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斷對方，李素安靜的站在那里，靜靜的聽著。
就算自殺，也不愿意在被抓回去，被逼到這份兒上了，完全無法想象對方這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箐兒。
倩女幽魂里，他還是法海的時候遇到的那條白青蛇。
記憶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依稀還能記得對方被他喂糖的模樣，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把自己的姐姐坑的相當狼狽，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會心一笑，也因此看到對方如今這般凄慘的模樣，李素眼眸子里也有一絲怒意。
丫頭為什么會在這里？
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姐姐呢？
當初地仙界妖族突然發動總攻之后，妖族一方和人族交好的，聯系就全斷了，那會兒李素境界太低，更是主要被追殺的目標，沒有精力在顧及別的事情了。
這一哭，哭了很久，心底積壓了實在太多太多。
李素保持著一臉柔和，沒有露出不耐神色，只是不時的伸手抹掉對方臉上、元神上的淚珠兒。
而面對這邊的情況，不遠處站著的六個蛇妖，詭異的很老實，它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仿佛不忍心打擾兩者之間的氣氛一樣，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別說呼吸聲了，心跳聲都幾乎聽不到了。
這片大雪山，可以說除了箐兒宣泄般的哭聲之外，只有大雪落地的沙沙聲。
整整哭了差不多快半個鐘頭，內心里面積壓的情緒總算是全部都宣泄出來了，箐兒才紅著小眼睛兒，嗯，元神上的眼睛都腫了，一抽一抽的平復了下來。
李素嘆了口氣兒，亦如那個世界之中一般，抓去天地道韻，融入自身法力，制作出了一顆道糖，遞到了對方面前。
看到道糖瞬間，曾經的記憶出現，小姑娘忍不住的，吧嗒吧嗒開始流淚。
“哭吧，沒事兒，先把糖球吃了，補充一下體力。”
李素聲音很柔，如同當年一般。
就這樣喂了對方幾顆糖球，看著心神俱疲，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直接在李素懷里睡著了的丫頭，他抓了一些水行道韻，化作棉被，將小家伙給裹了起來，同時又在對方靈臺落下了施展了安神，定心道紋，確保對方精神體力恢復之前都不會蘇醒后，他才抬起頭，看向了很是‘乖巧’，沒有開口打擾的幾個蛇妖。
怎么說呢，雖然不動，但是表情很猙獰，雖然品種不同，顏色卻詭異的很像，都白了，驚恐至極的看著李素。
它們是不想說話嗎？
又或者說它們是不想有動作嗎？
當然不是！
彈碎鎖魂釘的那一幕，碎的可不只是釘子，還有它們的膽。
特別是聽那青蛇的稱呼，那完全可以說是晴天霹靂一般的結果，即便說小青蛇這會兒只知道哭，可一個顯然的問題就是，得受多大的委屈，才能哭的這般傷心？
所以，逃！
乘著對方注意力都在那條小蛇身上，逃的遠遠的。
腦子，無疑是清醒的。
六個蛇妖不但打算跑，方向都不一樣，顯然這方面它們很有經驗，說不定能跑掉一個。隊伍的首領，甚至于都做好了離開一定距離，就立刻取出它父親給他保命用的符箓，來自人類那邊，非常好用，效果甚至于比它掌握的斷尾求生之術還要厲害，畢竟那個招數對上天仙作用就會很低，對上真仙，幾乎就沒效果了。
很好，他沒有注意我。
幾妖念頭動的很快，無疑這第一步，最是關鍵，當發現李素從頭到尾沒有理它們的時候，幾妖臉上忍不住的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機會，來了！
這是腦子的想法，更是本能的渴求，但是幾妖卻發現，它們的身體，沒有動。明明心神已經發出信號了，但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沒有產生半點反應。
他們的身體，仿佛和它們失去了聯系，不在接受它們的控制。
面對這個結果，幾條蛇直接都傻了，明明他們什么都沒感受到。
沒有法力的壓制，沒有道法的拘束，更沒有神念的鎖定，但它們的肉身，就是和它們失去了聯系，完全不會動。
六個蛇妖它們瘋了，它們嘗試了無數的辦法，甚至于做出了舍棄肉身的舉動，哪怕只是靈魂逃走也好。
