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草是突破的引子，符甲就不一樣了，那是功法，是道統，可作為一派根基的。
對李素而言，它不重要，那是因為李素他掌握更高，不是它不值錢。
相反，它非常值錢，交給截教的話，絕對能換到一筆巨額的功勛點。
瘦猴笑了笑，他從懷中取出一物，直接平放在了和李素之間的桌子上。
那是一塊拇指打的碎片，仿佛一塊石頭，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可當瘦猴拿出來的瞬間，李素童孔都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臉色豁然大變，眼眸中露出了震驚絕倫的神情，帶著不可置信。
這石塊，的確沒有任何神異，一切的靈性也都消失了，丟在大街上的話，都不會有任何感受。
但，李素就是認出來了。
清晰無比，清楚無比的認出來了。
這是截教的至寶！
不是他現在加入的那個截教，而是他真正拜師的那個截教，也就是古截教。
“不愧是截教弟子，果然能夠發現此物的不同啊。”
瘦猴不疑有他，因為此物確實和截教有所關系，他也是偶然得到了一角碎片，一開始都以為這是石頭，差點錯過。
但他天賦異稟，天生對一切靈寶有莫名感應，這和他種族存在一定關系，也涉及了他的大道。
最終通過仔細觀察，才發現了此物的一絲不同，內里有莫大神器，乃是某件仙器，不，應該說至寶的碎片。
此物，非金非銀非銅非鐵，哪怕失去靈性，再無神異，可那堅韌之處，便是他以天仙之力也沒辦法破壞分毫。
拿著這件東西，瘦猴成數次忍不住的去想，上古究竟發生了何等可怕的事情，究竟遭遇了怎樣的劫難？
才讓這等至寶，都碎裂了。
透過那龜裂的痕跡，他可以感受到，此寶破的很是徹底，被完全毀壞了，承受了無法想象力量，被擊毀的瞬間靈光都被撕裂了，所有的神異直徑被斬斷，最后僅僅只剩下了一些碎片，靠著那很少的一絲不滅之意，才留下了這一點點的邊角。
能持有這等至寶，對方起碼也是大羅，更有甚者直接就是近圣級存在。
即便如此，依舊身隕，實在讓人恐怖。
如今這神話界，雖然不久前也有大羅身隕，但這基本上是這上萬年來的第一次。
大羅啊，萬年了，才死掉一個。
至于圣人，自圣人出現開始，就從未死過。
哪怕曾經曾發生過一場慘烈大戰，有數位大羅身死，有圣人被打碎了軀體，可最終，他依舊還是活了過來。
圣人，不壞、不死、不滅！
這是這一方天地所有人的共識。
“我能看看嗎？”
李素神情無比慎重，此物本體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此物的持有者必然是老師弟子，并且還是親傳那種。
當然，靈寶天尊親傳弟子，那無疑是真不稀奇，封神之前，金鰲島上你丟塊石頭過去，都能砸出十來個。
但是...，上古破滅之時，封神早已過去。
截教幾乎覆滅，唯一留下的也只有玉清元始天尊早就決定好的那些個，其余一個不留。
等到上古時期，依舊活著的截教弟子數量可想而知。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此物，有老師他的手筆，是靈寶篇章里的鑄造篇，殘片雖然以及失去了靈光，斷裂深處卻又余痕。
已經殘破不堪了，只能依稀看出點滴跡象。
那是道紋，并且還是天罡道紋！
李素的真龍劍，就有道紋，如今不過區區地煞，連第一道都還未徹底成型，尚且差了九萬八千多次敲打。
天罡道紋，需材質過硬，有非凡神異，最好是天地靈根，在經歷完地煞煉法之后，才能鍛打天罡。
這一紋呈現，須歷萬載歲月，承受四九天劫雷火淬煉，方可成型，從而產生一絲不滅之意。
除非老師親傳，心愛弟子，不然不可能獲得這種至寶。
沒錯，此物毫無疑問是老師親手制作。
天罡道紋里面有著清晰的不滅之意，這也恐怕是它能留下一角的根本原因，里面寄宿著一絲天道圣人之力。
“當然！”瘦猴點了點頭，對方能認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免得他去解釋，找人證明。
