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身隕。
準確地說,在呂言這種恐怖的力量下,帝辛直接被轟得粉碎,尸骨無存。
紫微帝氣本質上就不是用來戰斗和防御的,這玩意更像是一種身份的證明。
誰會拿著身份證打架?
以呂言現在的戰力,很輕松就可以把帝辛的“身份證”打爆。
侍衛們陸陸續續看向原本帝辛所在的位置。
大概是完全無法接受帝辛被殺的事實,一時間整片院落陷入了寂靜當中。
遠處還有著嘈雜的叫喊聲,那是前來護駕的士兵,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
“假的吧?!”
“陛……陛下?”
“陛下殯天了!!!”
在場的侍衛們逐漸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但即便事實就在眼前,所有人還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這個時代,從來沒有人皇被刺殺的案例發生。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可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可現在,竟然有人當著他們的面將帝辛打殺了,這太突然,也太不真實了。
人皇的隕落,讓天地都為之哀嘆。
朝歌上空迅速堆積其一層厚重的烏云,大雨隨時會傾盆而下。
有太華山云霄洞赤精子,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此二仙乃是昆侖山玉虛宮圣人元始天尊座下弟子。
剛巧二仙無事,閑游三山五岳,腳踏云光經過朝歌。
厚重的云氣直接將兩仙的足下云光阻住。
廣成子好奇地望去。
只見朝歌城區域愁云卷結,殺氣連綿。
看見這一幕,廣成子當即愣在原地。
“道兄,這是皇氣已終?”
赤精子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神色,掐指算了算,驚嘆道:“怎會是現在?!”
女媧宮。
一道瑞彩蹁躚的絕世身姿坐于寶殿之上。
女媧原本正在靜心打坐,忽然驚醒。
“……為何?帝辛尚有二十余年氣運才對。”
在這樣一個講究“天道”和“氣數”的世界。
任何生靈的存亡都有其特定的軌跡,可現在,帝辛那位本應由武王姬發推翻的人皇,竟然就這么死了。
原定的天數被改變,對于女媧的震撼不亞于考試的時候寫作文寫得好好的,突然聽見有人說這是數學考試。
“殷受無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保天下,雖會落下報應,但絕不應是今日……”
女媧開始掐指推算,可惜封神量劫開啟之后,天數已變得模糊,還真不好判斷到底發生了什么。
當即喚碧霞童子駕青鸞往朝歌一回,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止是女媧,帝辛殯天的消息,其余圣人自然也會知曉。
或驚,或惱,不一而足。
畢竟整個封神事件的本因,用通俗的解釋來說,就是因為新創立的天庭缺人手。
讓那些個圣人門下去天庭當管理層還行,但是要讓他們去當基層員工,還得聽玉帝指揮,這些圣人門下自然不愿意。
圣人也不想把自己的弟子全部塞進去了,然后想到凡間有那么多人,覺得不如從中挑選出一批好苗子來干活。
光是硬挑肯定不夠精準,索性讓凡間打起來,到時候表現優異的就列入封神榜。
但是即便圣人們法力通天,有天數的限制,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插手凡人朝代更替之事,只能徐徐圖之。
這也是為什么一場人才挑選需要這么長時間的原因。
所以總的來說,這場造成凡間生靈涂炭的商周之戰,說是圣人為了一己私欲挑起的戰爭,并不為過。
本來一切都在按照圣人們的謀算發展著,可這場大戲的一方主角卻突然死掉了,怎么想都不可能輕易揭過。
此時的壽仙宮外。
呂言還不知道自己鬧出了多大的亂子,當然,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太在意就是了。
既然帝辛已經被自己殺了,他也懶得再繼續待在這里,沿著原路返回。
在場這些侍衛眾多,卻只敢眼睜睜地看著呂言離去,只有零星幾個愚忠的侍衛敢站出來阻攔,可惜連阻攔呂言離去都做不到。
畢竟面對一個怎么也碰不到的對手,不管做什么都沒有意義。
況且帝辛近來失德嚴重,諸多將士也確實沒有太過悲憤。
沒過多久,呂言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店鋪。
推開店門之后,發現杜元銑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
越想越覺得呂言說要殺帝辛這事太過貿然了,說走就走,一點準備都沒有。
簡直就跟出去吃個飯一樣簡單,怎么看都不靠譜。
此時一見呂言回來,連忙湊上來詢問。
“店家,您總算是回來了。”
梅伯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呂言身上沒有受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宮內戒備森嚴,我等還是應從長計議。”
畢竟中間花費的時間這么短,他們都以為呂言是去踩點了。
“我在回來的路上琢磨著一件事。”
呂言沒有理會梅伯,而是看向一旁的殷郊、殷洪兩兄弟:“帝辛的子嗣,好像就你們倆兄弟吧?”
“啊?是啊。”
殷郊一臉懵逼,不知道呂言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呂言伸手摸著殷郊的腦袋,道:“那你可以去登基了,記得到時候給我點銀子,就……先暫定六百兩吧。”
這話一出,店鋪內突然一靜。
在場都不是蠢人,呂言都說得這么清楚了,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杜元銑等人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動到殷郊身上,帝辛一死,殷郊便是成湯社稷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殷郊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意識到這個可能之后,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只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店家……此話當真?”
“你去外面看看不就不知道了。”呂言腦袋往店門的方向歪了歪。
殷郊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心急地跑出去確認這件事。
而是轟然跪在呂言面前,鄭重地說道。
“我,殷郊,成湯三十一世之孫,自位東宮,承蒙店家保救余生,不勝幸甚,若我繼承大寶,定許店家太師之職!共治天下!”
呂言擺了擺手,笑呵呵地說道:“六百兩銀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