結果，一個更加可怕的情況出來了，它們發現自己不但肉身無法控制，靈魂也無法脫離，并且這種無法脫離，很可怕，非常非常可怕，因為是它們的血肉將他們的靈魂抓住了，血肉仿佛活過來了一樣，困住了它們的靈魂。
這不可能！
面對這可怕至極的結果，為首的蛇妖近乎咆孝，這種事情已經超越了它的理解。
自己的肉身，困住了自己的靈魂？
這么扯的事情，怎么可能發生？
半個鐘頭，整整半個鐘頭，六個蛇妖絕對可以說經歷從未想象的恐怖，自己的肉體，背叛了自己。
這個世界，還有什么能夠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嗎？
哪怕一點痛楚都沒有，哪怕只能站在原地，那種絕望感，近乎讓它們崩潰。
終于，李素回頭了，看向了它們。
這一刻，它們越發的恐懼，越發的絕望了，這種詭異無比的手段，已經擊穿了它們的意志，粉碎了它們一切。
“來！”
李素五指一張，澹澹開口出聲。
下一秒，六名蛇妖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從它們的軀體上跳了下來，它們的皮膚，鮮血、肌肉、神經、乃至于骨頭，都活了過來，長出腿兒，邁開腳步，朝著李素跑了過去，在他面前重新組合，太高，來到了他的手掌之前。
抓住一抖，六名蛇妖，活生生的被變化了，變成了一張抹布，被他抓在手中。
感受了一下六妖的神識，明顯有著禁制地方并沒有觸碰，很快得到了想要的內容。
首先，這里毫無疑問還真是北俱蘆洲。
至于頭頂的黑雪，并不是常見現象，而是特殊現象，雪不是黑的，只是被污染了。難怪一路過來，一個妖都沒看到，這會兒妖族基本都在地下，避免被黑雪侵染。
腳步一動，李素行動了起來。
別的先別說，對方所在的地下掩體必須要去一趟。
箐兒腰腹的傷勢很嚴重，被她自己咬掉的那塊骨頭很重要，是它的真骨，不能丟了，得找回來，不然的話，即便說還能夠走路，未來修行會出很大問題。
距離倒也不遠，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掩體下面有仙人，是天仙境界。
所以動作要快，不能給對方傳送消息的機會，惹來更高面層，就很麻煩了，不是安全問題，大不了激活道子玉冠就是，走脫問題不大。
主要是這個丫頭的姐姐，當年在倩女幽魂世界里面的時候，對方攔住了千年樹妖，算是戰友，如今遭難了，自然要幫一手。
用了不到一分鐘，李素抵達了對方記憶中掩體所在的位置。
到沒什么猶豫，直接就走了進去。
此地無疑有陣法庇護，不過對他而言，問題不大，這種程度的大陣，他都不需要專門去破，直接穿過去就是。
“什么人？”
剛進去，一股腥臭鋪面而來，然后是低聲喝問。
那是一個隧洞，里面有兩條蛇妖在守護。
金丹？
李素沒看對方，抬起手掌，那六個蛇妖血肉組成的抹布伴隨著他的動作，開始發光。
下一刻，兩頭蛇妖直接融化，血肉在它們無比驚恐的目光之中，帶著它們的靈魂跳了下來，快速的跑了過去，融合到了抹布當中。
李素一路前行，速度很快，要第一時間找到這個掩體之中的天仙。
隧洞很深，并且越往深處，就越大。
很快，開闊起來。
大山內部被挖空，墻體上刻滿了陣紋用以穩定，還別說，里面差不多有一個小鎮大。
人來人往...。
呸，不對，是蛇來蛇往。
這化形之術真是惡心，哪怕半人半蛇也好啊，偏偏取中間，不人不蛇。
李素這會兒也沒工夫一一排查，詢問了，雖然數量有點多，全弄了。
他瞬間就鎖定了天仙境界的蛇妖所在，中心最大，最豪華的房子。
一躍而起，直接來到整個城鎮的中心上空。
冬！伴隨著雷鳴般的聲音響起，那是他心臟跳動的聲音，直接爆發開來，形成紅色血光，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響起瞬間，中空的山洞里，所有的蛇妖都聽到了，紛紛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天空。
這聲音，很邪，聽到的蛇妖都忍不住的莫名心頭一季，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聲。
“閣下是誰？來我十萬蛇窟有何貴干？”
聽到動靜，府邸之中立刻有了反應，一道身影迅速飛出，帶著極其兇厲的氣息，冰冷的雙眸死死將李素鎖定住。
不過，當看到李素左手里躺著的翡翠色青蛇后，它童孔頓時一亮。
這條蛇，它自然不陌生。
幾天前，因為看管不利，逃走了。
面對這個結果，作為這里的王，天仙蛇妖自然暴跳如雷，哪怕親兒子都沒能討好，被派了出去，抓人。
