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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陌生的長安

  臨安,崇國公府。

  自致仕以來,呂文煥便被調來臨安,說是來休養身體的,但實際上來說卻是軟禁。

  有宋一朝,對武將的約束向來嚴苛,無論是北宋年間力退西夏的狄青,亦或者是南宋開國時候一阻金朝的岳飛,莫不是在輝煌的時候便遭到了各種打壓。

  狗生角、莫須有,不過是尋常操作。

  呂文德對于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自然也沒有反抗的打算,他的一身本事全都是來自于承天殿的恩賜,更何況現在身體受詛咒的影響,當然沒有反抗的可能。

  每日里,呂文德也就只有鍛煉一下身體亦或者游賞玩耍什么的,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別的事情可做了。

  然而今日,他剛自外面回到府中,便見管家直接走了上來。

  “崇國公。這是襄陽府府尹呂文煥給您的書信。”

  “是常山嗎?莫非襄陽出事了?”呂文德心中一緊,連忙接過了信封,將信封之中的內容掃過之后,他臉上立時露出擔憂之色來:“沒想到這襄陽狀況竟然危險到這種地步?”

  那管家見呂文德這般模樣,也是被嚇住了。

  他張口詢問了起來:“不知待會兒,我應該干什么?”只是看呂文德這模樣,便知曉只怕是有大事情發生了,所以便想要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這樣的話,只怕必須要面見皇上了。”

  呂文德攥緊手中信封,臉上也是一陣白、一陣紅,為遠處的呂文煥而擔憂著。

  想到這里,呂文煥驀地抬起頭來,對著管家吩咐道:“你去準備一輛馬車,我要親自去面見圣上。”

  “面見圣上?這個時候嗎?”

  那管家被嚇住了,他以前可未曾見到呂文德這般神情來,等到馬車被拉出來之后,他又問道:“對了崇國公,要不要通知一下賈丞相?畢竟若是沒有賈丞相的話,只怕是無法成功面見官家的。”

  “這倒也是。那你就拿著我的信函去找賈似道。若是他見到的話,應該會同意的。”

  呂文德頓了頓,連忙讓人取來紙和筆,在上面一陣揮就之后,就讓管家將其送到賈似道之處。

  以前在襄陽的時候或許不明白,但是呂文德自來到臨安之后,便明白過來了那賈似道仗著有趙璂的信任胡作非為,整個臨安已經成了賈似道的天下了。

  做好所有的事情后,呂文德也坐上馬車,讓馬夫帶著自己來到了勤政殿之前。

  剛剛來到此處,呂文德頓時聽到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來。

  “這不是崇國公嗎?今日怎么有興致來這里了?”

  呂文德側目一看,話中也是透著不悅來,訴道:“原來是漢甫啊。今日里你找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詢問?”

  說話者乃是留夢炎,因為當初數十年前呂文德曾經惡了留夢炎,所以留夢炎便一直懷恨在心,直到現在也沒有放棄,所以見到呂文德出現在這里,便張口嘲諷了起來。

  “你!”

  留夢炎眼見對方應答流暢,臉上頓時現出幾分紅暈來。

  他本來是嘲諷對方的,沒想到被對方反將一句,反而讓自己憑空低了一個地位來,這讓留夢炎相當不舒服。

  不過留夢炎倒也不虧是善變之人,稍微安奈心思之后,便道:“我這不是關心你的身體嗎?畢竟你因為守衛襄陽緣故可是著實受創,不知道你現在恢復的如何?”

  “多虧圣人關心,我的傷勢已經好多了。”呂文德眉梢微皺,感覺對方似乎話中有話。

  留夢炎又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你今日來此有什么目的,莫不是聽聞我朝如今危若累卵,所以想要效仿一下廉頗?”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老臣固然想要為國捐軀,然而此身已然衰朽,早已經不堪使用。但若是能夠起到一兩點用處,也是不錯的。”呂文德淡淡的說道。

  留夢炎眉梢緊皺,感覺對方如同縮頭烏龜一樣,自己無論如何都下不了口。

  這是,自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太監聲音來。

  “丞相前來,還請諸位避讓。”

  伴隨著聲音,那賈似道也終于姍姍來到,周圍八位侍衛一起護著,當真是威武不凡。

  看著這一幕,呂文德雙眉蹙緊透著幾分不悅來,僅僅以丞相來說,這般待遇也實在是太過了。而那留夢炎眼中卻露出幾分貪婪來,尤其是在掃過那華麗的長轎,更是如此。

  其余眾臣也紛紛躬身敬禮,宛如面對皇帝一般。

  信步走了上來,賈似道迎著眾臣或是羨慕、或是憤怒的目光,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群臣之前,還未等趙璂上朝時候,他已然轉過身來面對著眾臣,訴道:“各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要我們召開朝會?”雙目雖是微闔,但其中所隱藏的敵意卻昭然若揭,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一冷,生出害怕的感覺。

  “啟稟丞相,乃是襄陽被元軍困住,出現了危及。”

  呂文德雖感氣氛不對,但也挺身而出,直面賈似道凌厲的目光。

  “所以在下發出邀請,希望能夠派出元軍,解除襄陽的危險。”

  “就這個嗎?”賈似道輕笑一聲,而他的聲音在呂文德聽來,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呂文德更感詫異,又道:“沒錯。”目光自上方龍椅掃過,心中困惑更甚:“按照以前的規矩,在這早朝的時候,陛下應該出現,好聆聽群臣的意見。為何陛下還沒有出現?”

  周圍傳來一陣輕笑,似乎是在嘲諷著他的話。

  賈似道面露不耐,訴道:“陛下昨日操勞過度,所以今日起來的完了。我為當朝宰相,自然應該肩負管理朝政之事,你有什么事情的話跟我說就是了。何必驚擾陛下?”

  “什么?”

  呂文德暗暗驚訝,額頭之上也冒出一陣冷汗來。

  他不過是幾年沒有回臨安了,沒想到這臨安竟然變成這樣子,眼前的賈似道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夠做到這一點。

  雖是如此,但呂文德卻未曾罷休,又道:“但是我所稟報的事情相當重要,必須要稟告陛下。要不然,不僅僅是襄陽危險了,便是大宋也有傾覆的可能。”

  “呂文德。你莫要在這里危言聳聽了,我朝有丞相坐鎮,哪里會有這些事情?”留夢炎插嘴說道,話中的鄙夷根本就未曾掩飾。

  呂文德怒容一現,卻是沖著留夢炎直接罵道:“你說我危言聳聽?你知道襄陽的重要性嗎?莫要忘了,你可是樞密使,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

  一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樞密使,呂文德便感到驚恐。

  襄陽的重要性,任何一個稍微熟悉戰史的人都會明白,然而在這個類似于國防部部長的位置,竟然被留夢炎這么一個門外漢給占據了,真讓呂文德開始懷疑,這臨安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了,為何變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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