緩緩將石塊拿起，李素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不停震動。
他持有圣人道統，識海之中有青萍劍意沉浮，拿起來的瞬間就產生了感應。
是老師親自煉化過之物沒錯，并且品級極高，屬于后天靈寶范疇。
感受青萍劍意傳遞過來的震動，李素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良久之后，他睜開眼睛，看著對方道：“此物的確與截教有關，上古方面，對我而言有重大意義。”
“但...，只是此物，不夠！”
它珍貴無比，但始終只是殘余一角，上面的靈光已然徹底粉碎了，僅僅只是這個就想換走符甲之術，還不夠！
瘦猴不意外，畢竟只是一角碎片，除了能夠紀念之外，其它什么作用也沒有，僅僅只是因為它是上古截教之物，就要換取符甲，未免異想天開了。
“當然，拿出它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證明，此物的確和上古截教有關。我這邊真正的籌碼，可不是這個。”
李素聞言，童孔忍不住的一縮，對方或許并不知道，他能從這一角碎片上獲得怎樣的信息，但此物只是一個開頭？還有別的？
“是什么？”
瘦猴笑了笑，沒有開口直說，反而取了一張氣息極其強大，毫無疑問是玄仙層次，甚至于更高的妖獸皮毛出來。
“你先看看內容，然后神識確定，我們才能繼續往下聊。”
李素怔了一下，不由將對方遞過來的獸皮接住。
這是誓約性的文書，里面的內容很簡單，從現在開始起雙方之間的談話不許讓第三人知曉，和談話內容先關的一切事情，交易若是失敗的話，他會遺忘這一次談話的所有內容。
確定上面沒有陷阱，也不存在截留自身神識的可能，李素念頭一動，將意識烙印在了上面。
下一秒，獸皮自然，直接崩潰，散做無數光點，將他們兩人覆蓋。
“你...，還真是舍得。”
感受著四周圍的氛圍，李素有些驚訝，此物居然隔絕了外界一切，連因果都被截斷了。
這契約本身，價值就很驚人。
瘦猴笑了笑，涉及大教的事情，若然不是符甲對他極為重要，他決不可能暴露哪怕點滴，因為一旦被大教鎖定，對他而言，將會是滅頂之災。
可惜之前奪取失敗，如今別就更不用說了，其頭頂上佩戴的那頂玉冠，那玩意很可怕，仙器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里面蘊涵圣人之力，上面有禁制，超過一定程度的力量，就會立刻反制，圣人之力會直接爆發，他很厲害，可在圣人面前，和螻蟻區別不大。
“接下來的話，我以自身大道為契，只真不假。”
瘦猴很直接，“我要和你交易的內容是，以發現此物所在之地，作為交換條件。”
李素一怔，發現此物之地？什么意思？
“當然，我沒辦法肯定，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與截教有關，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必然和此物有關，要么是此物之主，要么是此物之主之友。”
“至于為什么不說是此物之主之敵，因為‘她’有為看到此物瞬間，眼眸中才會露出一絲反應，有哀怨，還有痛苦。”
李素怔住了，他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想要辨認其說的話語究竟是真是假。
瘦猴神情很嚴肅，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僅如此，他大道震動明明，顯然是以道心開口，不能說謊。
捏緊拳頭，李素童孔震動不停，這一刻他真的被震住了，遠比之前要震驚萬倍以上，臉色不停變化，表情復雜至極。
“當然，我也先說明，她的情況很特殊，仿佛孤魂野鬼，魂魄不全，且忘卻了所有，只剩下那一角殘魂，一直不停的飄蕩在哪里。”
“所以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也不知道你能在那邊收獲什么，即便如此你依舊愿意兌換的話，那我們就進行交易。”
