨咬牙切齒地問道。
迪爾波拉像看小孩般望著妹妹,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但神色間卻也等于承認了弗里茨的猜測。
“看來你們是不肯善罷甘休了!你剛才說這是一次任務,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么趕緊說出來!我只提醒你,若這任務會傷害到瘦虎,干脆就死了這條心!”沉默之后,弗里茨冷聲喝道。
弗里茨:瘦虎,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