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赫羅斯這顆碩大無比的銹紅色行星，就這樣靜靜地漂浮在夏蓋行星上空。
從祂那只巨眼上，隱約還能看出幾分失望的神色。
要知道，這位毀滅之先驅，是自混亂的主宰——阿撒托斯想要蘇醒的欲望中誕生的。
祂身上散發出來的秩序韻律，乃是被動散發，根本不受格赫羅斯本身掌控。
最主要的是，祂自身還無法聽到或者察覺到這種韻律。
祂誕生在主宰沉睡的墓地中，祂覺得自己并不沒有做錯什么，卻被眾多外神合力趕了出去。
這讓祂感到委屈。
在這期間，格赫羅斯都是憑借著感覺四處游蕩。
好在這種生活祂也不覺得寂寞。
格赫羅斯就像個外出郊游的小姑娘，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
因為祂知道，自己每到一處新的星系，那里的舊日支配者們就會狂亂的扭動軀體，瘋了似的抖動，為祂獻上滑稽、荒誕的舞蹈。
不管祂擁有著怎樣的本源規則，但本質上，祂還是一位混亂的外神。
所以絢爛的毀滅，總是會讓格赫羅斯感覺到欣慰和愉悅。
可是這一次，祂知道自己并不是來搞破壞的。
祂是在游蕩的途中，看到了一扇巨大的傳送門，祂還從那傳送門里感覺到偉大的主宰阿撒托斯的氣息。
祂甚至認為，這是因為自己離家太久，外神們太想自己了，所以在召喚自己回去。
抱著這樣的猜測，這位審判之星興奮不已地穿過傳送門。
卻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星系，這到底會讓祂有多失望，就無須贅述了。
格赫羅斯沒有像以往那樣，等待著星系徹底被舊日支配者們毀滅掉，就開始猶如翻滾的悶雷一樣緩慢移動起來。
祂要離開這里。
但，如果以前也就罷了。
可這一次，夏蓋星系內，可還有一個根本不會受到祂秩序韻律影響的存在。
一聲狂暴的悶響。
呂言的身影出現在了格赫羅斯的上方。
極為懸殊的體型差距下，讓格赫羅斯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呂言的存在。
不過下一秒，就不會了。
蒼白色的火焰以呂言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向著四周肆意蔓延開來。
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團龐大的蒼白色火球，徑直朝著格赫羅斯的巨眼上砸去。
這是一副無比絢爛，又無比震撼的畫面。
哪怕都很多夏蓋蟲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也很難不注意到這樣璀璨的景象。
一只半截翅膀都斷裂的夏蓋蟲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來。
雖然它跟其他夏蓋蟲都長得一模一樣，但它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呂蟲。
它再次轉變成精神狀態，隨后朝著呂言所在的方向撲去。
轟！！！
格赫羅斯的身體出現了劇烈的爆炸。
要知道，格赫羅斯的本體，是由氣體、灰燼以及滾燙的液態鐵構成。
這些類型的物質，都是極易被擊穿的。
呂言自上而下的一拳，輕而易舉地打穿了格赫羅斯的身軀。
整個人重重地墜落在夏蓋行星的大地上。
在他上方的格赫羅斯，就像是一團裝滿了水的氣球，被一陣鋼針捅了個對穿。
那行星般龐大的身軀，瞬間濺射出海量的熾熱鐵水，席卷了大半個夏蓋行星。
之前落到地面上的夏蓋蟲族，就算運氣好還活著，再經過這樣一波洗刷，也是死的透透的了。
而對于格赫羅斯來說，這種程度，根本不算是讓祂受到損傷。
祂沒有感覺到什么疼痛，卻也注意到了呂言這個渺小的生物。
一顆巨眼直勾勾地盯著呂言，似乎在思索這個小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呂言倒是不關心格赫羅斯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他只是在測試自己能不能對這些外神造成傷害而已。
呂言緩緩站直了身子，瞳孔中也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抬起一根食指朝著格赫羅斯的方向點了一下。
下一秒，這顆巨大的銹紅色行星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
那是他之前貫穿格赫羅斯身軀的時候，留在行星體內的蒼白色火焰。
別忘了，這樣蒼白色的火焰，可并非是真實的火焰，其中蘊含著數種危險又強大的規則力量。
轟！！！
格赫羅斯這樣銹紅色的行星表面，如同有無數的火山在噴發一般。
遠遠望去，就像是長出了大量格外顯眼的尖刺。
滾燙的鐵水四濺，大量的灰燼在爆炸的波動下，掀起了大圈大圈的煙塵。
格赫羅斯身軀上的鐵水逐漸凝固，變得堅固無比，隨后難以控制地砸落在夏蓋行星上。
幸虧高度不算很離譜，并沒有一下子就將夏蓋行星砸爆。
經過了這段時間，格赫羅斯總算是將這一次的攻擊扛過去了。
不過祂又不是森之黑山羊那種以生命力見長的外神。
挨了這么一記在自己體內爆發出來恐怖攻擊，很難不受到損傷。
巨大的眼珠里透漏出毫不掩飾的詫異。
祂并不是擔心自己會死亡，作為從主宰欲望中誕生的外神，祂本身就不可能被擊殺。
準確地說，祂其實都沒有死亡的概念。
祂只是很詫異，隱隱還有幾分……欣喜？
從祂誕生至今，從來沒有碰到過任何一個能夠對祂造成傷害的存在。
無論是舊日支配者還是外神，見到格赫羅斯都是掉頭就跑。
像呂言這樣沒頭沒腦地跑來揍祂一頓，在祂漫長的生命中，這還是第一次。
祂真的有些欣喜。
寂寞到了祂這種程度，哪怕是挨打，在祂看來也算是一種交流了。
格赫羅斯沒有迅速發起反擊，而是盯著呂言，傳出了一陣混亂且紛雜的音律。
呂言：“……”？
雖然不確定這顆巨大的行星到底在說什么，但是感覺上應該不是挑釁。
當然，呂言本身也沒打算跟格赫羅斯死磕。
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打算試驗一下自己能不能對外神造成傷害而已。
現在看來，效果哪怕不拔群，卻還是有的。
能夠確認這一點，就足夠了。
只是，眼看著呂言就要轉身離開，格赫羅斯卻有點急眼了。
(本章完)