“他是那個他？”
“一位女性。”
李素童孔一縮，女性弟子？。
截教親傳弟子里面，女性親傳可不多，三圣母（無當、金靈、以及龜靈），然后就是三霄，別的也有女性弟子，但考不上親傳。
如今，他已經在寶蓮燈中見過碧霄和瓊霄了，二人保持著少女模樣，有過談話，還請她們吃過燒烤。
喝著仙釀，吃著燒烤時的嬌憨模樣，即便此刻，李素依舊記憶猶新。
大姐云霄雖然沒來，大概率也是在的。
也就是說，這位女性弟子，大概率會是三圣母之中的一個？
金靈上了封神榜，大概率也不是她。
依舊在外面的，只有無當圣母，以及龜靈圣母了。
前者，封神之后不知所蹤，沒去天庭。
后者，被西方圣人封印的時候，被血蚊偷襲，吸干了全身精血，元神潰散，魂魄去了輪回，也沒上封神。
李素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不知道是她們之中的那一個。
前者算是截教大師姐，和多寶道人并列，女性修行者之首，實力無比強大，屬于近圣。
后者的情況李素就不太清楚了，畢竟神話故事里面沒寫她們的最后。
“如何，愿意進行交換嗎？”
李素忍不住吸一口氣，不管對方是誰，無疑他都必須要去看一眼，不提別的，單單只是上清圣人弟子這個身份，他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沒有猶豫，李素直接點頭：“可以！”
瘦猴也吐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老實說他給出來的東西雖然有巨大價值，涉及上古，但在修仙世界里，拋開資源不談，那無疑就是耍流氓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就在這里訂下誓約。”
說著，他又掏出了一張獸皮，這次氣息更加驚人，直接特么就是大羅氣息。
李素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這貨，不愧是那家大教隱藏的富二代吧？這樣的東西是說掏就能掏的嗎？
大羅境的皮毛，這一張怕不得三五十萬，還是赤金。
加上之前的，起碼也要七八萬。
東西還沒到手呢，已經花費了最少四十萬赤金了。
瞬間，李素都有一種直接打劫對方的念頭了，主要是這錢太多了，讓人眼紅心動。
可惜，對方氣息很古怪，軀體里有大量的氣息流淌，很有問題，打起來結果如何不說，對方要跑他是一定留不住。
瘦猴仿佛沒有感受到李素的目光一樣，他再次道：“懟了，我還需要一個保證！”
“保證？”
“沒錯。”
“只是這樣的消息，不可能買斷你手上的符甲，我也沒那么高的要求，因此在我們交易完成之前，符甲你不可以傳給另外的人，交易完成之后，兩年之內，也不行。”
李素眼眸一抹異色，片刻后點了點頭道：“可以！”
很快，誓約被制作好了。
對方將自身神識落下后，遞給了李素道：“你看看吧。”
李素點了點頭，接過看了起來，很快就將內容全部掃了一遍。
契約內容很完整，并且出乎預料的是對方并沒有制造陷阱，又或者雙標。
比如說李素什么都不能說，但對方沒有那種限制一類的。
整個交易，一直到結束，雙方都不可欺騙，不可陷害。
違背之人，都將被誓約詛咒，道心蒙塵。
確定沒有問題，李素也烙印上了自己的神識，看著獸皮碎裂，化作靈光直接飛入二人軀體之中，在其心口形成紋路，隨后消失不見。
“什么時候出發？”
“半年，半年后我帶你前往那邊，等到了地方，你在將符甲交給我。”
李素一怔，眉頭忍不住一皺，無疑既然確定，自然是越快越好，為此，人參果他都能押后，“為什么要這么久？”
瘦猴緩緩道：“想去那邊，必須要提前做一些準備，目前時間也不對。”
想了想，李素還是點了點頭，估摸著地方應該不在外面，而是在神話界某處的某個秘境里面，不然早都被人給發現了。
如此的話，還真不能急了。
“行，到時候要怎么聯系？”
“大概的地點在東域，半年后你直接前往中東域靠近上域的地方，去一個叫花果山的地方，那里有一家猴兒酒家，我會在哪里留下這樣的印記。”
花果山？
