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長桌被清空。
綱手和呂言相對而坐。
“玩什么,你說吧。”呂言平靜地坐著,看這氣勢倒是像個老手。
對面的綱手同樣一副大馬金刀地姿勢,氣勢看起比呂言更勝一籌。
綱手一旁的抱豬女性很是著急,低聲勸誡道:“綱手大人,咱們沒必要這樣吧,讓對面那人把錢還來就可以了。“
“靜音啊,你就別擔心了,我有預感,我這次一定能贏。”綱手轉過去寬慰了一下她的隨從,隨后轉頭,對著呂言伸出一只手,沉聲道:“請!“
“請!”呂言同樣禮貌地回應。
呂言雖然來到忍界這么久了,但是并不會忍界的賭博方式。
綱手倒也沒有欺負他,直接提出兩人玩比大小。
三個骰子,一把扔出來,誰點數大就算誰贏。
簡單易懂,完全只憑運氣。
呂言沒有異議,隨后綱手讓店主遞過來兩盒骰盅,一人一個。
眼見這邊開始了新賭局,本來玩得熱火朝天的居民們,也三三兩兩地湊過來看熱鬧。
其中幾個經常在賭場晃悠的居民似乎認出來綱手,盯著綱手發出驚嘆。
“這……這是?”
“沒錯!就是她!”
“是那位……”
“傳說中的肥羊!!!”
呂言聽見居民的聲音,挑了挑眉,看起來對面這個女人,還是個在賭場闖出名號的老手。
好在他們玩的是比大小,賭技對這個沒什么太大的影響。
所以呂言也沒有擔心。
綱手發現有人認出她了,并不介意反而沖著他們哈哈大笑,隨后一手拍在桌上,道:“開始吧!“
隨著話音落下,綱手和呂言皆是同步地抬手搖起了骰盅。
骰子在骰盅里搖得嘩啦啦作響。
綱手裝模作樣地側耳傾聽,仿佛能夠從響聲里聽出是什么點數一樣。
呂言聽不出來,畢竟也沒練過,直接無腦硬搖。
兩人同時將骰盅拍在桌上。
綱手不愧是老手,頗有風范地伸出一只手,道:“請!“
呂言也沒客氣,直接就把蓋子揭開,周圍圍觀的賭友們看清楚呂言的點數,當場爆笑起來。
一點、二點、二點。
說實話,三個骰子的總點數還不到六點,基本上可以直接認輸了。
看到呂言的點數,綱手臉色有一陣不自然的潮紅。
有機會!她能贏!
蓋子揭開,一點、一點、二點。
“噗哈哈哈哈哈哈!”圍觀的人們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這就是兩個非酋的戰斗嘛。
又是一疊錢拍到桌上。
綱手一咬牙,大喊道:“再來!“
呂言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賭運氣的游戲里獲勝。
這么撿錢的感覺還不賴,也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當即蓋上蓋子,兩人再次開始搖。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荷官主動上前主持。
“開!”
“肥羊女士,六點。”
“乞丐先生,五點。”
“肥羊女士獲勝!”
綱手原本白嫩的臉,因為激動而變得漲紅一片。
她居然贏了!
呂言手里又只剩下最后一疊錢,他不甘心:“再來!“
“來就來,誰怕誰!”
夕陽西下。
呂言有些恍惚地走出居酒屋,站在門口,攤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整整一個下午,就這么來來回回,終于把他原先偷的那一疊錢輸出去了。
“哈哈哈哈!”
綱手摟著靜音的脖子,大笑著從居酒屋里走了出來。
她終于贏錢了,雖然就只是把本來就是自己的錢贏回來而已,但是這種贏錢的感覺讓她迷醉。
靜音懷里還是抱著那只叫豚豚的粉豬,在綱手晃動下,艱難地維持著身體平衡。
她也很難以置信,被稱為傳說中肥羊的綱手大人,今天居然沒輸錢。
她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喂,你小子是叫呂言是吧?”綱手大大咧咧地沖呂言喊道。
呂言恍惚地回過頭來,木然點頭。
綱手一手拍在呂言肩上,激動地說道:“不錯不錯,我們倆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啊!明天接著來嗎?“
呂言被一拍,這才回過神來,他終于想起他原本是要干什么了。
認真地開口說道:“你能借點錢給我嗎?我要買衣服。“
綱手二話不說,將一疊錢拍在呂言手中。
“明天繼續啊!”
扔下這句話,綱手就帶著靜音找正經酒館喝酒去了。
呂言低頭看著手里的一疊紙幣,原本恍惚的臉色突然像清醒過來一樣,變得平靜。
似是自言自語般:“倒是個有趣的女人。“
不過,現在既然有錢,終于可以將這身破舊的曉袍扔掉了。
呂言換上新衣服,從服裝店走出來。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空中完全黑了下來。
街道上依然還是那副人聲鼎沸的景象,甚至比白天看起來更熱鬧。
畢竟是小鎮三年一度的祭典,忙碌了一天的小鎮居民吃完晚飯,帶著自家孩子出來散步。
小孩子對那種稀奇古怪的百鬼面具沒有抵抗力,纏著家長要買。
一塊被居民們圍起來的空地上,一位光膀子的力士扮成鬼怪的模樣,噴出一大口火焰。
引起小鎮居民們一陣驚呼。
在忍者村里居住太久了,讓呂言都差點忘記了,這個世界還是普通人更多。
大部分忍界居民其實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真正的忍者,更不會明白忍術到底是什么模樣。
這樣安居樂業的熱鬧景象,引得呂言都差點忍不住加入進去。
不過這樣的沖動一閃而逝,呂言現在還是更想研究一下自己的封魔盒。
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晃悠,不是為了看祭典表演,他只是在尋找實驗材料。
雖然他并不介意殺人,但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還是更愿意用那些惡人來做實驗。
就比如現在。
“喂!你小子走路不看路嗎!”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惡狠狠地沖著呂言一陣怒罵。
男人看起來身份不低,身后甚至還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
呂言默默承受著白西裝男人發泄的怒火,保持著和藹的神色,輕聲道:“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