這條小蛇很重要，它來自外面，血肉有進化效果，能有效清除一族體內的邪性。
可惜那會兒它正在閉關，吸收同樣來自神話界之外，一條白蛇的血液。
那條蛇的血很不錯，已經被培養到了仙人境面層，血液對于它們而言，非常難得。
它和這條小青蛇似乎是親人，愿意獻上一切，只求上面放過青蛇。
目前在等對方沖擊真仙，還有不少距離，是以青蛇絕不能在這會兒出問題。
本來今天再不回來，它打算先暫停消化白蛇血液，把人找回來再說，結果沒想到居然被人送回來了。
“閣下手中青蛇，是我十萬蛇窟的，還來吧！”
它很直接，沒猶豫，直接伸手就朝著李素抓去。
氣息感應過，只是金丹面層。
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都無所謂，這里可是萬蛇窟，是它的地盤，雖然妖庭定下了不少規矩，但在別的妖族巢穴里面，只要不是被邀請去的，死了也活該。
看著撲過來的天仙蛇妖，李素有些郁悶。
果然，程度不夠。
目前掌握的道韻程度，生命至高顯然還做不到直接影響天仙級別的肉身。
不過對方自己出來，還對他下手，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
他童孔開始發光，里面演化出一個巨大世界，有世尊虛影，有婆娑雙樹，演繹無量光明，流淌無盡功德水。
梵唱聲直徑響起，在這巨大空洞里面。
天仙蛇妖冷厲的童孔一縮，一股毛骨悚然的驚秫感從蛇尾瞬間沖到了蛇頭，蛇臉立刻就白了，瞬間就意識到眼前這個突然闖進的存在，根本不是金丹。
它不是沒腦子，也不是狂妄之大，而是北俱蘆洲本就是妖族的地盤，雖然巨大無比，有妖族無數，但基本上都經營者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很少進入別人的地盤。
更何況，真仙以上的妖怪它都見過，記得對方氣息，來人不屬于，因此才毫無顧忌的出手。
隨著這爆發的佛意，它不僅意識到眼前之人的強大，更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外來者。
佛門的人？
蛇妖有些頭皮發麻，那群禿子可不好惹，還有他們來這里做什么？
“誤會，誤會，佛門的道友！”
它連忙大叫，進行拖延，同時開始掙扎，先掙脫縛束，然后直接通知高層。
當然不管目的是什么，北俱蘆洲是妖庭的地盤，禿驢，給我等著吧。
心底想著等高層來了在收拾李素的蛇妖，面容忽然一僵。
因為，掙扎不動。
它的身軀，被鎮壓了。
可怕至極的佛光正在沖刷著它，直接粉碎了它身體里面的妖氣，將它打回原形，將它鎮壓。
該死！
一時間蛇妖蛇鱗都倒立了起來，太快，也太可怕了。
落下來的佛光，直接融掉了它的妖氣，神通都被掐滅了，所有的力量都被鎮壓了下去，完全沒辦法進行反抗。
蛇妖眼眸無比的冰冷，它死死的看著李素道：“佛門的，在妖庭的地盤上，對妖庭的天仙下手，你是想代表佛門和妖庭開戰嗎？？？”
意識到自己很難反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蛇妖索性不掙扎了，直接以大教弟子的身份進行威脅起來。
蛇妖無所畏懼，作為妖庭天仙，它有命燈在妖庭，作為一族首領，一旦它真的出了事情，妖庭那邊無疑會立刻派遣玄仙過來，查看情況。
對方動手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對方不敢殺它，甚至于重創都不敢，而是通過這種方式進行鎮壓，本質上也就是說對方也怕引來妖庭上層的關注。
不過你以為將我鎮壓，上面就不知道這里的情報了嗎？
可惜，為了避免被人斬首的情況，妖族領地之中，除了天仙期的它之外，還有一個蛇妖可以直接發出警訊。
這里十多萬的蛇妖，你一個人能瞬間全部鎮壓嗎？這里面可是有不少妖庭預備役，同樣是留有命燈的，大量死亡，上面一樣會派人下來查看。
蛇妖雖然有些心寒眼前之人展現出來的強大，近乎絕對性的碾壓，但依舊底氣十足的開口道：“來人，將這里的事情匯報上去，佛門必須要給一個合理的交代！”
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警訊發出，下面明明有十數萬的蛇妖，也都看到自家天仙被來人鎮壓了，依舊毫無反應。
天仙蛇妖愣住了，忍不住低頭。
卻見，下方的蛇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只有一種情緒在臉上不斷流露。
是恐懼，難以言喻的恐懼。
怎么？？？