李素忍不住怔了一下，大圣的道場被保留了下來了嗎？
誓約簽訂完畢，瘦猴也不留了，直接起身離開，那一角碎片留了下來，沒有帶走。
感受著對方出門后直接離開客棧，幾個呼吸后徹底消失不見，李素伸手將桌上那一角殘片捏在手中，觀看了片刻之后，將其丟入了佛國之中，藏匿在了深處。
也不知道那道殘魂，究竟是誰...。
他吸一口氣，將這突如其來的驚人消息壓進了心底，目光看向了之前通過半株三生草換取來的物質上。
直接將幾人拿出來的東西收了起來，除了紫玉之外，還有大羅母金，那是吳王的，足足半兩重，差不多相當于五十萬赤金了。
然后是一枚樹葉，來自那個女性，此物相當神異，上面附著這極其強烈的道韻。
此物價值不低，大概也在三十萬赤金左右，對悟道有很大的幫助。
對讓若不是渴望突破十火，踏入神話之境，恐怕不會將持物拿出，雖然有價有市，以現在的她而言，應該是買不起地兒葉了。
最后，是那個擅長隱身的家伙，他拿出的是一枚丹藥。
雖然上面有惡臭，是污染，不過此丹很神異，里面孕育大量生機，屬于救命之物，也不便宜。
總的來說，收獲不錯。
李素將三人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獨獨留下了杜飛的那塊紫玉 小小一塊，卻不斷產生道韻。
價值姑且不提，不停逸散道韻，對李素而言反而是里面最好的一樣寶物了。
數量不多，一天下來，大約能給李素帶來十萬分之一提升。
速度，毫無疑問很快了。
除非李素肆無忌憚的去吸收天地道韻，不然一天下來慢慢吸收的量，事實上還不如紫玉上的多。
前者顯然不能干，會出問題。
將其直接佩戴在身上后，李素直接取出了之前兌換的星河煉體決，還有心劍。
三個月后是挑戰，半年后關系截教某位師姐。
無疑，他的時間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
要抓緊時間了。
最好能在三個月時間里將人參果到手補完道韻，然后進入一次世界碎片，將內長河再次蛻變，抵達神通境巔峰成道之境，讓自己道果徹底圓滿。
等挑戰結束后，就立刻著手突破，成就天仙之境。
之后，在前往東域，無疑底氣會更足一些。
他直接修煉了起來，
心劍簡單，上清道果涉及天下劍道，誅仙四劍更是包羅萬千，學習起來不難，從小成到金丹至極，一共也就兩三分鐘時間就完成了。
星河煉體決則相當有意思了，它是接引天穹星辰之力，熬煉肉身。
此法對天賦要求極高，對肉身強化極大，即便說李素肉身因為七圣道統而變得無比強大，此法依舊有效，能極大的提升自身身體強度。
這條路，有些驚人。
它立意標新，和大多數的法都不同，它不是以能走多遠創造，而是以你肉身天賦有多強而創造。
肉身天賦越好，修行它效果就越可怕。
因為此法的特殊性，所以還留下了警示，肉身天賦不夠之輩，切勿修行！
當然，這難度對李素而言，不算什么。
他直接修行了起來，很快就完成了第一重。
效果，還行，肉身提升了那么一丟丟，無疑他可是七圣道體，已經達到了一個至極，星河煉體決第一層居然還能帶來一絲提升，相當了不起了。
接著，是第二層，然后是第三層。
兩天半左右，金丹期層次算是被它徹底練成了，肉體強度差不多提升了百分之五的樣子。
不過李素并沒有停下，依舊在不斷修煉。
九層，并不是金丹期極限，此功法修行主要看肉身天賦，天賦越高，走的就越遠。
比如說李素，十層圓滿之下，一層可接引星辰九顆，九層也就是八十一顆，只要肉身沒有抵達極限，就能不斷提升數量。
走多遠，全看肉身天賦情況。
根據書中介紹，曾有人以星河煉體決，金丹期修行到第二十層的地步，也就是說接引星辰數量達到了180顆的地步。
這無疑很驚人，九十顆的情況下，哪怕李素也感受到了壓力，天穹落下的星辰之力數量非常巨大，他軀體都出現了麻脹之感。
三天時間到了，李素沒有停留，直接上路。
去了洛陽傳送陣，那里已經開啟，拿出截教弟子命牌，他優先被送了出去。
神話界的傳送陣效率很高，不但速度快，沖擊也不大。
短短數十秒，他依舊已然出現在了中南域的另一邊，中西域的某個城池之中。
走出大陣，李素忍不住怔了一下。
有光頭，從他面前路過，是佛修！
