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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我以我血薦公理爭第一

  面對這個成績,所有人首先感到的是震撼!

  無以倫比的震撼。

  因為在場絕大部分人事先都不知道申無缺的成績。

  唯有元鵠大人,杜文龍大人,李文長大人三人知曉。

  如今這成績公開之后。

  所有人恍若隔世一般的不真實感。

  甚至不是震撼,而是覺得荒謬,離奇。

  八年之前的申無缺是什么樣子的?

  不學無術,手無縛雞之力,哪怕是天水書院的考試,各科都是倒數第一。

  第一敗家子,第一舔狗等等,都是申無缺洗不去的標簽。

  這是一個連紈绔子弟都不如的東西啊。

  傅鐵衣是誰?

  帝國的明日驕陽。

  傅采薇走天空書城的超脫路線,傅鐵衣就會走帝國權勢路線。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人以后一定會登上帝國權勢的巔峰,入閣拜相。

  這是南方第一天才啊。

  他和申無缺,完全是云泥之別。

  云雀和鷹隼之別。

  申無缺連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傅鐵衣的啊。

  但是現在,兩個人的分數一模一樣。

  而且最恐怖的是,申無缺三門主科,全部滿分。

  這個成績簡直讓人驚悚。

  ………………

  但是,震驚之后有一個天大的難題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而是應該讓誰做第一?

  學城大考,不管是文舉還是武舉,都沒有并列第一的。

  一定要分出第一和第二的。

  元鵠大人道:“說說看吧,誰是第一,誰是第二?”

  頓時間,全場陷入了沉默。

  忽然,有一個人舉手道:“傅鐵衣第一。”

  緊接著,場內很多人仿佛收到信號一般,紛紛舉手。

  “傅鐵衣第一!”

  “傅鐵衣第一!”

  “傅鐵衣第一!”

  “申無缺第一!”

  從全場聲浪來看,傅鐵衣是壓倒性優勢。

  沒有辦法,這里是天空書城的地盤,保守派的力量大得驚人。

  而且誰都知道,申無缺和傅鐵衣誰做第一,不僅僅關乎這兩人的命運。

  還關系到三十艘大型戰艦。

  還有聞道子等改革派先鋒的死活。

  如此巨大的利益,哪怕是候補長老元鵠也壓不下去的。

  帝國水師,羋氏,天空書城保守派,都是利益相關者。

  誰敢違逆這股強大的利益集團?

  全場三個考官,幾十個閱卷官,幾十個各副科考官,總共九十五人。在稍作思考之后,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幾乎百分之八十,全部高呼傅鐵衣第一。

  元鵠大人很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形,但他還是眉頭緊皺。

  剛才因為申無缺武道科的分數,元鵠大人已經拔過一次天空書城的尚方寶劍了。

  這一次,不能再拔了,也拔不動了。

  他一個候補長老,也不可能對抗這三個利益集團。

  元鵠大人寒聲道:“傅鐵衣第一?說說理由?”

  然后,他目光掃視全場,如電一般鋒利。

  你們群起高呼傅鐵衣第一,但現在我讓你們單獨站出來,面對我天空書城候補長老的壓力,看你們敢不敢?

  果然,全場沒有人站出,獨自面對元鵠大人。

  但是片刻之后,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帝國南方三省監察御史,杜文龍大人,也就是這次學城大考的第一副主考。

  他一改之前對元鵠大人的溫順服從,面孔剛毅冰冷。

  冷冰冰地拱手之后,杜文龍道:“其實,分數并列第一的情形,歷史上是有過的。就是二百二十八年前,大夏帝國北方四省的文舉大考,同樣是兩個考生并列第一,分數都是四百一十六分。”

  在場部分人一愕,有這回事?

  杜文龍繼續道:“諸位同仁,那一次是如何判定第一的?”

  其中一名閱卷官道:“當時是根據年齡判定,年齡小的李成旭,定為第一名,年齡大的張伯庸定為第二名。”

  杜文龍道:“許大人好記性!沒錯,當時就是由年齡作為定奪的,眾所周知,傅鐵衣比申無缺年紀小,所以他應該定為第一名。”

  這話一出,在場大部分閱卷官,大部分考官紛紛大聲贊同。

  “傅鐵衣第一!”

  “傅鐵衣第一!”

  “古來有慣例可依照。”

  但是,忽然一名閱卷官大聲道:“大謬,大謬!”