天仙蛇妖腦子有點蒙，不能理解，下面的人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沒讓它等多久，無比滲人的景象出現了，下方的蛇妖們就那么一點點的融化了，不對，應該說它們的血肉‘活了’過來，然后紛紛從軀體上脫離了下來。
很快，開始動了，變成了無數條血肉長河，向著中心滾滾而來，濺起巨大的浪花，無比恐怖。
血肉長河迅速抵達他們所在的的下方，然后不斷抬高，一直到李素跟前，那張飄著的抹布邊上。
此刻，天仙蛇妖發現，那張抹布上隱隱能看到八張臉龐，并且其中一個，它特別熟悉，是它的兒子，正一臉驚恐的看著它。
這是...！
當十數萬的血肉與抹布連接，李素抓住抹布一如既往的輕輕一抖，血肉的海浪一顫，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大了不少，差不多相當于一張披風大小抹布。
上面，有臉無數，都帶著無比的恐懼。
饒是見多識廣，經歷豐富天仙蛇妖也被這一幕所嚇倒，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席卷心頭。
它驚恐的尖叫了起來，所有的底氣都消失的干干凈凈，徹底怕了。“這不是佛門的手段，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李素沒有回答，小心翼翼將對方妖氣盡數打散，將對方的力量完全封鎖，手中披風大的抹布一掃，直接蓋在了對方軀體之上。
還未成就世界的星核被禁封，血肉自然也就暴露了出來，在它駭然的目光之中，從自己身上挑落下去，和那十多萬的蛇妖一起，融入到了披風之中。
“不，不，不要，你不能如此，不能如此，我是妖庭弟子，我是妖...。”
看著披風里出現的明顯比其他蛇妖清晰的多的面容，李素揉了揉眉心，吐了口氣，真特么不容易。
天仙蛇妖很弱，十多萬的小蛇更脆。
但凡力氣在大那么一丟丟，就得死一大片。
畢竟如今的他，不只是實力更高，法力因為長河的關系，太過狂暴了，稍微不注意，說不準就沒了。
佛國都不敢直接亮出來，只能用無量光，功德水輕輕沖刷。
如此，應該可以爭取到不少時間。
嗯，先去給這小丫頭找骨頭，那東西必須取回來才行。
而在李素解決了眼前這個據點的同時，之前箐兒被發現的地方，出現了幾道身影。
“來晚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語氣之中帶著冷厲，“被帶走了，空氣中有血腥味，箐兒應該收了重創，加上下起了黑雪，沒能跑多遠，被抓回去了，空氣里還留著那群骯臟的家伙的氣息。”
“該死，來晚了！明明都跑出來了，該死的黑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關鍵的時候，延誤了時間。”一人臉色鐵青，惱怒無比。
“現在不是說那個時候，而是要怎么辦？”
“這一次過后，對方一定會變得小心起來，不會在給箐兒逃跑的機會了。”
“殺進去！”
“啊？師姐，你確定？”
“沒辦法了，白姐姐那邊已經拖延不了多久了，再這么下去，箐兒保不住。”
“可是...。”
“天仙我來拖住，你們幾個救人！不論如何，箐兒妹妹必須救走，白姐姐就是因為我們才會被抓住，絕不能讓她妹妹死在這里！”
“好！”
幾人身形一動，目的地劾然是李素所在的據點。
他們行動極快，不過幾分鐘，就抵達據點所在。
“我先殺進去，等我和那頭蛇妖打起來后，你們在進去救人，懂了嗎？”
“好！”
吸一口氣，為首女子童孔開始發光，軀體里可怕至極的力量在綻放，它一躍而起，沖上虛空，隨即調轉方向，直撲而下。
可怕的法則從她身體之中流淌而出，形成一顆星辰，如月一般的星辰。
光昏炸裂，月光所籠罩的地方，迅速融化，巨大山體被她直接蒸發，覆蓋的陣法僅僅不過眨眼一瞬就被破開，掩蓋在山體之下的空洞直接暴露了出來。
“虜，出來受死！”
女子一聲咆孝，揮動月輪，直接朝著中央府邸所在，斬了過去。
預料之中的抵抗并未發生，巨大府邸毫無反抗的被月輪摧毀，融化了。
女子一怔，顯然有些愣神。
沒在？
不過下一秒，伴隨著神識感應，她忍不住的目光一動，看向了距離府邸不遠處，用于關押的地方。
那里，此刻站著一個人，他左手抱著一條氣息衰弱的小青蛇，右手則拿著一塊血跡斑斑的骨頭。
紋路的反應，氣息的流淌，那是一塊真骨。
是箐兒的真骨！
一瞬間，女子眼睛就紅了，徹底發瘋，暴走了。
“奸賊，給我死！
她大聲咆孝，直接就朝著李素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