這算是第二次見到了，第一次在大霧之中，遇到過修行佛法的游魂。
禿子的數量不少，接近百人，他們穿著白色袈裟，行走在道路之上。
不僅如此，不遠處還有一撥人，他們氣氛詭譎，帶著一身鬼氣，是鬼門關的人，并且氣息，服裝上看，不是外鬼門，是里鬼門。
李素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兩大教派的弟子，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想歸想，他沒去攙和，而是順著從鎮元道場得到的那份感應，直接邁步出城。
只期望這一次能夠順順利利，直接得到人參果，補完道韻。中間別再出現其它意外了。
“師傅，打聽清楚地了！”
“哦？”
“從一個月前突然出現，一旦到了夜晚，羅城里就會出現一道行跡詭秘的身影，它很奇怪，在這羅城里面漫無目的的走著，嘴里吐著無法聽懂的話語，四處游蕩。
等到天亮之后，就會消失。
而當夜晚再度降臨之時，又會出現。
與此同時，但凡和這身影見面之人，第二天就會消失，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哪怕枕邊人也會將之忘記，記憶力不在有丁點自己愛人的信息。
因為這個原因，它出現了整整一個月，羅城的人失蹤了接近十分之三，守城的羅漢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通報了上去。”
稟告的弟子是個小和尚，境界不過金丹，但氣息上卻比天仙還有強大。
那是佛門佛子，已然步入神話之上，并且修為極深，體內隱約可見佛陀世尊虛影，已然踏上大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白眉老僧雙手合十，能斷因果，能滅記憶，讓一個人的存在徹底消失，這絕不是簡單手段。
而最可怕的是這樣的事情，這之前，在中西域，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兆頭，很不祥，它的出現毫無疑問意味著變化，意味著新的危機。
老僧輕輕開口，“如此，就等夜晚來臨吧！”
很快，一行僧人也不走了，直接端坐原地，安靜等待起來，等待夜晚降臨。
“該死，那群禿驢，果然在打這羅城鬼影的主意。”
不遠處，盯著佛修的鬼門關弟子面色一層，他們也接到了消息，派人趕了過來，想要查探鬼影情況，可以的話直接以拘役之法將其抓住。
能斷因果記憶的鬼，可不常見，若是能夠將至俘獲，對鬼門關而言，會有巨大收獲。
“將這事情告知師傅。”
吸一口氣，領頭的人也是金丹，但同樣氣息強的可怕，不是十火，而是之上。
他旁邊的人，氣息也沒有弱小的，都是十火極限，身前已經出現道路，只差一點就能蛻變。
里鬼門天驕忽然轉頭，“對了，剛才出現的那個人，也一起稟告上去，讓守在城外的弟子注意一下，若是其返回，立刻通知。”
“師傅，過來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應該幾天前才剛傳開名聲的截教天驕。”
“人呢？”
“已經出城了，走到很快，朝著深西方向而去。”
“應該只是路過，不用理會，我們的目的只是此城突然出現的身影，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要如何消滅就好。”
“是！”
顯然，兩邊之人也發現了李素，不過因為其直接出城，向著遠方快速離去的關系，兩教之人沒有深究。
迅速的跑出去了足足三十多里的距離，李素腳步莫名一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已然被山脈遮擋住的羅城。
剛才因為出現就在羅城里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如今徹底離開，足足三十多里后，李素感受到了一絲不同。
那個城池的道韻，有點不對勁。
作為道果還未補完之人，他對道韻感應非常靈敏，本身大道極其堅固，又在不停吸收，當出來后立刻就發現，雖然差距很小很小，但兩者有區別，不一樣。