  這名閱卷官名叫高七,是贏州教授,七品小官。

  如今所有的教育權力被學城掌握,郡教授完全是有職無權。雖然是七品,但和縣令比起來,他這個郡教授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任職這些年,他渾渾噩噩,流連青樓,過得醉生夢死。

  高七和無缺非常有緣分,無缺的算術科考卷是他批閱的,無缺的策論科考卷也是他批閱的,在閱卷過程中鬼叫鬼叫的那個人就是此君。

  他完全無法忘記當時的感覺,仿佛被雷電擊中了一般毛骨悚然,渾身顫抖。

  從那之后,他有了一種使命感。

  一定要用盡所有的力量,保護這個天才。

  為天空書城,為東方世界,為良知。

  杜文龍寒聲道:“是誰說話?站出來!”

  盡管高七地位不高,但是依舊勇敢地站出列,大聲呵斥道:“杜文龍大人,在下贏州郡教授高七,你所言荒謬無比。”

  而杜文龍是南方三省監察御史,帝國中樞派下來的官員,權力極大,在他面前高七真的是芝麻粒小官了。

  此時被呵斥,杜文龍頓時面色一冷,道:“倒是要請教高教授。”

  高七冷道:“杜文龍大人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提啊,學城大考并列第一的情形,可不止一次。八十八年前,在江東行省就出現過。同樣是兩個人總分并列第一,都是四百一十九分。結果是以三門主科的分數判定高低的。”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學城大考分主科和副科。”

  “經義,算科,策論,三科為主科。在總分一致的情形下,當然是三門主科分數為重。”

  “申無缺三門主科的分數是三百,傅鐵衣是二百九十五,所以當然是申無缺第一,傅鐵衣第二,這還有什么爭議嗎?”

  “這一次學城大考,申無缺是第一。”

  “誰敢違抗這個結果,誰就是居心叵測,誰就違背了良心,違背了公平公正,違背了天空書城的意志。”

  “我把話放在這里,如果你們把傅鐵衣定為第一,那我就直接去天空書城長老會告狀,我就去帝國中樞告狀。我不信天下就沒有公理了。”

  “我高七在贏州只是一個空架子的七品官,無權無勢,小人物一個。”

  “但是我豁出去了。”

  “雖千萬人,吾往矣。”

  然后,他再往前一步,盯著前面幾十個人。

  鐵骨錚錚!

  頓時間,杜文龍一聲冷笑。

  “高七大人,你說算就算嗎?”

  高七道:“我說了不算,但是公理說了算。”

  杜文龍道:“你覺得你的話,就是公理了?”

  高七道:“當然,學城大考當然以三門主科成績為主,這就是公理。”

  杜文龍道:“五月十九日,是太皇太后九十五歲的忌日,作為帝國官員,在這段時間前后七日之內,都應該恪守禮節,不宜大肆娛樂。而你在做什么,你在狎妓!”

  這話一出,高七臉色劇變。

  沒有想到,杜文龍連這都知道,他這個南方三省的監察御史,還真是有一本小冊子,記錄了所有官員的錯處啊。

  杜文龍冷冷道:“對著天空書城的神靈發誓,五月十九日,你有沒有狎妓?”

  高七渾身顫抖,道:“有!”

  杜文龍寒聲道:“首先作為帝國官員,公然狎妓已經是觸犯律法。其次在太皇太后九十五歲的忌日范圍之內,你狎妓更加是罪加一等。”

  這一個個道德大棒砸下來,直接讓人無法抬起頭來。

  但是,帝國官員哪一個不狎妓?

  你杜文龍不狎妓嗎?

  至于太皇太后九十五歲忌日?

  那先帝的忌日呢?

  帝國歷代皇帝的忌日呢?

  是不是一年到頭都不能娛樂了?

  可是,這些話有不能明說。

  高七顫抖道:“就算我狎妓,就算我道德敗壞。但公理就是公理,這和申無缺第一名又有何關系?”

  杜文龍冷笑道:“一個道德敗壞之人,有何資格談公理?道德敗壞之人,嘴里說出的都是污濁之言,哪有什么公理?你一有罪之人,有何資格定神圣大考第一名?”

  高七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頓時,他猛地一聲厲吼。

  “我以我血薦公理!”

  “我以我魂蕩污濁!”

  “我以我死證清白!”

  然后,他猛地一頭朝著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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