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
呂言點點頭。
看在軍裝老人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模樣,也懶得計較什么。
“我去休息了,沒事別找我。”
連這么多記者都能安排下來,特事局自然也早就給呂言準備好了房間。
房間呂言看過了,很不錯。
再加上有這個腦補了一堆奇奇怪怪東西的老頭在旁邊。
呂言看日出的心思也澹了幾分,轉身離開天臺。
軍裝老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才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承擔著很大的壓力啊。”
天亮了起來。
在特事局總部的記者們還沒有起床。
面對詭異即將全面進攻這樣的消息,沒有人能夠坦然以待,大部分都是到了后半夜才睡著。
“唉,也不知道這種日子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朱成海洗漱完之后,愁眉苦臉地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他是一家大型新聞媒體的一線記者。
因為憑著膽子大,經常不怕死地跑到詭異災害的現場獲取第一手的新聞,所以很快就混到了中層。
這也是為什么這次發布會是由他代表自家媒體來參加。
不過,他雖然是靠著詭異才能混得這么快,但是他并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由于詭異的關系,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詭異弄死,到時候他職位混得再高又有什么意義?
朱成海倒了一杯牛奶,又從包里找了兩塊巧克力。
打算把早餐就這么對付過去。
就在這時。
他無意中瞥了一眼窗外。
整個人頓時陷入了呆滯。
他住的這間房在三樓,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恰好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停機坪。
朱成海看到,在那停機坪的草地上,站著一個人形的奇怪家伙。
那個家伙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身高大概就兩米的樣子。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倒還沒什么。
讓他童孔地震的是,那個奇怪家伙的腦袋部分,竟然是由許許多多的古怪材質粘連而成。
橄欖球、勺子、花盆……
這個怪物的腦袋,都是由這些東西組合而成!
光是這么看著,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詭……詭異。”
朱成海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得虧他的膽量異于常人,并沒有發出尖叫,也沒有驚慌失措。
腦子飛速轉動,在大腦里搜索關于這種形象詭異的信息。
序列99,對視怪人。
朱成海想起了這個詭異的情報,心下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這只詭異運行的底層邏輯其實很簡單,就是當你看見它了,便不能再將視線移開。
只要你將視線移開,那么它就會接近你,將你殺害。
但是有一點在于,每個人看到的對視怪人,都不是同一只。
假設有兩個人在場,他們也只能看見自己看到的那一只。
也就是說,只要你看見了這只對視怪人,就必須一直將視線放在它身上,永遠也不能移開,別人也沒辦法來幫助你。
聽起來很麻煩,但是經過特事局試驗后發現,這只詭異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鏡子。
只要將鏡子放到它的眼前,它對視的目標就會被替換成自己,然后進入鏡子里。
最后將鏡子打碎,就算是解決危機了。
朱成海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沒有在屋子里尋找鏡子自己解決的想法。
而是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摸索著想要撥通特事局的電話。
就在朱成海即將撥通電話的時候,一陣烏鴉的叫聲在他耳邊響起。
“烏鴉叫?房間哪來的烏鴉?”
還沒等他想通這一點,一根破舊,帶著濃郁腐朽味道的木棍就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桀桀乖孩子,不要叫人,讓我們再玩會。”
朱成海只覺得毛骨悚然,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甚至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哪怕是知道對視怪人就在下面,移開視線就會被殺害。
他也實在是忍不住將腦袋轉了過去。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身影。
三四米的身高,完全頂在了天花板的位置上。
由一堆樹枝木棍拼湊起來的身體,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寬大黑袍,頭頂還帶著一頂草帽,讓人無法看清它的面容。
朱成海張了張嘴,聲音無比沙啞。
“序列65,恐怖稻草人……”
這一刻,他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一個星期。
詭異的全面進攻,在第一天,就開始了!
他渾身顫抖著,明明想要用力大喊,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對視怪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朱成海身后,將他的腦袋掰斷。
見狀,恐怖稻草人的雙眼在草帽的陰影下閃爍了兩下。
有些不滿對視怪人這樣草率的舉動。
而對視怪人似乎沒有開口說話的能力,一言不發地消失在房間里。
再次回到草坪上等待“有緣人”。
砰!砰!砰!
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老朱,還沒起床嗎?”
唐前華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前。
他和朱成海順路,昨晚就越好了今天一起上路來著。
等了一會,聽見房間沒傳出任何動靜,有些奇怪。
在他印象中,朱成海一向都起得挺早的。
門把手轉動下來,房門緩緩打開。
“好啊,你小子躲在房間里不說話,是在干什……”
唐前華臉上揶揄的笑容還沒有褪去,就已經被恐怖稻草人奪去了生命。
鮮血濺滿了走廊,搭配上初升的朝陽,給人一種極端矛盾又荒誕的美感。
恐怖稻草人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而后又將唐前華的尸體拖進了房間。
寬大的破舊黑袍邊緣分裂出來,變成一群紅眼烏鴉,很快便將走廊上的血跡打掃干凈。
這一幕,都被監控室里值班的工作人員看得一清二楚。
那兩個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眼。
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向報警器的按鈕。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兩個工作人員瞬間身首異處。
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手里提著銹跡斑斑的開山斧站在兩具工作人員的尸體面前。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