佛門和里鬼門的天驕會出現在那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李素眸光閃爍了一下后，他腳步一動，直接感受著方向所在，朝著被耽誤了快一個月之久的鎮元大仙的道場方向跑了過去。
這距離，還真不短。
他明明直接傳送到中西域最深處的城池上了，出來后，依舊跑了整整兩千多里的距離，才隱隱感受到了終點所在。
沒猶豫，李素直接加快了自身速度，撲了過去。
跑者，跑者。
他童孔勐然一縮，臉色很突然的變了變。
大氣中的道韻，很有問題！
和羅城那邊，相同，道韻深處有些許異樣，很小很小。
不是吧？
自己馬上都要到了，別告訴我，鎮元道場那邊出問題了啊，心心念念特么就等著這個人參果了...。
跑了一路，隨著天色漸漸變暗，他已經可以明確感受到道場所在。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感受著人參果所在位置，李素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還好，還好。
雖然有問題的道韻遍布四周圍，但并不是從他要去的那個山頭上發出來了，而是跟深處的地方。
李素一躍來到了不斷對法感應的那個山頭，忍不住吸一口氣。
或許在別人目光之中，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山，里面什么都沒有。
可抵達山腳瞬間，在李素的面前，卻出現了一條路，青石臺階，一直往上，在那臺階盡頭，但見一個道觀聳立。
雖然有些殘破，應該是曾被戰斗波及，但大部分保持完好，道觀上還有道紋閃耀，里面孕育永恒，匯聚不滅。
到了。
他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直接抬腳，朝著山門走了進去。
就在李素半邊身體跨入其中的瞬間，他眼角的末端，視線的最邊緣，有身影出現了。
瞬間，李素他的臉色就變了，變得毛骨悚然，變得心驚肉跳，血肉都停止了，靈魂都凝固了，七圣道果的光都被壓制，無法閃耀。
明明只是出現在自己視線的一角，卻仿佛拽住了他的靈魂一般。
與此同時，有聲音突然至極的出現，并且在李素心間回蕩起來。
“來、來、來換，換我...，換我前往...，換你淪落...。”
“吼！”
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怒吼，形成一聲咆孝，李素意識海道果震動，胸口金丹躍動，肉身七圣道統鳴動。
剎那間，他大道發光，七色鳴動，直接擠壓眼角的那一抹身影，將其從自己心底排斥了出去。
他身體一動，跳一般的沖進了鎮遠道場之中。
噗通一聲，李素栽倒在了鎮元道場門檻之前，這一刻，他狼狽至極，渾身是汗。
那出現瞬間，仿佛要住進心底，將原本的靈魂擠出去，對方變成自己一般的感受，饒是李素也不僅震撼，被這詭異手段驚住。
不僅如此，那身影模樣也怪，怪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看似一個人，事實上并不是。
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衣服，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雙雙的手組合而成，手漆黑無光，干枯無血。
印入眼眸的瞬間，他們明明沒有動，感覺、神識、氣味、聲音，都能確定，可偏偏身影在李素的視覺上不斷靠近，從邊緣走向中心。
那種走動，如同要走進他的身體，心里，將他給替換掉一樣。
虧得他靈魂足夠強大，還有圣人道統，強行在最后關頭，將其壓住，從眼睛里面擠了出去。
施展的，是奪舍道法嗎？神話界，還有如此可怖的奪舍之法？除非擁有大道鎮壓已身，不然根本無法抵抗...。
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